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却还是静不下心,忐忑道:“万一给了他钱,他还是出去乱说话怎么办?不行!我还是去向阿公求助吧,他一定有办法让玉官闭嘴的!” “不要!”春燕脱口喊道,握住姝音的手微微用力,“姑娘,冷静一点!来不及了,玉官可能已经到了,如果看不到我们,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 姝音点点头,看上去像是被她说服了。 春燕舒了口气,提醒道:“我们该出发了。” 姝音戴上长至膝盖的厚实帷帽,边往外走边问:“阿满呢?” 春燕叹了口气,支吾了一下才说:“她吃坏了东西,今儿一早起来就闹肚子,怕是出不了门。” 姝音重重哼一声,抱怨了一句。 春燕恐她看不清路,赶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姑娘,小心脚下。” 刚出了憬园大门,姝音蓦地惊呼了一声,“糟了!娘给我求的平安符忘记带了,我得回去拿!” 春燕拉住她,温声道:“姑娘在这儿等着,奴婢回去取。” 说完,小跑着向后院而去。 姝音没有动,望着她瘦弱的背影越来越远,目光里有着深深的失望……
第70章 一场大戏 玉官约姝音见面的地方离憬园不远,就在云回寺后山的莲子湖。 为了掩人耳目,姝音并没有选择从寺院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更偏远的侧门。不过,因为今儿是十五,寺里很是热闹,祈福的香客络绎不绝。 主仆两人一路走来都遇到不少人,他们见这两人打扮得奇怪还会多投来两眼。 姝音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春燕小声宽慰:“没事的,姑娘,他们看不清你的脸。” 姝音淡淡嗯一声,加快了脚步。两人很快便走到了湖边,绕过假山旁一片盛开的荷花,最终在半隐着的水榭前停下。 玉官已经在这儿等着了,一看到她们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调笑道:“夫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日的分别,小人真是寤寐思服、辗转难眠啊!” 姝音不搭理他,对着春燕微微颔首。 春燕会意,缓步退了出去。 玉官笑得更不正经,又向姝音走近了几步,撩了撩她的帷帽,邪魅一笑道:“夫人可有想小人?” 姝音挥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你有什么要求,赶紧说!” 玉官也不恼,摇了摇扇子,围着她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型。 这幅场景不管是谁看到,都会认为是一对男女在打情骂俏。 这不,就在不远处的湖心亭里,几位身着锦衣的夫人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都敢在寺院明目张胆地私会,肯定不是什么规矩的人家。” “上京城也真是越来越鱼龙混杂了,乡下来的山鸡插上凤凰的羽毛也还是不入流。” ……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始终没有开口,端着茶盏、垂着眼皮,也不知在想什么。 “胡夫人,您怎么看?” 被人点到名,胡阁老夫人才慢慢抬起头,浅笑道:“我一个老婆子对这些后生的情情爱爱哪有什么看法!再说他们约在寺院见面,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大家今儿是来赏荷的,没得提起旁的事,还是慎言的好。” 剩下几人听出阁老夫人话里的提点之意,突然都惊醒了过来。 是她们失言了,刚刚那些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到,误会他们在怀念前朝之风就不好了! 礼部尚书家的孟老夫人找补道:“本朝民风开放,实乃百姓之幸!” 御史中丞家的吴老夫人随即也附和:“那是!要是以前,我们几个老婆子哪能随意出来游玩啊!” 国子监祭酒家的潘老夫人在里面年纪最大,也最顽固,并不跟着台阶往下走,重重哼出一声不客气道:“民风再开放,也没有男女在寺院幽会的道理!” 翰林院侍读家的王老夫人坐不住了,马上出来打圆场,“我看他们未必是幽会,说不定是小夫妻俩呐!” 祭酒夫人嗤一声:“我年纪虽大,但眼神好着呢!那个男人我认识,是青风班唱戏的,上个月我过寿,家里还请过他们。” 王老夫人震惊,“那岂不是个戏子?” 祭酒夫人眯起眼,视线穿过荷叶的缝隙落到水榭那边,不屑道:“何止呢!那女子虽然捂得严严实实,但衣裙的面料可不一般,非官宦之家可用不得!” 王老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哎哟,这可不好乱讲的!” 其他几位夫人也不敢接这话。 这可是关系到官宦之家女眷名声的事情,她们可不想掺和。 祭酒夫人的心里陡然起了火,掷地有声道:“我今儿就要多管闲事了!佛门重地哪能允许他们做这些伤风败俗的事!” “……诶你!” 几位夫人来不及阻止,对视一眼后无奈叹口气,起身追了出去。 假山上,带着帷帽的女子看到这一幕后,抚掌轻轻拍了拍,“大戏就要开场了,你也去吧。” 侍女应下,就要离开。 带帷帽的女子又叫住她,嘱咐道:“等事情闹起来了你再出面。” 既然自己是这出戏的主角,怎么也得想办法让剧情更精彩才是! 水榭。 玉官歪靠在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沐浴在阳光下,一双桃花眼含情带笑,委屈巴巴地质问:“夫人,我们好歹也曾快活过,你怎能对我如此绝情?” 女子不讲话,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玉官噘着嘴,娇嗔道:“夫人的夫君又不在上京,没有我,看谁给你暖被窝!” “混账话!”祭酒夫人怒喝一声,气冲冲地闯进来,手指着眼前的这对男女,咬牙切齿地骂道:“不知羞耻!” 女子大惊失色,立马起身往外走,却被面前暴怒的小老太太挡住了去路,厉声诘问:“你是哪家的妇人?哪家的女儿?怎如此不守妇道?” 女子一下子慌了,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候,后面的几位老夫人也赶了上来,看这两人正僵持着,赶紧过来当和事老。 “算了吧!我们今儿是出来散心的,其它事就别管了!” “是啊!你这样闹出来可是要结仇的!” 祭酒夫人一听也有些犹豫了,这女子背夫偷人,对她娘家和夫家来说都是大丑闻!况且这样的家丑,男方家也肯定不愿被人知道。 再说,万一这女子娘家很有势力,那她岂不是就给家里遭祸了? 祭酒夫人暗暗埋怨自己太冲动,干嘛出这个头! 就在她准备息事宁人的时候,一旁的王老夫人忽然瞪大了眼睛,指着眼前这个带着帷帽的女子,惊讶道:“你可是陆状元的夫人林氏?” 水榭里蓦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老夫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连忙捂住了嘴。 就当大家想装无事发生的时候,王老夫人身旁的丫鬟突然大喝一声:“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眼疾手快地从柱子后面揪出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姑娘。 王老夫人的丫鬟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眼,恍然道:“我认得你,你是陆二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春燕也不否认,只低着脑袋不说话,一副心虚的样子。 玉官看这架势不对,正想开溜,却被王老夫人的丫鬟一脚踢在腿窝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嚎啕道:“哎呀,各位老夫人放过我吧!小的真不知道她是官夫人啊!要是知道,给我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胡来啊!” 王老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颤声问道:“那你就是承认与陆二少夫人林氏有染了?” “这位老夫人!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这时,一个梳着双丫髻的胖丫鬟气势十足地走了过来,眉眼里都是怒气,“我们娘子正在寺里为家人闭关祈福,岂容你在这里信口胡言!”
第50章 是时候算账了 胖丫鬟正是阿满。 王老夫人没承想会被一个丫鬟给斥责了,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哪里胡说了?” 阿满沉着反驳:“你一口一个陆二少夫人林氏与人有染,可有证据?没有的话不是胡说是什么?” 王老夫人也不装了,鄙夷道:“陆家二少夫人在此与戏子幽会,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还想抵赖?” 阿满觑着旁边带着帷帽的女子,淡定道:“这不是我家娘子。” 王老夫人怒极反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就让她把帷帽摘下来,看看是不是我们认错了!” “好!” 王老夫人本来还想再刺她几句的,却被这一个干脆利落的“好”字打了个措手不及,满面错愕地愣在当场。 阿满对戴帷帽的女子行了一礼,歉意道:“为了证明我家娘子的清白,烦请姑娘取下帷帽。” 女子没有迟疑,爽快地把面纱撩到脑后,大大方方露出了容貌。 长得虽和姝音有两分相似,却不是她! 女子见大家都盯着她的脸,也不害羞,福了福道:“奴家唤作菀儿,是青风班的伶人。” 春燕目瞪口呆,她家姑娘去哪里了? 王老夫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说好的抓奸现场呢? 阿满的视线逐一扫过每个人,最后落在王老夫人身上,洪声道:“现在都知道真相了吧?说!为什么和这戏子串通污蔑我家娘子!” 王老夫人被吓得一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祭酒夫人是个实诚的,知道自己搞错了后,内疚道:“对不住!是我们先入为主误会了!还望你家娘子多包涵!” 说完又瞪着王老夫人,催促道:“你刚还指名道姓了,快点跟人道歉!” 王老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恶狠狠地扇了玉官一巴掌,啐道:“叫你这个戏子胡说八道!污蔑官眷!我待会儿就送你去衙门!” 阿满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忽然大叫了一声,惊讶不已:“这位夫人可是王贞娘的本家?” 祭酒夫人点头,代为回答:“她是贞娘的族姑母。” 阿满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哼道:“难怪要帮着自家侄女诋毁我家娘子了!” 几位老夫人都竖起了耳朵。 阿满接着为大家解惑,“这个王贞娘之前一直想给我们姑爷做妾,但娘子没有允许,她就怀恨在心,好几次在背后对我们娘子使坏!” 王老夫人立刻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今儿真只是一场误会!” 假山上,姝音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看戏演得差不多了,就对旁边的阿良道:“让王贞娘也登台!” 阿良应下,他早就探查好了王贞娘的藏身之地,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用尽全力对着她的膝盖飞过去两个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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