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问:“你想回娘家吗?” 娘家这个词,让冯蕴听着有点别扭。 可看着裴獗头上还在滴水,又懒得多说了。 “我并不想理会他们。但眼下形势,不好直接交恶,我也不好让将军为难。” 裴獗嗯声,“我不为难。只看你心意。” 停顿一下又道:“正好我家人过来,见一见。” 冯蕴下意识的蹙眉。 依裴獗的为人,是不屑于跟冯家人接触的,多看一眼可能都嫌烦。 可他现在,愿意让家人跟冯家见面,这其实很是不可思议…… “你我成了夫妻,再是不喜,也得认下。” 裴獗扫她一眼,回净房接着沐浴了。 冯蕴坐在原地拿着书,怎么都看不进去。 什么事都绕不开家族去,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追根溯源…… 她和裴獗的婚事,之所以常被人称为“儿戏”,就是因为缺少双方父母高堂,没有得到族中认可。 不认冯家门,不让双方家人过明路,在外人的眼里始终差点意思。 所以,裴獗现在的做法…… 是打算做正经夫妻,而不是战后不认? 冯蕴叹气。 书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卸下钗环,钻入被窝里。 鳌崽贴在榻边靠着她。 冯蕴摸了摸它的毛,“姐姐给你在那边搭了個窝……” 她指着墙角那边。 鳌崽有些不满,脑袋耷在上面,没有离开。 冯蕴想着裴獗不会那么快回来,纵着鳌崽,侧躺着阖上眼睛。 内室安静一片,净房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她侧过身,后背对着外面,仍是清静不了,脑子里反复出现那人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身,明明修长高大肌肉匀称整个身姿恰到好处,偏偏那话儿吓人得紧…… 裴獗进来的时候,冯蕴没有睡着,也没有睁眼,倒是鳌崽趴在那里,睁开眼睛斜他一下,然后灰溜溜地走开,去睡冯蕴给它准备的“猫窝”。 裴獗探了探被窝,看着她的脊背,在榻边坐下。 “睡着了?” 他总会这么问一句。 如果她睡着,就不会应。 应了,就是没有睡着。 冯蕴故意不应他。 果然,他静坐看她片刻,叹口气躺下来,双手很是规矩地合拢放在身前,睡姿端正地合上了眼睛。 室内寂静一片。 呼吸可闻,冯蕴有些憋不下去了。 她慢慢睁开眼。 背后没动静。 她一点点转头,看着他半湿的头发。 裴獗还是不说话,她身子慢慢地偎靠过去,贴在他的胳膊上。 “将军生气啦?” “嗯。”一个字沉沉从喉头迸出,裴獗反应快得人始料不及,长臂一伸,揽住她腰稍一用力,冯蕴身子便突然轻盈,被他径直从里面抱过来,一起滚入软绵绵的锦被里。 笑荷香扑面而来。 “蕴娘。”他低低唤她,声音杂了哑意,格外情动,“我憋不住了。” 冯蕴喉头一紧,刚想说话,便被他堵住,没有拒绝的机会,滚烫的唇落下来,疯狂如同巨兽苏醒,似要将她一口咽下去…… 呼吸相触,急促而喘息,冯蕴揪住他的胳膊,紧紧闭上眼,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抱她抱得那样紧,紧得她透不过气。 他身上那样热,大冷的天,便是火炉里燃烧的木炭,都不如他滚烫的身子,皮肤热得好像稍稍用力便会有火星从中爆开。寒意褪去,她整个人暖烘烘的,浑身血液都让他点燃。 “将军。”她忍不住气喘出声,颤声唤他。 裴獗不说话,呼吸落在她修长的颈子上,在锁骨游戈,她激灵一下,那只环在她腰间的大手便灵活地挑开本就宽松柔软的寝衣,掌心覆上来时,温柔得不可思议,冯蕴舒服地叹息一声…… “去拿……” 她瓮声瓮气,带点撒娇的轻嗔。 意有所指地朝窗台那边看。 那里有个妆台,下面放着束缚他的东西。 裴獗不说话,与她十指交缠。 “不用。”他声音低哑,“不会伤到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冯蕴才不信这一套,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便凑到他耳边低语。 “等我身子养好些,将军怎么做都行。现在可不能纵着你,没轻没重的,稍一下狠,我明日便不要起来看两国订盟了。你说,你是不是不想我去,然后跟那个李太后眉来眼去?” 裴獗停下来,身子僵硬片刻,气息粗重地瞪着她,不知想到什么,又恶狠狠扑上来搂住亲了好几口,把她小脸亲的火烫烫的,这才咬牙切齿地撑起双臂。 “你就折腾我吧。” “冤枉!”冯蕴抚着他结实的肩膀,察觉他紧绷得厉害,又不免好笑,“对男人来说,横竖就那么一下,有什么区别……” 裴獗:…… 她言语轻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从不在意在他面前是什么德行。 裴獗早就习惯了,从不斥责言语。 可这次很不顺耳,他忍不住狠狠捻了一下她的鼻尖。 “下次你泡脚,缠住一半再入水,你便知道有何区别了……” 这比喻。 冯蕴先是一愣,接着便低低笑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竟是笑得十分欢脱,身子一颤一颤的,被衾都跟着滑落下来,玲珑身姿如玉山丘峰,裴獗看得越发眼热,不再跟她计较,去到妆台下老实取了东西回来,递给他。 “你来。” 冯蕴看一眼,便缩了回去。 并非她有意折腾裴獗,这种事情,水到渠成肯定比别别扭扭更得乐趣,但二人是真的极不匹配,他一旦发起疯来,她就要吃大苦头。 冯蕴只想要乐子,不想吃苦。 她不再像上辈子一样,心疼男人,宁愿自己默默承受,也不让男人不高兴。 现在她就依自己的舒适度,怎么开心怎么来,不想再委屈自己一星半点。 “腰腰。快。” 裴獗在催促她。 声音很浅,带点性感的喑哑,就好似饱含着许多未尽的情绪。 冯蕴嗯一声,背转身去。 这娇气的! 裴獗看她片刻,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掐住她的腰,将人翻过来,随即压上去,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看着她。 冯蕴:“怎么,要动粗么……” 他低头,吻下来。 唔!冯蕴微微睁大眼。 没有言语。 他轻而易举便找到她的软肋。 许是带着几分火气,他倒是听话的用了布条,但并不急着碰她,而是报复她的折腾似的,非得将她磨得又酸又麻,脚背都绷紧了,低声求他。 “将军……别……” 她毫无招架之力。 “要?”他问。 “嗯,别闹了。”冯蕴的声音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软绵绵没什么力道,极是无措地推他。 裴獗手臂用力,轻易扼住她的手,举过头顶,幽暗的瞳孔里带着疯狂的欲望,那野兽般的掠夺欲无遮无掩,视线却带着某种认真的审视意味。 “将军……”冯蕴有些害怕这样的他。 那目光热得,仿佛要把人烫化。 “受着。”他再次吻住她,不知疲惫,不知餍足,呼吸急得好似要把她吞入腹中,直到她软化得如同一摊泥,这才开始攻城略地。 缓慢、艰难。冯蕴有些受不得,交叠时那青筋暴起的威胁,让她下意识想逃,却让他禁锢在那里,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生杀予夺,直到彼此都发出一道满足的叹息……
第277章 莫敢不从”狗东西!” 隔壁院里,听到世子在里头骂人,桑焦有那么一瞬,以为是在骂自己,等要上前请罪,才隐隐发现不对。 世子的声音不对。 克制,压抑,带着恼恨。 要是骂他,世子哪里需要这般? 直接砍杀了,只怕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桑焦心下惶惶,竖着耳朵听,里面许久再没有诅咒声了。 约莫等了两刻钟,世子才从里面出来。 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又带着一股冷戾之气,那眼风剜过来,仿若看到杀父仇人。 “去,叫屈定来。” 桑焦低下头,谨慎地回答。 “屈先生已在客堂坐了片刻,等着世子。” 屈定端坐着,看淳于焰沉着脸过来,心下顿时敲起了小鼓。 “屈定。” 一声低喝,屈定吓得赶紧起身。 “世子。” 淳于焰问:“你老实说来,那些题目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屈定哎哟一声,腾地站起身来,提起袍角走到淳于焰面前,深深拜下,“世子明察,仆虽爱财,但取之有道,世子没有交代的事情,仆不敢。” 淳于焰眯起眼睛,视线冷飕飕的。 “真不是你?” 屈定心里哀嚎不已。 分明是世子想做个顺水人情,没有把人情送出去,结果还怪别人漏题。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子,都是傲骄。 “仆对天发誓。” 屈定举起手,咬了咬牙,说得更狠了几分。 “仆以全家性命起誓……” “罢了。”淳于焰寒着眸子坐下来,上下打量他,把屈定都看得不自在了,这才出声。 “那你题从何来?” 这…… 屈定心下有点惶恐。 他怕淳于焰问的正是这個。 不料,怕什么来什么。 长久在淳于焰跟前行走,为了获得信任,难免把牛皮越吹越大。 时间一长,人人都当他是世子门下食客,德才兼备,鬼谷子门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吹多了,自己都怕。 这次出题,淳于焰找到他,屈定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倒也不是不懂算学,只是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精湛高才而已…… 要不是出了这事,打死他都不肯说出真相的。 然而兹事体大,尤其冯十二娘和那个叫邢州的小少年,轻而易举将名声在外的燕不息打得落花流水,这根本就不可能,中间肯定有问题。 问题还是从他这里出的…… 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题目有一半,是从书里看来的。” “书?”淳于焰抬了抬眉,冷笑,“什么书?” “一本叫《奇妙数学》的书。多年前偶得,其中题味算学很有意思,便记住了。”屈定接着道:“会不会是冯十二娘也机缘巧合,恰好看过那本书?” 淳于焰思忖片刻,“不像。” 他语气犹豫,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冯十二若无真本事,即使侥幸赢得胜利,后一轮我和萧呈出题,她也赢不了燕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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