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指骨发痒,总想去敲敲她那榆木般木讷的脑瓜子。 只是为了传递这一件事,需要我亲自来吗? 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瞧瞧你? 蓦然,观音扯唇笑了一声,叮嘱道:“莫玩过头忘了时间,早些完成任务返回天界。” 菩然有点委屈,发出抗议:“可是我才来人间一天啊……” 哪里玩过头了。 这话说的观音一愣。 才一天? 那为何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过了很久了? 来前他还被哪吒闹着呢,她不是最听你们的话了吗,快把她召回来啊,把我一个人留天上急死了。 姐妹你快回来,我们一起去找二哥喝茶啊。 菩然觉得吧,上面的这些神佛都挺浮躁的,办事不讲究实际,就一天时间我能做什么啊? 充其量睡个大觉。 也的确睡了,不然现在他们也不会在梦中对话。 直到这一刻观音才愿意去正视事实,这石头,的确没有什么心。 二人的眼前是翻滚的云海,落日之时天幕如颜料泼洒,浮现一层漂亮的茜色。 琼光从错落有致的云层坠下,镶嵌一层金边。 柔和的清风拂过二人的脸颊,观音远眺,道:“这天,是你的神魂所筑。” 菩然豪气:“是啊,所以整片天都归我管。” 百姓的祈祷声每时每刻都萦绕她的耳畔。 农田需要雨水了,陛下降雨吧。 一场滋润万物的雨水下的是绵长无声。 夏日梅雨季又太过潮湿,陛下天晴吧。 没多久太阳就从云层里冒了出来。 天空无垠而磅礴,那是她。 旁的先不说,至少风调雨顺还是能做到的。 看她整日清闲没事可做,实际上各地的天气皆由她精准操控,所以这些年里,五谷丰登百姓乐开花。 观音自是知道这一切,心中不免会喟叹,这石头身上的功德已然是到达极其恐怖的境地,并且一直在增长,永无止境。 都说给她讨个大帝的封号她受不住,如今看来,是这封号快要配不上她了。 观音侧过身来,抬手替她将鬓角吹乱的碎发撩到耳后,慧光慈润的眼眸好似牵引潮汐起舞的月亮。 “还好你是菩然。” 将碎发挽好后,他的手并未离开,而是贴着少女莹白的脸颊,掌心的温度通过相贴的肌肤尽数传给了菩然。 “菩然只是菩然。” 呢喃间,风也轻了。 “永远都是菩然。” 他眼中的光芒是那样的专注好看。 用佛力养出这么一位恐怖的“怪物”,他们心甘情愿。 眼前的人是纯粹的,他们相信她会是永不坠落的秩序。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她会到达万物无法企及的高度,哪怕天崩地裂,世界崩坏,她永远是最后一道令人安心的防线。 菩然弯起眼睛。 “嗯。” “我永远都是菩然。” 那双眼睛勾芡着没有任何瑕疵的笑意,漂亮的就如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玻璃珠。 观音唇线稍有上扬,指腹微动,随后从她脸上收回,声音似琼珠碎玉落地般好听: “我信你。” 云海从二人翩飞交叠的衣摆掠过,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好了,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走前还是没忘叮嘱句:“注意时间,早些回来。” 天上的人都想着你呢。 多少个大佬每天抱着期待来找你,结果全扑空了失望而归,你知不知道? 菩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要和小姐妹开茶话会。 太阳都晒屁股了她才起来,刚睁开眼就有人义愤填膺的和她抱怨:“喻知许占你便宜!” 哥几个手里的兵器还没收呢,龇牙咧嘴的恨不得化身野兽冲喻知许撕咬两口。 搞得菩然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梦见了菩萨。 这就显得自己怪忙的。 醒着有人找,睡着了还是有人找。 她静默了那么一秒,而后宽容大度地摆摆手:“好了别管他了,快起来今天我带着你们修炼。” 具体表现为帮师兄们疏通筋脉通了灵气,在脑海里传了些心法,随后精简的教了菩提一遍,最后郑重地一拍他的肩头。 “好了,我现在任命你为小队长,带着他们修炼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菩提:“?” 剧情走向不对啊,不该是你带着我们修炼,然后中间制造些小暧昧之类的吗? 你走了我们的歪心思跟谁使去? 哥几个的表情都呆了呆,沸腾的热血跟浇了盆冰水似的,心一下变得拔凉。 色欲身上这孔雀开屏浓郁散发的幽香,一下就淡了。 萎了。 喉结艰涩滚动,他问:“那你呢,你做什么去?” “我啊,今天在宫里溜达溜达,明天和小姐妹喝茶,后天再看。” 生活中不是只有男人,大把好时光,谁不四处走走去享受,谁就是笨蛋。 显然他们这群生活中只想有女人的男人,是笨蛋。 知道师妹要单溜,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像是被抛弃的狗狗。 分明长得那般好看,优越的骨相,俊朗的眉眼,非要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 菩然眨了眨眼,又露出一副木讷装傻的神色。 看不见。 我玩我的,你们练你们的。 练好了你们跟上来不就好了,反正以后的时间那么长。 而且菩然要在,他们能专心修炼吗? 还不得施展浑身解数争奇斗艳去? 卖可怜没用,师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你们要听小树的话乖乖练,这样晚上才能洗干净了一起睡大通铺。” “!!!” 那你要说睡大通铺我们可就有干劲了哦! 蛮无语的。 一个个生的矜贵,骨子里也是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平常挑三拣四全是难伺候的主儿,如今馋那可笑的大通铺。 师妹走了。 八个傻瓜又变得人模人样。
第435章 「师兄番外」师妹带我飞(10)】 她双手背后在宫中溜达,像是老大爷遛弯,引来不少人偷偷注目。 是陛下诶!!! 甭管宫女还是侍卫,全是眼神含蓄的压着一股炙热,堪称痴狂的信仰毫无保留的献给陛下! 见到人菩然便微微笑着头一点,一路上击中了多少少年少女的心。 ――诶,听说没,文和大人正准备张罗陛下后宫的事呢,我……我也想去试试…… ――得了吧,他自己都在关禁闭呢,跟他混是没有出路的。 还什么【比情夫更强组】,那情夫还能乱窜呢,你和社畜呢,只能在屋里面壁思过。 惨。 菩然在自己的皇宫中散步,脑中所思索的是选谁当政权代理人。 在她离开的这三年是由暴怒代政,但总归是要随她回天上去的。 而政权代理人,顾名思义也只是个代理。 这天下唯一承认的君主是灵帝,灵帝已然成神,不该留在下界,那么这份代理权她又会赐予谁? 菩然想了想,不然改明儿开个大选,让老百姓自个儿一票票的投出来吧。 反正日后她也会看着代理人的所作所为,倒是不担心整什么幺蛾子,不行就换呗。 她自那百层白玉台阶走下,眼底映入男人朗润的眉眼。 菩然一顿。 是谢谨言。 她停了下来,停在开头的第三步。 他们总是这样,遥遥相望不知该说什么。 谢谨言负在身后的手不自禁微微蜷缩,鸦羽长睫接着细碎的金光,墨色的眼瞳一动不动的遥望她。 她站在阶梯的顶端向下俯瞰。 他立于底端向上仰望。 谢谨言仰头,下颌与颈部连接的线条流畅而优美,稍有紧绷,喉结滑动,不知又咽下了什么情绪。 也许这一刻视线的交汇令他们想到了初遇。 那时的他们都不完美,惯爱我行我素意气用事,谁也不愿服输,吃了亏总会从对方身上讨回来。 两个硬骨头经时间蹉跎也敛了一身尖刺,他们更成熟了,过去也更远了。 谢谨言的心口发胀,许多情绪鼓鼓囊囊几欲将胸膛撑破,他知晓自己要把握着度,像朋友一样随意的交谈才不会把人激走。 三年未见,他也想。 思念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是他怕说出来,对方会觉得累赘。 他轻轻压抑的吐息,抬步主动向她走近。 迈过一层又一层阶梯,衣摆晃动不安的弧度。 一百层。 她停在第三层。 那么他便向前走近九十七层。 可是他走到一半时,便听上方的少女说:“停下吧。” 不会有结果的。 以前的谢谨言身上有股偏执劲,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已然改了许多,但此刻还是执拗的往前走。 那般固执。 没有结果又何妨? 他无悔便足够。 漫长的阶梯终被跨越,他还是站在了她的眼前。 菩然启唇:“呆子。” 他便笑,认下了这个称呼。 天空是纯净的蓝,明湛深远,站在天幕下的少女一如记忆中的纯粹。 不知谢谨言私下练习过多少次,这一次才能流畅地说出口,平常的就像好友间的闲谈:“我种下的山荷叶开了,随我来看看,好不好?” 尾音还是有几分微不可察的发颤,怕是紧张的,卑微的祈求着。 菩然目不转睛看向他,看得他终是不敌,睫毛微敛败下阵来。 “好啊。” 她应得爽快,令他欢喜至极。 “领路。” “嗯。” 谢谨言轻轻浅浅应着,这副姿态又是让菩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 “我说你……” 她刚开口,谢谨言便笑容洋溢的接过:“怎么了?” 菩然撇嘴:“把腰给我直起来。” 别搞得像我欺负你似的。 统辖整片玄月的领主怎么可以这么没气势。 以后对外别说你是在我手底下打工的人。 谢谨言后知后觉,心中一片发暖,笑意更深了:“我记得了。” 他带着她去了自己精心保护起来的花圃,此地阴冷潮湿适合山荷叶的生长。 遍地的纯白花瓣漂亮的不可思议,菩然蹲下身,双手托腮欣赏眼前的美景,夸赞:“你很会养花嘛。” 谢谨言提起一旁放置木椅上的喷壶,自高处将水淋落,嗓音温润:“用心了自然能养好。” 他浇着水,就如小雨绵绵而下,花瓣被打湿,由白色转为透明,剔透到脉络也看的清清楚楚。 遇水的山荷叶瞬间大变样,变成水晶一般的,雨中玻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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