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 师妹那砂锅大的拳头,真是谁吃谁知道。 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去,灰头土脸抱头回来。 呜―― 身为师兄的那点自尊心完全没有了。 菩然一握拳头,纳闷,很强啊。 打他俩都没觉得累,我又怎么会出事呢。 她勾勾手:“来,老二老五一起上。” 嫉妒笑的如沐春风:“上啊,阁主大人。” 贪婪阴鸷的表情仿佛有股黑气萦绕,森然可怕:“上啊,看你是不是顽童。” 懒惰和色欲被硬控三秒,最后挣扎着向菩然挪行。 在外我少有敌手! “邦邦邦――” 在内我一个打不过。 两个人挨了拳头蹲墙角自闭画圈去了。 菩然更疑惑了,真诚发问:“你们觉得我打架会不会输?” 贪婪捂着头顶大包,气笑了:“你觉得天上会下红雨吗?” 老二老五一块上都拿你没有办法,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奇怪啊。” 会不会是你们肉体凡胎不经打呢? 菩然捏着下巴:“那我去找菩提大师练练手。” 全员:“……” 菩提,一路走好。 这闹腾人的主子终于走了,几人站站坐坐一身狼狈,只有傲慢在屋檐之下负手而立,衣衫整洁,连头上的一根银丝也没乱过。 懒惰坐靠墙角,随意的屈起一条腿,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声:“我和色欲要回银尘一趟。” 色欲不说话,看见未来后,现在离开团体其实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也顾虑对方有意将他们引开逐个击破,但突发事态严重,他又不得不回去。 傲慢启唇:“何时?” 懒惰:“一会儿就走。” 他“哎”了一声晃悠悠的站起,腰间剑柄之上,平安结摆起弧度。 “处理完我们会来赤昭与你们会合,这期间你们可别出什么事。” 嫉妒的眼睛像是浸泡在温水中的澄亮宝石,眸光流转间似一层皎月清辉,甚是好看。 他问:“师妹也同你说了什么?” “是啊,说我不久后生死不明。” 懒惰顿了顿,竟扬唇扯出一条细小的弧线,敛笑劝道:“她的话可是条条应验,诸位还是多点提防之心吧。” 闻言贪婪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前缀着的血钻,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 色欲这会儿才挑着眉,看似若无其事的打趣儿,语间细微的情感变化,还是能让人察觉到他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 “这卦我也卜了不少次,不仅我们,师妹也是大凶。” 几人齐齐一顿,或多或少的,尽管深浅不一,眉头还是一致的拧了起来。 许是自己这条命看得淡,唯有师妹是不同的。 一路走来,谁又忍心看她受到一点伤害? 你说他们自己有劫难,几人笑笑就过,过去遭遇的就不少,又何怕未来的狂风暴雨? 但师妹呢,他们笑不出来,也坦荡不起来。 这些人必须要直视自己的内心,师妹要无虞。 色欲是知道用什么来团结这群人的,他粗略的捋过因先前比试而凌乱的发丝,抬眼间散去了几分媚意,倒是多了些利落的清爽。 “没事最好不要单独行动,跟师妹守在一块,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走了,便不必通知她了,让她近些日子好好休息。” 色欲觉得自己是个混账,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把所有的担子压在她的身上。 自己说完心口倒是畅快了,可她呢,又要忙的没个喘息时间。 这些年来他早已养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性子,特别是在宗政一族上,他怕他不经意暴露就会招致祸患,就会耐不住人性掀起战争。 他只敢和唯一的姐姐说。 可是很沉重啊。 他所看见的又无法改变的伤痛,如今虽然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承担,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混蛋。 让自己最舍不得难过的人蹙眉了。 色欲像股拧紧的绳,在紧绷着什么,懒惰一眼便瞧了出来。 他的指尖一撩剑柄的挂饰,抬步跟了上去。 管他呢,他情绪不好,但我情绪很好啊。 师妹亲手编的怎么看怎么高兴。 色欲:你去死一死哦。 前面的人乌云笼罩,后面的人脑袋飘花。 贪婪狐疑:“他俩这样真的没事吗?” 总感觉没一个正常的。
第264章 不分你我】 事态紧急也没耽误,老二和老五直接走了。 菩然还不知道,她这会儿正推门迈进菩提的屋子。 人家小树还知道没事就在屋里诵经礼佛呢,菩然你看看你! 整日疯疯玩玩,还记得什么! 她仿佛忏悔了那么三秒,待站在门口没有动,逆洒的阳光披拂在她的脊背,像是一层轻薄圣洁的金纱。 菩提见她老气的板起一张脸,就知道她又在进行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丝倔强,一丝愧疚,一丝自我调解然后觉得自己没问题的释然,最后眉峰放松,像是卷云舒开,又恢复平日的清闲,步子一跨来到菩提面前。 菩提忍俊不禁,合起佛经,手中拨弄起质地莹润的白色珠子,嘴边衔着笑,恰似飞花碎玉,胜揽一池春水,别样好看。 “怎么来我这处了?” 是外面那些花花蝴蝶不迷你眼了吗? 如何又想起我这个青灯伴佛的小树了? “有点事想和你说。” 菩然是一个很坦率的人,她是只有想起你的时候才会主动来找你,关于这一点菩提心知肚明。 无事不登三宝殿呗。 可他偏偏就吃她这套。 哪怕是有事而来,他还是会因此而开心。 本质上,只是你来了我便心生欢喜。 屋内燃着一柱佛香,飘过鼻尖,上下清明,身心安泰,有提神醒脑和沉心静气的作用。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扉在地板投下错落的光点,点点斑驳随着屋外随风摇曳的早春玉兰而跳跃变动。 枝叶晃动,光影变幻。 屋内的人跪坐在软垫,两两相对。 菩然忽而出声:“你这里有棋盘吗?” 菩提起身,很快搬来一个楠木棋盘,并拿来棋罐,询问:“前辈是想下棋?” “嗯,陪我下一局吧。” 他的字音比这棋子清脆的落子声还要悦耳:“好。” 菩然执黑,菩提执白,越下他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在寺庙中长大,里面的僧人除了诵经礼佛外,武僧练武,其余的下棋论道,棋力了得。 时间飞逝,千万盘棋局,无数场交锋,落在菩然心里清清楚楚。 她的棋力不会差,至少菩提不觉得自己能赢过她。 可是如今的局势,是黑子犹如困兽越陷越深,像是原本精密布局根根分明的丝线,一下乱糟糟的揉成一团。 他手夹白子,顿了片刻,陷入沉思。 “你看,如今我已入局,你觉得我该如何解?” 菩然双手拢于衣袖,纤细单薄的脊背挺如翠竹。 她的眸色很深,深到与这绝境的黑子融为一体。 一缕愁绪笼罩男人眉间,他拂起衣袖,莹白的指尖点着棋盘上的黑子。 “这处,这处……还有这处,共有七处陷于险境,而如今你只有一子可落,黑棋整体薄而弱,进攻防守都没有了意义,一子根本无法扭转整个局势。” “不错。” 菩然颔首应下,继续追问:“那我该如何破局呢?” 菩提逐渐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失笑:“我帮你就是了。” 他将几处至关重要的白子替换成了黑子,局势瞬间扭转。 怎么赢?借外力。 “这只是你我二人的棋。” 天地间唯有你和我不同。 我们从不该站在博弈的两面。 “棋子有黑白之分,你我二人却没有,同心合力往一处使,世间诸事又有何难?” 菩然:“……” 她呆巴呆巴的眨眨眼。 还有这层意思呢啊? 我摆这盘棋只是想说,我现在分身乏术,想找你帮个忙。 怎么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成一个同心圆了? 她“哦”了一声,干巴巴道:“嗯,看来你已经深刻了解到我的用意了。” 菩提不疾不徐的收起棋子,从容娴雅:“你我本就不分彼此,你若陷局,我便是你探寻出路可以落定的棋子。” 他笑:“前辈,我心不假。” 你若想用,便尽情的去使用我。 我身上若有什么价值,尽管拿去。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在菩提心里,这是菩然对他的一场考验,试探他能否放弃一切去成为菩然的助力。 正如他将自己的白子替换成对方的黑子一样,无论何时,他都愿化作对方的一部分。 这场对弈忽然就成了小树更深层次的无声告白。 菩然默默竖起大拇指。 就喜欢这种后辈,有一种死忠粉的可靠感。 聊了没多久,她又毫不留恋的一推门,奔向李老这里。 老爷子是真年岁大了,老态龙钟,最近一直在床上静养。 “师父,你认不认识一个脸戴傩戏面具,项戴骨佛珠的人?他很强,想来是碎空的人。” 哪料老爷子却是一摇头。 “碎空的水可深着呐,我也是个阅历深厚的老人了,但许多势力仍未接触过,因为没有资格。” 菩然搬张椅子坐过来,静静聆听。 “你说的人,怕是只有皇室才清楚。” 他老了,白发浓密,褶皱深重。 “哎,依照碎空的处事风格,他们太过安静了,只怕蛰伏这么久会突然窜出来狠狠咬上你一口,徒儿,这次一行,定要万分小心。” 山雨欲来,这位嗅觉灵敏的老人,已经若隐若现嗅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 菩然回房静坐许久,最终还是提起笔写了两封信。 她找到了故意被傲慢调走的褚阶和宋昭,在二人傻掉的神色中,将信交给了他们。 “褚阶,七日后,想办法将这封信交给谢谨言。” “宋昭,这封信等仙家从赤昭返程后,再交给他。” 说完她就要翻身上马,却被少年急急的一把拉住。 “你……” 仿若坠入梦境,他甚至笨拙用力的咬着舌尖来辨别现在的真伪。 菩然偏头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的话我要骑马赶回家睡觉了。 宋昭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自她回到侯府的那天,傲慢这个心胸狭隘的即刻把宋昭和褚阶扔到了军营历练。 师妹没回来你们帮我维持府中的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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