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宁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有些微微失神,四阿哥见她这般,嘴角微微翘起, 也不嫌粘腻, 就这样直接搂住她, 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 身边人热乎乎的, 让人不知不觉产生了困意,耿清宁几乎要睡着时突然惊醒, 头一件事儿便是看外边,黑沉沉的, 有隐隐约约的光芒透进来。 那是廊下点燃的宫灯。 这么晚了?耿清宁猛然坐起来,今日可是四阿哥出差回府第一日,可这般时辰了他还在兰院。 咸鱼真的不想参与宫斗。 四阿哥虽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手却无意识的安抚着她的后背,眼睛还没睁开,便问,“是不是魇住了?” 他的手心很暖,夜也深了,正是安眠的好时刻。 耿清宁慢慢躺回去,且不说能不能撵走四阿哥,就说这个时辰了,他即便从兰院转去正院,也是在打福晋的脸。 就像上次钮祜禄格格那般一样,既然已然得罪了一个,便不能再得罪另一个。 “没事,睡罢”。 耿清宁闭上眼睛,两个人就这般头挨着头,睡了。 四阿哥完全没给自己假期,第二日便开始天天进宫,先去万岁爷那边,然后再毓庆宫找太子说话,等天色几乎黑透才回来。 内院的耿清宁不禁感慨,不愧是未来的卷王皇帝,对自己这般狠心,竟也一天假都不放。 怪不得网上都说雍正帝是过于殚精竭虑,才当了十三年皇帝,就累死龙椅上,等好不容易一切走上了正轨,国库里也丰盈了,就得交到乾隆皇帝那个败家子手里。 亏,血亏! 不过,耿清宁有些好奇,她的寿命这么长,横跨三个王朝,那,是皇妃的待遇好,还是太妃的待遇好? 葡萄一边拿小锤砸着核桃,一边道,“这还用问?定是现下的娘娘更有体面”。 为了让主子开窍,葡萄甚至大不敬的拿宫中娘娘举例,“您看主子爷的生母德妃娘娘,是何等的尊贵、体面,后宫里谁人不敬上三分,奴婢还听说,先帝爷后宫里头的那些子人,如今都住在一处,全得靠太后娘娘接济了”。 原来,太妃、太嫔都随着太后娘娘住在寿康宫,没有自己的独门独院不说,位分低的那些甚至只有两三间屋子,奴仆和主子住在一处,几乎转不开身。 若是育有成年的皇阿哥还有些体面,前朝得用,后宫的人也不敢如何,若是再没有子嗣,只能靠太后指缝里露出来的些许东西过活。 耿清宁打了个寒颤,也就是说,以后她虽活到了九十六岁,但后半生几乎每日都得去讨好钮祜禄格格,但以钮祜禄格格对她的态度,只怕这以后的拍马屁工作也不太好开展。 看着主子若有所思,似有触动,葡萄加上了最后一把火,“府里也是这般,咱们兰院若是有个小阿哥,除了福晋和大阿哥那儿,再没有怕的”。 年轻人,适当的自信是好事,可自负,那是会要人命的,不过还算没有被冲昏头脑,记得避开正院。 提起正院,耿清宁突然发现,正院最近好像并没有因为四阿哥第一晚歇在兰院而找她的麻烦。 是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吗,或者说,正院出事了? 葡萄收起面前砸好的一小堆核桃仁,问道,“格格,要不要吃一盏核桃芝麻糊?” 来不及想刚才的事,耿清宁瞬间就被浓稠香甜的芝麻糊转移了注意力。 拿小石磨将芝麻跟核桃磨成糊状,兑上一点点水,拿小火将其慢慢煨开,煮的时候香味就直往鼻子里钻,而且葡萄又往里面添了两勺蜂蜜,吃起来香甜不腻,越吃越香。 不仅如此,刘太监还额外进上了杏仁糊,满满的杏仁香味,耿清宁瞬间就被征服了,白手套和雪团儿竟也闻到了香味,围在她腿边叫个不停。 杏仁糊怕猫咪吃了肠胃不好,耿清宁只分了一些芝麻糊给这两只馋猫,也不敢给多了,只有碗底一点点。 两只小喵都把头埋在碗里,边吃边从胸腔中发出呼噜声,等抬起头来的时候,碗底已经一干二净,而嘴边的胡须上,都染上了黑色。 谁知这猫儿竟然还未过瘾,又凑过来往主人身上蹭,耿清宁只能一边躲一边叫人给猫咪擦嘴,最后还是拗不过,又给了一勺,才能坐下安心的吃芝麻糊。 等四阿哥来的时候就见了三只馋猫,一只大的,两只小的,一人二猫吃着香甜的芝麻糊,露出如出一辙的幸福表情。 见四阿哥来了,耿清宁忙把碗底的芝麻糊一口气喝干,来不及擦嘴就蹲下浅浅一福。 四阿哥好心情的扶起她,笑着点了点嘴角,示意她嘴角沾了东西。 啊?刚来就要亲亲?屋子里还这么多人呢,耿清宁眼角一扫,见屋子里的人头都垂到了胸口,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 自从立了春,日子一天天热起来,等进了三月,冬日那些带皮子的衣裳便不能再上身了,耿清宁打算做些春装来穿,而且每日穿旗袍穿得都有些腻了,她想做些好看的汉家服饰来穿,只是担心犯了忌讳。 没想到四阿哥一听便允了,甚至还主动帮她画了几个衣裳样式。 还别说,他的审美真的还挺在线的,明明颜色选的都很素雅,搭配在一起却分外好看,而且样式也并不是清朝晚期那种胖胖大大的服饰,更像是明朝末期的衣裳,想来也是,清朝才入关多少年,民众的穿衣习惯很难短时间改掉。 不过,这正合耿清宁的心意,可能是以前恐怖片看多了,那种宽胖类似于秀禾服的衣裳,虽然很美,但是让人莫名的有些害怕,据说是国人写在骨子里的亏欠和畏惧。 既然四阿哥都允了,耿清宁便大着胆子放手去做,先是他亲手画的衣裳样式必然要做两套,然后是她自己喜欢的两套偏明制的衣裳,最后她还打算仿照红楼梦中的衣裳做两身。 葡萄带着几个小宫女热火朝天的做新衣,青杏却悄悄的从外面进来,她压低了声音,说是李侧福晋昨夜里发动了。 耿清宁默默算了下时间,这个孩子是四阿哥走的时候怀上的,到现在才八个多月,即使她有现代的知识,知道怀孕不是十个月而应是280天左右,但八个月…… 李侧福晋这明显就是早产了。 青杏道,“奴婢也不知为何早产,侧福晋的院子守得如铁桶一般,便是发动的消息还是前院那边透露出来的”。 清宁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几乎快到午膳的时分,要知道青杏可以称的上是消息灵通之人,即便如此,昨夜的事儿还是今日才得知。 果然,这府里能将孩子养大的人没一个简单的,耿清宁心中感慨,口中问道,“那我需要去探望吗?” 以前不是经常看各宫各院谁生孩子的时候,大家伙都聚在那人的院子里,从而引发一些列故事。 青杏不说话,只拿眼去看葡萄,葡萄停下针线,仔仔细细的想了片刻,“应当是不用的”。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等小阿哥,或是小格格洗三的时候送份礼去,便是格格的心意了”。 耿清宁点点头,葡萄说的有理,虽说她们是‘同事’关系,但都共同竞争四阿哥这一个项目,平时的话就算了,总不能在人家生孩子的时候还去碍眼。 等用完午膳,新的消息便传来了,说是李侧福晋生了个小阿哥。 各院都得了这个消息,宋格格只淡淡的应知道了,面上依旧平和,只是佛前跪的时辰更长了,只盼着佛祖能看到她的诚心才好。 钮祜禄格格写了满满一沓的字,只是都不甚满意,找来火盆一把火烧了。 只有耿清宁笑眯眯的试了新衣裳,汉女服饰果然好看。 葡萄见格格试新衣裳的时候还有空关心胖了没,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格格只是缘分未到而已,况且以主子爷对格格的宠爱,孩子那是早晚的事儿,但格格若因此伤神、嫉妒,惹了主子爷不虞,那才是没了指望。 没想到刚过了几日,又有新的消息传来,说是小阿哥身子不太好,李侧福晋日日以泪洗面,府医几乎快住在侧福晋的院子里了。 四阿哥每日回府的头一件事,便问小阿哥的脉案,偏偏这个时候,弘晖阿哥也病了。 府里一片阴霾,往日里葡萄都是盼着主子爷来兰院,但这几日甚至有在求神拜佛,希望主子爷千万不要想起格格。 偏生怕什么来什么,天色刚刚擦黑,就听于进忠来禀,说是四阿哥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第45章 消息是张得福传来的, 他仍在扫前院到内院的那条路,而且现下已和于进忠兄弟相称,按于进忠的话, 他俩可是有过命的交情, 简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张得福也认于进忠这个哥哥,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往兰院回禀, 这不, 见四阿哥往兰院的方向去,便巴巴的跑来了。 耿清宁慌了一瞬, 她真的不会劝慰别人,总觉得语言都是干巴巴的, 没什么用处,还显得恬噪,况且,她也没有解决这两个阿哥身体问题的能力。 没记错的话, 历史上李侧福晋一共生了三个小阿哥, 既然已经夭折了两个, 那现下生病的便是三阿哥,那个因为和八叔走的过近,从而被过继出去的弘时。 他目前虽看着不太好, 但毕竟是历史上好好活到过继的人, 性命应该是无碍的。 而正院大阿哥那里, 她更是无能为力, 因为今年是康熙四十三年,在看过那么多穿越剧、穿越小说后, 她知道就在今年,弘晖阿哥, 去世了。 弘晖到底是哪个月份去世的,又是因为何种原因去世,耿清宁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谁看小说还记年月日的啊,只是弘晖阿哥去世的这件事,直接影响到未来的储位,才会被人反复提及。 耿清宁根本不敢想象这对贝勒府是多么大的震动,若是代入福晋,便是心血浇灌出来的唯一子嗣没了,若是代入四阿哥,考虑的只怕更多,毕竟弘晖阿哥还有一层政治含义,他可是嫡长子。 清朝自入关后,多少都有些被汉化,以前在草原上,大家只看谁更厉害,谁能掌更多的兵,能抢到更多的马和地盘。 可现在,太子即便不做什么,威望也是日渐加重,不少汉臣因为他天然的嫡长子身份聚在他身边。 君不见,大福晋和大阿哥胤禔连生了四个小格格,至今还在努力,就想先于太子生一个嫡子出来。 耿清宁不敢再想,但咸鱼的本能告诉她,今年怕是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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