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穆家,翟家,几个兄弟不顾自家已经岌岌可危的现状,帮他走了一条路。 可他拒了。 年轻时的宋如渊声音带笑,却毫无半点敷衍和轻慢,反而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认真。 他说:“连慎,我不走,现在走了,与逃跑何异。” “我早晚都要回来的,到时候这里还能有我宋如渊的一席之地吗?” “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他当时可能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的神色,跟那个霁月清尘的宋如渊一点都不一样。 他竟然把那乱局当成一个机会。 穆连慎淡然的看着一脸恍惚的他,“你弃了兄弟们的一番好意,走了另一条路。” 宋如渊回过神,怔怔的凝视着他,半晌,才勉强自己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仅仅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们要抛开我?” “可,连慎,出去就真的好吗?出去面对未知的一切,哪里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没有真心相待的朋友,” “那个利益为主的地方,我不想去,不管如何危险,还是这里最有归属感。” 穆连慎深深的看着他,直言开口:“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你在哪里...,” 不管他说再多,可隐藏在背后的总有他自己的私心。 穆连慎慢慢的走近他,用那双淡漠沉静而又能洞悉万物的黑眸一寸寸打量着他,“你变得不再是你了,” “而是你做了太多兄弟们不能理解的事,” “知道你有苦衷,我们不会怪你,该拦的也拦了,劝也劝了,你不听,我们没办法再如往常那般对你了...” “你暗中做的一切,有时候我都看不懂,” 穆连慎侧身倚靠在墙上,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开口:“针对宋家,我理解,毕竟他们欺辱你们在先,你报复回来也合理。” “你明面上做的其他事我也都能接受...” “可顾其琛是怎么回事?” 他斜晲着宋如渊,轻笑出声:“你身边留这些人做什么?” “还有王师傅...” 穆连慎笑意不达眼底,“好歹是教过我们一段时间的师者,你为何下手那么狠...” “你的手段什么时候变了?” 师? 宋如渊恶劣的勾了勾唇:“平时再怎么师徒情深,在自家孩子面前,我们又算的了什么呢?” “你只知道我行事狠辣,可你知道王家那两个儿子在背后做了什么?” 当时的他们竟然想从他爹的这几个徒弟家里入手,成就自己。 可王师傅拦了吗?拦得住吗? 他不采取手段,首当其冲被针对的就是穆家... 穆连慎眉头紧皱,思绪繁杂,语气淡淡:“不管别人如何,我只管你,” “你大可以不用那些手段,那些暗中的手段,真的不适合你,” “宋如渊,改变一下吧,跟阴暗的东西待的时间久了,你还能控制得了你自己吗?” 宋如渊淡笑,眉宇间之间却流露出一丝难过,“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光明磊落,行事坦荡...不愧是军队出生的孩子。” 可他不是,他宋如渊就是在阴暗里长大的孩子。 行事狠辣,做事决绝有什么不对? 不管手段如何,只要做自认为对的事就行。 从小在痛苦中挣扎的孩子,能成长的多正直善良呢? 身处黑暗,自身如何光明? 穆连慎垂眸,压下眼中的复杂情绪。 这个兄弟,真的拉不回来了吗? 他抬起眼,幽深冰寒的深眸紧紧的盯着他,“你现在行事还有分寸,我真的怕再过一年,或者两年,你会收不了手,到时候怎么办?” “你真的要把自己送到我的枪下?” “兄弟们为什么离你而去?” “那么多年 ...”穆连慎声音沉寂:“我们劝了你几次?” “你就自顾自一条黑道走下去,而且做事愈发不管不顾,你让我们怎么做?举枪对着你?” 穆连慎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我只劝你这最后一次,你若再不回头,如果真的到了清算时,我不会留情。” 宋如渊笑着开口:“翟久跟我又有何不同?” 穆连慎怒摔了酒杯,恨恨道:“他是为商,虽然现在不允许,可有翟家那么多人给他上下打点,而且这条路,早晚,是可以走到明面上的。” “你呢?宋如渊,你害了多少人?” “你这黑道,早晚是要被清算的,到时候你该如何?” 宋如渊神色怔怔,“可他们罪孽深重...” “我不管他们多罪大恶极,这与你何干?” 穆连慎走上前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按在墙上,“所谓人命关天,这才是底线。” “你把自己当成惩奸除恶的老天爷了吗?” “该惩的奸,只有派出所管,该除的恶,也自有枪口对准他们,你出的什么头。” 穆连慎眼神冷冽的看着他,“你曾经的兄弟们。” “穿的都是军装,枪口对准的也都是敌人,恶人。” “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们有一天也把枪口对准你吗?” 宋如渊眼中情绪翻涌,猝然出声:“赵晨也曾出过手,你为什么不提他。” 穆连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他妈还比上了?” 他的双眼通红,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虎,一拳拳打在宋如渊的脸上,“他做了这事,一周没有睡着觉,到现在也走不出来,而且他是为妻报仇,” “狗东西,知道拿话堵老子了...” 被打的宋如渊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任由他坐在自己身上往脸上招呼,嘴角溢出血,也不喊痛。 竟然还笑出了声。 听他话中难得的带了脏话,就知道肯定是气狠了。 穆连慎收敛了情绪,冷声道:“赵晨这事不对,你他妈的就跟他比吧,你爱咋咋的,老子不管了,以后要死你也死远点,” “别碍老子的眼。” 说完松开他的领子,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宋如渊脸上满是青紫,嘴角带着血,低低的笑,“说归说,” “你打我做什么,还打脸,真的是....”
第222章 君子之守 他从地上站起来,坐在桌子前,又开始喝酒,嘴角被打破的地方碰到酒精,瞬间让他疼的嘶了一声。 “穆连慎,你是不是故意打我脸的....” 长风拂过,唯有酒香四溢,再无一言相应。 穆连慎这边,从小酒馆走出,站在门口深深的朝里面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开着车回了大院。 天空暗沉,繁星点点,仍处在夜里。 穆连慎在月色下回到了穆家。 看到书房还亮着灯,他皱眉,走上前推开门。 看到还在看书的傅晓,他讶异的挑挑眉,“怎么还不睡?” 傅晓轻笑着回头,“马上就睡了...” 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脸上的笑顿住,怎么感觉他心情很差。 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穆连慎注视着担忧他的女儿,眼底的寒冰慢慢融化,染上点点柔色,“我没事,早点睡吧。” 把她手中的书接过,合上放在书架上,牵着她的手走出了书房。 把她送到房间门口,看着她走进去,才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想着从前。 年轻时的宋如渊,待人彬彬有礼,正直讲义气。 做事一本正经,骨子里是个直内方外的人。 现在,他身上虽然还能看到从前的影子,可有些事,慢慢在变... 他能永远如从前吗?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个朋友,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变得万劫不复。 穆连慎抬眼看见窗外的月光漏进来,莹白如雪。 君子之守,当如明月; 天寒霜冷,不减清辉。 ... 翌日清晨。 听到外面的动静,傅晓睁开眼,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外面的穆家父子,笑着上前,“爷爷,您今天起得挺早啊,” “乖乖啊,我昨晚上睡了个好觉,”站在院子里的穆老爷子笑的一脸开怀。 正在打拳的穆连慎冲傅晓招了招手,“安安,来...” “跟着爸爸练拳,” “好嘞...” 傅晓跟穆连慎两人练了一套军体拳,穆老爷子只跟了几个步骤就有些跟不上了,站到旁边满脸微笑的看着两人。 刘叔在厨房忙活,正好他们这边活动完,早饭也做好了。 就是熬了点粥,煮了几个鸡蛋。 早饭后,穆连慎看着傅晓轻笑道:“今天爸爸有别的事,你自己玩可以吗?” 傅晓点头,“可以,你忙你的,” 穆连慎走近书房不知道拿了什么,才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着正在跟穆老爷子说话的她开口:“我稍后让你李叔过来找你,今天让他跟着你...” 傅晓刚想说:“不用了...”他已经走出了家门。 她撇了撇嘴,扭头对着穆老爷子吐槽:“爷爷,他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还要找人看着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 穆老爷子也配合着开始说他:“就是,你爸他这个人啊,回头我说他。” “嘿嘿,还是爷爷你好,” “哈哈哈...”穆老爷子被哄的一脸笑。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他问傅晓:“今天想去哪玩啊?” 傅晓想了想,开口道:“爷爷,我出去逛逛,随便看看,” “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伴儿?大院里好多孩子都闲着呢。” 听穆老爷子这么说,傅晓摇头,“不用了,我出去看看就回来了。” 穆老爷子笑着点头,“行,那让李亓给你开车,” “嗯嗯,” 说话间,李亓走了进来,也没打扰说话的祖孙俩,走到刘叔身边帮着他做点事。 穆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色,“乖乖,天不早了,出去别耽误回来吃午饭,” “我知道了爷爷,” 傅晓回房间拿了个小包,里面装了不少这两天得的钱票。 跟穆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出了门,李亓紧跟在她身后。 刘叔给穆老爷子倒了杯茶,笑道:“老爷子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逛逛?” “你懂什么?”穆老爷子冷哼一声,“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见几个年轻的愿意跟着老人一起逛的,” “再说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逛不动了,” 说着坐在凳子上,冲着门口警卫道:“去,把老翟叫过来,下棋。” 警卫应声去叫人。 刘叔走到一边开始布置棋盘。 傅晓这边,李亓开车带着她行驶了一段路。 李亓笑问道:“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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