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明摇头,还在那慢吞吞地解释:“亲女莫急,筑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算有小破镜丹,也得挑个合适的时机,待到与族中商议过后……” 还要开会商议……秦如清直接一个仰倒,急道:“爹!您修炼的事还跟族中商议什么啊,那看不顺眼你的人可不会真情实意地盼着你筑基,说不定还要搞破坏,吵着说这枚小破镜丹得上交呢!” “您的顾虑我知道,可是小破镜丹最珍贵的地方不就是它有一定几率可以触发筑基的效果吗,既然说概率,那就是看运气的事儿,爹您今天出门就捡灵石,这是多大的运气啊!说不定以后一年都没这样的运气了,你今日不服,还要得等何日?难道非要等到您运气坏到出门踩狗屎,到了那时候您才想着要服这枚丹吗!” 秦德明被闺女儿说得有略微地尴尬,别的不说,出门踩狗屎……他没好意思跟闺女儿说他基本每天出门都踩狗屎。 等等,这么一想,今日出门,非但没有,咳,那个……而是捡了灵石!这确实是他几年中运气最好的一天啊! 说不定真能凭此触发筑基效果? 秦德明被说得也意动起来。秦如清眼睛多尖啊,直接将秦德明往密室的方向推,一边推一边说:“爹您平心静气,服下此丹之后就开始冲击筑基门槛,注意,一定是今日就开始冲击,莫要慢吞吞酝酿了。” 有时候她爹这优哉游哉的性子确实恼人。秦如清推他进入密室,关上门前还扯着嗓子强调了最后一句: “一定要记得是今天冲击!冲击完了再巩固维护也不迟!” 看到秦德明点头,密室们关上后,秦如清开启了防护大阵,然后就是提心吊胆的等待。 可一定要成功啊! 这就约莫从上午等到了下午,那时候天已经隐约有些擦黑了,秦如清在屋里急得转圈,连洛娴都注意到这动静,过来询问。 “你这丫头在你爹修炼密室旁边转什么?平日里不是整日转悠不见人影?说起来今日从早起之后我也没看到你爹的人……”洛娴疑惑。 秦如清指了指密室的方向,“爹在里头呢。” 洛娴奇怪,“他在密室待着干嘛,现在也不是平日里他修炼的时间啊。” 秦如清讪笑一下,道:“爹在,嘿嘿,筑基。” 洛娴:“?” 刚想挑眉说开什么玩笑,密室内却突然传出了动静。一股神秘的波纹荡开,尔后疯狂的吸力席卷着周围的灵气朝密室内涌去。 这动静,莫不是…… 秦如清和洛娴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与狂喜。 族长院落中传来的动静当然吸引了秦氏领地内其他人的注意,因为这院落的所在就在领地的正中核心,人口密集,刚刚那会儿冲击的波动传出来,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纷纷冒出头来看,族长院落上空停了大大小小的炼丹炉,丹炉上都坐着人。 “族长这是做了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有人迟疑,“怎么瞧这架势,像是要筑基了?” 一提到筑基,秦家人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倒不是说他们族长筑基有多匪夷所思,最主要是,这太突然了啊。前头没有一点征兆,昨儿还跟我们好好开着会呢,也没说最近要加紧修炼,也没闭个小关,这就筑基啦?肯定不是啊。 果然有人摇头否认,“没有筑基丹,如何能筑基?族长的天赋还没到能自行筑基的程度。想来是突破吧。” 这到是个很有可能的情况,众人纷纷点头。就是,这突破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院外的议论纷纷,秦如清和洛娴自然是注意到了。秦如清赶紧说:“娘,你先去外面将这些人稳住,叫他们不要来打扰爹。防护阵我也已经开启来了,对外,你就说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呢,不用提筑基两个字。” 洛娴也知道事态的紧急,当即一点头,也不多话,直接走了出去。 果然外头围了一群人,天上飞的,门口站的。 不由得眉梢竖起,怒呵道:“都在门口吵吵什么,族长院落也是你们能大声喧哗的!” 洛娴可是个脾气爆的,早年泼辣出了名,也就是这几年儿女都大了,也都有出息,这才享起了福,脾气收敛了一些。但是多年名声的虎威尤在,这么一吼,其他人纷纷噤声。 还是有位族老上前,一拱手,“夫人,不知族长是在修炼还是……为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洛娴只说:“我也不知。他并未与我说什么,想来是临时突破又是领悟了什么术法。” 这……连族长夫人也不知晓?还有人想再说些什么,忽而天边飞掠而来一道强大的气息。 这是,老祖? 有人惊呼,“老祖出关了!” 老祖的灵识轻而易举地穿透防护罩看了密室里面的动静,秦德明周身已被灵气茧包裹,这是……老祖面色凝重起来,抬手就在防护罩的外围步下一道结界。 而后转向面向众人,“噤声!退去!” 老祖的声音威严无比,还隐隐用了灵气震慑,这下子,所有人都跟齐齐被掐了脖子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纷纷退散。 看他们走后,老祖才落下来走到洛娴旁边,洛娴行礼,老祖嗯了一声,张口第一句却是问秦如清,“清清呢?” 洛娴一愣,然后指了指里面。 老祖便朝里走去,见到秦如清的第一眼,就说:“丫头,你爹怎么突然筑基了?” 秦如清看见老祖,也不意外,嘿笑一声,还是用了那套说辞,“我捡到了一颗小破镜丹。” 老祖的嘴角狠狠一个抽动,小破镜丹,还是捡的? 老祖:“真捡的?” 秦如清背手,点头,微笑,重重点头。 老祖无奈瞪了她一眼,也不多问,面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你爹的运道,倒也着实不错,小破镜丹虽有一定几率可以当筑基丹用,但概率基本小到忽略不记,没想到这还被你爹给触发了。” 以老祖的眼力,当然看出来秦德明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水到渠成,巩固即可。也就是说,秦德明筑基已经成功了大半。 秦如清抿嘴一笑,也不多言语。 可不得不错,秦如清估摸着,爹自从当上族长之后运气最好的估计就是今天了,其他时间都是倒霉。 这么一想,他两次走运都用在了最关键的地方,这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运气好还是差了。 或者说,他的倒霉其实是在积攒幸运,等幸运攒得差不多了,突然大欧一次,搞到一个天大的好处后,再继续倒霉?这么一想感觉也不错啊…… 不过秦如清一想到自己倒霉到出门踩狗屎的样子,又胆寒地打消了这个注意。哈,就是说这个神奇的体质还是亲爹自己受着吧,她多洗几遍手偶尔还是能欧一把的。 再不济,她还可以吃保底啊。非酋都懂,没有保底的活动坚决不参加。 秦如清收回心思,往老祖身边靠了靠,“嘿嘿,老祖,您怎么出关了?” 老祖睨了她一眼,“你爹筑基这么大动静,我能不出来么。”说实话一开始还有点受惊吓,以为张家为报仇打上门来,要跟秦家鱼死网破呢。结果一来才发现是秦德明筑基。 秦如清一笑,看密室的动静逐渐平稳,将老祖引到座位上坐下,“老祖,您的伤恢复得怎么样,瓶颈还是无法突破吗?” 一说起这个,老祖就凝眉,“还差了一味药,火毒始终无法解。此毒不解,我将会永远止步筑基,无法结丹。” 秦如清点头,给老祖斟了杯灵乳茶,试探地说:“既这么着,老祖,不如我们再去一次南部密林呗?” “你是说去取……”老祖当即就开始皱眉,“不可!冰火两仪草旁边守着一头金丹期妖兽,非我们秦家目前可以抵挡。” 秦如清摇头:“老祖,不是取,而是去看看,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查看那株草的情况。” “您想想,您受火毒的限制,无法结丹,可是不结丹,又根本打不过那只金丹期妖兽。这就完全是一个死结。难道我们真要坐以待毙?” “倒不如去看看情况。距离秦家上次去秘境已经过了许多年,谁知道那草还在不在,要是那金丹期妖兽一个忍不住把草给吃了呢,要是金丹期妖兽搬家不守在那颗草旁边了呢?” 老祖噎住。 老实说秦如清说的东西是她从未考虑过的方向,可是细想之下,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秦如清又说:“而且,等我爹筑基,咱们家现在就有三个筑基了,直接取草不敢想,但是只在周边看看情况,这个基本无风险。若是真决定取草,那必然要设置一个周密完备的计划,必不可能决定得如此轻易草率的。” 老祖沉吟了一会儿,却只道:“还是等你爹出来再说吧。” 可秦如清在老祖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还能看不出她老人家的意思吗,当即知道她这是被说动了。 遂勾唇一笑,不再多言。 到了第三天,密室之内的动静完全平息,石门推开,秦德明一脸茫然地从里面走出。 就是说,筑基了。 怎么就筑基了呢……竟然真的筑基了! 闺女儿说的择日不如撞日是真管用啊!那么万中无一的概率都被他触发了,而且整个筑基的过程没有出现一丝毛病,丝滑到秦德明都有种不真实感。 秦如清站在门口,背手,笑着说:“爹,恭喜,你筑基了哦~” 从此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秦氏族长,再没有人敢嘲笑你了。 秦德明被这一声“爹恭喜”险些感动地溢出老泪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境,感叹地说:“闺女儿,那天多亏了听你的,在当天就开始全力冲破筑基门槛。隐隐中我有种神奇的预感,要是过了那天,我不仅无法筑基,可能连提升一个小境界都困难。” 秦如清抿嘴笑,那可不。十年欧一次(可能还不止),刚刚欧完必然得大黑,您可不得倒霉么。可能会倒霉到稳破镜的小破镜丹都起不了作用,那就亏大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闲话的时候,几步走过去抱住亲爹的胳膊,秦如清正色交代,“爹,外面还有人在等您。记着,一会儿出去别人问你是怎么筑基的,你就说忽然来了感觉,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天筑基可以成功,简直憋都憋不住,于是就试了一下,就莫名其妙地成功了。” 秦德明听完闺女的交代,觉得,这理由简直比捡到小破镜丹还要匪夷所思。筑基的感觉还说来就来,而且还“憋不住了” 秦德明说:“我要真这么说,那些人不会气得打我吧?” 这话简直太拉仇恨了啊。 秦如清眼睛亮晶晶的,骄傲道:“您现在是筑基了,又是秦氏族长,谁敢打您?理由您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们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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