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福见状,便吩咐随心折回,去端些瓜果过来。 很快,林小福走入凉亭,却是抢先笑着打起招呼。 “娘娘若是喜欢,闲时常来走走逛逛,我们夫妇还年轻,到不喜独占,不过是个住处罢了。” 她到好,将许侧妃几十年来占着的地盘毫不在意地与人分享,还说不过是个住处。 杨侧妃抿了抿唇,好想让许侧妃过来听听这满不在乎的话啊。 可惜…… “你这话跟我说说也罢了,若是让许侧妃听见,怕是又要气着了。” 杨侧妃微一笑,淡声道,“她今天可是在你这里吃了闷气,回去就病下了。” 仿佛不是在指责,而是在说一个事实,这事实连王爷都知道了。 林小福却是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地道:“我知道呀,只不过她的病可不是今天被我气的,而是这么多年早就种下病根了。” 林小福在杨侧妃对面坐下,真是一点也不讲客气,也十分地没规矩。 杨侧妃目光淡然扫了她的位置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林小福却是把许侧妃的病情略说了说。 恰是她曾和许管家说的那些话,只不过略去了许侧妃自出生便带着的病根不提。 但这些话也足以让杨侧妃惊讶了。 “你是派人打听了宁郎中的诊断吧?” 虽说不是一模一样说辞,但意思不都印证上了吗,她可是派人打听过的,不会有假。 “宁郎中?”林小福却歪头茫然,“我进京以来,还没去过仁安呢,没见过这些郎中。” “既没见过,又怎知宁郎中就是仁安的郎中?”杨侧妃却是哂笑一声,觉得这个世子妃挺有意思。 敢说敢骂敢扣帽子,如今装起傻来还有模有样。 “父王曾说过,这么多年他的病就是太医院和仁安医馆负责诊治,因为治不好又被仁安郎中断言,因而一直与仁安关系不好,与韩太医不和。” 林小福却突然严肃了表情,盯着杨侧妃看。 显然她说出来的话,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说是赵王爷说的,杨侧妃再次吃惊。 “而王府后院里,这么多年来也没断过郎中例诊,因子息一事,已换过许多女郎中了,难不成如今不用仁安郎中了?” “因而,我不但知道这宁郎中是仁安的,还是个女郎中。” 林小福突然坏坏一笑,气死人不偿命地道。 杨侧妃再次抿唇,神色有些阴沉。 她搁在膝上的手敛入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她怕自己一时失控也像许侧妃那般,落不到好。 她现在明白了这世子妃的性格,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也不将规矩放在眼中,是因为有王爷撑腰吧? 王爷竟然这般纵着一个刚进府的世子妃,这用心真真是让人难解。
第1747章 是个可怜人 “这位女郎中想来说过,娘娘受不得气,只能静养,因而,我以后最好是绕道走,不然若是娘娘看见我就生气,就病了,我不成罪人了?” 林小福呵呵一笑,有些嘲弄地继续说道。 她诊断的当然没有这般严重。 但若事实真如她所说,那就是许侧妃留下的伏笔,而宁郎中若所言真是如此,这郎中就有问题了。 唉,能在权贵后院里走动的,又有几个是清流呢,想来也是个极会察颜观色、讨好于人的角色吧。 林小福嘲弄地勾了下唇,也将丑话说在前头。 以后若真是如此,她做什么也就情有可原了,而若真的又被许侧妃拿来作妖,大家也心知肚明。 拿病和与她的冲突埋伏笔,她也会啊。 看着她毫不在乎地应对自如,杨侧妃淡淡一笑。 便说道:“许侧妃以前可是掌家正妃,她还没这般小心眼儿拿一个世子妃过不去,你且安心吧。” “不过是最近府里的事情,别说她心情不好、脾气有些急躁了,便是我也思虑重了许多,夜夜难眠,感慨为何会变成这样,替那些逝去的孩子感到惋惜……” 杨侧妃突然语重心长地感慨起来,仿佛在辩解。 她们并不是要为难一个世子妃,毕竟辈份在这里,身为世子妃就莫想多了,给自己树敌真是没有必要。 林小福听了这才沉默下来,似乎在认真聆听着她的倾诉。 “世子妃你初进王府,与人戒备一些也是情有可原,便是我们,这么多年来又什么没见过呢。” 杨侧妃见她态度和解了些,没有再急着呛声,便继续说道。 “我是第三个进王府的,也有二十好几年了,不说娘家的家世如何,如今我身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 “不管如何争宠,侵害王府利益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这是一个后院女子应该有的底线,你觉得呢?” 杨侧妃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 一反来时的盘算,到想与世子妃友善相处,还不将其当晚辈而说起往事。 但言语之间,也饱含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提点。 “娘娘说的是。”林小福也抬头正视地看着她,“娘娘有底线,留下来的,也都是有底线的。” 所以,她对王府里那些事情都是知情的,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外人。 “可惜我们都有一份只能深藏心底的痛,包括那些出了府的,我一直痛惜不解,为何她们要将自己的痛加诸在别人身上,最后又落得什么好呢。” 杨侧妃又道,一脸感慨、悲伤。 林小福看着她没有立刻接话,心里却在疑惑,这人到底干嘛来了? 不是说有事情?提点她也就罢了,心有感慨也能理解,但是……扯得太远了吧? 林小福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听着。 杨侧妃见她知道进退,这才叹息一笑,语气一转道:“瞧我,说起往事便有些收不住话了。” “其实也就是看许侧妃如今这般,而有些感触罢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你是世子妃,是晚辈,便不让她,也莫要再强出头。”
第1748章 钻研过养生之道 不等林小福开口,杨侧妃又抢先一笑,神情有些无奈地继续说。 “谈不上辈份、规矩什么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有世子一个晚辈了,王爷珍惜、爱护,我们自然也是如此。” “虽说我与你交道不多,但也看得出来,你是个性子爽直的,想必有什么话喜欢当面说清,而不喜拐弯抹角。” “这也是我与你说这么多的原因,毕竟……在这个家里,我们还要继续相处下去的。” “而我也算你名份上的婆婆,若是见面跟斗鸡似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呢?王爷也想看到后院安宁吧。” 这翻话说得十分在理,就连林小福都反驳不了。 “确是如此。”林小福微笑点头。 “父王说过,人不犯我,不许我犯人,人若犯我,也不必忍让。” 至于赵王爷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相信杨侧妃也不敢去找赵王爷对质印证的。 但依照赵王爷对这世子妃的惯着,便说这话也不奇怪,毕竟这世子妃便是如此做的啊。 杨侧妃心里有些发苦,再一次体会到生儿子的重要性。 如今世子在王爷那里自然是极受宠的,连带这个世子妃也能在王府横着走了。 规矩什么的,在他们眼中真是一文不值吧? 看他们连下人都能一起摆桌吃饭,也能窥出一二了。 “娘娘思虑也是重了些,不过性情却没有许妃娘娘那般偏执激烈,便有心结未解,心气却要平和一些,想来娘娘平日也钻研过养生之道。” 林小福与杨侧妃如此近距离地看了半天,突然开口。 “……”杨侧妃却是神情微讶地看着她,心中有些不敢置信。 这人在说什么?是打听过她的事了吗? 嚣张的外表下竟是对府中人都有了解过? 就在杨侧妃突然心思有些乱时,林小福伸出了手放在桌面上,再次开口。 她已看见随心领着两个小丫环过来了,细心准备的瓜果,还有茶。 因为她们在这边坐了,露台那边煮茶不方便移动,是另外沏的清茶过来。 要把脉当然得赶早了,不然杨侧妃若是不愿意在这里喝茶,自然会加快说起正事,然后离开。 而现在却是很好的把脉机会。 “今晚娘娘释放了善意,晚辈自然也回报一二,为娘娘把个脉。” “你会把脉?”杨侧妃脸上惊讶之色更深,脱口而出,“你会医术?” “娘娘不必惊讶,以后还会有更惊讶的事呢。”林小福呵呵一笑,却故作神秘。 因为这句话,杨侧妃心中惊疑不定,却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手腕就垫在宽袖之上,目光更是充满了打量。 “娘娘也无需去查我的来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时候到了自然都知道了,那时你会明白,朋友远比敌人更让人愉快。” 林小福拿出手帕覆在杨侧妃的手腕上,便将手指搭扣上她的腕脉,口中暗示着朋友多了路好走的话,脸上神色却是严肃起来。 见她神情不似白天那般嚣张,也不似刚才那般狂妄,突然严肃起来到有几分女郎中的模样。
第1749章 寻求更多的保证 甚至比仁安的女郎中更像个女郎中。 随心她们已经过来了,见下人都在凉亭外站着,亭中只有两人对坐,世子妃还在给杨侧妃把脉。 随心连忙站住了脚,不敢立刻上前打断。 又过了一会儿,林小福才收回了手指,示意随心过来。 瓜果和茶都放下了,随心领着丫环行礼退下。 林小福端起还温热着的清茶喝了一口,这才开口。 “你生过一胎,怀过一胎却滑了,身子受到损害,之后便难怀上,不过你调理得好,身子如今还挺不错的。” 林小福昨晚便和小白虎一起交流过观察所得。 这位杨侧妃没有服乱七八糟的药,只是年纪却大了,便能怀上也是高龄孕妇,就不知道怀上的机会有多大。 “这并不是秘密。”杨侧妃收回手拢回袖中,嘲弄地哂笑一声,目光也冷了几分。 本该是她打探这位世子妃的底线,如今却变成自家的底线都让别人掏了去,这感觉并不好。 但这看着也不像装模作样的把脉,又让她心生疑惑。 这么多年给她把过脉的女郎中那么多,她又学过养生之术,对这动作、感受并不陌生。 因而可知,世子妃的动作并不是在装。 或许,她该去王爷那里当面询问才是。 “府里其他人我还没看过,鉴于刚才的交谈,明日之宴若能顺利结束,我会还你一份人情。”林小福放下茶杯突然开口。 就见杨侧妃脸色更是惊疑不定,比刚才的惊讶反应更甚几分,连一向雍容平和的表情都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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