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此次南燕一战到底有多危险。”云裳唇角轻颤:“你去了,很有可能回不来……” 只有亲生经历过,才知其中险境。 “阿恒哥,你可以私自一些的……” “你的兄长父皇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如今,还不止我的命。”燕恒声音冷冷:“所以云裳,我该怎么自私?” 云裳一时无言,喉咙又涨又疼:“如果我说,你这次去南燕,真的会死在那里呢?” 燕恒看向云裳,她眸子湿红又有哀求,燕恒别开眼,没有说话。 此次南燕,他是一定会去的。 云裳朝后踉跄两步,泪水克制不住的涌出:“你去南燕,真正目的还是为了谢谭幽吧。” 她语气肯定,像在诉说一件事,并非问。 燕恒没有否认。 “为什么呢?”云裳心痛难当:“阿恒哥为何不能先想自己再想他人?” “……” “阿恒哥要护一人,我便护一人,我可以保她永远平安的。”知道劝不住燕恒,云裳只能道:“所以此次,阿恒哥能不能先将自己照顾好,活着回来,至于谢谭幽与其他的,稍后些,只要命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我当然会活着回来。”燕恒开口:“我不会让她孤单难过,和等我太久。” “……” 云裳忽然哭着哭着就笑了,她怎么差点忘了,只要谢谭幽喜欢燕恒,燕恒便永远会保护好自己,因为他从来舍不得让她孤单一个人。 好像很多人都知道燕恒喜欢谢谭幽。 也有很多人知,她自小就喜欢燕恒,却无人知,在上一世,在燕恒喜欢着谢谭幽一年又一年时,她同样也喜欢了他一年又一年。 燕恒一生未娶,她何尝不是一生未嫁呢。 可始终,燕恒喜欢的永远都是谢谭幽,他再也不会喜欢其他人了,她连一点机会都没有,这是她最绝望的,可这也是她最喜欢燕恒的地方,那样的天骄之子,次次为爱臣服,永远忠一人,何谈不能打动人心。 好在啊。 这一世,谢谭幽终于看清了燕恒。 燕恒终于能得偿所愿,云裳也是很开心啊,她的阿恒哥那般好,理应幸福的。 前方,忽然响起刀剑声,有人大喊:“有刺客,护驾!” 燕恒面色一变,快步而去。 此刻,这里已经乱套了,尖叫声与刀剑声参杂,人群四处逃窜,他四下寻找谢谭幽,终于,在一处看到了她和一旁的云启。 有箭羽朝云启方向而去,燕恒心头一惊,谢谭幽就在一侧,那箭羽极快,他怕会殃及谢谭幽,快速朝她而去,却只见,谢谭幽用力拉开云启,将人护在身后,用从地上捡起来的剑打飞箭羽,又一剑刺进前方刺客胸膛,刺客倒地,她回眸看云启,云启冲她微微一笑:“阿谭不必担忧,我无事。” 谢谭幽:“……”
第102章 “阿谭不必担忧,我无事。” 听着云启这般话语,谢谭幽冷冷皱眉,正想开口,身后便有箭风凌厉而来,她眸子一凛,想出剑,却是晚了一步,手臂被人用力一拽,她心下一惊,直到瞥见那抹熟悉的红色才归于平静。 抬眸,只见,燕恒袖子被箭羽划破一道口子,谢谭幽忙伸手想去查看,却被燕恒避开,谢谭幽一怔,头顶,传来燕恒淡淡嗓音:“无事。” “……” 谢谭幽手心缓缓收紧,不解看向燕恒:“怎么了?” 燕恒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谢谭幽,那双眸子明明与平常一样温和而平静,但现下看着却觉冰冷非常,可往深了看,波涛汹涌的情绪翻涌着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谢谭幽喉咙有些干。 眼前,她好像看到某一次,不记得是哪一年,什么时候了。 只记得,燕恒也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 他说:“谢谭幽,算你狠!” 她也是忽然猛地想起,前世梦中,后来的燕恒好像是恨她的,她是做了什么,才让燕恒如此,再见这般的神情,谢谭幽冷清平淡的那颗心,忽而有些慌神。 她伸手想去抓紧燕恒,可还是落了空。 谢谭幽眼眸有些酸涩,不自觉唤了声:“阿恒……” “……” 而那方,御林军赶来,已经渐渐恢复安静,云崇惨白着脸,刚刚混乱中,他中了一箭,此刻,太医正在给他止血,宫妃们被吓得不轻,围在他身侧,齐齐落泪。 云崇盯着下方的一地鲜血和被活捉的一个刺客,攥了攥拳,心头怒火翻涌:“谁指使的?” 刺客咬牙不语。 云崇冷笑:“好。” 今日,刺客来的突然,人还那样多,显然是一早就埋藏在宫中的,敢在宫中行刺杀,他定要抓住那人! 云崇冷声道:“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可在?” 萧然与刑部尚书忙上前:“臣在。” “带下去,给朕查!三日内得不到朕要的结果,你们二人便提头来见!” “是。” 云崇被一众人扶着回干清宫,大臣们渐渐从恐慌之中回来,任谁都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出来了刺客,还是直直朝云崇刺去,倒像是此次就为刺杀云崇的,可大臣们或是皇子也有不少受伤的。 燕恒转身离开,谢谭幽忙跟上去,察觉身后的云启又想跟上来唤她,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谢谭幽,也顾不得还在宫中,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一脚踹在云启胸口。 她面色冷又难看:“还请七皇子自重。” * 燕恒走的极快,谢谭幽有武功在身也是刚好能追上他,瞧着他平静面容,谢谭幽在心底捋了捋今日之事,想着,燕恒应当是看见她为云启打掉那极其汹涌的箭羽。 她抿唇:“燕恒,你生气了吗?” “没有。”燕恒声音依旧很淡:“我还有事,你先回府吧。” “……” “今日宴会,云启忽然坐到我身边来,我本来是想着起身离开的,可他告诉我,他手里有药可以救治母妃的病。”谢谭幽自顾自解释道:“但他威胁我为他办一件事,然后他才能把东西给我,我不愿,他就说要把药扔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刺客便来了,有箭羽朝他而来,所以我才会管他。” 孟南溪也是燕恒很重要的人,她理应也要保护好孟南溪的。 燕恒脚步终于顿住,但还是没有看谢谭幽,而是瞧着这蓝天白云,深吸一口气,才唤道:“谢谭幽。” 谢谭幽心头狠狠一颤,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怕燕恒突然唤她全名。 燕恒道:“是不是云启跟你说什么你都信?” “不是。” “无论是我还是阿凛与你说的,你都不信,你就只信云启。” 他明明说过,孟南溪八成无事了,与她说,为的不过是让她不要担忧,又或是被人蛊惑被骗。 可如今,云启不过一句话,她还是信了。 谢谭幽摇头:“昨夜,我陪了母妃好久,母妃生病了,脸色很是苍白,与我在青龙寺那三年是一模一样的,那种感觉会很难受,并不像普通的风寒,我当时就有些怀疑,是不是母妃身体有药物在影响,是当初毒素没有清干净。” “所以,云启那样与我说,我才会相信,他又并非府中人,何以会知晓母妃又病了呢?” 所以,她才会信,才会在危急时刻救云启,不过是怕孟南溪真的一直这样受病痛折磨,只要云启有解药,后面还是可以有办法取到。 “所以,你就可以用命去护云启?”燕恒身侧拳头收紧,终是回眸看向谢谭幽,那支箭是那样的快又汹涌,她拉开云启去挡,只要晚了一步,箭射进的就是她心脏。 看着那样的景象,燕恒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什么情绪都在心中翻涌了,直到箭羽落,脚步才定下,就站在原地望着那二人。 那样快的箭羽,谢谭幽不仅可以护着云启,还能快速反应过来将它打掉,武功很厉害。 从第一次见谢谭幽使用武功时,他便多翻怀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温栖从来没有教过谢谭幽武功,给她的不过是无尽宠爱和武功高强的护卫和婢女嬷嬷,后来的三脚猫功夫也不过是偷偷乱学的。 而她真正会武功的时候,是在那三年,是他,是燕恒,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教的。 答应了她的,给她能力自保。 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其实她也可以不用会武功,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直至永远护着她。 后来,他出征,再见,她忘了他,就连武功也忘了。 重拾武功是什么时候呢。 是云启被人打了,脸上很多淤青,谢谭幽很心疼,那时,他时常去七皇子府邸看她,所以,她求他,教她武功,她要去保护云启。 刚刚,谢谭幽的那一剑便是她再次重拾武功,第一次将云启护在身后时用过的剑数,燕恒看到过,所以他记得。 所以,此时此刻,他在想。 谢谭幽是不是有了记忆,关于她与云启的记忆,又或是,她的心底深处,是在不自觉的保护云启。 “我有把握的。”谢谭幽道:“我保证不会受伤才会出手。” “如果真的出事了呢?”燕恒盯着谢谭幽,不错过谢谭幽的任何一个表情,“为云启,你是不是什么都心甘情愿?” 谢谭幽眉头紧锁,不明白燕恒为什么要这样讲话。 “我不止一次告诉你,远离云启,你从来都不听。” 眼看他越说越来越来气,越过分,谢谭幽也变了脸色,将眸中湿意逼了回去,她冷问道:“我是不是也跟你明确说过,我不喜欢云启?” “你与云裳单独见面,我也未说什么,更多的是理解……” “所以。”燕恒打断谢谭幽的话,冷笑出声:“你是要我理解你和云启?” “……” 谢谭幽其实话才出口,她便后悔了,她不该那样将云裳和云启做比较,燕恒介意云启,她理解,可实在是,燕恒说话有些气人,她真的就一时没忍住。 她闭了闭眼,努力将心头火气压下,再睁眼时,她尽量想让声音听起来温和,可还没开口,燕恒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想清楚了,我理解你与云启。”燕恒道:“反正我马上便要去往南燕,你二人做什么不必管我。” 谢谭幽:“……” 火气蹭蹭上涨,知道燕恒生气,她已经打算自己低头些,结果又迎来这样一句,再生气,也不带这样的,谢谭幽也不再克制脾气了,咬牙道:“行,等你走了,我就回我自己府中住。” “你什么意思?” “……” 谢谭幽没说话,绕开燕恒出了宫。 燕恒看着她背影,上前两步又退后,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懊恼后悔,怎么可以那般说话,她那般敏感,夜里会不会因伤心生气而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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