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然面颊俊秀,双唇殷红,下巴上还有细碎的胡茬,破碎感十足。 宋含姝只看得肝肠寸断,差点掉出泪来,她想亲手给他喂水拭汗,可自己已经订婚,不宜跟外男接近,尤其是已婚男人。 再加上有嬷嬷婢女守着,宋含姝不敢有逾越之举。 此处已经是官员聚居的西城,时不时就有马车经过。 武安侯府的马车停在路中,也就引来其他人的围观,于是有人认出唐玉书来。 很快,唐玉书就被送回唐家。 听到唐玉书在半道中暑晕倒,严氏忙一面让人去找郎中上门诊治,一面请宋含姝进府。 对这个半道救回唐玉书的侯府小娘子,严氏是感激不尽。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唐玉书不是像往常一样坐车回来,而是出现在另外一条街上,还直接把自己热晕过去。 另一边,孙如意也是感激涕零,她是唐玉书的妻子,对宋含姝感谢是应该的。 尤其知道来的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她就越发殷勤。 当宋含姝知道眼前对着自己卑躬屈膝的女人就是唐大人妻子时,她简直是惊住了。 在宋含姝眼中,孙如意姿色平平,就连普通婢女都不如,活脱脱一个粗使婆子,怎么配得起风姿卓越的唐玉书。 孙如意不愧是伯府老夫人身边的婢女,深知这些贵女们最喜欢听的话语,她姿态放低,极显一个婢女的卑微下贱。 一番阿谀奉承之后,内心高傲的宋含姝对她释然,也愈发替唐大人不值。 不过唐大人……不,是孙如意这里她倒是可以经常来走走。 官帽胡同金府,安春风沐浴更衣,苗嫂子和采青就将她请去厨房。 在她面前是一个勉强成型,上面没有拉花的蛋糕坯子,虽然看着不完美,但香味浓郁。 安春风大喜,抱着苗嫂子哈哈笑:“苗嫂子,没想到你还真的弄出来了!” 临近六月,安春风也开始琢磨跟牧哥儿的生辰。 去年是时间紧迫,没有机会准备蛋糕,今年她就提前考虑。 身处物质丰富的京城,做蛋糕的材料不用费心就能找全。 毛铁匠打制了一套烘焙工具,黑豆当成人肉打蛋器,打出奶油和蛋沫,福伯又让人新做的土灶烤箱。 只是大家都没有经验,折腾半个月,苗嫂子和采青天天都快被甜香腻住时,还真的做出来了。 安春风亲自动手,用油纸筒装上奶油裱花。 等到金湛下衙,去上辅导班的金牧野回家,荣雪带着几个中药丫鬟被黑豆接过来,金府关上门开生日趴。 天气炎热,席桌就摆放在庭院的树下,白天有树荫遮蔽的青石地板,此时带凉意。 廊檐屋角到处都挂着彩色灯笼,这些都是订制的,拳头大小,里面再放着小小蜡烛。 前院当中是一个大大的走马灯,明亮灯光透过旋转的雕花漏空投射出来,到处都是抛撒的花朵灯影。 孩子们追着去踏灯影,满府都是笑声! 每个人都没有吃过蛋糕,金牧野动手切下第一块带着红枣的蛋糕,先规规矩矩敬给上首的金湛。 第二块则给了自己娘。 第三块给了情同姐姐的荣雪,这大半年里都是荣雪在照顾他。 旁边,培训一年的木莲玉竹她们开始吹拉弹唱,用笛箫筝弦奏起安春风唱过一次的生日歌。 这中不中、西不西,不古不今的生日宴,简直让安春风笑得肚子疼,又感觉无比亲切。 孩子们可喜欢这生日宴了! 不说金牧野和金豆子是如何的开心玩闹,就是荣雪都跟着拍手大笑。 安春风教寿星吹蜡烛许愿,但现代胡乱抹蛋糕的陋习没有说。 于是,金牧野不仅吃蛋糕,还要吃一碗长寿面。 平时最是严肃的金湛也很是给面子,他把金牧野切的蛋糕吃完了,还把安春风手中的蛋糕也吃了一半。 安春风吃了蛋糕,只感觉口中腻得慌,于是她端起一边放着的冷饮,可放到鼻端还没有喝,胃里就一阵翻腾。 这是消暑最好的菖蒲饮,她平时也很喜欢,现在闻着就想吐。 安春风赶紧起身离座去旁边,可才走到树下忍不住吐了出来。 满院的欢腾顿时安静,金湛扶住她的胳膊,替她拍背,着急道:“今天到哪里去了?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怎么好端端就吐了?是不是中暑了?福伯,快去请沈小郎中过来!” 安春风吐过就没事了,坐回席上,喝几口金湛递过来的白水,压住心里翻涌,笑着道:“今天去户库收了布料,又没受热,怎么会中暑。没事的,只是感觉那菖蒲饮子气味不对。”
第324章 有孕 听到主母说菖蒲饮的气味不对,苗嫂子和采青都紧张起来,大夏天饮子一不小心就变味也是有可能的。 可这是刚做的饮子,还特意用冰镇着,怎么会馊了? 她们俩赶紧端给饮子来闻,又问负责看守吃食的宁梅有没有贪玩疏忽大意,被苍蝇蚊子去扑过。 宁梅急得连连摆手,说自己一直拿着扇子没敢离身,肯定没有苍蝇。 安春风笑道:“不就是吐了点酸水,没什么大不了的,福伯也别去找郎中,一点小事让人笑话。” 她赶紧让准备出门找郎中的黑豆回来,还埋怨金湛胡乱说自己中暑,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安春风漱口后已经没有恶心感觉,吃喝正常。 金湛见她神情无异,只当是菖蒲饮不对,就让苗嫂子将桌上的饮子撤下,换成白水端来。 大家又欢欢喜喜说笑,金豆子还把自己拿手的翻筋斗展示了一下。 金牧野将他自己面前的一盘酸甜凉拌鸡丝端过来:“娘,今天这鸡丝嫩,味道不错!” 荣雪也道:“是呢!这是雪绒鸡丝的做法,跟平时的味道不一样。” 安春风笑着挟起一筷放进口中:“那就尝尝……”下一秒她的脸色大变,都来不及起身,转头就吐了,而且这一次吐得有些厉害。 这一下,满院的人都慌了。 黑豆转身就往院外跑,沈小郎中的家就在同一条胡同里。 金湛不顾安春风身上溅到污秽,一把起到廊下的凉榻沙发趴着,替她拍背顺着气。 金牧野急了,他刚想上前就被金豆子拉住:“牧哥儿,你上前去没用,还是让苗嫂子她们把桌子撤下去。” 今天是牧哥儿的寿宴。 饭食已经吃得差不多,主母生病,肯定没办法再吃,金大人在照顾主母,牧哥儿得管起事来,宴席是否结束还得他说了算。 金牧野忍住烦躁对苗嫂子和福伯道:“全部收下去吧!再烧些热水备着。” 荣雪已经跑过去,蹲在旁边静心把脉。 她学医一年,虽然只当自己的爱好,也没放松过,时不时就去服装作坊给那些生病的女工把脉,再对着医书查验病症。 此时,她第一时间就摸上安春风的脉象。 那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安春风喝了几口水又缓过来,看着荣雪还一脸紧张的给自己诊脉,她笑着道:“雪娘别这样紧张,我可能是中暑了,歇歇就好!” 荣雪诊完左手诊右手,听到安春风的安慰也不见松快,反而越来紧张,喃喃道:“怎么不一样呢?” “什么不一样?”金湛皱眉。 荣雪呢喃着:“滑脉往来前却,流利辗转,替然如珠之应指。 这是说滑脉的脉象可以见到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在病症中多为痰湿,食积,实热。也是女子身怀有孕的症状……” “啊!”金湛愣住,转瞬就是狂喜:“安安,你是有孕了!” 安春风也是既惊又喜,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真正要体验当妈,可她对荣雪的话多少有些不敢相信:“雪娘也是第一次摸到孕脉吧!会不会出错了?” 入夏后她胃口不好,又要忙生意,就连月事推迟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还有些不敢确认。 荣雪却道:“作坊里的庆娘子和路娘子都是孕妇,我摸过。” 服装作坊里面近百的女工,有那种怀孕也来做工挣钱的,荣雪专门去摸过几次。 此时她摸到安姨的脉像,马上就知道是孕脉,只是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她又摸不出来。 此时福伯知道是喜脉,不管雪小娘子说得对不对,他都是欢喜得不行。 一溜小跑到府门口张望黑豆请郎中过来,又忙不迭招呼苗嫂子和小丫鬟们小心搬桌子凳子,别摔碎碗碟招来晦气。 金湛紧紧抱着安春风不放,还是采青提醒他该给夫人换衣。 “哦!对,对,该换衣服。等一会沈小郎中就要过来了,再让他仔细看看!” 金湛有些语无伦次,成亲大半年,最初两月是害怕怀孕,现在他是天天都盼着有孩子。 可又担心荣雪一个小女娘,只看过一年多医书,诊得不准白欢喜一场。 金湛此时只感觉心浮气躁,再不能冷静思考。 沈小郎中几乎是被黑豆扛过来的。 他此时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胡乱套着一件半臂麻衣,长衫抱在手中还没来得及穿上,又气又急又臊得慌,口中喊着:“黑豆,你家夫人再是急,总得让我把衣服穿好,这成什么样了。” 他刚才在家正冲凉,没提防黑豆翻墙进来,扛着他就要走。 幸好裤子已经套上,要不然还得光腚。 福伯正等在门口,见黑豆用这种方法“请”到沈小郎中过来,忙赔礼道歉,又道:“沈小郎中先坐一坐,听我把事跟你说清楚。 雪娘已经诊过脉,说是夫人有喜,还请小郎中来确诊一下。” 黑豆一听是喜脉,顿时嘿嘿笑:“沈小郎中再诊诊!” 沈修瑾赶紧将衣衫穿好,顺道问着:“雪娘也在?” “是今天府里有宴,雪小娘子也过来聚会,没想到我家夫人吃着吃着就吐了。” 很快,宁梅从内院出来,请沈小郎中诊脉。 沈小郎中比荣雪瑾慎多了,同样是诊脉,他要安春风躺在凉榻上平静下来,双手左右一诊脉,就确定是滑脉有孕。 沈修瑾虽然年纪轻轻,可他的医术还是得到安春风和金湛的信任。 有他确认有孕,顿时金府上下都乐开了! 福伯脸都笑开了花,马上给沈小郎中封了一个大红包,还对一院的男孩女孩大声道:“你们每个人都有赏!” 金府冷清这几年,还是夫人来了才热闹起来,以后就更热闹了。 金牧野紧紧抓住娘亲的手,他知道自己就要有弟弟妹妹,顿时眼泪差点哭出来。 就要有跟自己从一个娘肚子出来的手足骨肉,自己不再孤独。 前世悲惨的经历一点点在打破撕碎,离他越来越远,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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