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怕四阿哥报复,她恨不得立即跪下来给皇贵妃娘娘磕几个响头,感谢娘娘再造之恩。 此时她欣喜若狂,死死咬着唇,就怕口中溢出笑声来,直到她被两个奴才拖出前院丢到廊下,年若薇捂着脸,没忍住笑出声来。 未免夜长梦多,她撒腿就往自己住的偏殿狂奔,甚至来不及收拾太多杂物,她卷着小包袱就冲进了辛者库报道。 跟在小年糕身后的锦秋有些懵然,总觉得小年糕今儿的心情不错,似乎比过年得了赏钱之时更兴高采烈。 直到躺在辛者库的大通铺上,年若薇终于忍不住用薄被裹紧脑袋,咧嘴无声大笑起来。 直到腮帮子都笑的发麻,她又开始乐极生悲,没想到兜兜转转间,她竟再次回到辛者库这死局。 没了四阿哥试婚宫女身份的束缚,如今她该想想如何破局了,年若薇一整晚都没合眼,直到天将破晓,她终于将破局的关键,锁定在了一位举足轻重的皇子身上。 能让她破局的关键人物,是十三阿哥胤祥,他如今才四岁,比起四阿哥和大阿哥那些喜怒无常的主子,她宁愿去十三阿哥身边伺候。 历史上十三阿哥是雍正帝的左膀右臂,若她能在十三阿哥身边尽心尽力伺候,今后年家倒台之时,十三阿哥将是唯一能在四爷面前替她求情之人。 年若薇头疼扶额,可她该如何才能到十三阿哥身边伺候?她无奈地扒拉着贴身藏着的几张面值不大的银票,决定用全部身家砸出一条生路。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让人听着头皮发麻的公鸭嗓,是德喜那畜生,她险些忘记辛者库内群狼环伺,她咬紧牙关,决定在被那些禽兽惦记之前,尽快谋求出路。 如今她这不尴不尬的身份,愈发会招惹是非。 辛者库里从前有被大阿哥用过的奴婢被退回,她们过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听说有些龌蹉的太监听信传闻,说享受过皇子龙孙用过的女子后,也会沾染上皇家贵气,死后那无根的残缺处会重新长出来,下辈子能当个完整的达官贵人。 被皇子弃之不用的女子,一辈子都只能困死在在紫禁城内,更是过的凄惨,甚至沦为太监的药引子。 想到那些神憎鬼厌的人,年若薇开始浑身发颤,伸手捂着耳朵,辗转难眠。 乾西四所内,送走皇贵妃之后,四阿哥就板着脸,端坐在书桌前通宵看折子。 苏培盛伺候在四阿哥身边,总觉得四阿哥此时有些伤心落寞。 “爷,您还有伤在身,还是早些歇息吧。”苏培盛的嗓子有些发哑,他已记不清第几回提醒四阿哥该歇息了。 “滚出去!” “奴才遵命。”苏培盛苦着脸走出屋内,将房门关紧,他心里明白,四阿哥是在责怪他玩忽职守,让皇贵妃有机可乘,发现端倪。 待苏培盛离开之后,胤禛吹熄烛火,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无尽黑暗中。 他用扳指打开抽屉暗格,摸索着取出断成两截的玉簪,紧紧握在掌心摩挲。 此时他心内五味杂陈,从记事起,他就被耳提面命,情爱是皇族子弟的原罪,而付出的代价是永失所爱。 额娘说挑选女人并非要喜欢的,而是要挑选她们的姓氏,她们并非都要貌美贤惠,但必须拥有煊赫门楣。 这些年来他过的如履薄冰,他是皇贵妃唯一的养子,从小到大,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窥视,不得有半分差池。 他不能喜欢年氏,而非不喜欢,他不能因为自私的喜欢,将年氏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只想她好好活着。 胤禛攥紧那断发簪,长叹一口气,庆幸他对年氏的喜欢,并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他还能点到为止,及时止损。 他深吸一口气,在暗夜中熟悉的取出暗格内的小木匣子,将断发簪与匣子里那些他最为爱重的旧物,一道埋葬在心底。 侯在门外的苏培盛听见黑咕隆咚的屋内传来一阵长叹,继而烛火再次点亮,四阿哥的身影映照在窗棂之上,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正睡眼朦胧,就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快快快,快到西配殿外观刑。” 年若薇跟着人潮,来到辛者库西配殿,远远地竟然看见德喜,刘金福,陈德让三个辛者库管事太监正在被慎刑司的人鞭挞。 而四阿哥正端坐在廊下,板着脸看着三人被行刑。 这三个太监就是戕害宫女的禽兽,此时年若薇恨不得拍手叫好,可看见四阿哥冰冷的眼神落在她的方向,她匆忙低头闪避。 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年若薇八卦地竖起耳朵偷听。 “听说了吗?他们竟然将手伸到了毓庆宫,胆敢将破身的肮脏奴婢派遣到毓庆宫当差,太子爷震怒之下,下令一查到底,没想到竟挖出了这三条蛀虫来。” “哎哟哎哟,这三人今日定把命都交代了。” “太子爷震怒之下,禀告了万岁爷,又派四阿哥前来处理这三个蛀虫,四阿哥素来公正严明,有他来处置最为妥当。” “赐梳刑。”此时四阿哥寒着脸,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案上,语气有些森寒。 “四..四阿哥饶命啊,奴才们知错了,求您赏奴才全尸吧~” 辛者库大总管德喜此时说话都有气无力,这梳刑比凌迟处死还让人煎熬,他想不通自己到底何时得罪了四阿哥这活阎王。 “呵~”胤禛满眼愤恨盯着那些肮脏的禽兽,他本就心情郁结,此时恨不得将那三人挫骨扬灰。 慎刑司的奴才们很快就取来了带着细密利齿般的铁梳子。 随着一阵阵惨叫声传来,年若薇看得心惊肉跳,但见那些锋利的铁梳子一下下的楔入皮肉之中,带出丝丝缕缕的血肉,简直触目惊心。 那些禽兽的后背,很快就露出森森白骨来,有许多胆子小的奴才甚至吓尿了,更有奴才被吓得瘫坐在地,浑身顿时沾满腥臭。 随着梳洗之刑的继续,场间很快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和啜泣声。 可年若薇此时的心情却畅快极了,她满眼感激看向四阿哥,知道四阿哥这是替在她报仇雪恨。 如今这辛者库内最大的威胁已解除,她能匀出更多的时间接近十三阿哥了。 “都散了。”四阿哥漠然说着。 众人本就提醒吊胆,此时更是如蒙大赦,纷纷四散离开。 此时偌大的偏殿内,只剩下年若薇还站在原地,听着一声声渐渐微弱的哀嚎声,她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见四阿哥看向她,年若薇眸中含泪,曲膝跪下,朝着四阿哥磕头致谢。 “哎呦你这是做什么,地上脏。”苏培盛忙不迭跑上前去搀扶起小年糕,此时她衣衫裙摆和前额都染上了斑驳血迹。 “苏哥哥,奴婢只是高兴,奴婢叩谢四阿哥大恩。” 年若薇推开苏培盛,隔着满目血海,她朝着四阿哥再次跪拜叩谢。 没想到四阿哥竟然起身走到那些奄奄一息的尸首之前。 年若薇正好奇四阿哥想做什么,倏然看见四阿哥拔出佩剑,抡剑将那些禽兽的头颅砍下。 死不瞑目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到她面前,年若薇忍不住朗笑出声,朝着那肮脏的头颅淬了一口唾沫。 不觉间,四阿哥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年若薇跪在血水中,仰头与他对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四阿哥冷漠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心疼与柔情,她觉得定是自己看错了,四阿哥的眼神更像是怜悯。 二人相顾无言,直到苏培盛上前接过还在淌血的佩剑,四阿哥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辛者库。 日落时分,苏培盛带着她的行囊来辛者库寻她。 “小年糕啊,辛者库新来的几个管事与杂家是好友,今后你有什么困难可尽管找他们开口。” 苏培盛背着大包小包,将年若薇拽到辛者库里最干净整洁的房间,她环顾四周,发现房内的物件都是崭新的。 “今后你就住这吧,杂家都打点好了,你就做送衣衫之类的细活即可。” “多谢苏哥哥,对了苏哥哥,我想去十三阿哥身边当差,您可有门路?” “这...”苏培盛顿时皱起眉头,他总感觉四阿哥将小年糕安置在辛者库只是权宜之计,她迟早还会回到四阿哥身边,待到那时,她定会飞上枝头。 可如今小年糕竟然要去别的地方当差,今后该如何让她再回来? 苏培盛为难的挠挠头,他若敢将小年糕调走,四阿哥定会撕了他,苏培盛顿时摇头拒绝。 “小年糕啊,你如今在辛者库能横行霸道,何必要去十三阿哥身边遭罪啊。” 苏培盛张望四周,这才压低嗓音说道:“十三阿哥的额娘章佳氏,只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庶妃,更是奴婢出身,你跟着这样的主子能有什么好前程?” “奴婢只是觉得十三阿哥年幼,伺候起来也能轻松些,而且..伺候皇子的月例银子,比在辛者库多出整整五两呢。” 年若薇眨巴着眼睛,可怕巴巴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一拍大腿,险些叫绝,方才出门之时,四阿哥就丢给他几张银票,说他去了辛者库能派上用场。 小年糕果然就是个小财迷,苏培盛笑嘻嘻的从怀中取出四阿哥赏的银票,一股脑塞到年糕手里。 年若薇好奇展开,眼前赫然出现四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她顿时瞪圆眼睛。 “苏哥哥您这是做什么啊!是不是..是不是四阿哥和太子要借着我的手去害谁?这赏钱给的如此丰厚,该不会是...”年若薇满眼惊恐,吓得捂嘴不敢出声。 “呸呸呸呸!你这小脑袋瓜子成日里想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你画本子看多了!”苏培盛伸手轻轻在小年糕脑门上弹了几个暴栗子。 他当时看到那些银票面额也惊讶不已,可四阿哥下了死命令,他若送不出这些银票,那他也留在辛者库,不必回乾西四所伺候了。 二人推脱许久,苏培盛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送出银子。 于是只能咬牙顺着小年糕的话说道:“你不是要调到十三阿哥身边伺候吗?” “若从辛者库到十三阿哥身边伺候,即便是粗使宫女,没个千把银子走动也难成事,你且收着,今后有钱再还杂家就是。” 年若薇捏着银票的手忍不住颤了颤,觉得苏培盛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她来到桌前,捉笔开始写欠条。 苏培盛凑上前去,见小年糕正用狗爬式的字迹在写欠条,顿时哭笑不得。 “就这点银子你写什么欠条呢,瞧不起谁呢,你苏哥哥有的是钱,即便你不还都成。” “不不不,苏哥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若不肯收欠条,那我就不找您借钱了。” “好好好,你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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