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谭幽整个人都算不得太安分,双腿死死夹着燕恒,而双手就撑在燕恒胸膛,手指凌乱上下撕扯他衣物,舌尖轻轻略过他心口之处,舔舐涌动而出的鲜血。 密密麻麻的痒又疼。 燕恒喉结上下滚动,体内热血沸腾,不知名的情绪在眸底涌动,渐渐迷离,看不清眼前,可他又极力克制着那抹即将破体而出的欲。 “阿谭。”燕恒伸手抚上她的墨发,舔了舔发干发白的唇角:“你这般待我,可是要负责的。” “不可以这样。”轻叹一声,似是在低哄闹脾气的小孩。 “过段时间行不行。” “这样下去,我们二人会死的。” 明知对方不清醒,还是自顾自言语,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双手才制住谢谭幽还在那胡乱上下摸的手心。 此时此刻,燕恒整个人比外面的风声都还凌乱。 心头慌又无奈。 “别这样了,快些放开我。” 他声音有些沉,谢谭幽像是突然就清醒了,又听懂了他的话语,动作微微停顿,脑袋抬起一点,不过一瞬又重重趴了下去。 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燕恒长叹一声。 失血过多,他整个人显现虚弱之态,很疲惫,却也知晓,不能躺在这里,若是谢谭幽忽然清醒过来,这般场面,大概会吓到她。 毕竟,醒来后她一定没有这个时候的记忆。 燕恒身子动了动,正准备起身,屋中挂着的风铃便突兀的响起,他神色一紧,忙扯过被褥盖在谢谭幽身上。 才下了床,密室之门便从内打开,一人缓缓走出来。 墨绿如仙,头发花白,看似年过花甲,却仍精气十足,眸色清明,唇角有淡淡笑意,却在瞥见正慢慢穿衣的燕恒时僵住。 “师父。”燕恒最先开口。 燕恒的师父,李谪,如谪仙般存活世间,却隐于林中,世间流传他不少言语,传闻,他武功天下第一,又医术精湛,更会极好兵法,有不少人想拜他为师,可他性子古怪又目中无人,表示不收废物之辈。 而旁人却不知,燕恒九岁那年便被李谪收做关门弟子,亲授武艺。 李谪面色沉沉:“此次,传信于我,就是为了让我万里之外赶来看你这般狼狈之态?” “你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李谪皮笑肉不笑,瞧着燕恒面容惨白,明明身体亏虚,却仍旧强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走过去,扯开他刚穿好的衣物。 狰狞恐怖的伤痕,那么长那么深,任谁看了都为之心惊,李谪眉头狠狠皱着,怒骂几句,还是狠不下心来,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扔给燕恒,又粗鲁的将另一瓶药粉往他已经泛白的伤口洒去。 燕恒疼的皱了皱眉,默默将衣服重新穿好。 “你我一年不见,见面你却是这般。”李谪面露不悦:“我实在不懂你的所作所为。” “你可知,心头之血流太多是会死人的?” 燕恒第一次用心头血为谢谭幽续命时,一时不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若不是李谪赶到,那日,燕恒必死无疑。 醒来后,燕恒与他简单说明谢谭幽体内情况,李谪是极为不赞同用心头之血为人续命一事,这分明是在与阎王抢人。 将死之人,如何能救? 就算能救一时,又如何救一辈子? “我会找到法子救她的。” 还是这句话。 这三年,李谪劝过他无数次,每每都是这样的答案,他忽然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燕恒解相枝子的方法和缓解的法子。 “雪莲二十年一开,就算开了也未必能寻到,你要等到何时?”李谪道:“难不成这期间,你都要一直用心头之血救她?” “只怕到时,不说她就怕你也活不了了。”李谪劝道:“阿恒,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何不放宽些?她本就是将死之人,你如此,已经做的很好了。” “倘若真的善恶有报,为何死的不是旁人?”燕恒显然听不进去,嗤笑道:“就算半身踏入阎罗殿,我亦是能将人救出。” “谁都拦不住我。” “冥顽不灵!” “她就是个怪物!”李谪气的胸口疼,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谢谭幽,面容还有血迹涌现,而烈焰红唇明显是被鲜血染成的。 再也克制不住,怒道:“她与正常人不一样,早已不像最初一点血便能续命,她会索要更多,你保不住她的,此等怪物,应当远之!” “今日种种,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的心头血供不了她多久了,你会死的,她就是……” “她不是怪物。”燕恒冷冷打断李谪的话,“她只是生病了,会好的。” “那你告诉我,三年了,可有见好?” “那凭什么要她死呢?难道老天就如此不公?”燕恒道:“既是恶有恶报,为何不惩罚恶人?偏偏折磨于她?又为何不让我拿到雪莲,彻底保住她之性命。” “她是将死之人……” “她不是。” “我可以救她一次,便能救她次次。” “今年便是二十年,我会寻到可以救她的千山雪莲,让她痊愈,不再受噩梦连连。” 李谪道:“既是想好一切,那你还传信于我做什么?” “师父。”燕恒沉沉一叹:“最后一次,你帮我救救她。” 燕恒忽然软下声来,李谪眉头一跳,“如何救?她已经用惯你的心头血,若突然换成我的,怕她享受不来,会即刻见了阎王。” 燕恒没理会李谪语气里的快意,而是掀开被子一角,让谢谭幽细白腕间露出,李谪视线淡淡扫去,只一眼,便大惊。 只见,谢谭幽腕间有数条红线,像虫子般涌动至整条手臂,看上去,十分渗人。 年少时游遍列国,医术超群,李谪如何不知这是什么,可还是不敢置信看向燕恒,谢谭幽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燕恒闭了闭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几个字:“血傀之蛊。” 以血为食,而又被控制思想,终生被禁自由,只能乖乖听中蛊之人言语。 这是苗疆最罕见高端的蛊虫,唯有圣女和族中长老会。 而苗疆,早在七年前就被踏平的干干净净,当时,带兵的还是燕恒,想来,这世间理应不会再有苗疆之人,怎的,谢谭幽会中了唯有长老圣女才会到血傀之蛊。 燕恒开口解释:“云启身边有苗疆长老。” 上一世,在他陪着谢谭幽的那些年,他便察觉了,只是谢谭幽在,而云启也未做什么,他才没有向云崇明说。 直到后来,某夜,他再去看谢谭幽,因明日要出城,本想近距离看看她。 谢谭幽却在看见他的一瞬,哭出声来,燕恒一脸无措,想安慰,下一秒,她便紧紧抱住他,哽咽唤他:“阿恒。” 只是两个字,便让燕恒红了眼。 “对不起。”谢谭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竟然忘了你。” “我喜欢你的,阿恒,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她声音很是无助:“你走后我便被接回京了,继母欺辱我,找人毁我清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浑浑噩噩的,后来云启忽然出现,他告诉我,我们认识好久好久。” “我不想信的,可是当时……” 谢谭幽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好多,哭声怎么都止不住,最后,她道:“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好不好。” 听着她的无助绝望,燕恒心疼死了,却也是万般庆幸开心,阿谭和他一样喜欢他,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连连应好。 二人相约明日城外见。 燕恒等了一天一夜,迟迟不见她来,第二日清晨去寻她,只见阳光之下,她面容绝美,靠在云启肩头,笑着说昨夜的灯会好玩。 那是燕恒头一次发现,明明暴烈的阳光却仍旧冰冷刺骨。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看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回的府,只记得云启后半夜来寻了他,跟他说谢谭幽记性不太好可却记得有关他的一切,他与谢谭幽自小就相识了,很小的时候便答应过彼此,此生只爱对方一人的。 三年而已,还是不要挂念了,谢谭幽既然忘了便忘了吧,若想去看她之时,就如旧友般,只是不要起旁的心思,因,谢谭幽已经是他的妻子,就算谢谭幽真的想起那三年,最终也会选择他的。 昨夜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明二人相约,可云启忽然出现约她去逛灯会,她依然会放下手中东西,换了身漂亮的衣裙,跟着他出了府。 也是后来,燕恒才知晓,那夜,不过是二人吵了架,谢谭幽才突然想起了他,为气云启才故意说要跟他走。 燕恒低低笑出声,不知是讽还是什么,仰头一杯一杯酒入腹中,月色下,双眸泛起水雾,很久之后才垂眸,眸中之泪砸入杯中,美酒倾洒而出。 三年,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而在旁人口中却是三年而已,而已…… 后来沉寂好久,直到云启娶侧妃他才又去看她,看她失落,真的是抑制不住的心疼,又勇敢一次,问她愿不愿意与他浪迹天涯。 她没有说话,只是问他,他们是不是认识。 燕恒心头酸涩,只告诉她,“如果你愿意,可以唤我燕恒。” 除了这个他要怎么说呢? 说她不在意的那三年,再看她在二选一中,选择云启一次? 人生本就不如意,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此后,他便也只是偶尔来看看她,从一开始谢谭幽的少言变得越发多话,甚至还与他喝起了酒,说起她的曾经,为何与云启在一起,还说她其实记性不太好。 “我知道的。”燕恒淡笑。 “知道什么?” “你记性不太好,只记得住很重要的人。” 酒过三巡,迷迷糊糊间谢谭幽又唤他阿恒了,这次,他没有应。 后来出征再回来,便是遇上谢谭幽孤零零的躺在西街,当时,他带着谢谭幽去深山寻的便是李谪。 可解相枝子的方法亦是他告知,那时距离上一次雪莲开刚好二十年,那个时候,仔细想来,似乎只有刚回来的云启能托付,瞧他光明正大抱着谢谭幽,一遍又一遍安抚她,又让人查谢谭幽如何会那般。 查出来了,又将欺负她的人都杀了,解决完,又同他道谢救了他的妻子,燕恒记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是瞧着谢谭幽苍白的面容,心头隐隐不安,想留在京中等她醒来,可也知晓,她需雪莲救命,而他常年出征在外,是最合适前去又能活着回来之人。 咬牙离京,却遇上他国起战,一道圣旨,他便只得先只身前去战场,后来,谢谭幽突然寻来,他惊的从营帐之中站起身,直到看着她完完整整的模样,才彻底信了谢谭幽安然无恙,心头大石刚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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