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胤禛心中没来由划过一丝慌乱,他转身看向小花园,可并未看见年氏。 “是年糕,方才被人抬走的尸首,奴才确定是小年糕!” 苏培盛正要开口继续请假,抬眸却不见四阿哥的身影,他逡巡四周,发现四阿哥竟急的运轻功,飞身去追那早已远去的遗骸。 苏培盛紧随其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即将追到乾西四所大门口之时,竟然看见四阿哥怀中抱着年糕的尸首。 四阿哥一路上紧紧抱着小年糕的尸首不肯放开,直到将裹着白布的尸首,放在四阿哥屋内的软榻之上,他竟失魂落魄地命令苏培盛取酒来。 苏培盛忧心忡忡命人取来一坛酒,四阿哥却怒喝着让他将酒窖里所有的酒都取来。 等到酒坛子摆满屋内,四阿哥就将他赶了出去,独自一人,与年糕的尸首共处一室。 苏培盛满眼悲痛,为何年糕如此红颜薄命,早上出门见她之时还好好的,他昨夜还特意给她服下御寒的药,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他捶胸顿足懊悔不已,若当时能将小年糕打晕带走,她也不会英年早逝,如今斯人已逝,他只能痛心疾首低声啜泣。 年若薇是被一阵呜咽的压抑哭声惊醒的,大半夜的是谁在号丧? 她好奇探头,竟看见苏培盛跪在石阶上啜泣,他面前竟然还摆着好几盘菜,而且还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年若薇扶着海棠树艰难站起身来,边揉着睡发麻的双腿,边踉踉跄跄朝着苏培盛身后靠近。 “年糕啊,杂家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菜肴,你若泉下有知就来吃两口,免得做了饿死鬼。” 苏培盛边说边抹泪,冷不丁看见暗夜中伸出一双手来。 “苏哥哥,今儿怎么准备这么丰盛。” “啊!!有鬼啊!”苏培盛吓得惊声尖叫,倏然又被一只阴冷的鬼手捂着嘴巴,不让他出声。 “苏哥哥是我啊,你别乱叫啊,若惊扰了四阿哥又要挨罚了。” 年若薇没想到苏培盛胆子这么小,方才见他要叫唤,她急的将心爱的猪蹄都给扔了,就怕捂嘴晚了苏培盛会挨罚。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杂家今日明明亲眼看见你的尸首,被内务府抬走的。” 这下轮到年若薇一脸懵然:“你在说什么?我今日躲在那海棠树后瞌睡了一整日,方才是被你的哭声吵醒,苏哥哥就如此盼着我死啊?” 年若薇睡了一整日,此时已然饥肠辘辘,她拿起苏培盛给自己的祭品狼吞虎咽。 “你...你在这,那..那四阿哥屋内的尸首又是谁?难道是刺客?” 苏培盛后知后觉,想起被四阿哥抱走的无名女尸,顿时吓得面如死灰,他起身就要冲去找大内侍卫保护四阿哥。 “苏哥哥等等!”年若薇一把拽着苏培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想到因为自己偷奸耍滑,竟闹了如此大的乌龙。 “苏哥哥莫慌,晌午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负责浆洗太监衣衫的烟柳掉井里淹死了。想必那具尸首是烟柳。” “年糕,爷以为你死了,伤心欲绝将你的尸首和他自己关在一起,整个乾西四所里的酒,都被爷搬到屋里了,你若还有良心,就到爷跟前把话说清楚!” 年若薇来不及反抗,就被苏培盛连拖带拽来到前院,她正要求饶,却被他无情推入四阿哥屋内。
第26章 年若薇欲哭无泪,四阿哥酒品极差,苏培盛此举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她急的团团转准备跳窗逃跑,可苏培盛竟提前将所有的门窗都锁死了,年若薇绝望之际,只能转身面对虎狼。 屋内浓烈的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只听咕噜噜一阵轻响,她脚下竟滚落一个空酒坛子。 幔帐后传来阵阵轻声细语,年若薇顿时毛骨悚然,四阿哥说话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他此时一反常态如此温声细语,该不会是在奸.尸吧。 她顿时后背发凉,屏住呼吸靠近幔帐,隐隐约约看见四阿哥竟然握住女尸露出裹尸布的手。 “年若薇,对不起,爷不喜欢你了,你..回来可好?” 年若薇猛然刹住脚步,心中满是愧疚,若非她今日偷奸耍滑,也不会闹出如此乌龙,四阿哥虽然对她有企图,但从未强迫她献身。 来时路上,苏培盛曾对她说过,四阿哥是皇子,他若想要得到她的身子,大可不管不顾。 即便四阿哥真对她用强又如何?她只是个位卑的奴婢,又能奈何? 况且四阿哥以为她身死,竟自责到如斯地步,她愈发愧疚难当,赶忙伸手掀开幔帐,悄悄靠近四阿哥。 胤禛此时正借酒浇愁,他懊悔不已,年氏于他有恩,他却恩将仇报,将她逼上绝路。 此时他心中愧疚自责之情,将对年氏那点朦胧稀薄的喜欢彻底冲散。 从未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去喜欢女子,大哥身体力行教他对女人用强,三哥喜欢把玩汉女的三寸金莲。 而太子说女人都一样,不能太惯着,定要时不时敲打,她们方能乖顺听话。 可他照着太子教的办法对年氏,结果却只能面对她冰冷的尸首。 脑海中浮现年氏的音容笑貌,他头痛欲裂,痛苦至极,仰头又灌下一整坛割喉烈酒。 年若薇缓缓绕到四阿哥面前,俯身跪坐在四阿哥身侧。 “四阿哥,奴婢回来了....您...” 年若薇愕然睁圆双眼,准备好的说辞在这一瞬堵在嘴边有口难言,只因她竟看见四阿哥眼角有两行清晰泪痕。 他竟然在哭......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凑近准备看清楚,却不成想,四阿哥竟然抬手用袖子捂着脸颊。 再抬首之时,他脸上恢复清冷淡漠的神情,与刚才对着尸首温声细语忏悔说话的他,判若两人。 但见四阿哥镇定掀开白布,露出白布之下一张苍白陌生的脸颊。 “苏培盛!!滚进来!” 四阿哥似乎觉得自己被戏耍,此时恼羞成怒,抬手将酒坛子愤恨砸向房门。 只听见一阵碎裂巨响,苏培盛战战兢兢将房门打开。 “把这东西拿走。” 苏培盛诶了一声,甚至等不及唤人来,而是亲自将尸首扛在肩上匆匆离开。 “把软榻换掉。” “喳~”候在门外的柴玉唤来两个大力太监,将软榻给抬走了。 待到众人纷纷离去,房内再次剩下年若薇和四阿哥二人。 “呵,年氏!看爷失魂落魄,你很得意吧?” 年若薇被四阿哥这句冷嘲热讽气的差点暴走,她不卑不亢,朝着四阿哥福了福身。 “回四阿哥,奴婢从未有攀龙附凤之心,奴婢说句大不敬之言,许是您情窦初开,对男女之事尚且懵懂,奴婢贴身伺候您,不免让您误会。” “今后您身边若有了真心喜欢的女人,定不会再正眼瞧奴婢这卑贱之人。” 年若薇苦口婆心,正要继续劝说四阿哥,让他明白他只是将她当成玩物,并非真心喜欢她罢了。 却不成想,四阿哥竟寒着脸冷哼道:“你对男女之事不懵懂?” “啊?” 年若薇被四阿哥问蒙了,为何他关注的点如此奇葩刁钻? 她正不知该如何接话,四阿哥倏然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袖子挽起,直到露出殷红的守宫砂,他才停下动作。 “四阿哥!”年若薇匆忙将手腕拽回,藏在身后。 “奴婢不想当任何人的玩物!奴婢宁死不为妾!更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年若薇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古代人最忌讳女人善妒,倘若她拿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套烂俗说辞,四阿哥定无法应对。 “呜...”她吓得惊呼一声。 没想到四阿哥说不过她,竟然急的伸手捂住她的嘴,简直幼稚可笑。 “放肆,你可知自己究竟在说什么离经叛道的胡话!”胤禛被年氏这番惊世骇俗的话震惊。 “四阿哥,奴婢只想一生一世一双....呜....” 年若薇还想继续恶心四阿哥,没想到他竟然俯身吻住她的唇。 带着浓烈酒气的灼热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年若薇吓得伸手去推搡,可四阿哥却得寸进尺,竟用舌撬开她的唇,在她口中肆意掠夺。 她又羞又怒,愈发用力推开四阿哥的桎梏,她脑中一片慌乱,倏然想起四阿哥似乎很不喜欢她落泪。 于是她伸手拼命掐自己的手背,直到疼的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过须臾,原本还意乱情迷的四阿哥,忽然浑身一顿,瞬间停下动作。 胤禛松开年氏,垂眸看见她手背上一片淤青,顿时哑然失笑,他知道年氏方才在装哭,可他若胁之迫之,又与大哥有何区别? 他恨自己不够果决,竟如此轻易被她左右心境,方才她一哭,他竟心乱如麻,着实荒谬。 “下去。”胤禛以手扶额,语气有些疲惫与恼怒,怒己不争。 “奴婢叩谢四阿哥开恩,奴婢告退。” 年若薇起身对四阿哥叩首致谢,她知道从此刻开始,四阿哥将不会再为难她,但也不会再信任她。 她毕恭毕敬起身离开,丝毫没有任何留恋。 苏培盛踏入屋内,就看见四阿哥盯着小年糕的背影出神,此时四阿哥看小年糕的眼神似乎与从前有所不同。 从前四阿哥看年糕,是主子看奴才的眼神。 而如今,却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那目光中还隐约带着势在必得的独占欲。 ……… 折腾了一整日,年若薇精疲力尽回到大通铺歇息,才踏入屋内,她竟看见三个小宫女在有说有笑,见她来了,三人却不约而同噤声。 她不以为意,径直走到自己的铺位前,发现床单被褥都换了一套,于是不再多言,她褪去衣衫倒头就睡。 自从她一战成名之后,同住的三个宫女就彻底将她当作空气,她也乐的独善其身,开始专心搞钱。 如今她沦为粗使宫女,每个月的俸禄自然也减半,为了尽快凑足银子离开乾西四所,她愈发热衷赚钱。 平日除去洒扫乾西四所的小花园,她闲暇之时,都在一刻不停歇地做刺绣活。 紫禁城里有不少宫女都会做一些刺绣品,托出宫办事的小太监帮忙变卖,换些银子傍身。 这日听说苏培盛要出宫办差,晚膳过后,年若薇悄悄来到苏培盛的居所。 苏培盛今日休息,此时正坐在廊下哼曲儿,见她来了,赶忙掀开蜜饯盒子。 “你怎么来了?杂家昨儿才得了些蜜饯,刚想派人送去给你尝尝。” “多谢苏哥哥惦念。” 年若薇捻了一颗乌梅浅尝,就迫不及待将亲手做的护膝送给苏培盛,趁着他高兴,她开始说正题。 “苏哥哥,听说你明日要出宫办差?奴婢这有些刺绣可否帮忙拿出去变卖?”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24 首页 上一页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