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贵妃脸色顿时一白,她咬紧了牙关,长睫颤抖,猛地给了王英一巴掌,痛心疾首道:“狗奴才,本宫待你不薄,你却与南疆勾结,置本宫于不忠不义之地,本宫真是瞎了眼!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冰天雪地里!” 王英似乎是有些羞愧,想起往事脸都红了,他哭着伏在地上,“是……是奴才对不起娘娘,可奴才也是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奴才生来便是南疆人,进大燕不仅是为了荣华富贵,更是为了南疆大计——娘娘不要怪奴才!” 说着他对着梅贵妃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淌,看的一众妃嫔更是吓得不轻。 皇后皱起眉,“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你自己所为,与梅贵妃无关?” 王英抬起头看着皇后,可能已经预料到自己必死的结局,这一刻他不再卑躬屈膝,身上有种罕见的超脱。 “我什么时候来到贵妃身边的,内务府都记得清清楚楚,随便你们查,当初贵妃碰巧看到我被人欺凌,也是我故意为之,就是想混到她身边,谁让她最受宠?皇帝在她身边,我就有机会为南疆传递消息。” “可惜……” 有血糊到了他的睫毛上,他睁不开眼,用手狠狠的擦了一把,瞬间在脸上留下了一大片血渍,看起来越发可怖。 梅贵妃气的脸色发青,受不住似的踉跄一步,凝露和凝烟立刻上前扶了她一把:“娘娘小心!” 她一把挥开两人,咬牙切齿的指着王英质问:“你说,可惜什么?!” 王英注视着她,神情复杂:“可惜我还是暴露了,不然说不定能立下大功,光耀门楣,成为南疆的大功臣!南疆的复兴,我是看不到了,但我不悔!” 谢霜歌在边上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察觉到什么,猛地看向辛行:“拦住他——” 辛行也意识到了,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他忽然吐出一大口黑血,直挺挺的倒向了贵妃那边。 贵妃倒吸一口凉气,也跟着倒了下去。 “娘娘——” “贵妃!” “贵妃晕倒了!” 场面霎时陷入了混乱,妃嫔们纷纷往外跑,皇后茫然的看着晕倒的梅贵妃,周身一阵阵发寒,巫美人见状提醒了一句:“娘娘,还是赶紧传御医吧?” “对,传御医!快传御医!”皇后回神后急急忙忙下令。 谢霜歌站在混乱的中心,青桃和钱茵她们都退到了她身边。 “公主你没事吧?” 王英的位置离谢霜歌很近,他吐出的黑血有一部分溅到了谢霜歌的裙摆上,她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也有点不好。 “我没事,看看地上的人。” 辛行先一步探了王英的鼻息,随后抬起头凝重的冲她摇摇头:“人已经死了。” 他站起来走到谢霜歌面前,单膝跪地道:“是属下无能,没第一时间发现他口中藏了毒。” 身为暗卫,竟然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确实是他的失职。 谢霜歌见他面露愧色,摇摇头道;“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没想到这一点,谁能想到一个太监会在嘴里藏毒?” 谢霜歌这话也不仅仅是安慰,而是觉得奇怪,王英不是一直跟着梅贵妃的?他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看着被众人抬出去的梅贵妃,她心里越发沉重,她是真的晕还是…… “嘉宁,你与本宫一道去瞧瞧吧。”皇后走到她身边唤了一声,谢霜歌回神点点头:“嗯。” 临走之际她对辛无等人道:“你们去太后宫中看看。” …… 太后身子不适,谢霜歌就没折腾她,她假借太后的名义把卫九思和卫九婷叫了过去,分开来检查。 辛无她们过去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她们身边都没有南疆细作,倒是太后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被揪了出来,已经送去了诏狱,现在年春姑姑正想找御医查查太后的饮食。 正巧辛无来了,听到之后看了看殿内的两位公主,不动声色的给年春使了个眼色。 年春知道眼前人是嘉宁公主带来的,心念电转。 辛无对卫九婷道:“三公主,贵妃娘娘方才晕倒了,你还是去看看吧。” 卫九婷原本坐在床边照顾太后,闻言一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母妃身子康健,怎会晕倒?” 太后也看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卫九思惶惶不安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没插嘴。 辛无垂下眸子快速的把方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卫九婷听完眼眶立刻红了,“不会的,母妃不可能与南疆的细作勾结,她与父皇恩爱多年,儿女双全,有什么想不开的要与虎谋皮?” 太后听着瞬间打消了一半的怀疑,虽然她看不上梅贵妃的做派,但她确实没有和南疆勾结的必要,若是皇帝心再偏一点,太子之位不一定花落谁家,何至于兜这么大个圈子? “你先去看看她,其他的查了之后再说,你放心,若是清白的,皇帝与哀家不会迁怒于她。” 卫九婷感激的福身:“谢皇祖母,九婷告辞。” 卫九思见状也跟着起身,“九思也告辞,皇祖母保重,九思改日再来请安。” 太后温和的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眼神逐渐清明,落在辛无身上,“你方才是有话要说?” 辛无跪下道:“民女奉楚大人之命入宫协助嘉宁公主,如今太医院尚且没查清底细,他们是否能信尚未可知,民女不才,略通医术,可帮太后查验一二。”
第203章 反向洗脱嫌疑 太后挑眉:“你是楚无恨的人?” 辛无没有否认:“是。” 年春思索片刻道:“太后娘娘,既是楚大人信得过的,想必是有真本事,不妨让她一试。” 太后沉默片刻伸出手来:“那就给哀家把把脉吧。” “是。”辛无上前替太后把脉,神色逐渐肃然。 …… 后宫乱成一团,前朝也没好到哪儿去。 朝堂之上争吵不断,一开始谁也不同意脱衣检查,说有辱斯文不成体统。 楚无恨握着尚方宝剑站在大殿中央,扬声道:“诸位大人若是清白,何惧一验?” “我等自然清白,你就未必了。” 其中一位武将站出来说:“你在公主府躲了一月,如今刚一出来就兴风作浪,让我们怎么相信你?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还牡丹刺青,谁人不知南疆人崇尚凶猛的兽图腾?你编瞎话也说个靠谱的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楚无恨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他看着这些人愤慨扭曲的面孔,不为所动,“诸位大人满口仁义道德,可到了事关社稷安定的大事上,又各怀鬼胎不肯配合,到底谁是奸佞?既然问心无愧,为何不敢一试?” “你少强词夺理,古往今来从未有当朝脱衣的先例,你——” “够了!”皇帝一拍扶手站起来,不满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谁让你们脱衣服了,只是把衣襟拉下来有何不可?” “陛下,你不要听他一派胡言啊!”有老臣痛心疾首的高呼。 皇帝不耐烦的皱起眉,这群人迂腐的要命,平时不见提出多少有用的东西,到了关键时刻团结一致的给他使绊子。 他正准备发火,一直没说话的太子站了出来,“儿臣愿意一试。” 皇帝一怔,随即欣慰的点点头:“好,那就从你先来。” 他看向楚无恨,楚无恨会意,喊了一声,辛止带着一群锦衣卫入内,围在太子身边。 楚无恨解释道:“此种药水对身体无害,只会让刺青显形,味道有点重,擦了就好。” 说完锦衣卫已经把药水抹在了太子的后颈。 太子抬眸看着楚无恨,楚无恨也在看着他,太子微微一笑:“孤相信楚大人。” 楚无恨宠辱不惊道:“谢殿下。” 很快太子后颈一凉,忍不住仰起头,过了一会儿后面的锦衣卫道:“没有显形。” 然后拿帕子给他擦干净。 太子拢起衣领转头看向文武百官,“孤身为储君尚可一试,诸位还有何异议?” 太子一派的人沉默片刻纷纷站出来,楚无恨唇角勾起一个不甚分明的弧度,一抬手,锦衣卫会意立刻走到那群大臣身边,替他们抹药水。 剩下的一部分面面相觑,知道躲不过了也只能认命的等着。 一刻钟后,卫九渊等人被领入了大殿,皇帝看了一眼道:“你们几个站好,一会儿给你们也查查,好堵住悠悠之口。” 皇帝其实没担心皇子身上会有牡丹刺青,自己的孩子总不至于帮着南疆谋夺大燕的江山,但为了安抚百官,还是得一视同仁。 其他皇子明白,没说什么,卫九渊闻着大殿内弥漫的药味,眸光微沉。 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楚无恨是真的把药水研究出来了。 难怪这段时间他一点动作都没有,原来是憋着隐忍不发,就等今日一网打尽! 他深深的看了楚无恨一眼,再次后悔没早点解决掉他,现在养虎为患。 万幸他和梅贵妃并没有在身上刺青,不怕查出来什么,其他人暴露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出事,一切都还有转机。 如此一想,他坦然的扯开衣领,“父皇所言极是,儿臣身为皇子,当为百官表率。” 锦衣卫立刻上前帮他涂药,感受着后颈上的凉意,卫九渊脑中越发清明,查出南疆细作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坏事,他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洗清自己的嫌疑。 果然,过了一会儿锦衣卫道:“二殿下的后颈并无变化。” 卫九渊拉起衣领,退到一边观察众人的反应。 楚无恨不着痕迹的瞥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很快,大殿内传出一声惊呼,锦衣卫揪出一个有牡丹刺青的,当即拔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跪下!” 皇帝一惊,眯眼看去,那人是兵部的,然而这只是个开始,紧接着又一个人被揪了出来,接二连三,地上很快跪了五个人。 个个后颈上一团显眼的牡丹刺青。 之前嚷嚷的最厉害的几个大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了。 皇帝震怒,怒极反笑:“好,好啊!朕竟不知这小小朝堂还卧虎藏龙!” 话说的讽刺极了,大臣们脸上挂不住,纷纷跪下来道:“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南疆的细作都养到朕眼皮子底下了朕都蒙在鼓里,若非楚无恨发现端倪暗中调查,什么时候朝堂成了南疆的一言堂朕还浑然不知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呢?” 皇帝伸手指着他们厉声质问:“你们除了彼此攻讦,还做了什么?” 大臣们羞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陛下息怒——” 皇帝狠狠一拂袖,“来人——扒了这几个细作的官服,摘了他们的乌纱,打入诏狱,由锦衣卫严刑拷打,务必给朕问出他们的底细!再派人去抄了他们的府邸,阖府亲眷悉数下狱,凡是与南疆有勾结的,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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