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谭幽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哪有那么胆小,刚刚那个不过是个意外,是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些事。” “什么事让你这么怕,这么难过?” 谢谭幽眼睛眯起,调皮道:“原本今日就想跟你说,但我怕你在去南燕的路上都在想着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你回京时再说给你听。” 告诉他,她不是有意的,再告诉他,其实在那三年间,她也就喜欢他了,那句不喜欢你是假的,怪当初羞赧,不敢直说。 现下,谢谭幽好像什么都顾不得了,甚至有些疯狂,就算最后燕恒恨她又或是中间隔着个云启,她也顾不得了,云启,她一定会杀的,而燕恒,她也一定是要的,不止要,她还会替他报那些年的仇与恨。 那般的少年郎,最后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只是明日他就要出征,若现在说,难免会影响他心绪。 日子还长,左不过等个半年,半年时间,她要杀云启,报定国将军府之仇,再替沈国公府讨一个公道,应当是足够了,如若那时,燕恒还未归京,她便奔赴战场寻他,也去看看他曾经说的万里千山,大月沙漠,雪山孤烟,然后再与他一同回家。 “你不说,我也会记挂你。”燕恒凑近谢谭幽,声音里带着蛊惑:“就今日说与我听如何?” “不。”谢谭幽推开他,笑的眉眼弯弯:“就等你回来。” 燕恒拉着谢谭幽的小手晃了晃,又黏上来:“就今日,说与我听,好不好?” “……” 有点撒娇之意。 谢谭幽笑的直捂唇:“真是没想到能见到燕王这样的一幕。” 燕恒看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笑,心头松下一口气,垂眸,扯下腰间黑玉:“这块玉伴随我多年,今日送给你,就当是你我二人约定,待我归京,你欠我一个故事。” 谢谭幽拿起黑玉打量,那玉质地极好,中间还有一个燕字,“这是你随身佩戴的?” “先前是放在身边,三月前才开始佩戴。” “既是放在身边那么久,就当留着,而我看这玉佩,似乎也不是一枚简单的玉。” 燕恒轻笑:“成婚那日,其实就想给你了。” 燕恒这样说,谢谭幽也没拒绝,四下扫了扫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陪自己很久,正准备开口,就听燕恒道:“不必想着回我一礼,给你的,从来就没想过跟你要回,或是让你以另一种方式补偿。” “……” “若你实在心头不安,我可以给你寻个方法。” “什么?” “日日给我写一封家书。” “……” 谢谭幽点头应下:“好。” * 二人出山之时,山脚下已经有马车在等候,黑风与一众侍卫站在一侧,见到二人,纷纷抱拳行礼:“王爷,王妃。” 燕恒颔首:“一路辛苦。” 暗卫面面相觑,只觉燕恒好像越发柔和了,也不再像曾经那般见了他就怕。 燕恒将谢谭幽扶上马车,回眸看着一众他的贴身暗卫,扯了扯唇,其实也不是突然待他们柔和,而是每每一见他们,他就想起上一世,在所有人要闹着离开他,对他失望时,是这些人一直在他身侧,护他和孟南溪的周全,即便最后全部身死,可忠心还是显而易见。 所以,今生,燕恒总是格外的待他们柔和些。 此时,天已经黑了,听黑风说黑云和银杏已经回了府,谢谭幽便在城中买了芋泥丸子和香酥鸭带回去给二人,又想到隐身于暗处和驾马的黑风等了他们这样久,抬脚入了一家有名的饭店,买了不少的饭菜,当是犒劳。 燕恒将最后一样东西搬上马车,装成很累的模样,斜靠在窗边盯着谢谭幽,唇角轻佻:“好像你漏了一个人。” “嗯?”谢谭幽没听明白。 燕恒也没有开口,就好好的望着她,四目相对,谢谭幽忽然看懂了他的神情,没忍住,低低笑出声,又皱了皱眉,嫌弃道:“你什么都有,怎么还在意这些。” “……” 燕恒冷哼。 “……” “好。”谢谭幽有些无奈:“那我们的燕王爷想要什么呢,本王妃定当竭尽全力。” 燕恒这才又露出笑颜:“王妃给我做件衣裳,要蓝色的。” 谢谭幽心头一震,脸上笑容也是忽然就凝固了。 为何偏偏是蓝色。 因,上一世,在庄子时,二人打赌,她输了,便是要给他做一件蓝色的长袍,她做了好久好久,而燕恒也是日日穿着,那模样,如今回想,谢谭幽还是会想笑又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谢谭幽眨了眨眼睛:“好。” 没一会,便到了燕王府,谢谭幽才下马车就见到银杏与黑云了,再见银杏,她喉头肿胀的难受,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大小姐。”银杏朝她跑来,泪水湿了眼:“您说出去看看,结果城中失火,你又很久不回来,奴婢都担心死了。” 谢谭幽笑着将香酥鸭和芋泥丸子递给她,“我没事。” 几人一同踏进府,马车里的吃食也被暗卫们拿了进去。 暗卫围坐火堆,而银杏与黑云回了晚幽院,燕恒与谢谭幽去青枫院,明日要走,这一别,最低都是半年了,理应好好陪陪孟南溪的。 今夜的燕王府热闹又温情,是从未有过的景象。 孟南溪亲自下厨,三人坐在一起,也是好不欢乐,甚至还喝了些酒,酒过三巡,孟南溪有了些许醉意,她叮嘱燕恒要小心,要平安归来。 燕恒道:“母妃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孟南溪点头:“京中你也不必担忧。” 母子那么多年,一眼还是能看懂她未说完的话语。 她会护好自己,也会护好谢谭幽。 之后,她便让二人快回了晚幽院,燕恒明日就走,想必二人也是有很多话想说,谢谭幽想扶孟南溪去休息,却被她拒绝:“我去佛堂。” 灯光昏暗,她背影有些孤寂。 谢谭幽看着,眸子隐隐担忧:“母妃今日好像不太开心又心不在焉。” 燕恒道:“我每次出征,母妃都会格外的想念父王,而那一夜,她总是睡不着的。” 闻言,谢谭幽心下有些不好受,却也无法,孟南溪现下定是想一个人独处,直到看着她背影消失,二人才往晚幽院去。 路上,燕恒有些欲言又止,总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明日一早就走,距离出发也就不过几个时辰,心头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现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有事会找表哥,萧然,绝对不让自己陷入危险。”还是谢谭幽先开口:“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母妃和燕王府一切,好好查案,经营我的小酒馆,然后等着你回来。” 燕恒点头:“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已经传信师父,让他回燕王府一趟,若是你感觉身体不舒服,便去寻他,让他给你看看。” 谢谭幽摇头:“你要去战场,师父应当是跟着你。” “师父不喜战场,而他也受不了如此奔波。” “那黑云呢?” 燕恒摇头:“此次,我一人去南燕,燕王府的暗卫我一个都不会带走。” 谢谭幽心头一紧:“这怎么能行?你不带别人,黑风黑云总是要带去一个的。” “燕家军在,我不会有事。”燕恒轻轻捏了捏谢谭幽手心,“军中也有军医,你不必担忧我。” “那我替你守好家。” “不是替我。”燕恒将她拥入怀中,“这是我们的家。” “你和母妃安好便足矣。” 燕恒道:“我只是有些愧疚又不安。” “为何会不安?”谢谭幽仰头看他。 “原本说好,要等你站稳脚跟再离京的。” 按照原本计划燕家军不会如此的,其中定然出了问题,所以,他也不得不先离京。 闻言,谢谭幽笑了:“这有什么,你放心去好了,我可以处理好,你早些回来就好啦。” 燕恒将谢谭幽抱紧了些,喉头翻滚,终是没有再开口。 * 翌日,天才一亮,燕恒便起身了,待他简单收拾好,再进屋却见早已换好衣裙等着他的谢谭幽。 “太早了,不是都说好了多睡会,不用送我。” “你又不是走一个时辰或是一日。”谢谭幽轻哼一声:“我就是想送你出城,等你回来了,我再去迎你。” “好。”燕恒无奈,“走吧。” “等等。”谢谭幽叫住燕恒。 “嗯?”燕恒回眸。 下一秒,谢谭幽便踮起脚尖在他薄唇轻轻一吻,很快又很软:“城门口人多,我也不敢这样,现下是在屋中,只你我二人,所以我想说,我等你回来。” 燕恒还没从那轻轻一吻回过味来。 谢谭幽嗔了燕恒一眼:“燕恒,我感觉你好像个木头庄子。” 燕恒回神,不解:“怎么这样说?” “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 谢谭幽:“……” 咬了咬唇,心下一横:“等你回来,我们可以把未完成的事做完。” ! “……” 燕恒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了,一颗心才发痒又燥热,咬牙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 “我一会就走,你还与我说这样的话。” “……” “那我收回。” “……” 燕恒看着谢谭幽眸底的坏笑,无奈低叹,他凑近谢谭幽,唇距离她眉心一指的距离,是被气笑了:“那乖乖等我回来。” 谢谭幽抬眸,张口欲要说话,却被人堵住了唇,她瞪大眼,燕恒搂紧谢谭幽,将人往怀里扯,力度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与他为一体。 唇瓣相交,缠绵很久。 谢谭幽腿脚发软,就连抱着燕恒的手也渐渐松下,直到感受到她快喘不上来气,燕恒才一点一点松开她,唇瓣相离,却仍旧相拥,燕恒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很想你。” 谢谭幽还有些气喘:“我也是。” * 城门口,萧然早早等候,远远见他二人,摇头轻笑,开口便是吐槽他见色忘友。 “阿恒,自从你成了亲,你我便很久没见了。” 燕恒:“朝堂日日相见,那莫不是你孪生兄弟?” 萧然:“……” 知道燕恒说不出好听的话,也知道他急着要去南燕,萧然不再与他多说,只道:“等你回来,定要好好喝一次。” 燕恒看他一眼,扯了扯唇:“我在战场,京中……” “放心去。”萧然打断他的话:“京中交给我。” 燕恒颔首,又深深看了谢谭幽一眼,谢谭幽笑道:“一路平安。” “回去吧。”燕恒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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