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也缓过神来了,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他身着一身白色滚银边骑装,身姿挺拔修长,越发趁得人清俊英气了不少。 不过,见他浑身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刚忙完回来。 “今个怎的这么回来了,皇阿玛舍得放你们回来了?”她笑道。 胤祺轻笑着点了点头,回道:“皇阿玛再不舍得,也得放我们回来睡觉吧,就算儿子再香也不能天天看着不是。” 安清见他竟用自己的口气开玩笑,也忍不住乐了。 胤祺顺着她方才看的方向望去,开口道:“皇阿玛已经下旨,让蒙古各部的王公贵族明日过来觐见,你阿爹和哥哥也在其中。” 安清轻点了点头,是啊,明日便能见到了。 两人并肩站在那里,看着夕阳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没多久紫苏过来喊人了,他们见时辰确实也不早了,便回了营帐。 草原的夜色,宁静而美丽,他们一行人在木兰围场度过了第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安清刚用膳,翠柳便急匆匆地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 “主子,王妃来了。” 一听这话,安清倏地下站了起来,“我阿娘来了?她在哪呢?” 她边问就边要往帐篷外走去,这着急的模样,压根等不得翠柳说话。 下一秒,帐篷直接被人从外掀开,一个身着蒙古贵族女子服饰的人走来进来。 “阿娘!” 安清声音夹杂着明显的愉悦,几个小跑步直接冲进了来人的怀里,而来人正是安清的阿娘,娜仁王妃。 娜仁王妃险险稳住了身子,一脸无奈道:“你这丫头啊,怎的一年多没见,还是这般孩子气,真是长不大啊。” 安清趴在她阿娘怀里,扭了扭身子,撒娇道:“我就算再大,也是阿娘的女儿,这点一辈都不会变。” 说罢,她还不忘倒打一耙,“莫非一年不见,阿娘嫌弃我了?” 娜仁王妃忍不住摇了摇头,只是她还没得及说什么,突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过来,“姑姑羞羞脸,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安清一愣,忙抬头往后看去,果然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大嫂,你也来了啊。” 娜仁王妃身后的那个穿着一身红色蒙古服饰的女子,便是安清大哥阿布喇坦的妻子,如塔娜,也就是安清的大嫂。 而她大嫂身边站着的小男孩,就是安清的侄子乌日图,她大哥大嫂的长子。 乌日图今年九岁了,是个壮硕的蒙古小子,算起来也就比安清小八岁,算是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长大的。 不过,准确来说,他应该是跟在伊德日屁股后面长大的,她从小喜欢折腾种地那点事,这小子没耐心待不住,还是比较喜欢跟着伊德日满草原的跑。 “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说谁羞羞脸呢,小心我告诉你阿爹,让你阿爹揍你屁股!”安清说罢,还举了举拳头,自认是威慑力十足。 乌日图撇了撇嘴,有些无语道:“姑姑你就会告状,从小到大都是这招,你就不能换个新招术吗!” 安清耸了耸肩,回道:“你管我呢,再说了,为什么要换,好用不就行了。” 在斗嘴一事上,乌日图显然不是安清的对手,只能气呼呼地瞪着眼在那生闷气。 安清也没管他,转头看向如塔娜,问道:“大嫂,你没把多兰带过来吗?” 多兰是她大哥大嫂的小女儿,去年安清出嫁时,她大嫂那会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后来才写信告诉她生了个女儿,算算这会也一岁多了。 如塔娜摆了摆手,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别提了,那小丫头这会正是多动的时候,见到什么都想薅一把,现在带她出门太折腾了,我把她丢给你二嫂了,等明年再带来给你见见吧。” 安清笑着点了点头,她之前听她阿娘在心里提过,说她大哥的小闺女很是活泼好动,她大嫂每日带的都很心累。 当然,她阿娘还顺势夸了她一波,说她小时候可乖了,不哭不闹的,就没见过像她这么乖的孩子。 安清心想,她那会怎么说也是个成人的芯子,能不乖嘛。 不过,一想到小时候那会,她就忍不住嫌弃起了她三哥,因两人是双胞胎,自是打小就放在一起,他可真是太能哭了,那嗓门大的啊,她躺在他旁边,有时候都被震的脑仁疼。 后来还是她好不容易折腾了一通后,才让她阿娘把他们俩分开,但也没分多开,就是一个里面一个外间的距离,但总归也好了些。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安清忙把人迎了进来。 分别一年多,几人自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安清拉着她阿娘和大嫂一个劲地问家里的事,还忙让紫苏把她给家里人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乌日图对安清送他的那把嵌宝石柄金鞘匕首喜欢的不行,不过,这东西并不是安清准备,是胤祺私库里东西,之前见她为家里人准备礼物,知道她有个侄子,便让人给她送了过来。 “姑姑,这匕首我可太喜欢了,谢谢姑姑!” 安清揉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没好气道:“你个臭小子,这会知道姑姑好了。” 乌日图嘿嘿一笑,“姑姑本来就好,我一直都知道。” 见姑侄两人闹的开心,娜仁王妃和如塔娜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塔娜也知道婆婆和小姑子好久没见了,母女俩两人定是有许多私房话要说,于是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带着乌日图出了帐篷,把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女。 见儿媳妇出去后,娜仁王妃总算是彻底放开了,拉着安清好一阵嘘寒问暖,从京城吃穿用行是否适应,问到了宫里那些娘娘妯娌好不好相处,总而言之,只要能想到的都要亲耳确认一番才行。 虽然这些事情她都在过去一年多往来的信件中说了好多遍了,但安清却仍不厌其烦地解释着,但最后的最后,话题果然还是绕到了孩子上。 “你这肚子还没消息吗?”娜仁王妃担忧地问道。 安清如实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这个月的月信前两日刚过去。” 娜仁王妃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自从成亲半年后,她阿娘每次来信都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她知道她阿娘在担心什么,毕竟在古代,子嗣对后宅女子有多重要就不用多说了。 但安清却是真不着急,“阿娘,真没事,你别担心,我那后院不是有个小阿哥嘛。” 胤祺总归又不是没有子嗣,就算退一万步讲,她真要是就生不了,那后院能生的人又不是没有,总归又不会让他们皇家绝了后的,怕什么啊。 娜仁王妃默默叹了口气,当初赐婚圣旨下来那会,因着五皇子后院有庶长子的事,他们可没少为安清抱不平,但如今看来,还多亏有那个庶子呢。 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往四周查探了一番后,低声问:“你同阿娘说实话,你是不是让麦冬给你用避子汤了?” 安清忙大喊冤枉,“阿娘,我可没有啊,不信你去问麦冬。” 娜仁王妃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也不是她不信任安清,相反的,就是因为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从小到大虽瞧着乖巧,但实则脑子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大胆的很。 她还曾多次说过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嫁人生子的话呢。 安清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能无奈地解释道:“阿娘,宫里每月定期都会有太医来诊平安脉,女儿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拿皇家子嗣开玩笑啊。” 麦冬的医术是还不错,但也没到能瞒过整个太医院的地步吧,要知道每月诊平安脉的太医都是轮换着来的,而且,太医的脉案是记录在册的,但凡发现什么不妥,定是要往上报的呀,她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她家人想想。 先别管安清有没有这个心,她可是真真没这个胆子。 娜仁王妃一想也是,安清虽大胆,但做事却向来有分寸,这事牵扯这般大,她定是不会做的。 安清知道她阿娘担心自己,于是出言劝解道:“阿娘,麦冬和太医都有给我诊过脉,我的身子并无任何不妥,估摸着就是缘分没到吧,您不用替我担心。” 娜仁王妃自是也知道这个道理的,“那宜妃娘娘和五贝勒是什么态度?” 胤祺倒是没什么反应,安清都没听他提过这事,所以便默认他也不着急吧。 至于宜妃嘛,她还真同自己提过。 当时,安清还以为大美人婆婆是要催她呢,谁知人家开口就是让她不要着急,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乱喝那些汤药什么的。 最后的最后,她还以为后宫实际的案例开解她,说什么要孩子太早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对母亲和孩子都不好之类的话。 哎呀~安清都不得不感慨,她这辈子的命真是好的没话说,有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家人,还摊上了这么好的婆婆。 看来是老天看她上辈子太苦了给她的补偿吧。 娜仁王妃一听竟还有这事,瞬间就放心了不少,嘴里直念叨着宜妃是个心疼媳妇的好婆婆。 安清没皮没脸接道:“那没法子啊,谁让阿娘你生了这么讨人喜的闺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娜仁王妃见她这副没正经的样子,顿时又气又好笑,母女两人笑笑闹闹的,气氛倒是比方才好了不少。 就在这时,紫苏突然进来禀报,说是胤祺带着她阿爹和她大哥过来了。 而营帐之外,胤祺正在招呼岱布和阿布喇坦外面等着。 乌日图和他阿娘在附近逛了一圈后,回来后便远远看到阿爹和爷爷在那站着,于是一溜烟地甩开他阿娘冲了过来。 “阿爹,爷爷!”小家伙先是喊了两人一声,然后歪着头看向胤祺,似是意识到什么,突然气呼呼问:“你就是我姑父吗?” 就是他抢走了自己的姑姑! 看着面前来者不善的小男孩,胤祺愣了下。 但他还没来及开口,阿布喇坦突然厉声道:“乌日图,休得无礼” 说罢,又冲着胤祺抱拳行了一礼:“五贝勒莫要见怪,是犬子不懂事。” 胤祺摆了摆手,回道:“大哥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无碍。” 说罢,他蹲下身和乌日图保持齐平,道:“没错,我就是你的姑父,你就是乌日图啊,我知道你,听说你马术很好。” 岱布和阿布喇坦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出一抹深意。 之前他们从安清的信件中得知,这五阿哥性情和善,待她也很好,之前他们还是半信半疑,这会倒是有些信了。 毕竟,若不是顾念着安清,他没必要对他们如此。 乌日图一听胤祺说知道他,还知道他马术好,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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