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接在手里,孟真示意他尝尝看,他就仰头一口喝光了。 “喝太猛了。”孟真抓住了他的手腕,笑着低声说:“你先喝一口看看喜欢不喜欢啊。” 李丹嘴里是果汁和气泡的感觉,他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觉得好像辜负了孟真的好意,就点点头说:“很喜欢。” 傻子。 孟真把手里的另一杯也递给了他,“这杯是白葡萄酒,试试看。” 原来两杯是不同的。 李丹接过来,这次试探性的先尝了一小口,也是甜甜的口感,只是没有气泡,点点头说:“也很喜欢。” “你什么都喜欢。”孟真笑着坐在了他的小床上,看见几乎所有东西他都没有用,心里有些怅然,这种穷苦日子过太多了,哪怕有钱也不敢享受的性格她太了解了。 “这些都是免费的,你可以随便用。”她拆开了眼罩,伸手从李丹光溜溜的脑袋套了进去,遮住了他的双眼。 他好像一下子紧张的僵住了身体,一片漆黑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孟真的手指不小心碰过他的脸颊,他感官放大变得更敏感,耳朵上却被孟真戴上了耳机,轻柔的音乐从耳机里传出来。 他不知道是什么音乐,他很少听音乐,只觉得轻轻柔柔的很好听。 音乐声中,他听见孟真的声音,很轻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说:“李丹,我现在有很多很多钱了。” 李丹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觉得这段音乐很悲伤,像在诉说一段遗憾的往事。 两杯酒下肚。李丹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酒量太差了。 孟真看着他满脸绯红,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上一世李丹就不喝酒,没想到李丹喝了酒后会变成煮熟的虾。 --- 这一觉,李丹直接睡到了飞机抵达曼耳,还是空姐把他叫起来了,耳机早就掉了,还放着那首轻音乐。 他头昏脑涨的起来洗漱,这是他睡得最死最踏实的一觉,酒真好,钱真好,孟真也真好。 飞机颠簸着落了地。 陆朝和孟真说,他先下飞机,不和孟真她们一起过境检查,因为他料到自己一定会被拦阻。 果不其然,他在过境口被拦了下来,说要带去小房间里检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被曼耳机场拦下了,他很清楚流程,被带进房间里检查、问询,一套下来至少要四五个小时起步,接下来还会要求他去当地的大使馆解释此次来曼耳的目的。 理由是,他之前因为金佛的事几次找过金佛收藏者李章年老先生,被曼耳以“骚扰、施压”李章年为由,限制了他拜访李章年,除非他以外交部部长的身份而非私人,才不会被限制。 但他以外交部部长的身份又会被李章年的家人拒绝会面,李章年的家人并不支持李章年冒着曼耳施压的风险,把金佛送还华国,他们是出生在曼耳的华裔,并不认为华国是他们的故乡。 这就是陆朝需要孟真前来办这件事的原因,她的外公是曼耳国际银行的前董事长,舅舅是现任总经理,孟家在曼耳也有生意,更重要的是章泊老爷子的英克医疗在曼耳算是半个根据地,感染爆发时英克为曼耳市民免费提供疫苗,他还曾经给曼耳大学捐了一家化学医疗研究所,曼耳的内阁首相赐予了章泊爵位。 他原想动员章泊来一趟,知道孟真拿回了玉佛手,他知道这项任务非孟真莫属。 只是现在他很担心,孟真和阿弥也会被拦下,耽误四五个小时。 没想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孟真和阿弥刚到入境口,外面一位穿军服的高大男人就带着几名军士前来接机,他们走的是特殊通道,带着一身冷峻的气场而来,对检查人员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首相的客人。” 陆朝惊讶的认出来,那名高大的军人是沙俄的上将肯尼,孟真居然和沙俄上将也是朋友? 无论如何,孟真和阿弥在上将肯尼的迎接下非常顺利的入了境,陆朝接到了孟真的电话,她问需不需要帮忙把他带过来? “不用,一会儿大使馆会来人接我。”陆朝笑着说:“这一趟一切按照你的计划,我只是你的协助者,别因为我耽误了你。” 孟真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好,那咱们就到时候见。”然后就挂了手机。 陆朝第一次和她共事,只觉得她比想象中还果敢。 好像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肯尼上将是她特意联系好来接她的吧?她又是什么时候和曼耳的首相联系好了做客? 这些她都不曾和他提起过,她只告诉了他该做什么。 陆朝禁不住笑了,他还没有被这样安排过,她很喜欢掌控全局。 ----- 孟真给了肯尼上将一个热烈的拥抱,用简单的沙俄语感谢他的迎接。 肯尼上将抚摸着她的背,也用沙俄话笑着说:“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李丹下意识的多了几眼肯尼上将,他看起三四十岁,轮廓深邃,完美的像雕像,如果孟真喜欢他也是很好的,他看起来很绅士。 孟真向肯尼上将简单的介绍了他,就一起出了机场。 机场外早就停了两辆车,一辆车上坐着李丹的小弟子,远远就招手喊:“阿弥!阿弥!” 孟真让肯尼上将等她一会儿,就先和李丹走到了那辆车前,低低和李丹说:“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是孟家的酒店,你放心住,你的弟子也都在酒店里。” 李丹点点头,下意识想问,她呢?她要和他分开行动?和肯尼上将一起?可是他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话到喉咙口又咽了回去,这不是他该问的,她需要他做什么自然会告诉他,和从前一样。 他没多问上了车。 孟真低低又说:“酒店里有人在等你。” 有人在等他? 李丹再次点头,和他的弟子坐进车里,车子缓慢前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孟真,肯尼上将拉开了车门耐心的等着她上车,在她上车时还伸手护在了她的头顶。 确实是很好的。 小沙弥李空还在激动的和他说:“阿弥我第一次坐飞机,飞机好大,全部是咱们的人,还有果汁和水果,我看见房子都变得很小很小……” 李丹看着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光头,他的几个小弟子全是捡来的、或者倒在庙门口快饿死的,在甸海有太多太多养不起的孩子被丢掉,他替人做一些不好的生意,倒也把他们几个养活了,还越养越多。 自从遇到孟真之后,他有了一大笔钱,重修阿弥庙,广收弟子,将甸海的阿弥庙全部收到了名下,建了一些饭堂和学堂,让他们也学习识字了。 他小时候不识字吃了很多亏,后来自学了识字,还是要识字的。 李空很兴奋说了一路。 到孟真安排的酒店,李丹才知道,孟真居然请了五十名小沙弥来,怪不得她要包机。 甚至这家酒店已经不接待其他客人,住的全是他们的沙弥。 李丹越来越疑惑孟真要做什么,李空替他拎着行礼说:“阿弥吃过薯条吗?特别好吃,带我们来的那位请我们全部吃了薯条,我给阿弥留了一份。” “带你们来的那位?”李丹问他是谁。 他却也不知道那位的名字,只说那位让他们叫他哥哥或是叔叔就好。 但很快李丹就知道是谁了。 酒店里孟舒云走出来迎接他,笑着说:“要先用餐吗?” 原来是孟真的哥哥孟舒云。 李丹跟着孟舒云去了餐厅,偌大的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 孟舒云为他准备了素食。 李丹低头一边吃饭,一边等着他说孟真的计划,可他始终没开口,李丹疑惑的抬起头看他,他却说:“等你用完餐,我们再谈。” 他真礼貌,让李丹快要忘了他曾经拿着枪指着他脑袋的样子了。 李丹很快吃完,把碗筷规规整整放好才看向孟舒云。 孟舒云望着他,笑着让人收走餐具才问:“真真好吗?”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虽然真真下了飞机就给他报了平安。 李丹点点头,“她被肯尼上将接走了。” 孟舒云知道,他从身侧拿出了文件袋推到了李丹跟前:“这是真真让我交给你的。” 李丹打开文件袋,看见里面是金佛收藏者李章年的资料和家庭成员资料。 “她希望你今天下午就去拜访李章年老先生,请求他把金佛卖给你。”孟舒云慢慢把孟真的计划说给他听。 他边听边看孟真给他的资料,李章年唯一的儿子死了,只留下儿媳和孙子,儿媳是曼耳人,小孙子今年19岁,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但他儿媳和孙子很抗拒爷爷要把金佛送还华国,尤其是曼耳政府以礼相待的找他们谈过几次之后,他们认为该把金佛送进曼耳博物馆,那样金佛能够得到更好的修复,金佛既然是世界级的瑰宝,就该在世界一流的博物馆里。 后来他儿媳做了曼耳大学的教授,孙子也进了曼耳大学,就在谈话后的没几天。 那之后他的这两位家人就更抗拒华国代表的拜访,申请了禁止令,说华国代表向他们施压。 李章年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对于这两个仅剩的亲人难过也无奈。 李丹心里有个念头一直在盘旋,为什么不直接把金佛偷过来呢?或许他可以直接偷过来。 但很快这个念头被孟真的计划打消了。 他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孟真的计划显然比他的更大胆,又更……名正言顺。 她在为国家办事,当然要名正言顺的带回金佛。 ----- 从机场离开后,孟真让肯尼上将载着她先去了一趟曼耳大学。 曼耳大学是顶级的医科大学,英克医疗许多先进的研究都在这里,这也是章泊会捐了家化学医科研究的原因,英克其实不只捐了一家,国内也有好几家,泰蓝、曼谷许多地方都创建了英克医疗研究。 这些年她接手英克的生意越多,越明白章爷爷的心思其实不在赚钱上,他妻子因为癌症去世后,他更大的心愿就是攻克更多医学难题。 之前章岱帮她哥哥介绍的那位治疗癫痫的医生也来自曼耳大学,是研究所里的教授。 她这趟来还要亲自谢谢那位诺尔教授。 路上,舅舅还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今晚首相的宴会,银行的董事也在,那是外公的老朋友,会照顾她,又提醒她尽量别喝酒。 她挂了手机后,肯尼上将笑着用英语说:“你的家族为你带来了前进的风帆。” 是啊,她心里很清楚这趟她能够在首相的宴请名单里,是因为外公的银行曾经、现在都是首相的募捐大户,包括首相大选时这些募捐大户也是出资出力。 曼耳的风吹着她的脸颊,孟真自问能够一路走到今天,脱离不了孟家、谢家还有后来的章家,她的家族是她必胜的决心,她也会誓死守护她的家族,和每个亲人:“我以他们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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