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脑海中所有能想到的废话说了个遍,那人手中的剑仍牢牢撑在地上,没有举起对着他。 似是感受到他在胡说八道,白袍人终于忍无可忍,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的匕首立刻更近了些,凑近嘉儿。 “不要!!”红菱尖叫出声。 趁白袍人眼神在孩子身上,楚云昭立刻从袖中发出两枚暗器,打在他撑在地上的剑身之上。 眼见抵在地上的剑身歪了一下,黑衣人迅疾甩开匕首,一手握上白袍人的胳膊扶住他。 楚云昭神色一凛:“五哥。” 白袍人握着剑柄的手一颤,抬起幽深的黑瞳看着他。 “什么五哥?” “从方才起,我不断激怒你,你都一直握着这把长剑,从不抬起。”楚云昭凝视着他道: “你握着这把长剑,明显是有别的目的。果然,我没有猜错,你站不了太长时间,只能拿剑来支撑。” 眼见面前人拳头紧握,楚云昭继续道:“王府深夜的响动,必会引来人。你方才提的事,我们进去说。” 楚云之冷冷道:“有什么好说的,孩子在我手上,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五哥,你也知道,三哥视我为眼中钉,安插在我府上的探子不少。你若再在院中如此,我也不介意将响动闹得更大一些,将三哥的探子悉数引出。 到时候,首先暴露的就是五哥你。他们将你的事传给三哥,你隐藏这么多年,你以为三哥会放过你?” 楚云之不屑道:“你若将动静闹大,这孩子就得死。你每日和这孩子玩耍,舍得他死?” “三哥,你太高看我了。不知道你身份之前,我也许还能保一下这孩子。而现在,牺牲一个下人的孩子,却能借三哥之手除掉一个心机深沉的皇子,你猜我会怎么选?” 他说完,转身停在了内室前,将门打开,示意他进来。 五皇子沉思了半晌,吩咐黑衣人道:“带上这个孩子回府。另外,若是今晚我未回去,你记住,当朝五皇子死在了宸王府。” 内室中。 楚云昭正坐在桌前,不慌不忙的沏着茶。 他将茶递到五皇子的面前。 五皇子戒心极重,一把将茶推了回去。他苍白冷峭的脸上是极其漠然的神情。 楚云昭佯装不知,试探道:“五哥,那九弟可否问一下,你拖着这样的身体,拼了命的来找我,也要将吏部尚书满门抄斩,是为了什么?” “你都猜到了,还在装什么?只要你将事情办妥,这孩子原封不动的送回你府上。” 楚云昭淡淡道:“五哥,你母妃私通的事我尚且能瞒下。 但你若要我放过你母妃协助吏部贪污一事,真是难办啊。明日提审,刑部又不止我一个人,那喻永年若是全招了,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私通”两个字,五皇子的脸色立刻变了。听他说完,更是黑瞳沉沉的看着他。 “这就要你想办法了,你是父皇钦定的主审,自然有的是办法堵住喻永年的嘴!” 楚云昭不答,他从暗格里拿出一枚玉戒指。 “五哥,我这个人办事前,须得了解全貌,做好万全准备。 其实我很好奇,淑妃娘娘家世背景雄厚,没必要协助吏部做这种事情,她为何会这样?” 楚云之眼神晦暗的看着他手中的玉戒,这东西,是与母妃私通的吏部尚书之子——喻尧身上的。 看来九弟早就有了母亲私通的证据,怪不得母亲好像在为他办些什么事。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喻尧受了他父亲指派,蓄意接近我母妃。我母妃是被他迷了心智,才答应会替他们办事。” “虽然都被我暗暗拦下了,却还是无法避免她牵扯其中。此次吏部事败,喻尧定然禁不住严刑拷打,将所有事情吐个干净。 不仅会说出私通一事,还要在贪污一事上把母妃拖下水。母妃即使没有涉及贪污,也百口莫辩。” 楚云昭看着他,浅瞳闪了闪。 也难怪他这五哥,隐藏多年,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说的这两项,无论哪一项,都足以让淑妃全族灭门。 他思量了一下道:“我会尽力保下淑妃,前提是你今夜就要将孩子送回来。” 楚云之瞥着他,道:“你果然还是在意那孩子。不行,没有了孩子,我没法相信你。” “五哥,不是我在意。只是那孩子的娘,是我府上的暗卫首领。你不将孩子送回来,她心不在焉,没法干活,我也没办法保下你娘。” 两人僵持片刻,楚云之似是想起什么,他思量着道:“好,明日我便给你送回来。” 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楚云昭瞬间疑惑,他刚想开口。 五皇子又缓缓道:“父皇最近在物色一个为我冲喜的人。你知道这事吧?” “知道。怎么了?” “我看将军府的嫡小姐就不错。”五皇子叩击着桌案,勾起一抹笑。 楚云昭琥珀瞳颤动,面色瞬寒。 “若你明日没能保下我娘,玩弄花样,食言而肥。我会奏请父皇,让将军府嫡小姐沈凌烟为我冲喜。父皇一向怕我死,你知道结果。” 父皇一向视双生子为吉兆,多年来用各种汤药吊着他。若是他开口,父皇必然答应。 楚云昭眸中似冰:“五哥,你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竟还能拿这个来威胁我了。” 楚云之冷哼一声,撑着剑向外走去。
第118章 血溅金銮殿,求皇帝定亲 “公子,您真的要保下淑妃吗?” 楚云昭静默了片刻,闭了闭眼道:“我让淑妃查的母后的事,她没有办完。我原本想着,若是审出她牵涉其中。 我便将吏部和她的事,拖延至拿到淑妃那封信后再上报。到时候,她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可见五皇子这样子,若是您不将此事彻底压下去。无论何时上报了淑妃之事,他都会盯着您,用极其阴险的手段对付您。” 楚云昭揉了揉额头:“得不偿失,我们正在办正事,还是尽量不要和他扯上瓜葛。淑妃贪污的事,我也只能压下去了。” 关烬顿了顿,道:“公子,五皇子太危险了,不然我们……” “没必要亲自动手,他自小被父亲封为献王,足以见父皇对他的疼惜。贸然下手,会打草惊蛇。况且都到了冲喜的份上,他没有多久可活了。” “是。可是他若是不守承诺,继续用沈小姐的事威胁您……” 楚云昭剑眉蹙起:“若是他再不老实,就借三皇子之手除了他。” 第二日一早,他便坐在院中等着,直到五皇子将嘉儿送回,他才起身,自屋中拿了一只白玉寒盒出了门。 先将首饰赃物移交给刑部,带着红菱来到了天牢。 昨日吏部的事情败露,悉数被关押,吏部尚书家中所有的男子连夜下了狱。 从他一进门,吏部众人狼狈的求饶声、愤怒的叫骂声不断。 楚云昭支开了要发火的狱卒,一间间的找着人。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喻尧,他一身中衣,正靠在墙上,脸上是深深地绝望。 打开牢门,见楚云昭走上前,喻尧抬起眼怒视他。 “想活命,你随本王来。” 喻尧显然愣了愣,还是禁不住这句话的诱惑,跟了出去。 无人处。 “宸王,你想问什么?我先说好,关于父亲的事,我一概不知,无可奉告……” 他还没说完,就被红菱捂住嘴,牢牢钳制住。 楚云昭用在他脖颈处划了一道伤口,从盒中拿出蛊虫,放了进去。 又在他眉间点了滴血,在他耳边喃喃着什么。 眼见他的瞳孔越来越涣散,不住的点头,答应着。 片刻后,喻尧被拖了回去。 …… 审问足足持续了五天,这些日,楚云昭就住在刑部,寸步未离开。 待将所有人将这些年的事情吐干净,按下手印后,才算告一段落。 刑部尚书虽然怀疑宫中有内应,但那些人均抵死表明没有内应,看样子也不像撒谎,他也只能作罢。 待将罪状呈给皇帝,他的面色铁青的看了几页,就重重的摔在桌上。 “朕拨下去的款,就这么被侵吞了!” “父皇息怒。” “明日早朝召集所有文臣武将,皇室子弟,将这罪状一字一句读在金銮殿上!” 大太监领了命,匆匆出去。 “父皇,我自请亲自捣毁那密室,将裴侍郎安葬。”楚云昭继续道。 “你去办吧。”皇帝扶额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昭儿。” “父皇。”楚云昭道:“此次的事,不只是儿臣一人操办。儿臣曾求助于沈统领与沈将军,若无他们的帮助,儿臣很断不能获此事。” 皇帝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他:“朕知道了,朕会封赏将军府。” … 早朝,宣政殿内,早就站了齐齐的官员与皇子。 最前面坐着身体羸弱的五皇子,与腿脚不便的九皇子。在他们身后站了三皇子,六皇子。 后面跟着的是武将与文臣,按官职品阶一一站好。 武将行列,镇国公与五皇叔在前,其次是沈煜与沈磊。沈凌烟与几个年少的将军站在他们身后,观察着殿上的风起云涌。 皇帝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正在翻阅着吏部的罪状。殿上死气沉沉,谁也不敢抬起头。 感受到五皇子的目光晦暗的扫来,楚云昭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楚云之收回目光,一双上挑的眉眼又恢复蔫蔫无神的状态。 须臾,皇帝抬起头,沉沉开口:“昭儿,此事是你查办的,你来宣读这罪状。” 楚云昭转动着轮椅上前,将罪状接过。 …… 罪状宣读完,吏部众人贪污的数额之大、年岁之长让众人震惊不已。 一时间,殿内议论纷纷。 也惊叹于年轻的宸王雷霆手段,仅仅这么短时间就让吏部这些老狐狸下马。 楚云之听到没有牵涉自己的母妃,松了口气。而三皇子则看着楚云昭,闪过一抹嫉妒。 楚云昭抬头道:“父皇,这些贪官污吏该如何处置?” 老皇帝转动着玉扳指,厉声道:“吏部尚书喻尧,实属本朝最大的祸患,给朕带上来,即刻腰斩!” “是。”掌事太监得令。 须臾,吏部尚书被拖了上来,官员纷纷四散两边,避之不及。 他全身破烂,苍老的脸上满是血痕,双腿已经被打断了。 自被拖上来后,他便目光浑浊的盯着宸王,像是要把他吞下去。 腰斩的刑具被抬到殿中央来,喻永年被猛的拖拽到刑具上。 大刀缓缓落下,他目次欲裂,歇斯底里吼着:“宸王,你这卑鄙小人,老夫就在地下等着你!老夫全家上下,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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