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绪噎了下。 席景屈指弹了弹烟灰,继续道:“受伤需要治,治就得花钱,存折里少钱不用想也是给孩子用了。说到底,你对孩子还有对自己老婆的关心太少造成的。你老婆生气的点,也不单单是你问她钱花在哪里了,而是因为你的不上心和不信任。” 陆绪:“……” 陆绪嘴角抽动,道:“温念平日里没少对你进行思想教育吧?” 席景淡淡道:“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思想觉悟再不高点,以后只能当孤寡老人。” 陆绪乐了:“你可真行。不过说起来,你和温念俩人当初到底为什么离婚?你俩现在又和好了,那怎么不复婚啊?她吊着你啊?” 席景看着陆绪满眼都是朽木不可雕也的失望,幽幽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找个愿意跟你真心实意过日子的妻子不容易,把韩笑作没了,到时候妻离子散,没地哭去。” 陆绪打了个哆嗦,当场精神了。 妻离子散…… 这个词,杀伤力太大。 他这个岁数了,当然还是希望家庭美满和睦。 即便外面经常有年轻小姑娘吸引到他,心动归心动,他还是有那个度的。 妻子只有一个,心动的人可以有无数个。 陆绪狠狠吸了两口烟,垂目思量,他明天要怎么认错才能显得不那么卑微……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外面也没说多低三下四,回家对着个女人卑躬屈膝算什么? “铃铃铃。” 手机响了。 陆绪抬头,见着席景掐了烟拿着手机踱步到窗边接听。 “小念。” “你在做什么?” “同陆绪喝酒聊天。你呢?” 温念趴在茶几上,歪着脑袋看着盖着毯子醉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韩笑,说:“我刚把韩笑喝倒了。” 口吻带着几份小炫耀。 席景忍俊不禁,顺势夸道:“真厉害。”她的酒量他是清楚的,不至于一杯倒,但也不是多能喝的人。 温念打了个酒嗝,下巴抵在手背上说:“等回景城,我请你去樊楼吃牛肉面。” 樊楼是景城当地的面馆,专做面食。 牛肉面十八一碗。 去吃面的都是外地人,或者是本地人有钱人亦或当官的去吃,主要为的不是面,是为了谈事时那个幽静的环境。 席景觉得温念醉了。 若清醒的时候,肯定说不出这么人傻钱多的话。 他嗓音低了几分:“头疼不疼?” “嗯?”温念眼睛有点睁不开,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慢半拍的摇头道:“不疼。” 她的感觉是自己躺在云朵上,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三加三等于多少?” “……”温念又是反应一会儿,才嘟囔:“一加一等于二,我没醉。” 席景“噗嗤”笑了出声。 还没醉,题目都没有听明白。 席景心痒痒的,他没见过温念喝醉的样子,此刻特别想回去看看,奈何不方便。 “能找到卧室吗?” “嗯。” “真的?” 席景质疑的语气激起一个喝醉人的好胜心,温念当即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摸着墙壁往卧室走。 隔着电话,席景听到温念那边的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关门开门声。 “我进来了,还躺床上了。” 她可厉害了。 她清醒着呢。 “盖上被子,好好睡觉。” “不冷。” 温念趴在床上,被子在身下,她懒得掀开钻进去。 “听话。” “……” “小念?” “嗯……” 席景无奈揉额头,“盖被子,后半夜会冷。” 快要入冬了,楼里这个时候没有热乎气,是最冷的。 沾到床温念就困了,她一动不想动,偏偏耳边还总有声音提醒她做事,温念按了下手机,给挂断了。 席景这边听到嘟嘟声,他默了下,重新拨号过去,一遍不接就打两遍,第三遍接的时候,他重复:“听话,把被子盖上。” 温念又把电话挂了。 席景锲而不舍的打电话。 最后着实是把温念烦到,她哼哧哼哧蹭到床边,揪起被子的边缘,往上一带顺势滚了一圈,把自己卷成毛毛虫,对着电话嚷嚷:“我盖了,我盖了,我盖了!” 潜台词别打来了。 席景会心一笑:“嗯,晚安。” 耳边没有回复,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席景隔着电话被困意感染,回过身,“我熬不住了,先睡了。” 方才席景和温念打电话说的话陆绪都听到了。 他是没想到,席景为了不成为孤寡老人居然这么……老妈子。 尤其是,不断打电话那不是女人才会有的行为吗? 陆绪目光呆滞的看着席景脱了自己外套,躺在了他家沙发上:“……”
第二百八十五章 宿醉后头很疼。 温念坐在床上缓了将近五分钟,才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捋清楚。 别人喝醉了是不记得事,温念属于喝醉了,醒来会把所作所为都回忆的一清二楚类型。 犹然记得,昨天和席景打电话,他一直都坚持的让她盖被子。 好家伙,一晚上是没给她冻到,但她做了落入蚕丝洞被蜘蛛精捆住要吃她的梦,醒来才发现不是被蜘蛛精捆住,是让被子给困住了。 温念揉了揉睡姿不对导致酸疼的脖子,捞过手机看下时间,才七点。 陆宝和席一澄都睡的很熟,客厅的韩笑也还没有醒,温念折回卧室拿了床被子给韩笑盖上,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八点的时候,席一澄和陆宝醒了,俩孩子扑腾玩闹的声音把韩笑吵醒,温念让韩笑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韩笑人还有点迷糊,顺从的应了,等她出来,餐桌上饭菜飘香。 温念递了一碗醒酒汤给韩笑,一般的醒酒汤都不太好喝,可温念做的意外很好喝,甜滋滋的像是糖水。 韩笑仰头干了,然后满足的叹息。 “还是得姐妹啊,男人只会让我伤心,姐妹会给我洗手作羹汤。”韩笑深情脉脉的望着温念,仿若下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小珍珠了:“小念,要不我和陆绪离了,咱俩凑合过吧?” 闻言,陆宝和席一澄咻地抬起头,温念被鸡蛋柿子汤呛了下。 “叮咚——叮咚——” 门铃刚好响起。 温念抽了纸巾擦了擦嘴角,“我去开门。” 韩笑和俩孩子纷纷往玄关处张望,温念拉开门,席景和陆绪俩人站在外面,陆绪面上尴尬,笑了笑:“昨晚打扰你了,我来接笑笑和陆宝回家。” 韩笑听到陆绪的声音,撇回头坐正了身子。 陆绪自然是注意到了韩笑的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硬着头皮道:“笑笑,别闹了,我们回家。” 韩笑充耳不闻,用筷子狠狠的戳米饭。 陆绪:“……” 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他亲自来了都不行? 还想要怎么样啊? 陆绪脸色发僵,笑的牵强看向了温念,希望她帮他说几句好话。 温念莞尔:“笑笑昨天喝了酒,今天醒来胃不是很舒服,让她先吃完饭吧,陆先生你要不先去楼下等会儿?” 语气是客气的,可字字句句都透着无情。 让他去楼下等,都不让他进屋! 陆绪没有办法,总不能硬登门,便点头:“行,我先下楼,你们慢慢吃。” 扭头走了两步,发现席景没有跟他一起,他驻足回头招呼:“席总,走啊。” 温念看着男人冻得发红的耳朵,忍住了伸手给他捂一捂的冲动,“你还没吃早餐吧?” 席景摇头。 温念侧身找了双拖鞋给他:“快进来吃点热乎的。” 席景换了鞋子,反手带上了房门。 陆绪:“……” 屋内。 席景走到餐桌坐下。 韩笑不太好意思的道:“席总,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席景说:“没关系。” 他昨天喝了白酒,现在身上味道还很明显。 韩笑觉得手里的醒酒汤特别烫手,尤其是男人视线还在她的碗上,故而对于温念的重友轻色,韩笑在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姐妹万岁!!! 正在心中高声呐喊着,温念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将早餐放到席景面前:“吃吧。” 韩笑愣住。 看了看手里的醒酒汤,又看了看对面席景的那份醒酒汤,嘴角抽了两下,为什么席景的那碗醒酒汤还有葡萄果肉?? 同样有疑惑的不仅是韩笑,还有席一澄。 他嗦着筷子,羡慕的看着席景手边的牛肉柿子汤,嘟嘟嘴问:“妈妈,为什么爸爸的汤里有牛肉?我们的汤里只有鸡蛋?” 对对对! 韩笑和陆宝,娘俩也同时向温念投去不能理解的目光。 席景也是诧异,温念今早怎么对他这么好? 明明昨天还无情将他赶出家门的。 极大的反差,让席景受宠若惊,心里七上八下的。 迎着好几道目光的审视,温念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说:“牛肉只剩了一点,我们昨天已经吃了牛肉面,爸爸没有吃到,所以妈妈把牛肉给了爸爸。” 席一澄眨了眨眼,有被说服:“哦……那爸爸你多吃点叭!” 席景好笑的看了眼温念,温念拒绝接收他的目光,脸却慢慢攀红。 女人最懂女人心。 韩笑意味深长的睨着温念,心想这是真爱啊。 韩笑边吃着狗粮,边思索着她和陆绪的未来,工作一定要找的,不过得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吃完饭,韩笑帮着温念把屋子里收拾了,然后说:“小念,你和席总一起回去吧,我送陆宝去上学,跟陆绪回家同他好好谈谈。” 两口子的事,到底还是得彼此沟通清楚,外人是帮不上忙的。温念点头:“你要是决定了要出去找工作,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去。” 韩笑和陆绪离开,温念不用多留海城一天,便决定自己开车回去,坐飞机的话把车子丢这也不好弄。 席景要开车,温念没让,“你昨天没睡好,在车子上补一觉。” 她说的自然,席景听得心潮澎湃,揪着安全带,面露狐疑:“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是有什么诈吗?” “……” 要说男人就是贱皮子呢! 温念斜睨了他一眼,说:“你对我有多好,我就对你有多好。” 谈恋爱阶段,温念想尽情展示她不好的一面给席景。 比方她的矫情,她的忽冷忽热阴晴不定。 她不是温顺的,从来不是。 要是席景能接受这样别扭的她,爱是互相的,她当然会加倍对他好。 但如果她万事俱到,不跟他矫情,这重新开始的恋爱谈的有什么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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