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们贵州人放在哪里?凭什么吃辣没有我们的姓名!” “知道了,知道了,云贵川渝……” “贵川渝云!” 谢寒梅斩钉截铁的强调声刚刚落定,两人就齐声笑了出来。 “妹儿,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明明是川渝云贵~”隔壁桌一个中年大叔转过过来调侃,他老婆都忍不住笑。 “对对,有事就招呼一声都是一家人,没事就抢番位~” 店里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老板把扒肉饵丝和稀豆粉都端过来,两人又异口同声道:“忘了说,不放折耳根!” 姜磊这次反应很快,“不是说贵州人都喜欢吃折耳根吗?那个啥,‘先生,我出不了贵州,你带一把折耳根走吧’,还有,‘每一个贵州人,都有一个折耳根神保佑……’” “stop,stop,段子啊,你抖音刷多了吧。的确,折耳根在贵州大街小巷都在,但我不知道它在云南也这么泛滥啊。这就是谣言啊,不是每个贵州人都吃的,和四川人均一只大熊猫当坐骑,蒙古人每天骑马上学,广东人最好的美食是福建人一样。” “可蒙古小孩真的有骑马上学的啊?” “你蒙古的?”谢寒梅反问。 “我深圳的!” 谢寒梅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那你的食谱上福建人吗?” “有糖人……哈哈哈哈。”姜磊笑得乐不可支,“我发现出玩儿真的好有意思啊,光这些当地特色就能让人笑一整天。你看,老板娘你都直接叫老板的,我们那边必须用老板娘、老板这两种称呼来区分性别。” “开门做生意,都是老板啊。”谢寒梅开始挑碗里的折耳根,“我们这里女人地位很高的,不用区分这么细。” “啊呀呀,我当然知道啊。现在广东那边女性地位也很高啊,不对,是全国女性地位都很高好不好。” “那我还听说广东人必须生够三个孩子,不然就是不孝。” “有些人家的确信多子多福,但不全是啊~这谣言的离谱程度和山东女人不许上桌,不然就是一耳光一样离谱。我的姐姐啊,都2023年了,大清早亡了~” 姜磊把“姐姐”二字特意用天津话念出来,逗得谢寒梅呛住,辣椒直冲气管,咳个不停。 老板娘听到他们议论,刚才忙得很,现在才抽空来说一声,“吃不惯折耳根,我给你们换一碗啊。” “不用不用,怪我们没早说清楚,挑出来就行。”姜磊和谢寒梅都不是磨叽的人,吃完早饭,又要了一杯热豆浆捧着。当地的早餐店,豆浆都是现磨的,不是那种豆浆粉冲泡的,很有小时候的味道。 回到民宿,谢寒梅继续享受发呆、晒太阳的日子,下午,姜磊把精修好的照片发给她。和摄影工作室拍的专业相片一样,不对,这也是专业的,而且更有意境。
第8章 当普通人拥有一个亿8 两个人也算认识了,谢寒梅问道:“你技术这么好,怎么没当一个专业的摄影师呢?” “就是因为喜欢,才不能把这当做职业,不然很快会磨光所有热爱。这种事情我经验,之前当飞手,是真的喜欢无人机航拍,可是拍到后面才发现,想要你的审美、甲方的要求、市场的认可三合一可不容易。我心里还是觉得摄影是带些艺术气息和个人审美的东西,不想反反复复修改、伺候甲方爸爸,就干脆转行做的程序设计。现在摄影单纯是我的个人爱好,反而更能激发创作欲望。” “原来,你们也有这种想法啊。” “你们?这词用的新鲜,你是干什么的,都是职场人,都会有雷同感受吧?” “我国企的。” “传说中的铁饭碗啊。” “那传说有没有说清楚,国企里面人情复杂,派系林立,很容易因为站错队被炮灰。” “没有,只听说公务员、事业单位、国企这些部门是好地方,旱涝保收。” “那是你没见过组织部凌晨两点还亮着灯的办公室,上半夜从政府大楼外路过,但凡还亮着灯的,都是传说中的实权部门,升职要靠熬夜、加班和白头发来换,哪一行都不例外。” 说完,两人又惺惺相惜起来,大家都是社畜啊。 “程序设计是怎样的工作,程序员吗?我以前很少接触这些,不介意科普一下吧。” “没啥神秘的,网上一搜,很多行业内幕都有。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很多的无人机表演,就是把无人机编成特定队形,在夜空中组成图案、文字,这个过程需要通过程序设计来实现。” “听着就很高科技的样子,很多城市都有无人机表演,作为当地特色,肯定很赚钱吧。” “也没有,我的公司很小,一年营收百万左右。” 告辞! 谢寒梅在心里抱拳,说好一起当社畜,你却悄悄当老板,狗还是你狗啊! 姜磊哭笑不得,“你那是什么表情,总觉得你在心里骂我。营收百万,要刨除房租水电人工这些开公司的成本,纯收入大概在三十万左右。当老板,那是24小时待命,连轴转的,真正007。深圳的消费水平,三十万,打个水漂而已。” 谢寒梅不这样觉得,“能年收入三十万,已经是有钱人。” “这恭维就过了啊,咱们那儿路上掉块广告牌砸到十个人,九个是亿万富翁,还有一个是千万富翁。”姜磊对自己的现状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别谦虚,至少是中产。你去了内地小地方,一年能收入十万就是优秀青年。我能冒昧问一下你的创业经历吗?”像比自己优秀的人学习,谢寒梅很愿意。 姜磊听明白了,谢寒梅就是那个年收入十万的人,并不吝啬分享自己的经验。“男孩子嘛,总是喜欢摆弄玩具,小时候的玩具汽车,长大了就是无人机。大学我就开始学飞无人机,有点儿小名气,那时候特别单纯,一直想做个飞手。出社会之后开了个工作室,以此谋生。去年才发现很疲倦,哦,现在是前年了,然后就转行做了程序设计。” “话说得这么沧桑,你才二十五,毕业最多三年。” “从大一开始做飞手,做了六年,转行做程序设计一年,切实算起来,我有七年的工作经验。”姜磊一脸认真。 谢寒梅大笑,“十八岁开始工作,你父母很开明啊。” “我们那边可能都是这样吧,父母都很愿意让孩子早早见识真实的社会是什么样子的,至少我家是这样。别人家也有溺爱孩子的,觉得没必要这么快推着孩子往前,我有兄弟毕业后一直待在家里,或者给家里帮忙,也有单纯在家里玩儿的。” 谢寒梅了然点头,“具备一定的家庭条件。” “是啊,所以,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大。大富大贵人家的做法我们学不来,只有早点锻炼自己。” “你对自己的工作就没有迷茫吗?看你厌烦了航拍就转去做程序,轻松流畅。” “给人看的羽毛肯定光鲜亮丽啊,当时被甲方逼着改二十多遍视频的时候,也气得砸键盘。当时恨得牙痒痒,后来想开了,我要是想从人家手里挣钱,就要忍受。如果不想继续空耗热情,就要及时抽身。至于离开原来熟悉的领域会不会水土不服,能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这些都是有利有弊的事情,端看自己怎么想。” 姜磊竖起食指,强调:“只要保证自己能生存,不让父母亲人担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谢寒梅啪啪鼓掌,用调侃的语气夸他;“厉害,人生导师啊~” “小姐姐伤了我担心,明明在很认真和你交流啊~”姜磊也是戏很多,捂着胸口,像武侠剧里中毒的少侠一样。 谢寒梅和姜磊都是一个人出来旅行,接下来的三天,两人相约去了一些景点,姜磊负责拍照,谢寒梅负责吃饭。都是单人照片,虽然在人生地不熟的大理,两人也很有分寸感。 谢寒梅心里压着事情,没工夫想那些风花雪月,见姜磊也不越雷池,心里对他好感更甚。事实证明,约束一个人的,除了头顶的星空,还有内心的道德。 姜磊的假期很快结束,临别的时候,姜磊笑着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之前加的是我的生活号,这是我的工作号,你要是对无人机感兴趣,欢迎联系我。” 谢寒梅失笑:“我能有什么工作联系你?” “你不是正处在对工作的犹豫中吗?一起结伴旅行这几天,我觉得你很有亲和力,脾气很好,待人接物真诚又有条理,是很好的做行政的人才。如果你决定放弃无趣的铁饭碗,离开温水煮青蛙的环境,欢迎你来深圳找我,至少,我能提供给你一个工作岗位。” 谢寒梅哭笑不得,我拿你当朋友,你却在面试? “别闹,我都二十七了,不可能跑那么远的,深飘不在我的规划中。” “话别说这么肯定,总之,这是一个机会。你也不要怕我是个骗子,查一查公司,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空壳,我也不是诈骗犯。”姜磊摆摆手,把行李放到网约车的后备箱。 谢寒梅有些意兴阑珊,还是端住面子,笑着摆手,“这几天,多谢你拍照,也多谢你开车啦~” “不客气,车是你的,油钱还是你出,我就付出了劳动,蹭了你好几顿饭,是我该谢你才对。” “哎呀,不用分这么清楚。你请我看展,难道还要我把票钱A给你吗?”谢寒梅笑的矜持,在面试评价之前,谢寒梅未尝没有和这位摄影小哥哥保持联系,以待后续的想法,不过现在嘛…… 姜磊最后说了再见,坐车离开。 谢寒梅耸耸肩,回到三色堇,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洱海碧蓝的水波。这里的一切都是美的,舒缓的,慢节奏的,偶尔出现的游客,又充满了故事,让你在平和的生活中多出一丝好奇的冒险,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一切向往。 一切美丽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如同灰姑娘的水晶鞋,到了十二点,灰姑娘必须回家。 假期马上结束,谢寒梅收拾行李,回到贵阳,没有直接去单位是上班,她回了家。 家里还有年味余韵,红灯笼挂在客厅的柜子角,金橘盆景挂着黄灿灿的果子。 谢爸爸、谢妈妈安静得坐在沙发上,谢妈妈给谢寒梅塞了一瓶烫得热热得花生乳,轻声安慰:“大妮儿,出什么事儿了,和我们说,别怕。” 谢寒梅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慢慢讲起这大半年来的事情。 “我本来在遵义的总公司,后来说为了培养储备干部,把我派到凤岗去,这是一个机会,下去锻炼两年,回来肯定提干。那里有偏远补贴、山区补贴,我过去,工资反而更高。而且,我毕竟是总公司过去的,怎么也不会被欺负。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就去了。我和你们也商量过,大家都觉得是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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