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殿宇内灯火辉煌,照得如同白昼。 殿内,放置于左右两边的曜石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但奇怪的是,桌上全是像烤全羊、烧鸭子、焖大鹅等荤菜。而没有糕点、水果等素食。 除了美食之外,还有美酒相伴。酒壶中盛满了琥珀色的美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若是长芸看见,就定会想起这些酒都是屠苏、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 在殿内,有一群身着华服的宾客,他们或坐或立,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间是无数暗涌的商业互利、利益交换。 夜宴逐渐进入高潮。夜宴的高潮却不是舞姬跳舞、乐队奏乐,而是宾客上前,各自找舞伴跳舞。 明明是一场盛大而令人愉悦的夜宴舞会,却因为其暗里的性质不同,而显得多了几分昏暗与腥红。 只见那殿宇前方的高座上,坐着一个肤色冷白、身形瘦削的人,他松垮地穿着层层叠叠的黑色衣袍,袍缎上翻滚着金丝银线绣上的精致暗纹。 他被人们簇拥,身旁站着左右各两名衣着紧身旗袍、面容浓妆艳丽的女子。 很明显能看出,这个坐于高座之上的华袍男子就是这场夜宴的主办者。 他由上而下睇着跳舞的宾客,手中酒樽轻晃,那浓郁的酒香飘散,醉人心弦。 他半敛神色,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樽,两掌相击,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动作,转身看他。 “诸位!今日的宴会可玩得尽兴?”华袍男子懒懒靠在椅背上,突然问起。
第94章 味极鲜美 底下众人一一附和,说着尽兴之类的话语。 “是么?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尽兴。”华袍男子剑眉竖起,好像对今日不甚满意。 底下宾客霎时有些为难,似乎觉得座上之人是否满意才是一件大事。 正当有些人一一提出建议,想要挑起华袍男子的兴致之时,华袍男子终是摇了摇头,道:“你们的建议都不如我方才闪过的一个想法。” 众宾客深感不解,抬头看他。 只见华袍男子对管家抬了抬手,不一会儿几个壮男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锅抬了上来。 而后又架起了两个木架,木架下生起大火,其中一个木架架着那口大锅,另一个木架上放着两个铁钎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华袍男子指尖抚了抚嘴角,饶有兴趣的说:“把人带上来罢。” 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久久不散。 这时,几个侍卫拉着绳索铁链走在前面,而在身后被他们“拖”着走的,是双眼被缠上黑色带子、手脚被铁镣所缚的一名女子和两名男子。 此三人正是长芸、容青和慕容煊。 长芸一路仔细听着四周的声响,最终被带到了这儿。 长芸正想着这手上沾血、脚踩白骨的刽子手会是如何模样,她眼前的黑色长带便被人取下了。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长芸的眼有些酸,她下意识地眨眨眼,眼角处便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眼泪。 众人见罢,还以为她是害怕到流眼泪了。长芸在他们或病态觊觎或暗暗怜悯的目光下,选择摆烂,沉默演戏。 而站在一旁的慕容煊却没法做得像长芸这般淡定。 他被摘下眼罩后,看清了那座上的华袍男子,尽管心里害怕得要死,还是双目通红,猛地扑身上前,歇斯底里地吼: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族人对不对!我族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家人!说!你凭什么杀我家人!!!” 慕容煊近乎丧失理智,华袍男子看见他这般模样,却漠不关心,只是两根手指动了动,慕容煊身边的两个侍卫便动手,死死压住了他。 慕容煊身子动弹不得,便一双手在地里扒着,近乎疯狂的恨恨叫骂。下一秒他的嘴巴就被猛地塞进了一团布帛,他惨厉地唔唔两声,终是叫不出来了。 华袍男子似乎对这样的小插曲毫不在意,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的族人是我派人杀的又怎样,谁叫你们的商船抢了我方的生意呢?” 华袍男子看着底下被俘虏的三人,眼底划过快意又嗜血的光芒。 他离开了座位,两只手左右拥住了在他身边的美人,居高临下地目视着众人,终是开口道:“早就听闻,烤人烹肉,味极鲜美。” 他将目光移至那水已煮至沸腾的大锅,继续道:“文上所记,想吃人肉,有两种最适合的做法。 第一种,是支起一口大锅,将人卸成八块,放入沸腾的锅中烹饪,加入配置好的调料熬煮,文火慢炖。 第二种,是把人清理干净后,剥去骨头,将人肉绑在竹架上,用滚烫的开水烫掉人皮,然后生火烤制,把肉烤到外焦内嫩,最后撒入调味料。 诸位,今日你们有福气了,可以品尝到人间真味。现下有三人可作为食材,你们是想烹二烤一呢,还是烹一烤二呢?” 话音刚落,底下宾客面面相觑,手心都是冷汗。 只因他们听到的消息是,这被虏的三人,是上午去官府查办了华袍男子手底下的案子,下午就被男子派人追杀,一网抓获了。 这哪是单纯的想请他们吃人肉,而是在杀鸡儆猴,赤裸裸地警告他们——你看,试图破坏我权威与势力的人,必然只能落得这般下场。 诸位如此聪明,若是日后做出了同样的蠢事,后果便会像这三人现在这样,被嗜肉被吞骨! 长芸抬头望去,略过华袍男子嚣张的脸庞,细心观察着他与左右两边侍卫团的距离,目测着他与自己的距离。 若他身侧的美人不会武功,她能一举拿下华袍男子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时,有一道声音蓦然冰冷地响起,打乱了长芸的思考。 “刘鹤。” 长芸和在场的众人一样,下意识地朝说话的人看去。 只见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容青黑沉沉地抬起脸来,意味深重地再唤了一遍华袍男子的名字:“刘鹤啊,洛王对你很失望呐。” 刘鹤? 长芸紧绷的神经线于这一刻断下了。 这站在白玉石阶上说想要吃他们人肉的华袍男子,竟然是扶风阁阁主刘鹤?! 而华袍男子刘鹤也微瞪着双眼,心底突显一阵心悸又立即被强势的控制欲压下。 他看着眼底下这个身穿墨衣、脸戴面具的男人,恍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容青一对极具侵略性的黑眸直直凝视在华袍男子的身上,沉声道:“你还记得当年洛王将你的父亲和姐姐从官兵的刺刀下救起时,你在雪峰上对洛王磕了三个响头,说过什么话吗?” 刘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张着口,喉咙沙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哐”的一声,容青手上的铁镣被轻易地松开了,他向前走着,继续说: “他如此信任你,把扶风阁、云穹楼等众多产业交由你管理。 即使是察觉出那银白之物少了许多,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过问。 现在看来,倒是他对你过于放纵了,才导致如今的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滥用职权,肆意挥霍,品行腐朽的模样…… 眼看着容青越靠越近了,刘鹤身旁的侍卫立即把刀抽了出来。 刘鹤颤抖的身体表露着内心的恐慌,他惶声地再次问:“你到底是谁?”
第95章 幡然醒悟? 这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容青没有回答他。 刘鹤身边的侍卫向容青抡刀而来,容青的武器虽已被收缴,但他身手敏捷,以手作刃,准确地击中了对手的下巴,只一手,对手的下巴便发出了“咔嚓”一声,头骨碎了。 其余侍卫见罢,虽然心中畏惧,却也咬牙上了,但他们不是容青的对手,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容青的动作,就被打趴了一片。 刘鹤虽然会武功,但他深知自己敌不过容青,就在穷途末路、无处可逃之时,他选择跟随心中的猜测,不退反进地扑到容青的脚边,哭喊道:“ “大王,大王!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被众人的追捧蒙蔽了双眼,被荣华的生活蒙蔽了初心。方才不知道是你,才对你说下了重言重语。 我一直没忘,没有忘记那日雪峰之上,我对大王说出的一片肺腑之言!我我…我在想我做了这么多事,都只是为了壮大这些原有的产业,以扩大大王的威势。 大王你请别不相信,大王!你还记得么,那一年,你从洛垭的囚笼中逃出,我背着你带着队伍一路逃亡。 在那片荒原上,大王你既受伤又没有东西吃,我以血为水喂你喝下,还用刀剜下了手臂肉,只为能让你果腹。大王难道都忘了吗?我对大王一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刘鹤一双手紧紧锢住容青,噢不,应该说是洛晟,他神色悲切,紧抱洛晟大腿的手,宽袖滑下,露出空了一大块肉的左手臂。 洛晟呼吸一紧,看着他森森然险些露出白骨的手臂,过去的记忆如一幕幕默片闪过,他终是下不去手了。 洛晟刚刚听见刘鹤说想吃烹煮人肉的味道,他还在心中反感,只觉刘鹤已异于常人、病入膏肓,谁知真正吃过人肉的,是他自己。 吃的,还是自己部下的肉。 长芸还在一旁,怔怔看着洛晟,显然也是没想到。通过他们的对话,诸多信息浮于她的脑海,交互错杂。 但眼前的一线寒光的快速闪过,又将长芸的思绪瞬间拉回当下,她急声喊:“小心!!!” 只见刘鹤骗取洛晟信任之后,趁其不备,抓着短匕就往洛晟的腹部快狠地捅了两刀。 底下众人见此变故,惊呼声一片。 刘鹤拔出刀来,猛地向后爆退,他拉开座椅边扶手的一抽屉,摁下里边的机关按钮。 轰然一声,那椅子后的墙壁正迅速往两侧拉开,刘鹤躲身而入。 眼见那墙壁即将闭合,长芸急唤一句:“慕容煊,看好他。”便只身闯了进去。 洛晟手捂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眸光紧随长芸离去的背影,另一只手紧捏成拳,重重击向地面。 … 长芸刚踏入密道,墙壁就已紧紧合上了。 这里不像藏人的地方,倒像是通往其他地方的一条暗路。 走进这儿,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四周的墙壁被侵蚀得斑驳陆离,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和水渍。 长芸顺着密道一路往前走,不一会就到了其分叉口,摆在她面前的是三条路,她无法用肉眼分辨,便只能闭上眼睛用耳倾听。 在长芸的紧逼下,刘鹤仍未逃远,密道狭窄,若仔细去听,他此时的脚步声连同喘息声都能听见。 在中间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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