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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陆母很不赞成，“还是去县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陆奶奶摇头，“我就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你还是早点跟清鸢爹商量，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我这心就安稳咯。” 陆母握住婆婆的手，“我记着呢，你先别睡，我去端来温水过来，咱们吃点药再睡。” “好。” 这回陆奶奶没有拒绝。 到第二天早上陆母起床的时候，她伸出手再试了试陆奶奶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陆母见此松了口气。
第18章 陆清鸢已经和两个嫂子在做早饭了。 陆父带着儿子们清扫院子、鸡圈等。 昨晚虽然没下大雨，但是刮了很大的风。 院子外面有几棵树，风把落叶吹到院子里，早上如果不及时清理，等人走动起来后，就会踩得到处都是，很不好看。 陆清国看到大伯在扫院子，很主动地就拿着扫帚过去帮忙了。 院子是三家人共用的，整洁也是靠三家人。 等家里人都去上工后，陆清鸢把要洗的衣服抱出来清洗。 她只负责清洗自己和陆奶奶还有两个小侄子的衣服。 家生和路生知道今天舒北秋还要来后，就时不时跑到院子外张望。 “他咋还不来啊。” 瞧了几次都没看到人的路生有些失望。 “你很想他来？” 坐在堂屋门口的陆奶奶笑着问小曾孙。 “他来我们就能吃好多好吃的，”路生想起昨天吃的饭菜，吸溜吸溜道。 正在晾衣服的陆清鸢忍不住一笑，“那要是他来，我们也和平常吃的一样呢，你还期待他来吗？” 路生不说话了。 家生却道，“我还是希望舒叔叔能来，他长得那么高，把我举起来的时候，我都能看到院墙外了！” “我也是，我也是！” 路生十分赞成哥哥的观点，他小手挥舞着，“我以后也要长叔叔那么高！” “那你们可得多吃饭，”陆奶奶趁机道。 “吃的吃的，我们什么都吃！” 路生表示他们可不挑食。 “我再去看看，”家生等不了一点，又往外跑了。 “哥哥等我！” 路生慌张跟上。 陆奶奶看他差一点摔倒，赶忙喊道，“慢着点！”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奶奶，我推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今天天气很好哦。” 陆清鸢把盆和木桶冲洗干净靠墙放好后，擦干了手上前对陆奶奶笑了笑。 “你把椅子挪下去，我慢慢走，”陆奶奶也觉得今儿的天很不错，她缓慢起身，拿起靠墙的拐棍，慢悠悠地往院坝走去。 别看只有几步路，对陆奶奶来说，也能走几分钟。 她坐着、躺着的时候，只让人觉得这是个病了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老人。 可当她走路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很老了，三晃一步，还坚持自己走，不让陆清鸢搀扶一下。 陆清鸢只能巴巴地跟着她来到椅子边上，才伸出手扶住这个十分坚持的老太太坐下。 “舒服。” 陆奶奶舒舒服服地躺下，任由阳光晒在身上，“真舒服啊。” 陆清鸢垂下眼，掩住自己的难受，“我去倒点水。” “好。” 陆奶奶笑应着。 陆清鸢倒了一搪瓷杯的温白开，里面加了点糖才端出来。 她一手提着木凳，一手端着搪瓷杯出来。 把木凳放在椅子旁边，陆奶奶喝了一口糖水后，就随手把搪瓷杯放在木凳上。 “来了来了！高个子叔叔来咯！” 陆清鸢正蹲在院墙角打理兰草的时候，路生笑盈盈地冲进院子大喊道。 “高个子叔叔？你得叫舒叔叔。” 陆奶奶本来在打盹儿，被小曾孙惊醒后，立马指出他的称呼。 “可是，”路生有些纠结地捏了捏自己的嘴巴，然后松开大声道，“舒叔叔，听起来好奇怪，我喊起来也好奇怪，好像喊了三个叔一样。” “好像是这样，”院门口传来舒北秋的笑声，“那还是叫我高个子叔叔吧。” “祖奶奶你听！ 不是我要这么喊，是高个子叔叔要求我这么喊的！” 路生跑到椅子边，抱住陆奶奶即便穿了棉衣也不是很臃肿的胳膊笑道。 “小舒你就是太宠孩子了。” 陆奶奶看到舒北秋，精神一下就来了，热情地招呼对方进屋里坐。 “家生他们知道你要来，已经在外面张望好几次了，”陆清鸢双手上还带着泥，也不好走过去帮忙放竹篓，只好站着说道。 舒北秋把竹篓放在屋檐下，“听家生他们说了，我早上去挖了点笋子，所以来晚了些。” “咋这么客气，下次来可别带东西了。” 陆奶奶笑。 “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奶奶别跟我客气。” 舒北秋把带来的棋谱放在堂屋桌上，听到陆清鸢说桌上泡着茶后，他端起来喝了两口茶水，然后出去帮陆清鸢清理兰草盆里的杂草。 “这几株兰草品相都不错。” “是我爹和三叔去山上挖回来的，”陆清鸢见他动作麻利，便问，“你经常打理花草？” “嗯，家里养了不少，下次去家里看看吧？” 舒北秋笑。 “好。” 陆清鸢，没有扭捏，直接点头。 陆奶奶笑靠着竹椅，静静地看着这对小年轻说话。 家生和路生正在把竹篓里的竹笋拿出来，放在旁边的竹箕里面晾着，他们一副很忙的样子。 “中午就在这吃吧，”陆清鸢和舒北秋洗手的时候，她靠近舒北秋说道，“爹娘都知道你要来，让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 舒北秋原本没准备留下的，可他出门时，爹娘都说如果清鸢留他，就别假模假样地推辞。 这一个月能有几天假回来，和对象培养感情的？ 能多留就不要走。 于是舒北秋点头，“好，那中午我来做饭吧，也尝尝我的厨艺怎么样？” “好呀，我给你打下手。” 陆清鸢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一抹温和的笑容。 她也忍不住跟着一笑，二人不知不觉中靠得更近了一些。 舒北秋送来一竹篓的笋子，陆清鸢把笋子分成三份，和舒北秋一个端到陆二叔他们家灶房门口，一个端到陆三叔家灶房门口。 然后陆清鸢就招呼舒北秋去自留地找菜。 陆奶奶让他们放心去，她就在院子里晒太阳，顺带看着两个小家伙。 “姑！我和路生剥笋子可以吗？” “行，”陆清鸢点头，“剥半瓷盆就够了。” “好！” 自觉找到活儿做的家生二人高兴极了，眉开眼笑地拉起衣袖去灶房端瓷盆。 “这块地是二叔他们的，这块是三叔家的，”到了自留菜地，陆清鸢指了指左右两边的菜地跟舒北秋介绍，“中间这块是我们的。” “打理得很不错，”舒北秋夸道。 他昨天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三块菜地都被拾掇得很整齐，还很美观，一看就是勤快人家打理出来的。
第19章 “我也觉得好，”陆清鸢带着几分得意道，“就附近几家的自留地来说，我们这三块菜地是打理得最好的。” “很厉害，”舒北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看着就赏心悦目。” 陆清鸢声音更欢快了，一边掐莲白苔，一边跟他说都是怎么打理的。 莲白已经吃完了，砍了莲白后长出来的苔也很好吃。 只要不把根挖掉，这莲白苔就会一直长，掐了很快又生出一茬来。 舒北秋提着篮子，也在一旁掐着，二人说有说笑。 听了陆奶奶的话，偷摸站在院门口看他们相处的家生跑回陆奶奶身旁对她道，“姑笑得很开心，高个子叔叔也是。” 陆奶奶闻言眉眼带笑，看来这门亲事是对了的。 中午陆父他们回来吃饭，就看到戴着围裙，在灶锅面前忙碌的舒北秋。 而陆清鸢呢，则是坐在灶膛面前烧火，火光映红了她的小脸，她还一手嗑着瓜子吃。 “小舒啊，咋是你做饭呢？” 陆母惊讶地问。 “想让大伙儿也尝尝我的厨艺。” 舒北秋笑。 陆大嫂和陆二嫂帮忙端菜的时候，还没吃呢，就开始夸了。 “一看就好t吃。” “是啊，这色香味，色也好，闻着也香，剩下一个味都不用说，肯定好。” 舒北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很好吃。” 陆清鸢和他坐在一起，吃了一口菜后，她直接称赞道，然后用行动证明舒北秋的厨艺好。 她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有些撑，都不敢坐了。 碗筷不用他们收拾，陆清明兄弟包圆了。 陆母就让陆清鸢二人出去溜达溜达。 她的想法和舒母一样，两个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得抓紧时间相处才行。 “吃撑了。” 走在小路上，陆清鸢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声道。 “慢慢走一会儿，”舒北秋微微一笑，“等我下次来，再给你做好吃的。” “做什么好吃的？” 陆清鸢好奇地问。 “红烧鱼。” “好呀，我喜欢吃鱼。” 陆清鸢点着小脑袋，迎面走来两个人，队长还有陈书记。 她先招呼了人，舒北秋便跟着她的称呼来。 队长的年纪和陆父差不多大，听到有人招呼自己，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模样上来说就很登对。 “这是我对象，舒北秋。” 见队长面带好奇地盯着舒北秋看，陆清鸢先舒北秋一步开了口。 舒北秋侧头去看她，得到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书记看了他们两眼，很快就跟队长离开了。 “那个就是昨天我们在松树林看到的陈书记？” 舒北秋看着那人的背影，弯下腰凑到陆清鸢的耳旁低声问。 “嗯，就是他。” 陈书记长得高高瘦瘦，也是俊的，就是喜欢冷着脸。 陆清鸢点头 。 “很年轻吧？他刚来不久，生产队好多人都对他不满意，比起老书记的实干，他总喜欢纸上谈兵。” 荒地之所以会成为荒地，就是老一辈根据经验后，先舍弃几年养一养再种庄稼的。 可陈书记一来，硬要大伙儿把还在养的荒地开出来。 这对庄稼老把式来说，那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所以生产队很多人都在说新书记还是太年轻，没有老书记的经验，还喜欢指手画脚不听庄稼人的意见。 “如果只有理论知识，而没有实践过，那他早晚都会吃亏，”舒北秋和陆清鸢并肩而行，他们的肩膀中间就挨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不过吃了亏，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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