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欲忠心耿耿:“我生是银尘的人死是银尘的鬼,绝不为他国效力。” 懒惰耷拉眼皮:“同上。” 菩提拨弄佛珠:“我要去护国寺讲法,先失陪。” 三位劳动力走的干干净净。 贪婪不顶用,他只会打着算盘跟你说你欠了他多少多少钱。 傲慢也不管用。 小仙男除了每天应付各种官员的交际就够费神了。 师妹也不顶用。 天呢,我是尊贵的公主,你居然想指使我干活? 不干,去和小姐妹喝茶了。 她与纪茹从寺庙出来,遇上专门过来堵人的齐容,二人照常命令侍卫把这小尾巴丢远,姐们俩去湖中亭赏景去了。 春色摇曳,碧波万顷,岸边扶柳在水面垂下细长丝绦,游鱼穿梭,轻啄柳叶。 风来时,云会被吹着跑,镜面似的湖水也会打颤,花香从远处捎来,落在湖中亭,淋了两人一身。 婢女在各自主子身后待命,饮茶时,纪茹的轻纱微微向两侧掀开些,露出一张红润饱满的朱唇,像是多汁的花瓣。 只是从唇形来看已经足够出色,没毁容前定当是个大美人,怪不得令齐容这小子念念不忘。 她的面前摆了纸笔,交流时也不再用丫鬟传话,自己认真书写起来。 【春光正好,下次我们一起画舫游湖,如何?】 “好啊。” 菩然抿了口茶水,单手托腮,见纪茹似乎高兴的小小抿唇笑了下。 “小茹,我有个问题。” 对方即刻坐直身子,摆出聆听姿态。 “你说如果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并非你所求却安稳舒适,一个是你心之所向但充满险阻,更甚者会让你丢失性命一无所有,这两个你选哪个?” 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 纪茹没有过长的思考,很快提笔在纸上书写。 【我选后者。】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心有所向路自成行。】 【哪怕会面临最糟糕的处境,我也想要依心而行。】 菩然注视白纸上三行隽秀的字迹,眸中不知在沉淀什么情愫。 “好。” “我知道了。” 纪茹歪了歪脑袋,接着落笔。 【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以朋友的角度出发,我希望你可以选择前者。】 【我希望你平安。】 菩然眨眼,一闭一合间轻的像是蝴蝶振翅,快到让人难以捕捉。 她捏起一块糕点塞入嘴中,悠哉悠哉的:“我也希望你可以选择前者。” 没一会儿两人的茶会被打断,原来是纪茹的父亲来接她回家了。 纪茹的父亲在朝中也是极具威望,大家敬重的唤他纪老将军。 这些日子季长政对外称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军部的事就由纪老将军全权扛了起来。 两家姓氏虽然同音不同字,但都坐上了将军的位置,可谓是赤昭帝的左膀右臂。 纪老将军近些日子可忙昏了头,尽管如此每日还是坚持亲自来接纪茹回家。 或许对这位父亲来说,多年前儿子纪泽轩的去世成了他心口难以消解的痛,前几年妻子也走了,女儿又遭尽磨难,他现在可是一点大意不得,恨不得整天守在女儿身边护她安全,给她世上最好的。 菩然搀扶着纪茹走到对岸,纪老将军慈爱的冲她微笑:“多谢公主陪茹儿散心,这丫头最近可开朗不少呢。” 看的他是高兴的不得了。 “哪里,小茹陪我才是让我开心。”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随后分离。 回了宫,又是师兄们争奇斗艳。 孔雀开屏晃瞎了她的眼,特别是那个色欲,就爱卖弄那几分姿色,被众人一致鄙夷。 可师妹就吃他这套啊。 有种情趣叫“姐姐。” 这个没脸没皮的一直唤,还拉着菩然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眼波潋滟,好似桃花妖勾人心魂。 “现在正好有时间,我给你看。” 看什么? 看胸口的那朵罂粟花印。 在色欲的身上还有段故事,是他从灭族中逃亡出来,如何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故事。 四周的人被菩然强制解散,她带着色欲回到自己的寝宫,关紧门拉上床幔,盘腿坐好,严肃道:“好了,你脱吧。” 色欲“哼”了一声,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干嘛搞得像审问犯人的样子啊。 他心里抱怨,葱兰的手指却是有条理的将衣衫褪下。 凝脂的肌肤雪色般光洁,线条分明的肌理犹如美瓷上的花纹,精致漂亮。 他的左胸处,心脏的位置,一朵暗红的罂粟花靡丽绽放,看起来没有盎然的生机,反倒像暗色的不祥的死亡。 “你说时常会从我身上闻见香味对吗?” 色欲垂眸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罂粟花。 “是它捣的鬼。”
第279章 罂粟花印】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色欲只是想着,如果现在在她身边时再不说,以后要是没机会了怎么办。 不如现在说出来,让她多心疼我些。 人是种很复杂的生物,他们一直渴望得到更加强烈的感情对待,希望自己的感官被某种情愫完完全全的占据。 像是被气体填充的气球,不留一丝缝隙。 爱意也好,怜惜也好,哪怕是痛苦也无所谓。 有些人就是必须要被热烈回应着,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我自族中出来,逃亡期间撞到过一块铁板。” 乌黑的发丝柔顺的披散身侧,他坐姿慵懒,屈起一条腿,双手搭在膝头,脑袋轻轻枕在上面。 淡色的衣衫滑落肩头,松散的懒懒搭着,媚眼横波间春色流转,好似山野中勾人心魂的妖魅。 “银尘的夜安王你可识得?往日他可是权倾朝野。” 在那场灭族灾难中,光是保住一条命已经是竭尽所能。 当他开始考虑该如何活下去时,仿佛世间所有的恶意都朝他扑来,无数的人开始欺负这个没家的孩子。 在麻木无趣的日子里,便以欺凌这条流浪的野狗为乐。 宗政灼想过杀人。 杀了那些朝他投掷石子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良好的家风与教养,最后他忍住了。 但渐渐的,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条野狗,为了生存会和人打架,为了一块馒头会使用幻术迷惑对方。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要将以前的自己彻底抛弃,拼尽一切活下来。 直到有一天他逃跑间转到巷角,撞上了一位大人物,银尘赫赫有名的夜安王。 霎时侍卫拔剑要砍下他的头颅,夜安王不疾不徐的出声制止。 “这孩子骨相不错,带回去吧。” 夜安王的眼睛是久经阅历的毒辣,将人带回自己的住处后,淡声:“把他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整座王府守备森严,像只难以喘息的鸟笼,宗政灼逃不出去。 他的眼中早已失去光彩,最青葱的年岁有着老人迟暮般的眼神。 那张脸漂亮到惊艳,哪怕是见过各色美人的夜安王也怔忡片刻。 “这张脸……” 说着他抚唇低笑:“拉去好好训训,过段日子给太后送去。” 别说银尘,哪怕是其余三国,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多数都与夜安王私下交好。 这人暗地里通过权色交易笼络各方势力,稚嫩的孩童,落魄的鳏夫,旁人的妻子……不同人的性癖都可以得到满足。 而先帝驾崩不久,新帝年岁尚小,由太后垂帘听政。 说白了就是现在太后一手揽权,夜安王费尽心思想讨好。 他买通了贴身服侍太后的婢女,知晓太后的喜好是十至十二岁的青涩男孩。 要想令太后满意,不仅年龄要拿捏得正好,这张脸更是要美到令人移不开视线才行。 夜安王苦苦物色许久都无所获,不曾想今日捡到宝了。 宗政灼被人拉去按住四肢固定在床上,相貌阴柔的男人拿着雕刻刀在他胸口一笔一划勾勒出花瓣的轮廓。 鲜血顺着莹白的胸膛流淌,如同开出一朵恶之花。 男人尖细的嗓音刺耳又阴鸷。 “名字?” “我是孤儿,没有名字。” “那以后你就叫脔吧。” 脔,禁脔,这个人在肆意的侮辱他。 “这宝贝可是天下独一份,用了后可得把太后服侍舒服了。” 那人将血清理干净,拿出瓷瓶,仔细的为其上色,让暗红的“颜料”浸入他的伤口,渗入他的血液,流淌全身。 糜艳勾人的罂粟花完成了。 男人斜眼讥笑,满是恶劣:“你的情绪越鲜明,这花散发的香味可就越浓郁。” “当然,发情的时候也是,区别是别人像条贱狗,而你是条更骚的贱狗。” 看清楚了吗? 竹林外的世界。 宗政灼闭了闭双目。 他想,他死前一定会像他的兄长一般,诅咒这些人。 他被夜安王送给了太后,因为心中的厌恶和恨意浓烈到极点,令他全身都像埋葬在花海,馥郁的香味让太后顿感稀奇。 “将你胸口的花纹给哀家瞧瞧。” 宗政灼便听话的抬起手指搭上衣襟,假意宽衣解带。 只是一双带有青涩媚意的眼睛怯生生的偷瞄眼前保养得当的妇人。 幻术悄无声息的催动。 “太后。” 他垂眸,像是跌落深渊的蝴蝶,轻柔的嗓音勾满蛊惑:“睡吧。” 妇人神色一滞,慢慢抬手扶着昏沉的额角,喃喃着躺下:“睡吧。” 夜安王身边的人太多,他的幻术难免会出差错,但这张寝榻上只有他和太后两人,宗政灼绝对不会失手。 夜露深重,他披衣在窗边站了整整一夜。 步步为营的夜安王这一次行了最差的一步棋,将宗政灼送给太后。 这人可是会蛊惑整个朝廷,将他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 翌日太后醒来对夜安王道不满意,那少年拉去砍了。 夜安王嘴上承诺下次送个更好的,内心却暗自疑惑,怎么会? 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和天下独一的罂粟花印,怎么可能拿不下太后? 宗政灼又换了张脸,新的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性格也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换一张面具,他就在演绎一个角色的人生。 太后提拔了一个诸臣都未见过的人去当大祭司的助手,那人名叫沈朝灼,一张脸平平无奇,眼睛却生的十分漂亮。 没几年,大祭司因年岁原因退休养老,因沈朝灼的出色能力,便被提拔为新任大祭司。 其实祭司一职手中并无多少实权,但这些年他从太后手中可拢走不少权力。 直到人人惊惧的朝堂毒瘤夜安王,被这位新任大祭司斩首时,整个银尘为之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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