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夕的习俗,小娘子们看织网疏密作为巧拙,来当手巧的象征。 他们把东西放下,林二婶也不客气,去厨房拿了碗碟,重新摆了出来。 这时候林凤蝶也过来了,她手里拿着几朵花花,站在门口有些拘谨。 林二婶把她叫进来,四郎没跟在身后,还问林凤蝶,“你娘还不让他出来?” 林凤蝶摇摇头,把花给姊妹递过去。 林桃红没接,指了指自个儿的头上,“我已经有了 ” 林凤蝶有几分尴尬,她是知道两家闹得不愉快,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来往。 但这么不给她的面子,还是让林凤蝶没想到的。 林翠香看了看这个,见林春燕没动,他就也没动,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二郎和三郎回来了,他们手里提着两个田鸡,先拿着吓唬姊妹们。 除了林凤蝶之外,其他人都不怕,只林凤蝶一个人在那里拍着胸脯,久久回不了神。 二郎见她这个样子,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赶紧让她坐下,“蝶娘没见过田鸡吗?” “没,这东西也太恶心了。” 林凤蝶平日里都被李氏关在屋里做绣活,能出去的时候太少,自然也不会跟在那些皮孩子后面玩。 听说她没见过,就连林春燕也侧目看过来。 像他们家,每次下雨的时候,院子里都会有田鸡或者□□蹦出来,在水坑旁呱呱乱叫,吵的人心烦。 尤其入夜之后,田鸡的叫声更是,此起彼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反正是三百六十度的环绕着你叫。 林桃红已经上手提着着田鸡,朝林林凤蝶翻了个白眼,觉得她矫情,转头问二郎他们,“我看这田鸡肥的很,不然就吃了它,也算是加个菜。” 二郎和三郎就看向林春燕,“有燕娘在,自然是要吃的。” 村里的孩子都吃过田鸡这些,林春燕作为一名厨子,也处理过田鸡,听了就笑呵呵拿着去了厨房。 林翠香跟着进来烧火,林桃红就没去,在那里坐着和二郎三郎说话,听这话题已经从吃田鸡到吃老鼠身上。 “那老鼠如何能吃?” 林桃红吃惊。 “怎么不能吃?去年的时候我们就捉了几只老鼠,把它的皮给扒了,就放在火上烤。” 这是三郎的声音,他说这些的时候非常自豪,可是想想那画面,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林桃红还好,一旁的林凤蝶差点吐了,捂着嘴在那里干呕,死活不挨着三郎一块坐。 “何苦这样,又不是让你吃,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不成。”林桃红没忍住,直接说出来。 林凤蝶一听眼圈红了,在那里泫然欲泣,活脱脱一个小李氏。 林二婶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自然不好说林桃红,只能让三郎闭嘴。 三郎委屈,跑到灶间去看热闹,只留二郎哄着林凤蝶。 可越哄,林凤蝶掉的泪越多,闹的二郎也头大。 今儿个七夕,按照以往的惯例,轮到几个女娘来林二婶家里过。 可李氏偏不想让林凤蝶去,恨不得和林春燕他们断绝来往。 他们名声都已经坏了,来往的太密,保不齐会说他们林凤蝶也是这样不知礼数,成天抛头露面。 可林凤蝶总觉得心痒痒,跑到门口是偷听起来。 林二婶眼尖的看到她,就拿话堵了李氏。 李氏觉得没脸,林二婶自然也抓住这个机会,让林凤蝶一定要 来。 李氏等人一走就朝林凤蝶翻了脸,觉得他不好好学绣活成天,光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怎么和你那爹一样!” 这话成了李氏的口头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恩爱的两个人,也有了嫌隙。 最后林凤蝶还是过来了,只是没想到来了之后,也不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大家都爱和林春燕说话,她带的花也没人要。 “这节日可不兴哭。”林二婶劝了一句,“你还是拿针线的,小心眼睛。” 这话顶用,林凤蝶慌忙把眼泪收起来。 田鸡的肉质比较嫩,又香又辣的味道吃起来十分过瘾,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浓郁的香。 “大姐儿,做好了没?” 林桃红踮着脚尖往灶间张望,恨不得现在就吃上那田鸡。 “好了。” 林春燕让他们端出去,自个随手往罐子里看了看。 不曾想,那罐子里的蜘蛛,竟然是林桃红的结的最好。 果然不准,林桃红那手艺,连拿针怕是都不会。 林桃红却得意洋洋,边吃边挑衅的看着林凤蝶。 林凤蝶的脸白了白,手都有些颤抖。 怕她再哭,林春燕赶紧岔开话题,让他们都尝尝爆炒田鸡的味道怎么样。 “再不吃,都被红娘和三郎给吃完了。” 田鸡身上的骨头比较多,肉少,但是很嫩,林春燕做的是香辣味,一口下去辣的人直呼过瘾。 三郎边吃边呼气,只觉得太过瘾了。 林翠香之前也吃过二郎三郎拿回来的田鸡,味道可没那么好,还得是林春燕来做。 二郎也说,“下次在馋了,捉两只田鸡给燕娘。” 林春燕打趣,“只别拿那老鼠就行。” 院子里一时充满笑声。 只那林凤蝶,心里还记挂着刚才的事,也没吃几口,回去就躺在床上。 李氏埋怨这个闺女不懂她的苦心,可看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受了什么委屈,把人叫起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林凤蝶不好意思说自己蜘蛛结的网少,只推脱身上难受。 回了屋子,李氏还在琢磨,有些后悔没让四郎跟着去,最起码四郎比较机灵,也能知道到底怎么了。 林三叔已经睡起,被李氏给叫起,说起林凤蝶的事来,林三叔不耐烦听,随便说,“是不是没吃好难受。” 李氏听了这话,先是不高兴,觉得林三叔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后头才反应过来,要是真这样,她可说不能和那几人轻算了。 林春燕回了家时,还看到有人在小河边放花灯,多是一些小娘子结伴而来,保佑他们能嫁个如意郎君。 林桃红也想凑热闹,从赵杏花手里拿了个,笑盈盈让林春燕看。 林春燕打趣林桃红,“莫不是也要嫁个好儿郎。” 林桃红有些恼,“才不是。” 她把林春燕的手拿过来,两个人一同握着,小声嘟囔,“织女娘娘,保佑我们快快挣钱,买个板车。” 林春燕诧异挑眉,倒不曾想林桃红竟然是这个愿望。 “怎么想着买板车?” 林桃红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疑惑,只解释说,“大姐儿,买了板车就能挣更多的钱,这样我便能多买些花儿戴,还能买新衣……” 林春燕:“真不错。” 回了家,张大娘已经睡下,小黑狗摇着尾巴迎接他们,一直在他们脚边打转。 两个人打算去房顶睡,今个天气好,头顶上是满天的星辰,看的久了,还会让人头晕。 林桃红想往林春燕身边钻,被她给挡回去了。 “干什么挤过来?” “想挨着你。” “太热,离我远点。” “哪里热,刚才还说有些冷,不愿意上房顶。” 林桃红没动,两个人身上都是皂荚的清香,被微风一吹就散。 迷迷糊糊的快睡着时,林春燕听到林桃红问她,“大姐,你说爹还会回来吗?” 林春燕一时没了困意,轻轻的拍了一下林桃红。 她没有说话,但林桃红不是个傻的,林老爹都这么久没有回来,连个信儿也没有捎过,哪里把他们放在心上过。 林桃红只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万幸身边还有个林春燕。 张大娘醒来见两人没再屋里,爬到屋顶上叫他们。 “成天在房顶上睡觉,像什么话。” 林春燕和林桃红都没吭声,林桃红罐子里的牙粉没了,就不想刷牙,只拿井水擦了擦脸。 林春燕瞪她,林桃红理直气壮,“不是我不想擦牙,是罐子里没了,娘昨个晚上也没擦牙。” 见林春燕看过来的视线,张大娘赶紧解释,“昨个是睡的早了,不然肯定会擦,我可不像红娘,如今爱干净的很。” 两人谁也不服谁,都觉得对方更脏一些,再那里挑拣着彼此。 林春燕不理会他们,把自己的牙粉递过去,从罐子里拿钱,“得买些草纸和牙粉。” 张大娘看着那几个铜板街心疼,叮嘱他们,“找那些便宜的买,挣个钱不容易。” 撞上林春燕似笑非笑的目光,张大娘不由的脸一红。 那钱虽然是公用的,但张大娘总觉得是她的。 吃饭的时候,张大娘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拿了两双草鞋出来。 一双是林春燕的尺码,一双是林桃红的。 天天赶路时间长,别的还好说,只这鞋子特别的费。 林桃红有些不乐意,“娘,怎么又是草鞋?就不能给做双布鞋出来。” 张大娘哼了一声,“布鞋哪里那么容易做?这草鞋隔两天就扔了,也不用洗,多省事。” “那你这草鞋编的也太难看了,我昨个看到三房的蝶娘,脚上穿的就是一双绣鞋。” 张大娘听不得林桃红说别人好,尤其还是和她最不对付的李氏,直接将林桃红手里的草鞋夺了过来。 “不想穿就算了,回头改改,我自个儿穿。” 林桃红眼睁睁的看着草鞋被拿走,赶紧去抢了来,也不敢在说什么不好的话来。 今个要背不少豆干去镇上,林春燕他们三个各自分担了些,还是觉得重。 到了镇上,照例先去了馒头店,把虾皮交给了胡娘子。 胡娘子的生意一直不错,每次见他们来,都会额外送他们些馒头。 林春燕渐渐也就不推辞,只每次都多给一些小虾皮,也不占人便宜。 张大娘这次跟着他们,一块去了黄掌柜的清风楼。 昨个林春燕不让她来,她还生气,觉得自个是一片好心,怕他们被骗了。 今个直接就跟了来。 黄掌柜见他们拿了不少,想到今个要挣得钱,嘴角都裂开了。 张娘子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眼睛都不够看,盯着做花茶的娘子时,眼睛都直了。 等听到价格,更是震惊的不行,“我的乖乖嘞,那一杯茶就要八十文,怕不是来喝的人都是个傻的。” 他们得卖多少个豆干和小鱼,才能卖到这个价格。 见花茶娘子看过来,林桃红赶紧扯了扯张大娘的袖子,让她不要在说。 嫌张大娘丢脸。 说好一天一结,林春燕和黄掌柜算好钱,出来门才看到张大娘和林桃红互相不说话。 林桃红的脸更是拉的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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