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曲裾和黑色的秦服混乱地扔在地面上,她的目光极富侵略性,一寸一寸扫过他清瘦的躯体。 他头一次被看得不自在,便想调换姿势。 酒意上头,她伸手按住他的胸膛,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刮过他细腻的肌肤,“别动。” “我这段日子很辛苦呢,”指甲画着圈圈,她看着他难耐地望过来,像是玉莲染了墨,让人忍不住想要让他再脏污一点,她俯下身,在他耳畔道,“所以,你得听话——” 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她笑了一声,他身子便又是一紧。 倏而她手渐渐没了力气,再也撑不住,硬榻又有些硌人,她坐了一会儿便觉不适,秦歧玉趁机翻身,她惊叫出声。 手指在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的榻上摸索,什么都没摸到,她只能用指尖去扣那硬榻缝隙。 常常一口气还没喘完,便又再次憋气了。 他撑着身子,在她耳畔道:“夫人,你我夫妻一体,利益相关……” 褚时英掐他,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他置之不理,忍耐着身体的需求,停了下来,褚时英丹凤眼睁开,迷蒙地看着他,但见他问:“夫人可知,姜水在何处?” “姜水?” “对,姜水。” 褚时英咬他泄愤,非要偏偏在这个时候问! “夫人快说。” 他故意墨迹,褚时英酒劲未过,身体又十分难耐,嚷道:“他不在郑国的话,那就是哪有水患哪就有他,当下,去洞西郡找他啊!” 话音一落,早就要坚持不住的秦歧玉带着她一同扎进深海中。 而后许久没有贴近的两人,尽情狂欢。 案几上所有的饭菜都被秦歧玉一手抱着褚时英,一手放到地面安全位置。 泛着粉嫩的身躯被放到案几上,后背触碰到冰冷漆木便是止不住的一凉,秦歧玉闷哼一声,“夫人,放松。” 褚时英攀着他的肩膀,“良人,是你该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幽幽转醒的褚时英,坐了起来,拿过被子遮住被他弄出红痕的身体。 屋内只有她一人,空气中满是未散去的酒味和糜烂的气息。 丹凤眼慢慢转动,目之所及,一片狼藉,看到案几那可疑的痕迹时,她禁不住脸一红,酒意的催动下,是有些孟浪了。 她伸手捋过长发,倏而目光一凝,放着案几的硬榻上,她的曲裾被揉成了一个团,那是秦歧玉为了让她方便受孕,将之放在她身下垫屁股用的。 她嘶了一声,不光是在硬榻上,在案几上他也垫了,就连墙壁他都扶着她的身子。 不过,他人去哪了,往常房事过后,他都会主动清理一番,这次怎么什么都没管。 她掀开被子,打算找身干净的衣服穿,然后看着那曲裾猛然停住。 在硬榻上的时候,他仗着她意乱情迷问过什么东西。 “姜水在哪。” 所以,他为什么会问她,姜水在哪。 他怎么知道,她知道姜水在何处?
第六十二章 互相掉马甲 褚时英说的没错, 哪里有水患哪里就有姜水。 姜水最后是在洞西郡大牢中被找出来的,暂代洞西郡守的官员一言难尽的派人将姜水护送到咸阳。 得知他们一直在找的人竟在牢中,饶是秦歧玉也感到有那么一丝微妙。 在家中给褚卜写信,询问秦歧玉事情的褚时英冷笑, 这才哪到哪, 等他们见到姜水, 就知道那位是多么神异的人了。 能写出《水经详解》的姜水,不似想象中的一身粗布麻衣,半白头发, 满脸勾勒的老者。 相反他非常年轻健谈, 约三十五岁上下, 穿着得体的衣裳,一张口就是天地玄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水家, 而是易家。 秦歧玉面对能人一向恭敬, 拱手请初到咸阳的姜水下车, “先生一路舟车劳顿, 本该让先生好好休息, 奈何洞西水患兹事体大,还请麻烦先生进宫面见王上。” “另外, 不知先生身份,竟将先生错投牢中,当真羞愧。” 姜水对秦歧玉这个充满传奇性色彩的公子亦十分好奇, 他连连打量而后拱手, “哎, 没事没事,也是我做得过头了, 才被郡守抓到牢里去。” 秦歧玉便问了一嘴,“先生做了什么?” “我说要请个水神上身治理渭水水患,本来百姓们挺开心,我都以此为由要去丈量渭水河堤了,哪知道百姓里面混着官兵,说我装神弄鬼,直接把我抓起来了。” 秦歧玉:“……”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幸而他知道姜水就是能治水的水家,不然便是他都信不过姜水。 领着姜水到了咸阳王宫西殿,老秦王歪躺于大榻之上,对面案几竹简依旧累累,榻旁两侧设小案几,奉命前来的大臣们端坐其后,其中还有最近投靠秦国的一些水家。 而安定君与秦歧玉的座位分别位于最靠近老秦王的左右手两边,紧挨着安定君的是蔡兰,挨着秦歧玉的,便是姜水的位置。 从座位上看,足见对姜水的看重。 姜水到了老秦王面前,面对王之威严倒是将性子全部收敛起来了,他也知道这关乎于他能否正大光明治理渭水。 一问一答间,隐隐能听到众大臣不屑的谈论声,“这便公子歧玉推荐的,苦寻已久的李冰?” “不过一庶民。” “公子歧玉为何举荐他?” 安定君笑呵呵打圆场,“不知先生可是腿有疾,怎还带了一铁杖?” 姜水从进来后,手中铁杖便没离身,此时右手一甩,但见这闪亮的铁杖唰唰节节暴涨,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抵达正门,甚至又延伸出去几尺,竟足有六丈有余。 而后他道:“这不是铁杖,此乃我自己做的探水尺,江河深广,有探水尺方能准确测量深浅。” 仔细看去,这铁尺上有细小划痕,可根据划痕,判断江河体量深度,说完,姜水手一动,探水尺又缩回成铁杖大小。 有水家忍不住惊呼:“好物!” 便是看不起姜水的大臣们,也不禁转变了看法,“术业有专攻,善。” 有利器还不行,还得懂怎么治水,屋内水家挨个和其切磋,均被他打败,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际操作,都比不上他。 老秦王白色眉毛下的眼满意连连,问道:“若叫你治理洞西水患,你可治得?” 姜水神色一正,“自是治得,这天下水流,一千三百四十三条,无不可治也,其中论长度渭水可排第一,连通郑秦两国,水患也最烈,每每弥漫,淹没农田,侵吞财物和生灵。” 蔡兰道:“正是如此,不知先生可解?” 姜水回:“渭水最长,然有地区每年加固河堤自然无事,然洞西水患,则为人祸,庶民盼望治水,洞西郡守视而不见,只知敛财,致水患年年加剧,水患好除,人祸难解!” 秦歧玉当即便道:“彩。” 刚想反驳的大臣,将即将要说出去的话憋了回去,秦歧玉却在此时起身,得了老秦王的准,命内侍抬出山水图,同姜水道:“请先生赐教。” 姜水激动的看着山水图,此图是秦歧玉根据陪同褚时英亲自前往洞西宇的记载加自己前世记忆,绘制而成的洞西山水图。 渭水贯通洞西,连着其余郡县,大臣们纷纷起身走到木板前,惊叹连连。 姜水看着这山水图,直接道:“王上请看,要想治理洞西水患,首先要解决山患。” 他用铁杖指着在山水图上隔出洞西和洞北的高山,“眠山将洞西郡和洞北郡隔起,渭水流过洞西郡,因有眠山阻挡,水窝于洞西郡境内,多年沙土淤积,至良田淹没。 而另一边的洞北,却因眠山阻挡,一滴渭水流不进,常年干旱土地龟裂,因而我认为将凿山饮水。” 老秦王喝道:“善!先生觉得需多长时间?” 姜水:“给我十年,还秦国一个富饶洞西!” 老秦王倏而看向安定君,“秦阿,你说,该给先生安排何职?” 安定君道:“儿臣认为可任先生为洞西水工,只管治水,以防不懂者随意指挥。” 老秦王白眉一耸,刚刚喜悦的目光一闪,又平静了下来,淡淡问向秦歧玉,“玉,你觉得应如何?” 秦歧玉说道:“孙儿认为,洞西百姓正处水深火热中,治理水患忌讳声音过多,可任先生为洞西郡守。” “善!”老秦王笑道,“传本王书令:命姜水为洞西郡郡守,赐秦王剑,统辖洞西郡军民治理水患。” 姜水扑地跪倒,还不待推辞,蔡兰当先道:“我王英明!” 众臣齐喝:“我王英明!” 姜水就任一事定下,老秦王挥退众人,只留下秦歧玉与安定君,安定君蔫头耷脑,等待老秦王的训斥。 却没想到老秦王这次不仅没有训斥他,反而谆谆教导,“身为储君,用人谋断当是你应学习的第一要务。 待你为王,能力不够还可有贤臣辅佐,但若不懂用人决断,则无一人可帮矣!” 安定君肃然道:“儿臣谨遵教导。” 老秦王点头,饱含风霜的锐利眼眸看向秦歧玉,里面全是满意,“日后,玉便不用跟在你亲父身边了,跟我便是。” 秦歧玉抬起眼眸,拱手应下,“谢曾大父。” 老秦王重新理政,并将太子嫡子秦歧玉放在身边亲自教导的事,很快便被咸阳城大臣们及豪绅们知晓。 他们对秦歧玉的评价,再次提高一个等级。 与此同时,姜水赴洞西郡任命,任命第二日就在渭水河畔开坛做法,说自己被水神指点,水神让他凿山移水解水祸。 无数庶民伏地呼喊水神,洞西官员们无一人能理解,询问姜水,姜水也只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总归一句话,别问,问就是水神的旨意。 此时的咸阳城,也收到姜水的传信,凿山一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他经秦歧玉指点,用了以工代赈的方式,成功安抚下了部分灾民,可还有大量灾民周围郡县也无力承担,询问该怎么办。 秦歧玉思索片刻,有了些许想法,又重新投入到处理政务中。 月影清晰,褚时英从外而归,手里还拿着褚卜给的回信,问曲:“你家公子还没回来?” 曲低着头,哪里敢看她,回道:“公子传信,今日政务繁重,宿在宫中,便不回来了。” 自被老秦王带在身边教导,秦歧玉就躲着她,用自己繁忙为由不回家,褚时英冷笑连连:“他有能耐就一辈子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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