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女子之国。 女子懂什么?又如何顶天立地,还救国救民,简直笑话。 会才学,这不是富贵家的子女都会之事?若只是因这,他们便不能苟同了,才学他们亦会,何需女子啊,他们更不能忍受,往后为官,与自己争论的是一个妇道人家。 可却才走了几步,面前便出现一人。 水绿色的长衫衣裙,拦住众人去路,眉眼温婉,瞧着面前学子,眸中却不见任何情绪,喉咙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众学子怒气忽的凝住,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样一个人,上下打量她,观她面容和年纪,心头纷纷猜测她身份。 默了很久,才有人不确定惊呼:“箫婉?” 箫婉眉眼疏而冷下,唇角勾起讽笑:“这便是如今漓国扶摇堂的学子?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说什么!”有学子感受到侮辱。 箫婉却不愿意与这些人废话,淡淡道:“我父亲年少便被封帝师,诸位可知帝师二字何其意?” “请教?”箫婉冷笑:“方才那一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光临我帝师府了。” 闻言,说这话的学子脸色当即惨白,只顾着带头起怒,竟是说了不该说之话,若是传进云崇耳中,怕是…… 对上箫婉嘲讽又冷漠的神情,身侧拳头下意识的收紧,还是不愿在这般女子面前输了气势,他怒道:“帝师既是为帝王之师,为何不与陛下站在一处?赞同什么女子为官?” “就是。”有人附和:“这世道好不容易才太平,怎可启用女子为官来扰乱了国之秩序?” 箫婉似是懒得搭理这些愤愤不平的学子,转身朝不远处的管家道:“林叔,去报官,就说有人擅闯帝师府。”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学子,反应过来,见管家已经出府,气不过便啐了几句,才忙出了帝师府。 擅闯大臣府邸,还是帝师府,不论因为什么,都是个不小罪名,若是真被抓了,可不是丢个人那么简单。 听着脚步声轻轻浅浅离去,箫婉才缓缓停下步子,回眸望着那群学子刚才站定的地方,眸色毫无波澜。 学子何时那么闲了,还那般大胆,又闹的轰动,目的明显,这其中怕是有人故意引诱,否则,只是那些学子,怎会想到去长跪武德门和闯入帝师府。 箫婉不禁心头低叹。 当真是蠢,任人随意挑拨,哪像鲜衣活泼又具有才学的少年郎,当真是安宁日子过久了。 也怪不得他国敢起灭漓国之心。 军队强大管什么用,国内都是蛀虫,败了也是该。 眸中厌恶之色明显。 当真是厌恶极了如今这世道。 * 帝师府外。 “现在怎么办。”有学子上前问那个带着他们一路来帝师府的学子。 “在去武德门外。”那学子面色阴沉:“敲登闻鼓,谢谭幽杀过人,这样的人怎可参加春闱?”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谭幽参加春闱。” 闻言,有学子皱眉,与身旁之人面面相觑,他怎么觉得他们的目的好像偏了,当时相约而来,是反对女子不可为官,怎么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只为了阻止谢谭幽? 也没多话,数十人还是又浩浩荡荡前往武德门外。 * 周围静下。 暗处缓缓走出三人。 谢谭幽盯着最前方的那身影,眸子微眯。 秦怀容,秦国公府大房的庶子,秦怀安的庶兄。 听闻扶摇堂的学子门跪于宫门外,反对女子为官,她本想去看看,却在路上看到秦怀容带着数十学子往这方而来,看到秦怀容时她便察觉事情不简单了,才跟了过来。 眼下听到这般言语,她便更加断定。 谢谭幽眸色微沉:“黑云,将消息散出去。” 她本想一个一个来,可如今,既然是有人等不急,那便都一起来吧。 黑云应声离去。 看天色还早,谢谭幽也没有回府,而是带着银杏去了清幽居,里里外外小小整顿一番,淡淡扫了眼对面的炊烟记,心头已经算好了要开张的日子。 这期间,外头消息时不时传来,秦怀容敲响登闻鼓,状告谢谭幽杀人,被仗了九十。 谢谭幽面色依旧无常。 没一会,黑云便回来了,紧接着一则惊人的世家隐秘消息便被传的沸沸扬扬。 秦国公府的大公子与秦氏苟且。 此消息,可谓是震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任谁都不敢信,那两人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啊! 消息传进秦国公府时,正在养伤的秦怀安一惊,想起身却是扯动伤口,就此昏迷过去。 国公夫人近日喜爱烧香拜佛,从慈安堂出来,听闻秦怀安又昏迷过去,心疼的不行,忙问前来禀报的婢女:“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 婢女面露难色,好半天不知道怎么说。 “到底怎么了?”国公夫人沉了脸:“是不是谁惹安儿不高兴了?” “不…不是。”知道国公夫人宠爱秦怀安,婢女也怕受牵连,一咬牙,道:“外面的人都在传大少爷和大小姐……苟且。” 这府中,大小姐只有一个,便是秦氏。 乍一听婢女言语,国公夫人身体狠狠一震,下意识甩了那婢女一巴掌:“胡说什么!” 一巴掌似乎用尽了她的全身力气,手指不停发颤,在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婢女慌忙跪地:“奴婢没有胡说,都是外面所传。” 国公夫人只觉脑袋嗡嗡嗡的,听不到也看不见,只隐隐约约见婢女们慌作一团,又是惊呼。 “快传大夫,老夫人晕倒了!” “老夫人晕倒了!” 国公府前院后院乱作一团,秦澜亦是惨白着一张脸回府,直奔大房院落。
第84章 明明是艳阳天,城中却如被阴霾笼罩。 上百学子还跪在武德门外。 而此时,干清宫中。 云崇正听着高公公回禀宫外之事,待高公公说完才放下手中笔,抬起一旁杯盏轻抿一口,语音淡淡:“秦怀容呢?” “受了九十仗,已经昏迷过去。” 云崇道:“那还等什么,杀了人便偿命,让刑部去抓人吧。” “是。” 高公公离去一会,殿中忽而想起一道温润嗓音:“父皇若想借此事对付谢谭幽,怕是行不通。” “哦?”云崇挑眉,昨日的怒火荡然无存,整个人显得平静些许,不顺着云启话头,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朕倒是想听听你对秦怀容带领扶摇堂众学子长跪武德门一事的看法。” 云启面色不变:“前些日子秦国公府称秦怀安被人刺杀,受了重伤,可拒儿臣所知那并非刺杀,而是被谢谭幽带人所伤,秦怀容是秦怀安庶兄,二人关系十分要好,想必,是听闻谢谭幽有为官想法,又听闻帝师前来劝谏陛下,恐是怕谢谭幽如愿,这才糊涂了,想要以此来阻止。” “阻止。”云崇冷笑:“朕怎么觉得是逼迫呢?” 从高祖到先帝,虽非真强国,却也无人敢敲登闻鼓,或是万千学子以劝谏的名义长跪武德门前,到他这好了,已经是强国,反到什么事都来了,敢敲登闻鼓就算了,还敢长跪武德门前逼迫他。 他是国之主,不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一句话的事,哪有还要得别人同意的道理?不同意便长跪不起,还闹的人尽皆知,听说,还去了帝师府中。 如若最后他应了,难不成这些学子还要来个当场死谏? 云崇压着心头怒气,绕过书桌坐到云启对面,漫不经心扫他一眼,语音轻轻:“朕听说,昨日你在炊烟记见了秦怀容。” 闻言,云启眸子微凝。 昨日,他确实见过秦怀容,秦怀容爱饮酒作乐,下了学去吹烟记十分常见,那本就是他们大房的地盘,直到半夜才回府,而云启却是在暮色时分入的炊烟记,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这也是正常,按理来说,不会有人将二者联合在一起。 可云崇今日这般说,想来已经是确定二人见过面。 已经做的这般隐秘,云崇如何知晓?莫非……自己身边有他的人? 可他已经清理过一次身边之人,决不会有漏网之鱼的。 余光瞥见云崇含笑双眸,云启抚着茶杯边缘的手缓缓收紧,他扯唇道:“昨日,儿臣一直在府中,直到日暮时分才去了长街的炊烟记,的确是在那里见到了喝的酩酊大醉的秦怀容。” “是吗。”云崇眸中笑意更深。 “是。” 云崇盯着面容恭敬又尽显温和的云启许久,神情才缓缓正了几分:“这些年,朕处理的很多事都是你在其中帮扶,你刚才说行不通,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能彻底平息此事,还能让那些念着先帝的人又能理解,不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云崇知晓,此次之事,如若处理不好,只怕后头这朝中还是难容成一团,让他不好掌控,身为帝王,他知道朝中会分几派,可只要在他可掌控范围之位便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多次对燕恒起杀心,实在是燕恒令他无法安心,又无法掌控。 云启道:“那日相府发生一切事,儿臣已经探清,谢谭幽的确杀了人,原因也是如那般,是秦氏欲让人毁她清白,她才不得已反抗,那日,谢靖也是报了官的,都被燕恒挡回去了,所以,谢谭幽才一直安然无恙。” “谢靖报官?” 有一个杀人的女儿,会影响他仕途名声,他不在意?还敢报官。 “想必不用儿臣细说,父皇也能猜透,宁月公主应当是死在秦氏和谢靖手上的。”云启道:“此次秦国公府丑事曝光,也与谢谭幽脱不了干系,而她真正目的怕不是秦国公府。” 云崇眯了眯眸子,渐渐猜透:“所以谢谭幽也是早就知道生母死因,谢靖报官,也是想要了她的命?” “嗯。” “难怪,谢谭幽要与他断亲,还要杀他。” 谢靖这人,是云崇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什么人他当然一清二楚,就连他杀了温栖也是在他的默许之内,不然,他与太后何故这般?他又何需要囚着太后,还不是怕太后疯言疯语,牵扯出什么不该说的。 云崇只是没想到,谢谭幽竟然也会知晓。 他还是高估谢靖了,连一个丫头片子都拿捏不了。 云崇问:“那此次谢谭幽还是冲谢靖而来?又想借秦氏与秦澜丑事,然后牵扯出温栖一事?” “是的。”云启看了眼云崇才道:“所以,此次父皇怕是护不了谢靖了。” “谢谭幽以女子之身报考春闱,父皇就当知晓她要为母报仇的决心,而且,燕恒手中也有了当年相府证人,所以,此次,谢靖怕是一定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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