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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宁若有所思。 “皇后娘娘，我是真心倾慕陛下的，可是陛下对我实在太……不好了。”金凤蝶神情落莫，“不管我如何努力，也不能引他的注意。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吗。” “你很好，只是，当初也许你不该选择嫁给他。” “即使到现在，我也一点都不后悔嫁给陛下。”金凤蝶瘪了瘪嘴，委屈的掉下眼泪，“我不奢求陛下能如对皇后娘娘这般对我，我只想他也能偶尔看我一眼。” 樱宁道：“陛下已经多久没来后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的。”金凤蝶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皇后娘娘，我一直想问您，您和陛下之间发生什么事了？陛下以前对您那么好，为什么现在连看也不看您一眼了呢？” “花无百日红。” “什么？”金凤蝶迷茫，“妾身不懂。” “以后你就懂了。”樱宁不想多解释什么。 金凤蝶懵懵懂懂的回到甘泉宫，看到姜芙坐在廊下逗鸟，便问：“顺妃，你知道花无百日红是什么意思吗？” 姜芙一愣，笑道：“是谁跟你说这句话呢？” “皇后娘娘。” “哦。”姜芙点点头，“这句话出自杨文奎的一篇文章，原句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到底什么意思呢？” “也许皇后娘娘是感慨韶华易逝吧。” “什么意思？”金凤蝶还是不明白，“皇后娘娘又不老啊，才比我大两岁，容貌依旧美丽，怎么就韶华易逝了？” 姜芙道：“皇后娘娘不是说自己老了，也许她是想说，她和陛下之间的感情不如从前了吧。” 金凤蝶发怔：“难道说，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感情，已经淡了？” “我不知道。”姜芙把目光移到廊下鹦鹉上，拿着小米粒喂给它吃。 金凤蝶喃喃的：“陛下这么无情吗，曾经对皇后娘娘那般深情，竟也变了。唉。” 她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连皇后那样的顶级美貌，也不能让陛下满意了，也无怪乎陛下不看她一眼。 “看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金凤蝶伤心的说，“难怪着急大选呢，等过了年，秀女们进了宫，个个都是新鲜娇嫩的面孔，也许那时候陛下就愿意到后宫来了。顺妃，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姜芙无动于衷。 金凤蝶冷笑：“你以为你不争不抢，就能在宫里一直这么舒心自在的过日子吗？” 姜芙笑道：“为什么不能？” “现在后宫只有我们三个人，皇后娘娘又是那样好，待我们都宽厚，日子自然好过。可等年后大批秀女进宫，没有盛宠，你还想过好日子？你做梦吧！”
第1012章 十二岁时的红裙少女 “只要皇后娘娘在就行。” “皇后娘娘如今已经不得陛下欢心了，你怎么不懂？”金凤蝶越说越恼火，三两步上前，一把扯下鸟笼子，把里面的鹦鹉放飞，“天天就知道逗鸟，冷心冷情又没出息的女人！前几天我都快死了，你也不管不问，你还算人？” “你不是没死吗？” “那是因为有皇后娘娘在！”金凤蝶冷声说，“我算是看透了，这后宫除了皇后娘娘，谁也不值得信任！” 姜芙淡道：“我与你何时有过什么信任，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金凤蝶语塞。 虽然她是柔然的公主，虽然她出身高贵，但没有皇帝的宠爱，她也只是后宫一个小小才人，连太医院也不把她当回事。 若不是皇后及时换了好药方给她，她焉有命在。 金凤蝶一脚踢翻姜芙面前的红泥小炉，连带着茶壶茶杯撒了一地。 姜芙皱眉：“金才人，你不要太过份了。狗急了还跳墙呢，把人逼急了，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等着看你年后还能不能清高得起来！到那时，你可别哭着去求皇后娘娘！” 金凤蝶冷笑离开。 腊月二十六，午膳过后，樱宁正听司正局的人汇报事情，辞儿兴冲冲跑进来，脸蛋红彤彤：“母后！” 樱宁立即坐直身体，挥手对女官说：“你明日再来回话。” 女官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汇报，施礼退了出去。 辞儿兴高采烈，靠到樱宁身边，低声说：“母后，儿臣才得到消息，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已经进了城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更衣，辞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嗯！” 樱宁忙起身去寝殿，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小太监服侍换上，发髻都拆掉，头发拢起来梳成发髻。 她一向不施粉黛，也不必卸妆，对着镜子照了照，除了眉眼实在过于漂亮外，纤细的身形与十六七岁的小太监，竟也没什么区别。 辞儿见了，拍手笑道：“母后若是穿了男装，活脱脱是顶级俊俏的贵公子模样。” 樱宁笑道：“不要胡扯了，走吧。” “母后，您待会跟在我身后，可要低着点头，不然您这长相太扎眼了。” “我知道。” 她没有怎么在意。 穿成这样出去，无非就是寻个由头罢了。 即便有人真的认出她来，难道还敢说什么吗。 “对了，母后，这个给您。”辞儿忽然记起什么，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樱宁。 樱宁接过来展开，竟是一幅肖像。 画上是一名长发及臀的红裙少女，手中捏着一根柳条，站在树下，巧笑倩兮。 虽然眉眼稚嫩，却已经可见清美无双的容貌。 “这是我吗？”樱宁问。 “是父皇画的您。”辞儿笑着凑过来一起看，“去年画的呢，不过儿臣觉得，这画上的母后，似乎年纪很小，大概那时候还没有生儿臣吧？” 樱宁看了看少女身上的红裙，笑道：“这条裙子是我十二岁生辰的时候，姨母送给我的。” 辞儿惊奇：“原来在母后那么小的时候，父皇就看上您了呀？”
第1013章 小宁子 樱宁看着画像，有些出神：“我与你爹爹，很久很久之前便相识了。” “有多久呢？” “记不清了。” “那父皇一定记得清楚。”辞儿笑道，“我从前听父皇说过，父皇儿时过的不好，常受欺负，是母后帮了他，所以父皇一直惦记着母后。” “只是一点点小忙罢了。” “母后，”辞儿小心翼翼的，“您看在父皇对您这么好的份上，就别与他置气了吧？” 樱宁看他一眼：“你拿画像来，是想让我原谅你爹爹？” “嗯，是的。” “我早就原谅他了。” 只是，此他非彼他。 辞儿拧着小眉毛：“难道是父皇与母后置气？儿臣一直以为，母后是因为父皇要选秀，所以才不高兴呢。” “辞儿，大人的事情你不管。”樱宁小心的收好画像，压在桌上一本书中，然后拱手弯腰，压低声音说，“太子殿下，奴才侍奉您出宫。” 辞儿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清了清嗓子：“小宁子，跟在我身后，不要走丢了。” “这小混蛋。”樱宁揪了下他耳朵，惹得辞儿直笑。 出了宣政殿，他便立即敛了笑容，神态自若的走在前面。 樱宁跟在他身后，学着其余太监的模样，微微弓着腰，垂着头，迈着小碎步。 偶尔遇到宫人，给太子行礼的时候，眼睛瞄到太子身后那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太监，都有些疑惑。 太子殿下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可人的小太监？ 惹得不少宫女都频频朝她张望。 若不是有太子殿下在前，恐怕樱宁就要被人围住了。 走了没一会儿，一直候着的九斤也跟了过来。 他现在已经是辞儿身边的金吾卫统领，穿着一身玄色官服，腰佩长刀，沉默的面容显得十分冷酷。 起先他并没有注意到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的小太监，知道小太监朝他露出了笑容。 九斤冷冷瞥她一眼，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眸，不由呆住了。 “嗨，九斤。”樱宁笑嘻嘻的低声打招呼。 九斤张了张嘴：“您……” “嘘。”樱宁抬手放到嘴边，“小点儿声，我跟你们一起出宫。” 九斤瞬间明白了，连忙朝她身边靠了靠，尽量把她遮在身后。 周围无人的时候，樱宁与他闲聊，问他当了金吾卫统领感觉如何，俸禄有多少，吃饭住宿都在什么地方。又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折兰回家。 前面几个问题九斤都对答如流，直到最后一个问题，顿住了，过了半晌，才说：“这要看折兰姑娘的意思，她愿意什么时候嫁，我便什么时候娶。听她那意思，是想留在大小姐身边再伺候几年的。” “她比我还大一岁呢，眼看过了年，就二十二了，哪里还耽误得了几年。”樱宁说，“回去后，我便问她。” “是，谢谢大小姐。” “九斤，以后唤母后为皇后娘娘，不要再唤大小姐了。”辞儿回头提醒他，“今时不同往日，虽说你现在是东宫的人，但也是官身，不要胡乱称呼，被人抓住把柄。” “卑职遵命。” 九斤忙应下。
第1014章 见面 三人径直出了大宣门，登上等候已久的马车。 按规矩，李雁行和李辅承回来应当第一时间进宫面圣觐见，接受皇帝的慰问和赏赐后，才能回家见亲人。 但樱宁不想以皇后的身份见他们，也想在第一时间迎接他们。 远远的，樱宁已经看到爹爹和大哥骑在马背上，接受周围百姓的欢呼和崇敬。 直到亲眼看到他们都平安无事，樱宁一颗心才彻底落下。 辞儿立即让车夫停下，自己先下了车，然后回头看了眼母后。 樱宁忙也跳下来，垂着头跟在他身边。 “外祖父！大舅舅！” 辞儿神情激动。 李雁行和李辅承看到辞儿，又惊又喜，连忙跳下马奔过来。 “辞儿，你怎么一个人跑着这里来了呢？”李辅承把他抱了起来，“哗，重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 辞儿已经快六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被抱起来转圈不算什么，但辞儿内在可是已经十多岁了，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儿又红了。 李辅承刚把他放下，又被李雁行一把搂了过去：“家里的孩子里面，老子就惦记辞儿。” “辞儿也很挂念外祖父和舅舅。”辞儿站直身体，冲着他们规规矩矩的施了个礼，“恭贺外祖父，恭贺舅舅大胜凯旋！” 李雁行忙扶着他的胳膊，笑道：“使不得，你现在可是太子殿下，理应我们给你行礼才是。” 辞儿说：“咱们自家人，不讲究这些。” “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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