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庚歪着脑袋思考起来,还没想到什么,徐珍娘却急迫地开了口,“事发前不久,有一日,你爹满身狼狈的回来了,虽然没有受伤,却像是跟人打斗过,衣裳都破了。只不过,他当时是去救人的。不会是与这件事有关吧?”
第389章 恩将仇报 姝音心里一咯噔,直觉这事有些不对,急切道:“阿爹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吧!” 魏庚的脸上露出些迟疑的神情,他并不认为自己落水与此事有关。不过既然被问起了,他也还是如实说道:“我那日傍晚从营里出来正骑着马往城里赶,行到一处岔路时忽然听到密林处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隐隐还夹着女子和孩童的哭喊声,我便调转马头过去查看,发现一群蒙面人正想强行掳人,然后我便出手赶跑那些贼人。” 顾珩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的地方,京畿附近若出现了这么恶劣的劫盗事件,依照府尹李志的行事作风,一定早报给他这个皇帝知道了。 “可有报官?”他问。 “我原本是打算护送他们进城报官的。”魏庚憨厚地笑了笑,“只是无巧不成书,我救下的这两母子原来是我手下军官的家眷,他在不久之后也赶了来,说会处理接下来的事,我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顾珩随即追问:“这军官叫什么名字?” 魏庚张了张嘴,却又陡然意识到问话人的身份——他虽然是宝儿的丈夫,却也是皇帝。自己若是说了什么轻率的话,难保不会对那人的仕途造成影响。 他截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转而说道:“陛下,这人跟在我手下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了,我对他还算了解,平日里操练刻苦,待人和善,从不与人发生争执,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这次我又救了他的家眷,他没有理由害我的。” 顾珩知道他的顾虑,含笑道:“岳父无需担心,朕不会错怪冤枉任何人,只是想查清楚整件事。若与他没有关系,朕绝不会怪罪他。” 魏庚还有些犹豫,却被身旁的徐珍娘一巴掌拍在背上,埋怨道:“陛下问话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要不是为了你的事,大家用得着大晚上还这么折腾?宝儿用得着大着肚子还操这个心?” 魏庚被说得内疚极了,呐呐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顾珩大度一笑,“朕也在军营里待过,自是理解岳父这种维护同僚的心情。不过你若真那么信任他,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说出他的名字。” “……陛下说得对,是微臣愚钝了。”魏庚的面上满是惭愧,终是开了口:“他叫严庆,是我手下的把总。” 姝音把这个名字仔细想了想,却没有任何印象,随即又问:“阿爹救的两母子是这个严庆的什么人?他们从哪里来?有没有提起是怎么遇到那些贼人的?” 魏庚顿了顿,如实道:“是他早逝胞弟的妻儿。据严庆所说,他们之前一直待在乡下的老家,如今侄儿六七岁要进学了,就把他们接来上京照顾。至于为什么遇到那些贼人,护送他们的家丁倒是解释了一嘴,说是临县山里的贼匪,看到他们人少便起了坏心思。” 顾珩眉目一凛,很快就找到这话里的破绽。若真是临县的山贼,又何必等到要到京城了才下手?这群贼人肯定有问题! 萧钺把听到的事情又想了一遍,察觉到一丝异样,“将军赶到的时候,那群贼人在掳人?而不是抢劫财物?” 魏庚怔了怔,又拿眼睛偷偷觑了一眼徐珍娘,才有些含糊地说:“那位夫人模样好,大概让人起了歹心。” 徐珍娘嘲讽地哼了一声,“你不仅耳朵尖,眼睛也好呐!那种紧急的时候还能注意到人家长得是不是好看!” “珍娘,不是你想的那样。”魏庚急得脸都红了,赶紧解释:“是那小娃娃忽然发病了喘不过气,我记着二宝去年生病咳嗽时苍神医教我们按的那几个穴位,就依样画葫芦给那小娃娃按了按,倒真的缓解了。她跟我道谢时,我才随意扫了一眼,并没有特意看她。” 顾珩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可要细究时,却又找不到头绪。 萧钺知道这个叫严庆的人一定有问题,立刻又问:“将军那日和同僚去酒楼吃饭,严庆可知道此事?” 魏庚有些不确定,“那日是狄大人家里添了丁,邀请我们去喝两杯庆祝,这事在营里都传开了,他可能也有所耳闻。” 萧钺微微颔首,已经在心里把这严庆当作头号嫌疑人了。顾珩也是这样想的,出了侯府,便与萧钺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我这边会派暗卫过去监视他,明面上先不要找他问话,一切都先暗中调查,免得打草惊蛇。” 他有预感,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不小的隐情! 回了宫,姝音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却怎么都想不通。阿爹明明是救了人,怎么又会因此招来灾祸呢?若这严庆真的是凶手,那他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怎么会有荒谬的事? 顾珩亲了亲她气鼓鼓的脸蛋,“姝儿别气,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岳父大概只是在错的时间出现在了错的地点,所以即使他救了人,对方也不会感激他,只会觉得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姝音疑惑地眨眨眼睛,“可阿爹什么都不知道啊!要不是我们问起,他都不会说起此事。” 顾珩冷冷一笑,“因为那背后之人做贼心虚,承受不起任何会暴露秘密的风险。” “什么秘密?”姝音刚问出口,又自己说了个猜测,“难道是被救的那对母子的身份有问题?逃犯之类的?” 顾珩赞同地点点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都不去报官,想来这母子俩一定是见不得光的,而岳父却碰巧看到了他们。那群贼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山贼,他们就是冲着这母子二人来的。而且,这事瞒不了多久,岳父若之后问起来,严庆没有报官的事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对于这样的推测,姝音心下很不是滋味,靠在顾珩的怀里,有些恹恹地说:“想到阿爹的遭遇,真是替他不值,好心救人却反招来杀身之祸。” 顾珩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揉了揉,“姝儿放心,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为岳父讨回公道!” 不管这严庆要保护的人是谁,他都会将这隐藏了两世的秘密揭开来!
第319章 煽动 事情终于有了些许眉目,姝音的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还能趁着“国丈”如今依旧下落不明的由头,闭门谢客,免了那些皇后必要的应酬,安安心心在坤宁宫养胎。 顾珩在人前也要作出一副岳父失踪的烦躁样,大臣们见陛下心情不好,自然也夹起尾巴做人,都是有事说事,无事也不敢找事,以前总爱对着干,凡事都要吵一吵的几个刺头也消停了不少。顾珩也因此少了不少麻烦,能空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姝音和孩子们。 安哥儿满周岁后,说话的本领与日俱增,还老喜欢跟着别人学。有一日,一家人在一起吃早膳的时候,小家伙忽然就抱着姝音撒娇喊道:“大姐姐。” 姝音哑然失笑,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柔声问:“安哥儿应该叫我什么?” “大姐姐?”安哥儿歪着小脑袋又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得人心软软。 “笨弟弟!”珠珠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肃容纠正道:“我们要叫娘亲和母后,二宝才能叫大姐姐。” 安哥儿如今还不懂这些称呼的事,听到二宝的名字后就兴奋地拍了拍手,“二宝哥哥。” “是舅舅!”珠珠不假思索地纠正,说完自己的小脸却红了起来。二宝比她小,她是绝不会叫他舅舅的! 姝音有些哭笑不得,对着顾珩使了个眼色,“快教教你儿子。” 顾珩无奈地摇了摇头,立马把自家傻儿子抱到怀里讲起了道理。姝音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仿佛没多久前,他也是这么抱着珠珠耐心地告诉她不要把二宝当成弟弟。 姝音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只希望这样快乐的时光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 闵怀王府。 长乐也知道明威将军落水的事,对姝音这个婶婶很有些担心,想为她做点什么,冥思苦想一阵后陡然记起她好似曾问过自己关于荷包熏香的事。 想来婶婶一定是很喜欢这种香味了。 长乐顿时有了主意,从匣子里翻出荷包后,就往云氏的院子里去了。见着云氏,她先是规规矩矩行了礼,又恭敬问候了一番,才开口问道:“母亲,这荷包上熏了什么香?” 云氏在她手上随意扫了一眼,眸光骤然一缩,声音有些尖利,“你问这个做什么?” 长乐感到些怪异,却还是说了实话,“皇后娘娘曾问过这是什么香,想来是极喜欢的,我想把调香的方子呈给她。” 云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咬着牙质问:“皇后为什么会知道这个香味?为什么会问你?你都说了什么?” 她还记得林氏之前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莫非这个贱人察觉到了什么? 长乐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呐呐道:“我之前孝敬给叔父的荷包曾放在母亲给我的那个匣子里,就被染上了香味,娘娘应该是闻到了。她之前问我,我就照实说了:这香味是在母亲做给父亲的荷包上沾染上的。” 话音刚落,一个茶杯就重重摔到了长乐的脚边。云氏勃然大怒地站起了身,抖着手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母亲?”长乐愣愣地喊了一句,眼里翻涌出一丝恐惧。 “你个孽障!不准这么叫我!”云氏的面目扭曲着,又发泄似的地往地上砸了不少东西。 她在林氏面前说过不知道香味的事,可这个逆女却把自己的老底揭了出来——林氏早已确定这香味是出自她的手了! 那个贱人跟着神医学过药理,说不定还真发现了什么! “王妃请息怒!”蒋嬷嬷听到动静后赶忙跑了进来,看到满室的狼藉,立马闪身挡到长乐的面前,哀声劝道:“殿下今儿就先回去,王妃这边有老奴看着,不会有事的。殿下也别往心里去,王妃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殿下好,你们是亲母女,可别离了心。” 长乐微微摇了摇头,哭着跑了出去。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云氏捶胸顿足地哀嚎起来,“嫁的男人是这样,生的女儿也是这样,都不让我好过,都是来克我的,要让我死啊!” 蒋嬷嬷作出诧异的样子,“王妃别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老奴也帮着想想办法。” 云氏喘着粗气,渐渐平静了下来,对着她的耳朵把事情说了一遍,“怎么办?那贱人好像发现什么了?” 蒋嬷嬷的神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沉吟道:“王妃暂时不用着急,她手头上应该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轻易不会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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