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自然将女孩害羞的模样尽收眼底,他收回视线垂头哑笑,遮掩住眼底蔓延的柔光。本来被池鸯不想见他这件事搞得烦躁不安的心也温软了下来,想着等忙完了再去好好跟池鸯说说话。 离集结地最近的几个部落的巫师都已经到了,而其他族群也已经陆续接到雪地爆发瘟疫的消息,和荀老齐名的那几位巫师也正在尽快的往雪地赶。 在这个世界,巫师算得上是知识最为渊博的存在。他们知天文晓地理,还能根据经验来替人治病疗伤。更别提像荀老这样厉害的巫师了。 但是几个凑起来都近千岁的巫师们在面对这场瘟疫犯了难,染病的兽人们上吐下泻,短则几个小时就脱水身亡。明明已经用了止泻的草药,还安排了人强制性给病人多补充水分,可就像无用功一般,毫无进展。 这场瘟疫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兽人被发现染病。最初被从积雪里救出来的兽人们有十来个发病,之后便是照顾他们的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很明显这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这让现在待在集结地还未感染的兽人们惶恐不安,他们心里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不能想办法控制传播和治愈,那么他们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在死亡的威胁下没有谁能理智冷静,有少数兽人嘶吼着想离开集结地或是冲上山,却被守在门口的雪豹族兽人和守在山脚的雪狼族兽人制止。一时间无助的哭泣声从多处传出。 一处帐篷内,雪豹族族长和荀老等人都一言不发的坐着,雪崩和瘟疫已经是很多年前发生过的事了。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也就差不多白霜等人的年纪。可是那时候有凤凰,身为神兽的凤凰仅借用森林的治愈力就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可是现在呢,他们应该怎么做?甚至严重点,这场灾难也直逼他们的生命。 “小辈们先走吧,先去外围住几天,如果没发现染病就赶紧离开。”荀老将手中用来占卜的骨块捏的互相撞击发出磕哒声,这场瘟疫从爆发到现在不过半天,染病数量达到了上百例,死亡率更是极其高。 雪豹族族长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霜。他赞同荀老说的话,他们几个老骨头不见得能在这场瘟疫里活下去。更何况他们是主心骨,抛下这大批染病的兽人们临阵脱逃更是不可能的事,不如让小辈们离开,也算有所取舍。 听到这话的银宵淡笑,插着手虚靠在柱子上,眉峰上挑端了一身痞气,缓缓开口道“父亲,我可不走。” 白霜没有吭声,但他往银宵身边跨了一步的动作也表明了他的态度。荀老吹胡子瞪眼的斥责道“这是什么好事吗?上赶着送死?” “那也没有把父亲就在这里自已逃跑的道理,我不走,嘉莉走吧。”银宵抬了抬下巴对着坐在荀老身边的嘉莉说道。 嘉莉倩丽的脸上挂满担忧,听到银宵说起她,立刻一把抓住荀老手臂,脑袋摇成拨浪鼓。“讨厌鬼你闭嘴!我不走!我能帮上忙!” 在场的小辈态度坚硬,丝毫不肯听从荀老的话,最终也都各退一步,可以留在这里,但是不能靠近染病的兽人。 不停占卜的荀老未能在卦象中发现一丝希望,年老的狐狸叹着气捋着胡子,将骨块又兜回手中祈祷着下一次的占卜。但是希望依旧没有到来,反倒是忙碌了一夜后,雪豹族族长出现了染病的症状,临近天亮,嘉莉也被传染了。 两人被单独安置在帐篷中,白霜和银宵也都各自一边照顾着,站在外面荀老脸色差的如同锅底的煤灰。 为什么,明明老匹夫和嘉莉没有接触过染病的兽人却还是感染了瘟疫?这么可怕的传播,他们要怎么才能在治好病人的同时保护自已的安全? 荀老握紧手里的骨块,年长的尊者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闭上眼双手合十,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艳丽的女人,宽大的袖口像对翅膀划过眼前,亲和却又带着无法冒犯的威严。 “凤凰。。。”荀老喃喃道。 越是落后的文明越对自已的神虔诚信仰着,哪怕凤凰已经消失多年,可当荀老带头跪在地上祷告时,他身后的其他几名巫师也都跟随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着。 等荀老再次睁开眼将手里的骨块丢在地上占卜时,本来死局的卦象在落地的瞬间被一块凸起的雪堆挡了一下,其中一块骨块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后掉在地上被雪遮掩住。 荀老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手去抚掉骨块上的雪看清楚了卦象。老头红着眼喊着好好好,郑重的收起地上的骨块,朝着圣墟塔的方向深深磕了一个头。 同一时间清晨的太阳也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照亮整个天空。 就是这多转的半圈将死局打开了缺口,留下了一个绝地逢生的卦象。
第25章 治疗瘟疫的办法 池鸯夜里并没有睡在朔星的石床上,她先回了上面的山洞抱了一把兽皮下来,铺在地上后裹着斗篷缩成团睡下了。 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在半梦半醒中睁眼了无数回。可每次往洞外看都是一片漆黑。池鸯便也只能强迫自已继续入睡。 等到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池鸯快步走出山洞,正好迎接上冉冉升起的太阳。 正观赏着日出的池鸯无意间听见了嘉莉的名字,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正在讨论的雪狼族兽人身上。应该隔得有段距离,而那几个雪狼族兽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导致池鸯能听清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词语。 什么“嘉莉”,什么“族长”,什么“照顾”之类的字眼。结合现在集结地爆发的瘟疫加上几名雪狼族兽人叹气惋惜的表情,池鸯心里涌上来不好的想法。 嘉莉不会,被传染了吧? 身为现代人的池鸯自然是知道瘟疫的厉害,如果没有正确的找到发病源和传播途径,那么在这样落后的地方,这瘟疫将成为所有人的免顶之灾。 池鸯回想着她在书中看到的十大瘟疫,排除掉了几个不符合现状的瘟疫后,有一个词在她脑海里像个霓虹灯一样发光发亮着。 还是要去看看病人们到底是什么症状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她得下去,去集结地。 女孩转动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被雪狼族守住的唯一道路,靠她的力量抢闯是肯定行不通的。但是再往下走走,山路的高度离地面也就两三米左右,而边上还堆积着厚厚一层雪。 池鸯有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像是散步一样缓慢的走向被雪狼族守住的关卡。见她走过来,雪狼族兽人也都停下了交谈,进入警惕状态。其中一名兽人还对着池鸯喊着“不能下山,回去。” 这时候池鸯已经用眼神锁定了目标,那是清理集结地积雪时为了图方便堆在这里的雪堆。她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可是方向却越来越靠近边缘。 见她还在往前走,雪狼族兽人推推搡搡让其中一人去拦池鸯,但还没等他靠近,池鸯已经走到了她的目标地点,迅速地转过身背对着集结地,抬手一拉将兜帽一戴遮住脸,在雪狼族目瞪口呆下往后一倒。 “嘭!”的一声,池鸯经历短暂的失重感后,整个人摔进了雪堆中,厚厚的积雪保护着她没有受伤。女孩滚了几圈从雪里爬起来,见雪狼族兽人还想下来抓她连忙喊道“我已经下来了!不能再上山了!”这句话也成功的让雪狼族兽人停下脚步,只能看着娇小的女孩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静悄悄的,静到池鸯觉得死气沉沉。她小心的靠近帐篷,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却无意间在一个帐篷外听到了巫师正在跟一个兽人嘱咐注意事项。 “止泻的草药一定要多加水熬,喂病人的时候如果吐了那就重新喂,不仅要把药喂进去,还得让他多喝水。” 止泻,会吐,得多喝水。 这几个症状直接对应上了池鸯脑子里那个还闪着光的词,她怀疑这场瘟疫是霍乱。 昨天的雪崩将山顶陈年积雪都给砸了下来,而且因为集结地这里没有水源,池鸯是有注意到的,兽人们不爱用火,都是随便抓起一把雪放进容器里等它融化成液体就喝了。 最早发病的就是被雪埋后救出来的幸存者,恐怕是被埋的时候吃进去了积雪才染上了病。 想明白了这一切后,池鸯加快速度去找荀老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阻断传播源。 这时候荀老他们正在雪豹族族长的帐篷里,这病来得及,就这么一会儿雪豹族族长已经嘴唇干裂的呈缺水状,他们也不解,明明雪豹族族长也有强撑着起来多喝水,可是却依旧不见好转。 白霜端着熬好的止泻草药,扶起自已父亲小心的将药一点一点的喂进去,见雪豹族族长还有意识喝药,巫师忙递过去水让白霜多喂点水。 石杯在白霜手上握着往雪豹族族长的嘴边靠过去,还没触碰到,帐篷门口响起池鸯急促的阻止声“水不能喝!” 只见女孩面带焦急的走进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一把抢过白霜手里的石杯,触碰到杯子那一刻,池鸯发现果然是用雪放到融化的雪水。 “鸯鸯?你怎么在这?”白霜差点以为自已在做梦,池鸯像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样,凌乱的长发上还挂着雪花。但是池鸯没有回答白霜,她转头问荀老“喝的都是这种水吗?” 虽然不解,但是荀老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池鸯有什么问题。 “这本来就是山顶陈年积雪,不知道带有了多少病菌,喝下去只会加重病情,霍乱恐怕也是这里带来的。”说着,池鸯将手里的水倒在了地上。 池鸯的话让荀老瞳孔一震,他连忙抬手制止池鸯还要说的话,示意池鸯跟他去隔壁嘉莉的帐篷。 等到银宵看清楚跟着荀老走进来的人是池鸯时,赤狐忍不住啊了一声,发出了跟白霜同样的质问“小池鸯?你怎么在这?” 面对银宵质问的目光,池鸯心虚的双手交叉搓着手指,站在门口不敢过去了。而跟在她身后的白霜这时也走了进来,自然伸手揽过她的肩,把人带着往前走。 等几人坐好后,荀老才让池鸯开始说。池鸯便掰着手指头跟荀老细数霍乱的症状和应该怎么去解决。本来还不爽白霜搂着池鸯肩的银宵在听着池鸯说的话后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池鸯平常的声音软软的总会有种糯糯的撒娇感,可是在认真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上的几分清冷格外的抓人心扉。 “最好还是从其他地方取水,再用火烧开。我记得腹泻造成的脱水用盐水补充会更加的有效一些。可以多烧一些水,那些病人们住的帐篷内用刚烧开的水泼一泼温度高了也能杀菌。还有食物方面,这些天病人们的饮食尽量也别吃生食,本来就是肠胃方面的疾病,还是得注意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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