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棠嘴角抽了下。 壮士? 你眼瞎? 她就算裹了一身黑也跟壮搭不着半点边。 见她站着不动,马玉城以为她找不着出去的地儿,特别好心,“壮士您是不是不认得出去的路?这宅子大得很,不熟悉的人确实容易迷路,我带您出去?跟我来,再不走待会就不好走了。” 周围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嘈杂声渐行渐近,很快就会赶到。 马玉城猫着腰,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这边。” 顾西棠双手抱臂,歪头看了看他做贼似的姿势,紧接抬脚就往他屁股踹了一脚。 “嘶!”马玉城猝不及防,当即摔了个狗吃屎,还不敢吭声,“壮士,别误会,我跟他们真不是一伙的!不然你动手的时候我早喊人了!” “不是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顾西棠懒洋洋应声,并未掩饰自己的嗓音。 “女的?”马玉城一愣,翻身爬起,“女侠!” “……”这货这么二的吗? 望桥镇鼎鼎大名的二世祖?纨绔子弟?无恶不作? 难道也跟她一样,换芯子了? “往东南方向走,那边的离秋园是我住的地方,除了我没别人。” 马府下人提着灯笼已经到得路口,没时间再多说,马玉城飞快道了句,闪身离开。 他要是不走快点,到时候被那些下人发现,明日定会有好一通麻烦。 那对狗夫妇明面上不敢对他怎么样,背地里却极能恶心人。 顾西棠回头,明亮灯笼已近在迟尺,晕黄灯光照射过来,地上躺着的两人毫无声息。 而马家少主子,竟然就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看着自己老爹被揍。 这马家人,还真是有意思。 冷冷扬了下唇角,顾西棠身形微动,转眼消失在原地。 马玉城回到自己住的离秋园,关上房门坐在床畔,没有亮灯,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良久后轻轻笑起,扭头看向某个方向。 “顾家……” 马宏才这些年处处顺遂,在望桥镇一家独大多年,早养成了目空一切的高傲。 他大概想不到,不过是利用一下小小顾家,居然会踢到铁板。 “顾家。”他又低语一声,眸光涌动。 …… 回到东院,顾西棠换下一身黑装,也不点灯,慢悠悠坐在窗前,打开窗户。 窗外星辰稀疏,夜色朦胧寡淡,月光洒落下来水般温柔。 顾西棠单手托腮,仰头望着那轮月,指尖在腮上轻点。 “小混蛋!”咬牙切齿声音传入耳中,窗台前冒出个乱蓬蓬的脑袋来。 毒老怪一直没走。 热闹没凑上,心里恼得不行,倔劲儿一犯,他在窗台下蹲点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顾西棠有点头疼。 这死老头属牛皮糖的?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啥?” “我不跟你玩了!” “……” 等明儿这老头睡清醒了,她得去提醒他治治脑子。 有病么不是。 毒老怪愤愤蹦完那句话,脚步踩得重重的离开,用背影诠释气呼呼三个字。 顾西棠嘴角抽搐,蹲这里半晚上,就为了说一句话。 这脾气她服气了。 她干不出来。 不理会闹别扭的老头,顾西棠继续对月沉思。 开胃菜已经上了,接下来主菜怎么吃才好? 她得好好想想。 翌日一早,赛半仙准时准点开摊,他摆摊的河边杨柳下面,好几个妇人已经在等着了。 三个女人一条街,几个妇人凑在一处,自然少不得聊聊新鲜八卦。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首富马家昨儿晚上出大事了!”
第090章 算算马家什么时候破产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旁边几人兴趣,齐齐围住说话的妇人发问。 “出什么大事了?你消息可够灵通的,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早就知道了!” “别卖关子呀,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赛半仙支摊动作慢了些许,也支棱起了耳朵。 最先说话的妇人神神秘秘一笑,稍微压低声音,“我认识在马家做事的下人,从她那听说的,马家大宅昨夜闹鬼了!” “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青天朗日的哪来什么鬼怪?” 妇人急忙辩解道,“怎么是我乱说?这事马家好多下人亲眼所见!昨晚上马家家主跟管家打起来了,两人都伤得厉害!下人们赶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昏过去了。那马家主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大牙都打掉了,一嘴的血!管家伤得更重,听说两条腿都被打断了,而且他以下犯上,主人家不准大夫替他医治,把他给扔到了柴房里!惨哦!” “马府管家一个做奴才的他敢动手打主子?那不是自个把命往上送么?!”众人惊呼。 “你们都知道的理,那管家能不知道?哪个做奴才的敢做这等送命的事儿?听那管家辩称说是撞鬼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动手打马老爷!你们说这事儿邪不邪乎?” “什么邪乎,这是报应来了……马家行事太狠,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连顾家那么好的人家,经营的药铺也被马家打压得没了生意。还有那管家,不正是马老爷的马前卒么,你们说说?” 众人唏嘘不已。 赛半仙摆好卦桌,支起招牌,往长凳一坐,“开摊咯!谁最先来的,卦钱减半!” 闻言,几个妇人顿时顾不上再说八卦,一股脑冲到卦桌前,争抢第一的位置。 …… 等到这波客人送走,摊子前暂时清静下来,赛半仙才得了空琢磨。 最近马家的传言特别多。 先是马家公子跟顾家二姑娘共处一室的谣言,不过这个谣言还没开始发酵就被解决干净了。 接着又是马家上顾家下聘,旧事被重提。 昨日顾家老夫人上马家谈事情,被马府管家推落台阶摔了腿……这是他从客人嘴里听来的,应当不假。 紧接着,马府晚上就出事了。 马老爷被打,管家两腿齐断,更被主家处罚,所有风光一夕全无。 好像都跟顾家有关啊…… “算卦的,给我算一卦。”清澈略带慵懒的嗓音在摊前响起。 赛半仙抬头,眼睛一亮。 来人着清荷月牙裙,乌黑秀发盘成垂挂髻,系玉青丝带,雪肤玉颜,眸光狡黠灵动,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察觉自己失了神,赛半仙忙坐直身板,轻咳一声,“咳,姑娘要算什么?运势?姻缘?” “算算马家什么时候破产。” “……”姑娘你玩我呢? 赛半仙,“姑娘,这个老道算不了。” 马家运势是他能算的东西吗? “算不了你叫什么半仙?这招牌名不副实,你骗钱的吧?” “……姑娘,你来踢馆的?那可别管老道不以礼相待了!” 恃美行凶在他这可不顶用! 赛半仙脸一沉,小眼睛一眯,凶相立显,很有些压迫感。 顾西棠啧了声,露出嫌弃,“亏你还自诩机灵,老朋友跟你说话老半天了还认不出人来,眼力见呢?人家算命的靠眼睛吃饭,你眼睛糊什么了?” “……”这调调,熟悉!异常熟悉!赛半仙身子往前倾了倾,震惊道,“……小友?” “道友,好久不见。”少女拱手作揖,装腔作势。 “前几日才见着。”赛半仙表情空白,“你上哪换的脸?” “别贫,有事找你。” 赛半仙又是沉默半晌,花了好长时间来消化绝色少女就是其貌不扬小道姑这一消息。 等消化完后,他才开口,眼底狐疑闪动,“你怎么这副样子就过来找我了?想干嘛?” 以他的经验,神算子但凡找上他,基本不干正事。 他不是被利用就是被利用,要不是有银子入袋,他一早跟她闹翻。 “什么样子找你不重要,反正回头你总能琢磨过来。”她跟赛半仙打了不少交道了,露馅是迟早的事,谁也不是傻子。 所以这次出来,顾西棠就没再做伪装,干脆真面目示人。 反正她只要说出目的,赛半仙也大致能猜到她是哪家人了。 “我这还开摊呢,你的样子太过招摇,有事咱回头再谈吧。” “你帮我个忙。” 顾西棠装作没看见赛半仙拒绝姿态,趁着摊子来客人前,飞快低语了几句。 赛半仙险些摔下凳子,张口结舌,“你这是叫我帮忙?你是叫我去送死吧?” “我什么时候坑过你?肯定有你好处。” “有银子?” “有名声。” 名声可以。赛半仙摆姿态,“我考虑考虑。” 这句话少女压根没听,拔脚走人了,只留下一句话,“一句话换大名气,傻子才不干。” 你才傻子,你全家傻子。 片刻后,赛半仙陡然回过神来,小友,你找人帮忙连个名都不留的? 起码说一声你是不是姓顾啊! …… 六月初一傍晚,小镇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 桥北乌木巷,袁家。 袁淮生连夜冒雨赶回家里,环目四顾,堂屋除了油灯下正低头缝制冬衣的母亲,别无他物。 袁淮生心头下沉,“娘,我备好要送往顾家的聘礼呢?” “没有。”袁母穿针走线,头也不抬,语气极淡。 “之前我们明明已经谈过,你也应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既然你今天回来了,你自己去外头打听打听,看看顾家姑娘招惹了多少是非,你可还敢娶!” 看着态度强硬出尔反尔的妇人,袁淮生心头涌上浓浓的疲惫。 从母亲反对他娶顾姑娘起,他就知道这件事母亲不会上心。 他几乎把自己放到尘埃里去跟她谈,甚至自己亲自采买聘礼,将定亲要做的所有准备都做好了,不麻烦母亲丁点。 没想到转过头来,她还是再次反悔,他备好的聘礼也全找不着了。
第091章 马老爷犯煞 堂屋里油灯如豆,灯光并不明亮。 暗淡晕黄的光投到屋外,雨点坠落,穿透灯光,细密雨点如幕。 袁淮生扭头,看着屋外雨水将地面湿透,砸出一片片水洼,握紧了拳头。 无人开口,整个世界只剩下雨落屋顶的嗒嗒声。 无力闭眼,再睁眼时,袁淮生眸底无边的凉。 “我朝重孝,不悌不孝者,不允入仕。官场水深,意志不坚者,亦难为官。孩儿既不想不悌不孝,也不想意志不坚。” “跟顾家姑娘的亲事孩儿不会改变主意,今夜我回书院,请老师帮忙前往顾家说亲。届时我会再回来一趟,到时候母亲若仍不愿,孩儿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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