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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橙跟着爷爷走进祠堂，上面摆满了牌位，一行行的。 当年她来时，只有顾家先祖的牌位，还有太奶奶的，现在，三面都摆满了牌位。 由族长向祖先禀明今天开祠堂的原因，顾青橙她们村族长领头跪下。 前面的一跪，顾青橙在爷爷后面也跟着跪了下去，她内心一片火热，心跳加速。 这拜的，可都是她的至亲之人啊，都顶地，磕的很实，她都能听到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也没觉察出疼来。 一起向祖先磕头，认祖归宗。 退出祠堂，是要在广场上摆宴席的，哪儿哪儿都乱轰轰的。 多一人少一个人根本看不出来，顾青橙悄悄退出人群，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 她记得自家以前就是猎户，为了进山方便家根本就不在这村一里，而是在那半山腰。 即使爷爷和二爷爷闯出了明堂，也只是在原地加盖了房子院子，并未搬下来。 她想去原地看看，还剩下些什么。 她还隐约记得大概方位，便快速向半山腰找过去。 老远就看到一座宅子，她怀疑那就是曾经的老宅。 她想，祠堂还是那个祠堂，那么三爷爷及其后人应该大概率不会把老宅拆了，留着，还能当做一个念想。 等来到宅子前，她吓一跳，除了门口的小树变成几人搂抱不过来的外，一切都没变。 当时因为挨着山，用石头方便，便直接用石头建的房子。 石头不怕风吹日晒雨淋，现在还是当初的样子。 看门口很干净，不知道是还住着人还是常有人来打扫。 就在她推门的时候，门，吱呀，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站在门内，与门外的顾青橙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女人开口。 “你这是迷路了？” 顾青橙摇头“没有，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女人沉思片刻，侧身让开位置“请。” 顾青橙朝她点头，便走了进去。 真的是一切都没变。只是院中铺的石板磨损严重，诉说着它已被人踩踏过千年时光。 “你是从北边顾家村过来的？” 顾青橙点头“对，这是你家吗？” 女人顾青橙在院里石櫈上坐下。 从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放到顾青橙面前。 “吃西瓜，自家种的。” 女人坐下。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小口，才回答顾青橙的问题。 “这是村里公用的，前些年。因为一些事情，和夫家离婚，我便回了村里，这里是专门收留像我这样，离婚后回娘家的顾家姑奶奶的。” 顾青橙瞪大眼睛，在顾青橙骨子里，还是不太赞成离婚的，有什么事情是一顿揍解决不了的呢？男人不听话，揍就完了，为什么要委屈自已，回娘家过。 “离婚？为什么要离婚？” “性格合不来，三观不同，还有一些历史原因，又不想让自已受委屈，不适合在外面，我就回来了，也算是一种变向保护吧。 不过这在村里生活的二十多年，我也不想走了，是顾家村给了我辟护，我现在在村里教孩子书法。” 顾青橙赞同的点头“也对，顾家的闺女，不能受委屈。” 顾青橙四处望望，假装问道“我看着房子像是有些年头了吧？” 说起这房子，女人自豪的说“说起这房子，可有年头了，得一千多年了吧，这还是咱们共同的祖先盖的并且住过的房子。” 顾青橙故作惊讶的说“是吗？我可以去里面转转吗？不知道方便不？” 说完，顾青橙觉得心里发酸，明明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现在，想进屋，还要征得别人的同意。 “当然可以，大家同为顾家后人，你有这个权力参观。” 女人开始给顾青橙介绍，前院是她住的地方，堂屋是教孩子们学书法的地方。 也是她们祖先住的院子，后院才是老太爷，国公爷的院子。 女人给顾青橙介绍，顾青橙不住点头，看着熟悉的院落，走进爷爷的专属屋子。 女人说“你先自已看，我有点事。” 顾青橙点头，示意她有事就去忙，等人走远。 她快步从主卧出来，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一个起跳，扒住房梁，从房梁后面，摸出一把小巧的飞镖暗器。 回到地面，摊开手心，飞镖的红丝绸早烂没了，只剩空空的圆孔。 趴哒，一点泪水落在飞镖上，顾青橙赶忙擦掉，轻轻把上面灰尘擦掉。 柄身上露出一个橙字来，飞镖原本的样子。 这是爷爷送她的礼物，一共有十把，黄金打造。 是让她拿来练手的，炳上还有爷爷给她亲自刻上的名字。 看着熟悉的字迹，眼泪又掉了下来。 把飞镖揣进兜里，听到院里的脚步声，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当年自已住过十来天的小房间，抬脚走了出去。
第205章 爷孙坟头相遇 刚刚出去的女人回来了，看到顾青橙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 “走吧，还有两个院子没转呢。” 顾青橙真的把每一间屋子转完，才感觉到，真的是物是人非了，房子还是当年的房子，却再也不见当年的人。 顾青橙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对女人说“我该回去了，要不要一起过去。” 女人笑着把她送到门外。 “我不喜欢热闹，就不过去了。” 顾青橙点头，挥挥手，让人回去。 女人站在大门口，望着山路上快速移动的身影，心中充满感慨。 她要晚生三十年多好，现在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什么都一切刚刚好，她就不会经历那段暗无天日的囚禁。 要不是族人全力相救，她就死在里面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被自已最亲密的人出卖，为了自已的发展，居然污馅她是间谍。 好在她出来了，不但出来了，那狗日的还被顾家人给弄到东北最冷的林场去伐木了，想想都解气。 但是，谁又不想像这眼前的小姑娘一样肆意的活着呢。 路上，顾青橙掏出那小飞镖，无声的苦笑，她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因为和小叔叔生气，被她投到房梁上的飞镖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已手中。 她从小养在深宅大院，到这里看到大山，就想去，谁知老家的哥哥姐姐小叔叔不带她。 还说她是娇小姐，怕她在山里出事，没人带她去。 她就在自已的小房间生闷气，扔飞镖泄愤，其中一个就扔到了房梁。 如今，也算是爷爷留给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礼物了。 回到广场，那边一排排的长条桌已经摆好，开始落坐了。 顾二哥挨着爷爷有点儿坐立难安，不停的张望。 “爷，你说小橙干什么去了，” “她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你管她干什么去了？” 顾爷爷自孙女一离开，他就注意到了，望着孙女离开的方向，他都没敢跟。 一来是怕她发现，二来是怕……他不敢想，怕自已的猜测成真，他不敢想，不敢想自已的亲孙女去哪了。 他不想面对现实，不想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觉得，不戳破，孙女就一直还在。 顾青橙很快在人群中找到爷爷和二哥。 顾二哥一直给妹妹占着位置呢，看到妹妹过来，还离老远就喊。 “这边，小橙，我们这边。” 顾青橙笑笑，走过来在二哥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你干啥去了，我先你半天，也不见个踪影？” “你找我了？” “恩，这么多人，我怕你找不见我们着急。” 顾青橙无语，白他一眼“我有不是三岁孩子，还要时刻小大人。” 目光落在眼前的桌子上，已经上了几样菜了，整只的烧鸡，整条的鲤鱼，油炸花生米，凉拌黄瓜，还有的正在往上端。 今天的饭菜很是丰盛。 看的出这边的族人用心了，考虑到他们是从北方来的，怕他们有吃不惯米饭的。 特意给蒸了大白馒头。想吃什么都有。 吃完饭，双方族长合计一会儿要到坟前去上香烧纸。 顾氏祖坟在村头山上最高的地方，老爷子死时九十三岁高龄。 顾家老太爷到死也不知道，大儿子和二儿子家早就团灭了，一家人，甚至是全村人都瞒着他这个消息。 老爷子七十多岁就耳聋了，你不特意在他耳边说话，他一般情况是听不清别人说什么的。 他吩咐老儿子，把他埋在村头最高的山上，在那里。他会第一时间看到回家的儿子，孙子。 当大家来到墓葬群，坟头山的墓碑，上面的字还清晰可见。 老太爷后面，是他三个儿子的墓，当然，镇国公和安国公的只是立的衣冠冢。 坟前又是一阵鞭炮声，族长跪在老太爷坟前。 “您老没白等，真的等回来了。” 从坟头回来，顾青橙她们就被村民瓜分了，哪家都有空房，这家领三人，那家领两人。 顾青橙和族长要求，她要回老太爷家住一晚。 得到同意后，顾青橙就向着那房子过去了。 顾爷我看着远去的孙女，没说话，只是多扫了几眼那个方向。 就拉着族长问自家孙女要借宿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族长笑了“严格来说，那不算是谁的家，那是咱们祖先共同的家。 那是老宅，有一千多年了，准备明天带你们过去看看呢，你家孙女还挺会找。” 顾爷爷…… 这一夜，顾爷爷都在辗转反侧睡不着，内心充满矛盾和纠结。 真的是进退两难，当年在战场他都没这么犯过难。 天刚濛濛亮，顾爷爷就起了床，推开房门，走上大街。 不知不觉走到了祖坟前，站在坟前，向山下的路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就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大孙女。 顾爷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向旁边的树后走去。 风他隐住身形时间不长，顾青橙就到了近前。 顾青橙先给老太爷磕头。 “太爷爷，小橙回来看您了。” 顾爷爷…… 这？什么意思，人家都是统称老太爷，到孙女这儿直接，太爷爷。 随后她又给后面老太爷三个儿子的坟磕头。 爷爷，二爷爷，三爷爷。 顾爷爷，脑袋懵懵的。 你爷爷我在这儿还没死呢，你这是在干啥？ 又想到什么，他走出树后。 “小橙？你上这儿干什么来了？” 顾青橙猛然抬头，对上顾爷爷的眼睛。 她眼前一黑，好悬没晕过去。 “我孙女呢？” 顾青橙低声开口“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过来时，她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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