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微微一愣,轻轻点头:“这几日我出城办了些事,今日待回城再说。” “那便多谢大人了。”杨芸道:“我以后也想像大人一样查案件,为人洗刷冤屈,还人清白。” 萧然轻轻摩挲着手中物件,回:“好,以后查案我带上你。” * 马车在城外大约七里的地方缓缓停下,众人远远看去,桃林繁盛,梅花朵朵,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 “是好看。”谢谭幽道:“但进去了会很难才能出来。” “那还真得进去看看。”萧然挑眉:“边关待久了,最是喜欢刺激。” 杨芸下意识看向他,并未开口,转而又看往那桃林,眯了眯眸道:“里面布了阵,自然是易进难出。” 闻言,几人看向她,谢谭幽道:“你识得那阵法?” “师父曾教过我卦阵之道。”杨芸道:“你们再看那桃林,桃花异常艳红,只是在这里,便能察觉不同,多看几眼都像是被蛊惑般,忍不住的想要进去,而周围,有些暗又阴凉,一层一层的包围着。” “我猜,里面是有群群刺客埋伏着,只要有人进去,身体也定然会感觉到不适,倒时,便只能任人随意宰割。” 杨芸话并没有说完,她能一眼看出,那桃花是以鲜血养着的。 谢谭幽道:“是迷药,刺客亦是在。” 那日,她才进去,浑身便有些无力,一开始并未在意,直至后来发生之事,才让她惊觉。 “王妃。” 此时,早早前去与府中暗卫汇合探路的黑风回来,他抱拳道:“这几日无人进,只是今日有两人进去了,一个是七皇子身边的贴身小厮,另一个是宣德候府的管家。” 这两人谢谭幽都不意外,还没等她说话,便听萧然道:“怎么哪都有这个七皇子?” 温凛道:“先进去看看。” “幽幽在想什么?”见谢谭幽垂眸不语的样子,温凛问。 还未见到人,谢谭幽便知云启身边的小厮是石衡,而她怕黑,总是不经意涌上的恐惧都是来源于这个人和他身后的云启。 天空忽然很暗,脑中那条汹涌又很长的大黑蛇直冲她心口,让她脸色瞬间发白,她强忍着咽下喉头腥甜,摇头,用力扯了扯唇道:“若是要进去,得要小心些。” “黑风。”谢谭幽道:“你带人就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离开。” 温凛皱眉:“你们几个都待在在这里,我与萧然进去便可。” “我和银杏进过那里,算是熟悉,而杨芸看得懂这卦阵,你们二人进去,太过危险。” “那黑风与燕王府的暗卫同我们进去。”萧然道:“我与阿凛的人在外面守着就是。” 闻言,谢谭幽想了一瞬,也是轻轻点头,燕王府的暗卫也进去过,与她一样的,算是熟悉些,总能避开一些危险之地。 她垂眸将袖中药丸分给几人:“这药丸是黑云所制,能抗住一个时辰的任何迷烟药物。” “……” * 踏进这桃林之中,铺面而来的阴冷杀气,就连未习武的杨芸都感知到了,她四下看去,“我们在里面,回头和前方都无路,不能退亦是不能往前,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阵眼,若是不能,只能杀出去。” “你不会武功,要跟紧我们。”萧然脚步放慢了些。 杨芸点头,还想开口,耳边忽然刮起大风,她下意识看过去,只见,群群黑衣人飞身而出,执剑朝她而来,她瞪大眼,身侧几人纷纷抽剑,有人拽过她,一剑将那黑衣人胸膛捅穿。 “我在你身前,你寻阵眼。”谢谭幽清冷嗓音传来。 杨芸被这力度狠狠拉到身后,等她回过神来,见到她面前的是谢谭幽,心头更是一惊,最震惊的莫过于温凛,进来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谢谭幽紧紧跟在他身侧,刚刚黑衣人而来,他下意识就要去拉过谢谭幽,将人护在身后,却不想落了空,而抬眸,她已然执剑护着旁人又斩杀前来黑衣之人。 可现下不是相问之时,他们要先杀出去,才能到前方,那里面的人,是能让沈国公府真正开头的关键。 打斗声不绝于耳,他们四人加上一众燕王府的暗卫对那来源不断的黑衣人,半个时辰内恐能支撑,再久些怕就不能了,杨芸心下有些焦急,耳畔太乱,她无法静下寻阵眼。 “不急,慢慢寻。”萧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她身边来,声音淡淡的又有几分柔:“师从温老先生,本事定然不差。” 杨芸手心出了细汗,重重点头,四下开始寻找,时不时有黑衣人朝她而来,都被萧然或谢谭幽拦住,黑衣人四方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还有那忽然灰濛濛的一片,是迷烟,他们吃下的药丸只能撑一个时辰。 杨芸轻轻闭了闭眼,将心头焦急压下去,努力回想温雅倾教她卦阵之道所说,天下阵法之多,都有一眼,能让此阵破碎不全,这林中之阵,有些像十面埋伏。 脑中景展现,是温雅倾从他自己模拟的一个十面埋伏阵中取出一件东西,之后阵中所有一件一件倒塌,他眉眼笑容和善:“阿芸,这就解了。” 杨芸瞬间睁眼,回眸看向一棵桃树,万千树中,唯它不同,她面上一喜,快步朝那而去。 “大人。”她道:“砍下这树。” 萧然一直在她身后,听见这话也不作任何怀疑,一剑砍下,林中微震,却还是无任何变化。 杨芸皱眉不解:“怎么会。” 以普树为中,这当是阵眼才是。 若不是……那便不是十面埋伏,她面色微变,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再寻不到他们很难再出去,银光微闪,有黑衣人而来,萧然挡在她身前,道:“看那地面卵石。” 杨芸看过去,这里是平草之地,一棵树下,却很突兀的放着几颗卵石,还是围成一圈的七颗,她忙伸手将中间那颗拿起,顷刻间,打斗之声停止,群群黑衣人速速退去,就连眼前都是一片清明。 “幽幽,可有事?”温凛快步走到谢谭幽身侧,语气担忧。 “无事。”谢谭幽回头,一眼就可看见来时路与出口,而眼前亦是有一条路,她收了软剑,“进去看看。” 温凛在前,几人跟在他身后进去。 “大人之前也学过卦阵之道?”杨芸抬眼看一旁的萧然。 萧然道:“幼时,在边关,跟人学过些。” 杨芸点头,也不再问。 “你会武功,我怎么不知道?”温凛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谢谭幽了,回想刚才,又道:“而且,你这剑法和阿恒的很像。” 这一两年,燕恒很少用这样的剑法,所以他也是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 谢谭幽面色不改:“燕恒教我的。” “不对啊。”萧然皱眉:“阿恒怎么与我说,你这武功是你母亲教你的?” “……” “胡说八道什么?”温凛道:“姑姑从不教幽幽这些的。” “……” “我没胡说。”萧然走到温凛面前,“那夜,她翻墙入燕王府,偷了阿恒用了不少精力才得到的诉状书,那夜,我和阿恒就在她身后,我问阿恒,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那夜,燕恒知道?”谢谭幽抬眼看萧然。 萧然见状,愣了一会,笑出声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谢谭幽眸子澄澈:“我后来还跟他解释了,他说那是他不要的。” “……” “不是,那是燕王府,有人进来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燕王府那些暗卫也不是吃素,没阿恒的话,你能顺利进来?”萧然看了看后方黑风:“不信,你问他。” 黑风点头:“王妃,的确如此。” 当夜,所有燕王府的暗卫都知晓谢谭幽进来,只是燕恒提前说了不要拦,并且道日后都不需要拦,所以谢谭幽再次翻进来,他们也只是看着。 谢谭幽:“……” 心下不知何感受,耳垂有些泛红,好像是有点羞赧又尴尬。 “那你这到底从何处学来?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表妹会武功?”温凛控诉:“就连要与阿恒成婚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现在这身武功又是怎么回事?” “……” “我教的。”银杏笑嘻嘻道:“在青龙寺的那三年,我教的。” “你……”温凛打算开口反驳。 什么你教的?你的武功是我一日复一日教出来的,那路子跟我是一样的,与谢谭幽的完全不同,扯谎不要太离谱,可瞧着银杏眉眼含笑又与谢谭幽偷偷挤眼睛的样子,他还是没办法将后面的话说完。 “上次来,没有死,所以今日是前来送死的?”一道沉冷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银铃之声。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手持幻铃,谢谭幽认得出,那是石衡,她手心微微收紧,温凛与萧然纷纷挡在她身侧。 “幽幽,静下心,不要乱,不要听。”温凛嗓音沉沉又是安抚。 谢谭幽猛然抬头,只看见两个人站在她前面,只听温凛那句话,她就知道,他们都是知道的,心下震惊不解,却也只能站在原地。 “好久不见,宣德候。”萧然声音含笑,看似是笑却是异常的冷。 “哦?”站在石衡身边的白发老头,挑眉轻笑:“你识得老夫?” “自然。” “那今日,你可不能活着出去。”
第130章 “那便试试。”温凛冷笑。 宣德候头发已然花白,身姿却站得笔直,本该和善的双眸此刻却如一条毒蛇,听到温凛说话,偏眸看向他,上下打量,伸手摸了摸长长胡子,阴测测笑道:“一场大火扑面而来,温家小公子还能存活下来,实属不易。” “是不容易。”温凛道:“我找你很久了。” “哦?”宣德候挑眉:“作甚。” “自然是杀你。”萧然已经执剑朝他而去,宣德候轻巧避开,谢谭幽眼睫微颤,一瞬间就认出眼前的宣德侯是那个管家! 换句话说,那个管家就是宣德候! 石衡冷眼瞧着身旁这二人,抬眸看向谢谭幽却是缓缓露出笑来,诡异万分,手中幻铃又被他轻轻摇起,谢谭幽攥紧拳头,浑身有些冷,手腕忽然一热,是温凛。 “拿下!”温凛高声道。 他话音才落,周围便有无数士兵涌来,杀声阵阵,萧然手中剑也朝一个地方掷去,顷刻间,桃树震动,如下了场花瓣雨,眼前看不真切,士兵涌入这桃林之中,不过一瞬便将这里团团围住,石衡不会武,手中幻铃早已被人打落,两把剑横在他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见状,宣德候眸子不可置信瞪大。 这士兵从何处而来?怎么可能又会埋伏在这周围,他亦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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