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明显是好事! “天知道从今日开始每天登门的宾客有多少?来来往往的,也不担心得出多少乱子?更别说还有后院里那些不消停的! “有裴瞻奉旨前来,起码要镇压掉一大部分的麻烦,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听说此事就如临大敌?仿佛裴瞻的到来是个天大的祸事?” 嬷嬷道:“会不会是因为前番裴将军和夫人在王府里头滋事打人那次闹的?裴家欺人太甚,王爷心里头肯定还记怪着。” “你当每个人都跟你们一般鼠目寸光?”章氏瞥她一眼,“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永平差点都把人家傅真一家给害了,人家不提这事就不错了,王爷怎还好记怪?” 说到这里她又沉吟:“打从昨天夜里出事开始,每个人都很奇怪。包括王妃——不,是打从禇家出现了刺客开始,大家就都很奇怪了! “明明就是徐胤下的手行刺,王妃却把他给放了。后来禇钰竟然又被接回来了!再后来,竟然又发生了昨天夜里的事。 “王妃的死肯定跟徐胤脱不了关系。但为什么王爷和世子对此都缄口不言? “死的可是他们的妻子和亲生母亲!他们两个竟然一口咬定是外来的刺客杀的王妃……这太不正常了!你相信吗?” 嬷嬷摇头:“奴婢当然不信!但世子妃也切忌不要对外说了,听说今日早上章将军被王爷传去见过了,如今章将军也是一口咬定王妃是被歹人刺死的。” “我当然不会去说。”章氏深吸气,眉头越发皱紧了,“我只是觉得越来越奇怪,王妃竟然就这么死了……我真的有点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我也突然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头?” “世子妃!”嬷嬷压低声惊叫起来。 章氏沉气:“他们爷俩好像在害怕什么,不,他们一定是在害怕什么!而且这件事情好像大家都知道,父亲,哥哥,徐胤……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昨天夜里,事情是发生在一般没有人去的宗庙里头?王妃大晚上的在那里做什么? “为什么徐胤也会突然出现?王爷不顾一切的杀去徐家,为什么最后又将他放了?” 章氏深吸气,站了起来。 沿着屏风紧走了几步,她在帘栊之下回头:“我一定要知道这些秘密!我还有慎儿要保护,我一定不能像王妃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世子妃……” 嬷嬷无端害怕到攥紧了双手。 章氏走到她身边,压声道:“安排几个人,埋伏在裴瞻的身边,先看看他到底是真的只是前来增援防卫,还是揣着别的什么目的?” 嬷嬷点头。 章氏又嘱道:“裴瞻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一举踏平了大月国的人,你们办事可要机灵点儿!” “奴婢绝不误事!” 章氏目送她出去,才坐回了椅子上。 怔然默坐片刻,她又站起身来,朝着灵堂走去。 一日功夫灵堂已经全然布置好了,府里的侧妃郡王等人,都已经披麻戴孝跪坐在蒲团上。 徐胤和久不见的永平跪在另一侧,这俩人是凄色最甚的一对。
第289章 你是个魔鬼! 章氏刚走过去,紧盯着她背影的永平突然就猛扑上前,好在徐胤时刻防止她发疯,这才眼疾手快地将她按下来。 “你干什么?!”徐胤低斥。 永平怒眼望着他,蓦地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这掌声之清脆,将灵堂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章氏回头,走到他们面前,寒脸看着他们两个道:“平西将军奉旨率军在王府之中增援防卫,王府之中一举一动都有可能通过他传到宫中。 “你如今虽然已经不是王府的郡主,但你依然姓杨,是我们王府嫁出去的姑奶奶,我劝你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再给大家添麻烦!” 永平指着她厉声道:“章氏,我母妃的死,你有没有份?杀死我母妃的人,是不是你引狼入室?” 章氏沉下脸来,目光扫向徐胤:“徐侍郎该知道怎么做吧?” 徐胤深吸气:“世子妃放心。” 章氏离去。 徐胤转头望着永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拖到了门外无人处。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犯蠢!要是再这样,我会禀告皇上,把你永远关起来!” 永平咬紧牙关,抬起手来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但这次她没得逞,徐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除了撒泼,还会点别的吗?!” 永平咬着牙道:“母妃是你害死的!她是为你找那把扇子,所以才会死的是不是?!” 她喷着火的双眼直直落在徐胤脸上,恨不能吃了他! 徐胤把手放下来:“是。” 在永平有所行动之前,他又接着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你就应该从现在开始变聪明点。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心里要有数。” 永平蓦地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个魔鬼,你是个魔鬼!” 她抱着脑袋蹲下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徐胤目光深深:“从一开始你就应该远离我。入了魔窟,这也是你的命数。” 说完他转身看向前方角落里的连冗:“把太太带下去,她悲伤过度,让她好好歇歇。” 待连冗到来,他便抬脚离开了此地。 跨过宝瓶门时一个家丁迎面与他撞了个满怀,对方还没来得及赔不是,脸上就已先得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不长眼的东西!” 从来没有人见过温润如玉的徐侍郎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家丁慌得连忙跪下来! 徐胤神色没有一丝收敛,顶着满脸的寒霜踏上了庑廊。 有永平在的地方,他就没有省心的时刻! 皇帝派了五大将军府的人守住四道城门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里来了,他自诩精明,却也看不懂皇帝这是想做什么? 但让他更拿捏不住的,则是皇帝还让裴瞻率军进驻了荣王府! 乍一看,这是皇帝对荣王的恩宠,可如果当时潜伏在祠堂之中,拿走扇子的人就是裴瞻,那皇帝此举会不会意味着裴瞻拿走的那把扇子已经到了皇帝手上? 如果是这样,那裴瞻潜伏在祠堂里,又是否出于皇帝授意呢? 徐胤后背冒出了冷汗。 “老爷,”连冗从后面跟上来,“给太太服了安神药,已经让人带下去歇着了。” 徐胤问他:“裴家那边还没盯出什么来吗?” “裴家口风一向很紧,恐怕还得花上一些时间。” “多下点功夫!” 徐胤沉声。 随着裴瞻的进驻,这个猜测已经必须尽快弄清楚不可了。 他这里话音刚落,庑廊那头却又匆匆走了一人:“王爷在阁楼,请徐侍郎即刻前往叙话!” 徐胤扭头,目光停驻片刻之后才响应道:“知道了。” …… 王府里的丧事本来就安置在宗庙附近的归元楼进行,恰好荣王妃又是在此处丧命,于是站在归元楼上,恰恰好可以把楼下连同宗庙这一片的情形全都收入眼底。 裴瞻带着人进来之后,立刻让管事拿来了王府西北角这一片的布局图,将带来的一百人马分散在各处要点作为岗哨。 安置好之后,杨蘸就陪同裴瞻去了别处吃茶歇息。 荣王站在阁楼窗内,满腹忧心已经浮现于脸。 徐胤上来的时候,他听到脚步声就转过了身来。 “三日已经过去了一日,你所说的话可能兑现了?” 徐胤垂首:“三日才过去一日,王爷也太心急了。” “我如何不急?”荣王拍响了桌子,“我平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将你引狼入室!” 徐胤抬起头来:“眼下说这种话,有何益处?王爷再逼我,我查不出来,也还是查不出来。” “你若查不出来,那就让梁家来办了你吧!”荣王望着窗户底下说道,“京畿大营的兵马都已经进驻进来了,下面率军的可是裴瞻!你想,如果他知道你就是杀了梁宁的真凶,这话会需要多久才能传到梁郴耳里?” 徐胤道:“王爷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荣王抿紧双唇,微眯着双眼看向他,一张脸绷得跟铁板一样。 “话说到了这里,”徐胤又道,“那我斗胆问一句,当年世子为何会去暗杀白玉胡同里那人?” 荣王双目陡然怒睁:“我说过,那是误杀!” “那我换个问法好了,王爷藏着那些证据用来防备的那个人,可是此人?” 徐胤说着在手掌心里写出来一个字。 荣王咬紧牙关,阴沉的看了他片刻,说道:“徐胤,你迟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胤扯了扯嘴角:“我只是觉得此刻我与王爷已经是一条在线的蚂蚱,有些话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反正我有杀害了王妃的命案在王爷手上把着,我已无路可退,你怕什么呢? “因为白玉胡同的血案,你我双方都已经紧紧地绑结在一起,就算我没有杀害王妃,你也绝对不会放我脱身的,不是吗? “当年最后你同意把永平嫁给我,难道不也存着把我和荣王府绑在一起的心思?” 荣王在椅子上坐下来,目光深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知你向来巧舌如簧,可你休想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你能把王妃耍得团团转,在我这里却绝不可能得逞! “给你的三日期限,不会有一时一刻的松动。时间一到东西不到手,你擅闯宗庙,杀害王妃的事,我必定告去宫中。 “你也休想拿那扇子来要挟我,我虽然一定要拿回那些东西来才能踏实,但反过来看,东西已经不在我手上,谁也不能证明我干了什么。 “就是它被晒到了太阳底下,我也可以跟那人说,这一切跟我不相干。他胆子再大,总归也是不可能在此时明目张胆地动我。 “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想活命,就老实些!” 随着话音落下,荣王再次拍响了桌子。 徐胤望着被他拍的跳起来,又翻滚在桌面上的杯盏,缓缓的咬住了下唇。 …… 徐胤前脚跨出归元楼,后脚连冗就跟得上来。 “王爷可是又向老爷施压了?” 徐胤阴沉着脸不语。 连冗默了下遂道:“老爷如何不把扇子可能落在裴瞻手里这一猜测告知给王爷?” “告诉他后他能如何?”徐胤猛的回头,“他干得倒裴瞻吗?告诉他之后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扛不住后果主动去宫里交代罪行,一个是拖出一个替罪羊来! “这件事情就算他认罪态度再好,王府就算不被灭也绝对会伤筋动骨!他舍得豁出去吗?他如果舍得,就不必战战兢兢隐藏到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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