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 她叹为观止。 是不是所有的资本家都有这样的本领?她突然也能理解求职委婉提出希望工资能高一点时,那个公司的老板微笑地对她说“季小姐,你想想看,你是应届毕业生,到哪里都需要工作经验,你来我们公司我给了你学习进步的机会应该珍惜才是,工资难道不是其次吗”时的理所当然。 两人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眼看着都快十一点,便也不再僵持,他将车熄火,她解开安全带,关门锁车,一前一后往电梯方向走去。 季清羽的唇瓣还有些肿,哪怕出门前补的口红已经被人全都蹭掉,唇色依然红润。 孙姐早已经休息,冯嘉沅睡得也很甜。 “不早了,你先洗。” 听到冯成则说的这六个字,季清羽不由得腹诽,所以亲过之后,她的好素质、她的谦让,渡给他一些了吗? 她回了主卧,痛痛快快将身上沾上的他的气息全都冲洗干净。刷牙时还是在心里骂了他几句,嘴唇轻微破皮,漱口时有些刺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疯狗啃了一通,念头才起,她又压下,骂他连带着也骂了自己,毕竟不能否认,她是享受那个吻的。 从浴室出来,她给他发了条消息:【好了。】 几分钟后,他敲门进来,目光克制地朝她看了一眼。 她抱着身体乳还有按摩仪轻盈地走出卧室,去客厅时,经过书房,里面的灯没关,不经意地瞥见书桌上的酒杯,里面是空着的。她没再理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往手肘处均匀涂抹乳霜。 涂完后,实在无聊,干脆拿着按摩仪来到落地窗前。 一边看着不远处宛若银河的城河,一边凝思。 等到冯成则过来带着压迫感站在她身后时,她才回神,偏头看了他一眼,以为是自己没有回他的消息,解释,“我没看手机。” “嗯。”他沐浴过,身上散发着跟她相同的气息,“进去睡吧。” “好。” 季清羽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去,顺手关灯。原本亮如白昼的客厅顿时一片漆黑。这栋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如隐匿在夜色中的困兽,几分钟后,车主发动引擎,默然离开。 主卧的大床上,季清羽摘下了发箍,任由发丝在枕头上铺开,她这边的阅读灯已经关了。冯成则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似乎是在回复工作消息,她悄悄地用余光打量他,从头发到宽背。 他一动,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没过多久,他也关了他那边的灯,躺在了她的身侧。如果说之前的氛围很尴尬,那么现在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又微妙的暧昧,他们中间的床单下藏着陷阱,谁都不能事不关己、隔岸观火,因为他们在同一条船上,同一张床上,只要有人挪动,误触了陷阱,两个人都会同时掉进去。
第021章 翌日。 冯成则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的脖子,有些痒,但不至于不能忍受。短短几天,他已经迅速地适应并且接受了季清羽的存在。 他的半边肩膀已经麻了,却还是一动不动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 对于她如同考拉一般挂在他身上的行为,他是默许的——毕竟他的一只手正搂着她,醒来了也没松开。 他垂下眼眸,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秀气的鼻子以及唇瓣。她呼吸并不重,相反还很轻,但她这样伏在他胸膛,气息拂过睡衣面料,仿佛也让那一片变得灼热。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收回还想再继续往下探索的目光,望向天花板。 什么都想了,什么也都没想。清晨醒来时,头脑思绪总是没那样清明,身体却很诚实,手掌之下是她的腰身,他无意识地抚摸,莫名其妙地有一种破坏欲,想要揉,想要握紧。 想让她从睡梦中醒过来。 突然,她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还踢了一下他的腿,紧接着一声低吟传到他耳边。 季清羽是被热醒的。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厚重的被子里,后背都在冒汗、喘不过气来,想要踢开束缚,却又被缠上,挣扎着掀开眼眸,发现自己又又又依偎在冯成则怀里时,连心里的尖叫声都省略了,心情竟然有些淡定,眨了眨眼,伸手,轻轻地推开他。 还好他没醒。 虽然就算他醒来了、四目相对了,彼此可能也不会再感到尴尬。这样的情绪太过宝贵,阈值也会逐渐提高,一次两次之后,便是家常便饭般常见,现在只是相依相偎而已,如果他们什么都没穿抱在一起,那还值得她窘迫片刻。 冯成则睡得很熟。 被她推了,他也只是皱了下眉、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季清羽在床上放空几分钟,还是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来到浴室,探头往外看了眼,见冯成则还是背对着这边,她体贴地关上门,虽然这浴室没有半点隐私可言,但奇异的是,隔音效果居然还不赖。 洗漱过后,她从浴室出来,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冯成则不知道去了哪儿。 以为他去了外面的客卫,却没想到,她拐进衣帽间时,他正套上衬衫,扣子还没来得及扣,露出了精壮胸膛,她一下愣住了,跟照片上不同,此刻她看得很清楚很清晰,有腹肌,货真价实的腹肌。 季清羽猛地停下脚步,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冯成则比她淡定得多,他淡淡地瞥她一眼,继续慢条斯理扣扣子。 “帮我拿条领带。”他低声说。 “……” 季清羽嗯了声,抬腿迈了进来。如果是昨天晚上以前,她听到这般自然的语气,一定会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否则以他们这样的关系,哪怕发展再快,怎么着也不能一步跨到老夫老妻阶段吧?可经过昨晚那一出,她对他也有了新的认知。 他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太贴切了。 成则为王。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强大而又谦卑的人,但少之又少,大多数情况下,强大往往都伴随着绝对的自我。 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质疑自己,更不会踌躇不前、犹豫不决,一旦决定要做什么,就会步伐坚定地往前冲。 男女关系便是这样,清醒地吻过以后,要么前进,要么后退。如果两个人都不主动,只会越发生硬。 几天下来,季清羽对衣帽间的布局了如指掌,来到他身侧,拉开抽屉。他有很多领带,全都按颜色、纹路放好,堪称视觉享受,“你要哪条?” “都可以。” 都可以也是“你决定”的潜台词。 季清羽心里滑过一丝微妙,她低着头,手指拂过,停留在黑灰色的桑蚕丝领带上,纹理细腻,质感绝佳,抽了出来,递给他,“那就这条。” 冯成则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 抱着循序渐进的态度,他没让她再帮忙给他系。他猜她多半也不会,因为他的弟弟冯昱很少身着正装,想到这里,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将很轻的、陌生的不适压了下去。 季清羽确实不会,连最简单的四手结也不会。 她只会系红领巾。 季师傅这辈子可能就只打过一两次领带,反正她也只在家里的结婚照上见过。她有过暧昧关系的对象也都是在校园里的男学生,可能有人会穿衬衫,但不会系领带。 至于冯昱,他也没有这个习惯。 她好奇地打量着冯成则,飞机上时也有过这么一次,不过她没仔细瞧过。 冯成则将扣子系到最上一颗,他知道她在观察、研究,便放慢了速度,似是在示范给她看。以往很熟练也很迅速就能系好,今天用了平日里的双倍甚至三倍的时间。 或许是心情还算不错,他主动询问:“要我帮你挑点东西吗?” 季清羽:“……” 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的“示好”,点了下头,“项链吧。” 来到首饰柜前,比起他排列摆放整齐的手表柜,她的饰品更多更杂。冯成则沉默,眼睛都快看花,挑了条蝴蝶项链,钻石透亮无瑕,层层叠叠,工艺精湛到好似能翩飞起舞。 项链跟领带不一样,自己戴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困难。 冯成则显然也考虑到了,他来到她身后,两人站在落地镜前,身影交叠,他微微俯身,迟疑几秒,还是伸出左手拢住了她的乌发,露出白皙脖颈,骨节轻触她的肌肤。 “刘姐晚上过来。” 这六个字瞬间打散了衣帽间逐渐粘稠的气氛。冯成则跟季清羽这对新手父母想到外面的冯嘉沅,同时露出类似头疼的神情。 季清羽现在对所有的全职妈妈以及月嫂育儿嫂肃然起敬。 人类幼崽这种生物在整个生物自然界而言都是高需求,陪吃陪喝陪玩,还得时刻盯着,因为他们也很容易受伤,而且精力无限充沛,跟国产智能机似的,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就是冯成则这样的大佬都招架不住。 冯成则沉默:“……” 两人洗漱换好衣服后从主卧出来。 孙姐已经帮冯嘉沅刷牙洗脸扎好头发了。季清羽险些喜极而泣,这个家不仅离不开刘姐,也离不开孙姐,等来了餐厅一看,桌子上除了洗好摆盘的水果以外,丰盛的早餐是一样都没见着。 冯嘉沅将手举得高高的,“爸爸妈妈,我们今天去外面吃早餐!” 这是她决定的。 虽然年纪小,但无论是孙姐还是刘姐,都不会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不只是他们,冯宅的管家还有员工,有一个算一个也都不会因为她今年才四岁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季清羽若有所思。 她能从沅宝身上窥见到冯成则的童年。 “好。” 冯成则颔首,一家三口在孙姐的目送下走出家门。难得出来吃早餐,自然要去平常不会去的地方,然后就碰到了冯董跟郑明月,本来以为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是冯嘉沅在电话手表上分享了位置,安排了早餐会晤。 她还很大方地说:“随便点,别客气,沅总付钱!” 顺便拍了拍自己的小挎包,虽然出门急,但她还是从存钱罐里抠出了一点钱。 冯董意味深长地感慨:“还是孙女孝顺。” 他有两个儿子,成天给他添堵惹事也就算了,至今为止没怎么吃过儿子请的几顿饭。 只能自我安慰,可能是自己上辈子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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