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游就直接穿着薄薄的衣衫,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青年面上却不见任何关于疼痛的表情,像是毫无知觉。 他在自虐。 冷窈妲蹙眉。 “过来,跪在这里。”少女指着身旁的蒲团。 “你武功高强剑术决然,但膝盖应当也经受不起这么折磨。日后凌朝肯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别在这儿把膝盖伤了,到时还怎么保卫天下?” 路之游错愕地抬头看向她,抿抿唇站起身。 即便是他,跪了一个时辰后,起身时也一个踉跄。 少女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她向来是恩怨分明的。 想到这儿,路之游心口处涌出的悔恨之意,源源不断将他吞噬。 他自幼聪慧,一直聪慧了二十余年,怎的就会在今日犯了这么大的糊涂? 说起来窈窈肯定不会信,其他人肯定也不会信。 今天一整日他都是很迷茫的,特别是临近傍晚时,心中一直有个魔鬼一样的声音在诱导自已,一定要袖手旁观,一定要充耳不闻。 他在饭桌上无数次想开口起身,冥冥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开始阻挠这一切。 想让他厌恶她,舍弃她,憎恨她。 甚至他还说出了那些恶心人的话。 直到少女说出“和离”二字后,自已好像才被松绑般,慢慢回归自我。 可不管怎样,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而且,他心中就当真一点都没有,为了想把她禁锢在身边,而试图用类似不择手段的想法吗? 恐怕是有的吧。 所以,这一切也都是自已应得的报应。 他一向是个冷心冷肺没脸没皮的人,否则也不会对少女在婚前做出以口弄欢愉之事。 但是她不知,自已其实本不会做这样的事,做了,也是只对她。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自已那时就对窈窈有意,当然愿意。 冷窈妲忽然起身,余留路之游独自在那处跪着。 少女拿起案前三炷香,在长燃的香烛前点上,然后拿在手中抵在额头,双手合十。 她说:“你想知晓女性苦,就不能只知书中这等女性之苦。” “你要知勇须眉要你瘦无骨,七尺儿贪你三寸足。要知新婚三日无虚度,一日学蒸煮,二日勤扫除,三日频频催大肚。你要知为何世上有红颜枯骨,三尺白绫为女束,青青草地河中骨。你也得知为何从古至今流传‘一家有女百家求’,只因‘百家有女一家留’。”
第100章 推动 冷窈妲将三炷香置于额上,恭敬站着对一众牌位行礼。 三次过后,少女睁开眼走上前,但在路之游看不见的地方,她却是毫无敬重之意,只用一只手就把香随意插在了香炉中。 不过是一帮泥塑的牌位罢了,不是她不敬重此地,而是她一向是不信这些。 她只信人定胜天。 别管让她来这儿是因为什么,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再活一次。 转过头,少女看向眼神逐渐迷茫的青年。 她站在那里,逆着光,而他跪在那里,宛如信徒。 “男儿的苦楚自当也是不少,但男儿的苦能让世人知晓,赞扬。可女性的苦,从未有人真正意义上的了解过,剖析过。” 冷窈妲向前走了两步,挺直身子,神态平静。 “甚至,女性诸多的条条框框,都是同样身为女性之人,给亲手一点点安上的。比如今日我的婆母,你的母亲。” 少女低下头,和一直看向自已的青年对视上:“你身为男人,定然是赞同那些观点的,因为痛的不是你,死的也不是你。人和人之间做不到互相理解,顶多算是能互作安慰一番,发泄一下便罢了。” “所以我说这许多,也不是想让你从此理解女性,只不过我得提出我自已的观点,让你能清晰知晓人与人之间思想上的差距。” 路之游抬起头,眼神深幽,视线一下也不舍得离开少女。 冷窈妲可能又想到些什么,深深叹息一声:“二八贵女,贵女如蝉。没有人能永远二八年华,可总有人在奔赴二八年华。若是我能看见属于自已的那只蝉,我一定不会让它飞到我身边,我要让它自由。” 自已在今晚说了这么多,几乎是已经暴露“冷窈妲”性格转变巨大。 可这正是她想要的局面。 与其像一开始那样做戏,不如轻松愉快地活着。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那还不如痛快点,不行再掉头就跑呗。 但明显她想多了,路之游现在脑子直接空了,只会痴迷地看着她,根本不会再思考这些其他。 然后青年做了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甚至连冷窈妲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路之游忽然膝行到少女跟前儿,眼睛开始流露光芒。 因为此刻少女展露的风采,足以让他神魂颠倒。 他卑微祈求:“窈窈,我腿疼,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冷窈妲一愣,她就说呢,路之游怎么是跪着过来的,原来膝盖是真有些伤到了。 她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个平常人那样,低头用力扶着他两个手臂,把青年从地上拉起来。 “你的腿想来是伤了,别在这耗着了,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给你几日时间将和离书拟好。你父母那边你自已费心吧,我不想再过多参与,我自已这边也会摆平……啊!!” 少女正说着,青年站起身后忽然将她拦腰抱起。 冷窈妲被吓得一愣,然后拧起秀眉盯着他:“你在骗我?” 路之游只是乖巧地摇摇头:“不是,我腿是真伤了,但我还能走能动,只是刚才起不来。” 骗子! 少女心中直接出现这两个字。 路之游眼睛亮亮的,和平日那种虚假的,伪善的笑不同,青年是真的发自真心。 祠堂门外,路时休拿着个食盒默立在那里,眼中的震撼无法用语言诉说。 他不久前就到了这里,知晓大哥进去,青年本想着等他出来,自已进去给窈窈送些吃食。 少女自回府后没多久便来了祠堂,听说还是红着眼眶眼角带泪,可面上却像是释怀了般,没什么委屈。 但怎可能一点委屈也没有呢? 恐怕是伤心到了一定地步,所以才这般冷淡吧。 只不过路时休没想到,自已居然会在门口听见这样一番言论。 少女那清冷玉碎的嗓音,一下又一下叩击着青年的心。 她说:女性之苦难以溢于言表,不被世人所知。 又说:男性之苦她亦懂,只奈何不能双方得知谅解。 路时休心口用力跳动着,他感觉眼前都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 他和路之游一样,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言论。 路之游是个智性恋,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能更贴合实际些,如果足够貌美也很容易使其倾心罢了。 倒是此刻才知,窈窈的思想、智慧,远比她的美貌更加出色。 原来这世上,真当有人拥有着绝色美貌,但这美貌却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祠堂内,路之游把冷窈妲带到一个小屋中,屋子里只有一个极小的烛台,忽明忽暗照耀在两人的眉眼处。 青年轻轻吻上少女的唇。 冷窈妲推开他:“路之游,我们要和离了,你别忘了。” 而且,这里可是祠堂,就算是来到这个小屋中,也没远离了那头。 但路之游很明显并没有听进去,他关上门,让这里的温度开始升高,然后他再度跪了下去。 少女是靠坐在一处高桌上,青年跪下后没有给她多余的思考的时间,开始了自已的行为。 “你疯了!”冷窈妲咬着牙低声喊道。 但她的裙摆已经被撩开。 冷窈妲本想拒绝,可她也像是被什么阻止了一样脑子里混沌不堪,伸出的手也开始绵软无力。 少女何其聪慧,她似乎有些懂了,既然是穿书,那肯定是有什么不可控的力量在推动着剧情。 让她和路之游在这里如此,估计是有什么要发生。 冷窈妲只能闭紧双眼,绷紧了身体试图平缓呼吸。 过了一会儿她却忽然咬住嘴唇。 路之游眼睛在盯着她,他享受少女的失控。 已经是进入了子夜,路时休实在是担心,他听见里面许久没有传来声音,记得祠堂是有个小后门的,或许大哥已经从那边离开了。 想了想,他决定偷偷进去看看。 青年捏紧食盒,放轻步子推开大门,走进去。 只见,里面空无一人,他皱眉不解,紧接着便下意识看向某处。 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可以容纳下人休憩的房间。
第101章 靡乱 冷窈妲即使被捧上“高空”,却也没忘记找回一丝理智,感知外头的声响。 少女脸蛋红艳到颓靡,眼睛湿漉漉的,双手无力垂在两侧,身子向后脖颈高高扬起。 “我……我不行了,不要了。” 她费力喘息。 已经好几次了,她快承受不住了。 路时休拿着食盒走到门前,冷窈妲似有所感,伸出一条光洁纤细的腿,蹬在门板上。 因为是临时休憩用的小屋,所以连门闩都没有。 路时休隐约感觉里面有什么声音传来,他伸手一推,却没推动。 青年斟酌一下开了口:“大嫂可是在里面?” 路之游听见门外弟弟的声音,充满欲色的眸光沉了沉,开始使坏。 冷窈妲几乎要被捧高到哭出来,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花。 “是我,小叔。” 少女嗓音清泠泠出现,听不出什么异样。 天知晓,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仿若无事般说出这句话。 路之游仰头看着少女,发觉她居然还能跟路时休对话,便更加肆意了些。 冷窈妲忽然脸色红透,眼神迷离咬紧牙关。 但唇角还是不可抑制得发出耐人寻味的声音。 破碎又娇柔。 冷窈妲依旧绷紧了腿,不让门被推开。 少女缓了两口气说道:“小叔,我的衣裳沾染了香灰,正在脱下清理,请你先不要进来。” 这个借口显然很好用,青年听见少女是脱了衣衫在里头,马上就松开了推门的手。 “原是这样,是时休方才唐突了,还以为大嫂在里面有什么事,这才想着来看看。” 青年眉头有些皱起,像是在和谁生着闷气一样。 冷窈妲声音有些发软:“多谢小叔关心,我无事。” 路时休非常想进去看看,甚至于他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可少女应是不会对自已撒谎的,他选择相信她。 青年将食盒放在附近的小案上,温声道:“大嫂晚上定然没吃东西,时休带了些垫肚子的吃食,等下大嫂快些吃点儿,免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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