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爷与你同往。” “爷还是歇着吧,每回你和公主碰到一块就开始互相阴阳怪气的,我都成夹心饼子了。” 年若薇步伐怪异的挪动脚步,忽而脚下一软,被穿戴整齐的四爷拥入怀中。 “你确定还能走?” “哼,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见公主,所以你才如此发狠的欺负我....”年若薇红着脸颊瓮声嗔怒道。 “嗯。”胤禛直言不讳,他调查过长春园走水一事,该死的皇姐简直功不可没,她撺掇年氏诈死,狠心抛夫弃子。 若非皇姐与年氏交好,她早就该死了。 “我与公主是莫逆之交,爷你别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可好?我害怕。” 年若薇凝眉捂着心口,心悸的毛病这些时日因为忧思过度,又犯了。 “不舒服?”胤禛观察入微,发现年氏方才轻微蹙眉。 “方才被你闹腾的乏累了些。” “咳..今晚早些歇息,爷不碰你。” 年若薇心悸的厉害,此刻整个人几乎有气无力的靠在了四爷的怀里,这才勉强迈开步伐。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九州清晏正殿内。 “哎呀,皇上您这么也来了?”荣宪慢腾腾的曲膝准备下跪。 胤禛看到皇姐那散漫的作势,就知道她压根就不想下跪,他无奈的扬了扬手,让苏培盛将人搀扶起来。 “这是朕的圆明园,朕不能来?” “瞧您说的,这不是我们家长子若霭,这几日在准备圆明园新建的各景名称,我拿不准主意,就来寻小年糕一道把把脉。” 荣宪今日异常的客气,其实是荣宪和书呆子夫妇二人担心儿子第一次当差,猜不准胤禛喜怒无常的喜好,于是今日荣宪悄摸的寻小年糕来帮忙。 她方才就是故意大张旗鼓的让人到皇帝面前通报的,有小年糕在此,她就算指着一处皇家景观说是茅厕,胤禛都会麻溜的乖乖点头说甚好。 “年糕你快来帮我掌掌眼。” 荣宪特意没将长子若霭拟好的名字拿出来,而是拿出一份新建的圆明园三十八景的绘图摊开在桌案上。 “皇上,要不让皇后来取名可好?” 荣宪知道胤禛必定很受用皇后二字,此刻果然见他眉眼蕴着笑意,道了一句:可。 “啊?我真的可以吗?” 年若薇有些忐忑,见四爷鼓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她这才笑着看向景观绘图。 “爷,这不是我们曾经种菜的小院吗?爷快看咱的菜圃还留着呢。” 这菜圃年若薇记忆深刻,当年四爷被康熙爷圈禁在此地,四爷和她一块整理出了这小菜圃。 年若薇凝眉苦思许久,觉得要亲自给她和四爷做的菜圃取个好名字。 她默默良久,忽而眉开眼笑道:“此处就叫..菜圃可好?” 年若薇记得历史上刻板的雍正帝,的确曾给圆明园几处景观取了极为随性的名字,比如有景观因有佛楼,就被四爷直接赐名为佛楼,有菜圃之地,四爷就直白的赐名菜圃。 而四爷的儿子乾隆帝弘历取名的水平,也没比他爹好哪儿去,毕竟谁家好大儿,会将雅致的景观赐名为“坦坦荡荡”。 荣宪:“?!?” 胤禛:“.....” “爷,今后咱一说去菜圃,奴才们就知道菜圃在这,多好啊。” 荣宪:“年糕,这名字好的让我惶恐,要不你换个名字吧。” 荣宪正要开口将若霭将此地拟的杏花春馆之名说出来,忽而听见胤禛幽幽说了句甚好。 荣宪:“???” 年若薇被四爷夸的找不着北了,于是又兴冲冲的指着一处有佛楼的景观,无比自信道:“此处有一佛楼,就叫佛楼如何?” “很好。” 荣宪:“!!!” “爷你快瞧瞧这有个大鱼池,就叫金鱼池吧。” 荣宪:“.....” 荣宪闭紧了嘴巴,不再吱声,算了毁灭吧,胤禛这个昏君和年糕这个褒姒爱咋咋地。 “爷,你瞧瞧这一望无际的莲池,此地就叫坦坦荡荡吧。” “咳..年糕,要不剩下的景观,让若霭操心吧,他头一回领圣差,你就别再抢他风头了。” 荣宪被坦坦荡荡吓傻了,当即就忍不住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你不准操心费神。” 胤禛听着年氏的取的景观名字,很想发笑,可他却不能笑话自己的女人没文化,打他自己的脸面。 他罕见的与刁钻跳脱的皇姐站在了同一阵营,不让年氏再祸害剩下的景观名称。 可年氏取好名字的佛楼、菜圃、金鱼池和坦坦荡荡,胤禛仍是亲自此御笔写下匾额。 第二日一早,胤禛就下旨让人将御赐的匾额高高挂起,简直看瞎了苏培盛等一众奴才的狗眼。 用过晚膳之后,年若薇入了书房,竟然看见四爷正在专心致志的翻阅一张张秀女小像,登时沉下脸来。 “啧啧,秀女甄选还要等两年呢,爷这就开始瞧上了?爷瞧上哪家的漂亮姑娘了“让我也开开眼可好”?” 胤禛听出年氏话里的醋意,将板着脸准备转身离开的女人拽入怀中抱紧。 “别醋,胡说什么!爷在给五子和六子甄选嫡福晋人选。” “啊?那我真要好好瞧瞧未来儿媳。” 听到四爷说在选儿媳妇,年若薇当即就笑逐颜开坐在了四爷的怀里。 “这是爷为弘昼选好的嫡福晋吴扎库氏,乃步军副都统五什图之嫡女,脾气秉性沉稳,与弘昼活泼的性子恰好互补。” “这是六子的嫡福晋范氏,乃御史范鸿宾之嫡女。” 年若薇看着那两个少女的肖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莫名觉得不是滋味。 兀地,她盯着六阿哥弘曕嫡福晋范氏的肖像,气的柳眉倒竖。 “爷,孩子们都知道他们未来的嫡福晋人选了吗?” “嗯,上个月爷已下旨赐婚,待过两三年完婚。” “为何只有六阿哥弘曕的嫡福晋是汉女,而其余的皇子嫡福晋,都是满军上三旗的贵女?” “大阿哥弘晖的嫡福晋是赫舍里氏,弘历的嫡福晋是富察氏,甚至给弘历启蒙情事的女子,都出自富察一族的旁枝,为何爷独独就给六阿哥弘曕选择汉女为嫡福晋!” “薇儿,难道你只是将满汉一家挂在嘴上说说而已?为何爷给六子选汉女为嫡福晋,你竟如此抵触?” 年若薇被四爷一番话说的愣住了,她愕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四爷和这个腐朽的封建尊卑制度潜移默化的同化了。 她竟然潜意识里觉得,她儿子的嫡福晋人选必须出自尊贵的满军上三旗,否则就是对儿子的折辱。 她的心思被四爷戳破,顿时无地自容,咬着唇没脸吭声。 她默默良久,终于羞愧难当的说道:“对不起爷,我也有为人母的私心,我只想着给自己的孩子们最好的一切。我只是担心弘曕被满蒙勋贵取笑,并无别的意思。” “可..你就是故意针对弘曕,你别不承认。” 这下轮到胤禛垂首不吭声了。 “他看过画像之后,并无异议,爷并无强迫之意。” “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的孩子,你是皇帝,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言出法随的圣旨,由不得旁人选择,难道你还想让他抗旨不成?” 年若薇气的转身就走,忽而见到新晋的九门提督托恩多步履匆匆的前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绵延不尽的步军营官兵,圆明园都被明亮的火把照得明如白昼。 她顿时心下一凛,九门提督的身份非常敏感,负责整个四九城的戍卫要职,能让托恩多深夜行色匆匆前来面圣,想必是京城内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 如今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四爷早就坐稳了江山,究竟还能出什么乱子? 此时苏培盛悄摸吧唧跑到了小年糕的面前,他脸都吓得惨白:“年糕,不好了,六阿哥..六阿哥反了!” “还有大阿哥..大阿哥中毒昏迷不醒,紫禁城里此刻乱了套了。” “六阿哥如今率着西山大营五万精锐,正与太子在四九城外厮杀。” “万岁爷..万岁爷震怒,这会准备回京平乱了。” 苏培盛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哭腔,那些皇子都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如今怎么沦落到骨肉相残的地步了。 “年糕!” 此时荣宪一身戎装,疾步朝着小年糕走来。 “胤禛此计果然奏效,藏在六阿哥身后的竟然是八弟他们。” “蓝儿,你在说什么,什么计策?”年若薇被荣宪的话,说的有些发懵。 紧接着她意识到四爷在利用她的孩子,顿时痛苦的咬紧牙关:“他是不是在圆明园里故意装作快死了,引出皇子们各自身后的势力,方便铲除异己?” “年糕你别误会,四弟当时的确为了你的死,而病体沉疴,只是近来朝堂和军中都不太平,前日我来寻你之时,才顺便与他定下的计划。” “可他们都是我与他的亲身骨肉,他怎么能利用孩子来铲除异己!” “年糕,身在皇族哪里有什么兄恭弟友?自胤禛登基之后,你那些年长的儿子没有一个是老实本分的,统统都各怀心事。” “哼,若没有人引导他们夺嫡,他们又如何会自相残杀!” 年若薇再不想听荣宪公主说那些争权夺利的阴谋诡计,当即就到马厩寻了马匹,心急如焚的赶往京城。 ..... 此时六阿哥弘曕正率兵在西城门厮杀,忽而官道上有人一骑绝尘而来。 “爷,那宫女长得好像皇后娘娘。”弘曕身边的奴才高声提醒道。 “额娘!”弘曕一眼就认出了额娘,当即就挥鞭朝着额娘疾驰而去。 “弘曕,你快让他们撤兵,不准胡闹了。”年若薇扯着嗓子高声呼喊道。 “额娘,我以为您不在了,我恨他,恨他宠幸姨母冷落您,我恨他!” 年若薇知道儿子口中的他,是四爷。 “我要他们都为您陪葬呜呜呜.....” “四哥和五哥,还撺掇汗阿玛将我出嗣为十七叔果亲王的儿子,我恨他们!” “好孩子,有额娘在,谁都不准欺负你。” “额娘,今日我与四哥和五哥只能你死我活,汗阿玛病危,四哥登基之后,依附于我的朋党定没有好下场,今日是生死局,我一定要为所有人杀出一条血路来。” “弘曕!!你给我回来!” 年若薇眼睁睁的看着弘曕掉转马头,重新陷入厮杀的乱军之中。 她跨上马,心急如焚的扬鞭冲入厮杀的战场,却看见弘曕的肩胛被弘历的刀锋戳穿。 而此时弘昼正挽弓瞄准了一身是血的弘曕。 “不!!!” 年若薇只觉得心口处一根绷紧的弦,陡然断裂开来,让人痛不欲生的剧痛瞬间弥漫开来,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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