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板不是那么好挨的,受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三人的裤子被鲜血浸湿,其中的女人更是被拖进来后就趴在那里没了反应。 这时又有千牛卫入殿禀报:“启禀皇上,又有人敲了登闻鼓。” 皇帝气笑了:“好,好!这是成心让我今日不好过啊!既然都非得赶在今日过来,那就让今日过得更热闹些!三十大板给我打得结结实实!” “是。 皇帝冷笑,居高临下的问:“尔等何人,为何敲响登闻鼓!” 两个男人到底是身强力壮一些,其中一人先道:“小民,状告皇上强抢民男!” “小民同样状告皇上强抢民男!” 当朝状告皇上,史书上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满殿寂静。 就在这安静之中,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民妇,状告皇上强抢民男,并欺辱他,杀害他!让他死不瞑目!”
第517章 不虞入宫 登闻鼓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华丽无匹的马车。 时不虞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宜生挨了板子,被两个禁卫一左一右架住带入宫门。 气吗? 当然气。 国师座下门生所学各有不同,唯有一样相同:护短。 这是宜生的选择,那他就要承下这个后果,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可亲眼看着自己的人受这样的罪,她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一旁的丽妃怀里抱着个长盒子,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抓着盒子的手指关节都用力得泛白,转头看到她这般神情反倒放松了点:“你这生的哪门子气,不是都安排好了?” 敲登闻鼓是要受三十杖的,这也是为了杜绝百姓拿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来告御状。 既然知道有这么一遭,时不虞当然不可能眼看着却没有动作,早就让王觉安排了自己人在做这事。 三十杖一杖不少,可这杖责怎么打,里边却是有门道的。 王觉安排的人,自然不会真的下死手伤人。 目送宜生消失在视线里,时不虞轻声道:“娘娘,这一步迈出去,可就未必有活路了。” “我比你年长这许多,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脱离京城这个让人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的地方,在虎头寨休养了一段时日的丽妃精气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看着多了些人气儿。 时不虞不多打听,只看她不那么虚张声势的色厉内荏,说着这话的神情甚至还透着些平和,她便也安心。 前边发生的种种可以说都在她算计之中,不说有十成把握,八成是有的,剩下那两成交给变数。 只有眼下这一步,她在赌。 她本来没打算冒险,但是计安至今还未出现,她得把这一局撑住了,等一等他。 她信计安。 她也信白胡子的大有卦。 白胡子机关算计,一定不会为一个短命皇子殚精竭虑这么多年。 那接下来的戏,她来唱。 若计安能赶回来,那自是最好的结果,万一没赶上,会让他的重要性有所降低,但问题也不大了。 他的身份,他的本事,现在就已经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走吧。”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些,禁卫上前拦阻,去言宅传旨的公公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腰牌,一脸倨傲:“奉皇上旨意,领丽妃娘娘入宫。” 禁卫查验了腰牌,退后两步不再阻拦。 丽妃感慨:“这人用得好。” 时不虞只是笑,她一开始并没打算要把这公公用上,只是没想到针对皇帝的连环局效果比预料的更好,以至于时间上有所提前了。 虽然她觉得对于那公公不必理会,冷着就行,可言则八面玲珑,用的怀柔手段,把人领去了花厅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该给的好包也给了,并未把人得罪,所以捡起来用的时候也顺当。 不是请丽妃和她进宫吗?那就名正言顺的进宫了。 待进了宫门后,这公公立刻被人不那么客气的被请走了。 王觉上前来,跟在马车旁边轻声道:“姑娘放心,挨了杖的那几个都只是看起来严重,没伤着根本,养一养就好。” “回头让他们来好好多谢你。” 王觉心下受用,当然也不会真的应下:“都是姑娘的安排,我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要谢也该谢姑娘才对。” 时不虞就喜欢这种能干还不装糊涂,自以为能占到多少便宜的人,撩起帘子看向他,低声问:“都还顺利?” “姑娘放心,该看管的都看住了。” 时不虞轻轻点头,她把敢王觉推到这个位置可不是冒险行事,而是对王家足够了解,对王觉这人也仔细研究剖析过才做把最重要的一环交给他。 要有底气,要心智清醒,还得推出来的这个人真正能干,最重要的是,还要得她认可,相信这个人真能支撑起这一摊子事,她才会将人推上去。 达到预期了吗? 时不虞笑了笑,换一个也不是没有人选,但王觉,确实不错。 不算出挑,但各方面能力非常平衡,这样的人有一个特色:稳。 这不是贬义词,于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这是称赞。 王觉这人,概而论之就是家风不错,可用。 “素绢从后宫过得来?” “姑娘让她到前殿,她就得来。”王觉语气一顿,低声道:“今日之后,人尽皆知千牛卫大将军王觉生了二心,不止是宫中,京城也没了王家的立足之地,请姑娘怜悯,保一保王家。” 时不虞看着低头的王觉,一呼百应的权势确实吸引人,可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管了不该管的事,沾了不该沾的有多要命。 “殿下把你安排进千牛卫,为的就是今日。”时不虞一刀就把王觉可进得可退得的路给断了一条,逼着王家只能接受她留下的这条:“之后,殿下自然不会亏待王家。” 终于得到了这句明确的承诺,王觉一颗心悄然落地。 没了皇子的皇上已经处于绝对劣势了,以皇权来论,王家是背叛,可若从安殿下那头论,他从始至终都是安殿下的人,也就是说,这次站队,王家站对了。 王觉心下暗暗感慨,这姑娘虽然极少露面,但从有限的了解来看,是个心眼多得跟莲藕一样的人,吃不了亏。 只要她吃不了亏,那安殿下就吃不了亏。 换而言之,他们也都吃不了亏。
第518章 层层递进 有王觉领路,时不虞和丽妃一路畅通无阻的去往大殿。 而此时的宜生,也被禁卫拖入了大殿。 看到他,便有几人悄悄对了个眼神,这人他们在那姑娘身边见过,竟然也去敲了登闻鼓,是和皇帝有关的人? 原以为相国和皇上的抓奸大戏就是今日最大的热闹,可眼下这层层递进的战术,大戏分明还在后头。 兵部郑尚书心想,怪不得那姑娘没有给他们任何具体吩咐,只让他们见机行事,这一环扣一环的安排得面面俱到,他们确实也使不上力。 皇帝气息急促,看着下面几人恨不得生吃了他们! 民告官的事有,民告皇上的事从不曾听闻,可就是这么千古奇闻的事却发生在他身上?! 别管是因为什么事告他,他都将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好,好啊! 要说这背后没人指点,谁信! 有这胆子,还有这脑子的,只能是计安! 皇帝气极反笑:“推着无辜的人出来告朕,咱们大佑文韬武略堪比太祖的安殿下怎么成缩头乌龟了?” 宜生强撑着跪坐起来,汗津津的脸上贴着几缕头发,他将之拨到耳后,抬头看向上首之人。 还是那么恶心的眼神,还是那么恶心的一张脸。这么近的距离,他只恨自己没有丹娘的本事,不然一定能杀了这欺他辱他毁了他之人! “何宜生拜见皇上,皇上可还认得我。” 皇帝嗤笑一声:“听你这话,朕应该认得。” 宜生在姑娘身边这么久,多少也学到了姑娘的一点皮毛,比如气韵,比如冷静,此时面对皇上恶劣的态度,语气却也不变。 “我还有过另一个名字,‘齐紫’。” 皇上脸色微变,这名…… “皇上若还是没有印象,我很愿意再多提醒几句:在那宫殿中不问真名,而是用第一天穿的薄纱颜色命名,我那天穿的齐紫,所以我在那处宫殿里名唤‘齐紫’。” “什么宫殿!一派胡言!”皇帝用力一拍龙椅扶手:“如此污朕名声,该杀!来人,拖下去砍了!” 何宜生仿佛没听到,从怀里拿出一张状纸托在手中,带着满腔恨意定定看向那世间最恶之人,抬高的声音更显尖锐。 “小民何宜生,替自己,替亡姐,替还记得名字的六十七人,状告皇上荒淫无道!为一己私欲……” “满嘴胡话,住口!”皇帝暴喝出声:“计安竟敢如此污蔑朕!把他押下去严加审问!朕倒要看看他藏在哪个耗子洞里!” 禁卫在皇上第一次召唤的时候就进了大殿,可并没有上前。 能入宫当禁卫的家中都非同小可,这样的家族养出来还进了千牛卫的都不是蠢货,就算是蠢货,眼下也不敢冲动。 皇上没了皇子,而安殿下是先皇之子,只这一步就能让他们行事时想了再想! 可当皇上第二次召唤,他们却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慢吞吞的往前挪了一步,就听得永亲王道:“皇上稍安勿躁,不妨听他说完,看看计安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禁卫立刻停下脚步,甚至还想把刚才跨出去的那一步退回去。 皇帝恶狠狠的看向永亲王:“永亲王,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永亲王看着绑起来丢在一边的章续之和朱凌,又看向个个血透衣裳,拼死也要来为孩儿,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的几个男女老少。 他之前选择计安,是因为他是国师选择的人,之后渐渐觉得他能让大佑再次中兴。现在他仍然坚持之前的选择,缘由却不止是如此了。 计辰,在毁坏大佑的根基。 他抬头应话:“老臣,从不曾忘了自己的身份。何宜生,你继续说。” 何宜生不管皇帝气成了什么样,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坐着,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为一己私欲,纵容恶犬四处网罗长相出挑的年轻男女,强抢我们姐弟二人入宫,受尽屈辱,家姐生生被折磨而死。我诈死被丢入乱葬岗,侥幸被人救下。留着这口气在这世间苟延残喘,我为的就是今日。” 何宜生将状纸放在地上:“小民这状纸无处可递,只能交于天,交于地,交于这朗朗乾坤。小民相信,受命于天的天子,一定会庇护自己的子民。” “好胆色,真是好胆色!”皇帝大笑:“朕倒是想问问你,计安许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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