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这样叫她了。 他过来把鞋子放在她脚边,抬起头玩笑一样问她:“需要我为你服务吗?孟小姐。” 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上是她常常看到的温柔笑容,好像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真的去做。 孟真望着他,把脚抬了起来,手指轻轻扶住了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肩膀收紧了一下在她手指下变的硬邦邦。 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垂了下去,托起她的脚不熟练的、小心翼翼的放进鞋子里。 孟真一时之间分不清是他是手指凉,还是自己的脚凉。 “怎么这么凉?”他的喉咙微微沙哑,手指没有敢过多的去碰她的脚,怕她不喜欢,能够这样他已经很开心了。 她的手掌扶在他肩膀上,也很凉,“沙俄温差很大……”顾萧想说什么,可心猿意马的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他的心跳的太快了。 “嗯?”孟真垂眼看着他,她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顾萧,他蹲下身时西裤绑在腿上,他似乎一直在健身,大腿和双臂的线条非常漂亮:“然后呢?”温差大,接着呢? 顾萧却有些慌神,替她穿好另一只鞋子,低头站起来微哑着声音说:“然后……多穿点。” 孟真看见他的耳朵跟脖子全红了,没想到顾萧也会害羞? 他拿了大衣替她披上,眼睛都不敢与她对视:“我送你去机场吧。” “我要去大使馆。”孟真说。 他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你要乘专机回国。” 孟真忍不住笑着歪头看他:“你为什么变得乱七八糟?” 她的气息凑近,她那么可爱。 顾萧哪里能不乱七八糟,他盯着她,血气躁动,伸手抱住了她,这一抱赶再多的路都值了,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热烈,但够了,“真真,我为你开心,我……很想你。” 他抱的很紧,孟真感受到他跳动的心,他结实的臂膀,他真的很好。 她笑着抬手也抱了他一下,想说什么,门外有人快步走过来—— 周慕也僵在门口,看见顾萧抱着孟真的瞬间脑子空了一下,直到顾萧匆忙松开了孟真红着脸理了理自己的发,周慕也才反应过来,立刻侧身躲在了门边,脑子全乱掉了说:“电话……大使馆,我父亲他们让我送你过去。” “好。”孟真笑着答应了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和他说:“不麻烦你送我,肯尼上将的司机在外等着我,麻烦你送送你的顾萧学长,送他去机场。” 不宽敞的走廊里,周慕也看着她,她微卷的发尾扫过他的衣襟,带着她的香气。 他在这一刻心跳如擂鼓,像个怀揣龌龊心思的偷窃者。 “我送你上车。”顾萧从房间里追出来。 孟真已经走上电梯,探头出来对顾萧说:“不用,快点赶去机场,我们云京见。” 顾萧停在原地,望着她消失在电梯里,唇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转过身大力抱了一下周慕也,激动的说:“她说云京见,这是跟我约定了是吧?”他难以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他第一次抱了她,她没有拒绝,没有讨厌。 她说:我们云京见。 周慕也不自在的笑了一下,想说点什么附和他,可发现自己什么也讲不出口。 ---- 等顾萧上了周慕也的车才发现顾青也在,一时之间气氛尴尬到极点。 顾萧刚刚才挖走了顾青手里坤明建筑的骨干,正在一步步拆解坤明建筑吃掉,居然就和顾青并排坐在了一起。 他扭头假装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周慕也也没有心情说话,闭着眼靠在椅背里补眠。 直到顾青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顾坤的号码,就接了起来,里面却传来了孟璋的声音。 “你上飞机了吗?路上要注意安全……” 寂静的车内,就坐在他旁边的顾萧很轻易就听到了电话那头姚璋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听着顾青冷淡的应了一声挂掉手机,没忍住说:“姚璋原来在你那里?你……收留了她?” 顾青的眉头皱的更深:“是孟真让你问的?她让你转告我把孟璋赶出门吗?”顾萧不就是在为了孟真,要搞垮坤明建筑吗? 顾萧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扭头看着顾青:“这关孟真什么事?是我多嘴问你,跟她没有关系。” “是吗?”顾青讥讽的看向他:“你不是为了追到孟真要搞垮坤明建筑吗?难道不是为了她打听孟璋的下落,好继续报仇?” 他在发什么神经? 顾萧不否认他是为了追赶孟真才想要吞掉坤明建筑,但孟真什么时候打听过姚璋的下落?什么时候找姚璋报过仇?一直以来孟真针对的一直是害死她妈妈,绑架她和她哥哥的罪魁祸首姚丝丝。 “孟真报复姚璋什么?顾青你有气就对我发,少阴阳怪气带上孟真。”顾萧压着火气:“她从来没有找过姚璋,她犯得上吗?”他不想口出恶言去说姚璋是私生女,是杀人犯的女儿,但她确实是,犯得上让孟真去针对吗? “我问你只是惊奇你居然愿意跟绑架你的犯人女儿在一起。”顾萧也不再客气。 顾青说不清是为了他这句话恼怒,还是为他这样维护孟真恼怒,伸手抓住了顾萧的衣领:“谁跟你说我和她在一起了?我没有跟她在一起。” “顾青!”周慕也慌忙伸手去拦顾青,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暴怒了。 顾萧没有动,看着面前被戳中痛点而暴怒的顾青,很不理解:“我不明白,姚璋的妈妈害死了孟真的母亲,绑架了你们,孟真和她哥哥到现在还为此痛苦,这些你都清楚,你既然不喜欢姚璋,或许还厌恶她,为什么要收留她?因为你患上了白骑士综合征?”他一把拽开了顾青的手。 顾青愣在了他眼前,他的话让顾青嗡嗡耳鸣。 白骑士综合征是指在救赎他人的过程中得到救赎…… 他为什么要收留孟璋?因为他无数个日夜在惧怕梦境里的一切是真实的,惧怕他曾经真的看着孟真去死…… 救赎孟璋就仿佛救赎了梦境里没有救得了孟真的自己,就好像他在做一些道德上对的事情,这样让他良心好过一些。 周慕也吃惊的坐在一边,看着脸色惨白的顾青,顾青好像被击溃了一样,呆愣愣坐着,嘴唇也在发白。 刚刚顾萧说的那些话让他吃惊,他刚刚回国不久,还没有听过孟家的这些事,只隐约知道孟真的父亲出轨被赶出了孟家,还上过综艺……他不知道孟真经历过这么多痛苦的事。 她看起来那么神采奕奕,那么开朗,仿佛被娇宠长大,没有受过一点伤害。 可她还在为这些事情痛苦吗? 是了,他总是看到孟舒云一只手戴着黑色手套,很少用那只手接东西,他父亲和他说过,孟舒云小时候被绑架割了一根手指。 ------ 广阔的停机坪之上。 孟真穿过华国的军队和沙俄的军士,又看向了在不远处送她上飞机的哥哥和爷爷,她对他们挥了挥手,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吃了药,脸色又变的很苍白。 这几天他一定很累,又要连着坐飞机,她担心他的癫痫再复发。 孟舒云对她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上飞机吧。 “孟小姐请。”大使邀请她先登机。 她回过身来,笑着请大使和周市长往前走,又和来送行的肯尼上将告别。 肯尼上将展开双臂,大方的拥抱了她,和她说:“还会再见的。” “当然。”孟真挥手上了飞机。 专机里只有她、周市长、大使和几位华国的特别部队军士前来护送玉佛手回国。 孟真坐在自己座位里,看看几位军士,又看看放在眼前的黑盒子,盒子里锁着玉佛手。 军士对上她的目光,就朝她敬了礼。 “不用紧张。”周市长笑着递了水给她,“睡一觉就到云京了。” “我不是紧张。”孟真接过水,低低说:“是开心,好像我被祖国看重了。” 周市长和大使全都笑了,她确实没紧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市长拿了毯子替她盖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谁能想到我们两个老人家做不到的事,被孟小姐做到了。”大使笑着轻声说:“云京的未来就该交在这样的年轻人手里。” 周淮风点了点头,他确实想不出云京还有谁能比她更厉害,更优秀,她的能力远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孟真在飞机上睡了最熟的一觉,要不是飞机落地,周市长叫醒她,她还能继续睡。 “到家了。”周市长笑着和她说。 孟真还有些迷糊,解开安全带就跟着周市长他们下飞机。 机舱门打开,外面的夕阳金灿灿照进来,落在孟真的脸上,她在夕阳中看见舱门外站着一队队士兵,朝着她们齐齐敬礼。 士兵之前站着云京的副市长、政委和部长,以及一位孟真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外交官陆朝。 这样的阵仗让孟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巨大的风声中,周淮风笑着侧头和她说:“祖国非常感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孟真被夕阳照的热腾腾。 她跟着周淮风和大使走下飞机,和迎接她们的几位一一握手,每一位都笑着和她说:“辛苦了,孟女士。” 女士这个称呼,让孟真觉得沉甸甸,好像在这一刻、在夕阳下、在一队队士兵前她提前步入了她的成年礼。 孟女士,带着郑重和尊重。 孟真在一声声孟女士中越笑越不严肃,在和外交官陆朝握手时,他也跟着笑了。 “孟女士久仰大名,你本人比照片上更显年轻。”陆朝握着她的手,朝不远处指了指:“看那里。” 不远处站着许多记者媒体,对着她们拍照。 孟真一下子就绷紧了笑容,这样的场合她不能显得太嬉皮笑脸,不庄重。 陆朝和几位领导看着她的变脸,忍不住朗声笑了。 周淮风突然产生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孟真是云京的骄傲。 之后的程序和沙俄的归还仪式差不多,只是比沙俄场面更大,人更多。 在之前的国宝文物礼堂里进行了入馆仪式,孟真被捧上台发言,她实在不知道讲什么好。 下面有媒体人问她,这次买回沙俄之星就是为了玉佛手吗? 孟真看了一眼周市长,想了想这应该是能说的,就坦诚说:“是的,不是巧合,是为了玉佛手的不远万里之行。” 又有人问她,为什么会想到用沙俄之星换回玉佛手?而不是直接拍回来。 孟真有些拿不准什么可以公开说,就委婉道:“这是我个人的做事原则,我喜欢万无一失,如果我想要得到什么,不会只努力去得到这样东西,而是努力了解这个东西是怎么创造出来的,这样我一定会得到更好更多。况且玉佛手本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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