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歌咬牙,“趁火打劫是吧?” 楚无恨不动了,静静的听着卫九渊和皇帝分析利弊。 谢霜歌见皇帝神色动摇,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立刻举手道:“行行行,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但先说好,不能太过分,不然我宁可让他扎我。” 楚无恨眼底泛起笑意,怎么才叫过分? 谢霜歌见他没动作,小声催促:“快点快点。” 楚无恨不再犹豫,清了下嗓子,上前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事还需问过太后的意见再做定夺。” 皇帝一愣,对啊,太后那边还不知道。 他欲言又止,对上楚无恨似有深意的视线顿了下。 随即看向卫九渊和卢神医,起身拂袖道:“你们先退下,这件事朕和太后再想想。” “是。” “儿臣告退。” “草民告退。” 卫九渊带着卢神医离开,皇帝又屏退左右,迟疑着问:“你有话要同朕说?” 楚无恨颔首,见人走远了,他一撩袍摆跪下来沉声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昨夜做梦,梦到了嘉宁公主。” 皇帝:“啊?” 谢霜歌:“啥?” 楚无恨面色镇定,情真意切的顺嘴胡扯:“嘉宁公主对微臣说,并非是她不愿醒来,只是她魂魄虚弱,尚在休养之中,等一切安好,魂魄便会归体,自然醒来,让微臣告诉陛下和太后莫要担心,她并无大碍。” 皇帝茫然片刻,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无恨叩首道:“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句虚言。” 听他发此毒誓,想着他不是随便的性子,皇帝又信了几分,但还是觉得此事太过荒谬。 楚无恨见他沉吟不语,又加了一剂猛药。 “陛下还记得在行宫时,微臣曾经奉旨去请浮云大师吗?” 皇帝颔首:“朕自然记得,你怎么又说到他了?难不成这事还与浮云大师有关?” 谢霜歌也想知道,当时她就听他们俩打哑谜了。 “有!”楚无恨斩钉截铁的说:“虽然浮云大师不肯出山,但他当时曾与微臣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嘉宁公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无须担心,但微臣当时觉得这是他的托词,便没有与陛下说。微臣有罪!” “他当真说过这些话?” 皇帝皱眉,来回缓慢的踱步。 “千真万确,微臣不敢对陛下撒谎。” 楚无恨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着皇帝。 皇帝与他对视片刻,心头的疑虑渐渐消散,楚无恨是他一手提拔的,他的性子自己最清楚,宁可不说话也不说假话,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心的提他做锦衣卫指挥使。 他如此信誓旦旦……难道嘉宁真的给他托梦了? 可为什么这么巧?难道是嘉宁提前预知了今天会发生的事?若是真的,确实也说得通。 如此一想,皇帝竟然把自己说服了。 他看着楚无恨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嘉宁还说了什么?她有说为什么托梦给你吗?既然你知道了,为何现在才说?” 谢霜歌:“……” 舅舅,你清醒一点! 算了,还是别清醒了,她不想扎针。 “楚无恨,你最好编的好一点!” 谢霜歌小声警告楚无恨。 楚无恨借着衣袖遮掩,安抚的捏了下玉佩,随即开口:“陛下也知道,微臣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以不敢随便说出来,恐污圣听,但卢神医出现,微臣才觉得哪里不对劲,联想昨夜的梦,微臣想,这可能就是嘉宁公主托梦的含义。” 皇帝剑眉微蹙,若有所思。 楚无恨再接再厉道:“嘉宁公主怕是另有安排,若是随便动了她的身体,微臣怕会产生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所以不吐不快,请陛下明鉴。” 他一套一套的把皇帝忽悠的够呛,一听可能有不可估量的后果,他心头一紧,“若是魂魄出窍无法苏醒,也并非没有可能……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何她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谢霜歌面色复杂的看着皇帝,忽然觉得他在自己心里伟岸的形象“轰”的一声崩的稀碎。 与此同时,楚无恨阴险狡诈的形象愈发根深蒂固。 谢霜歌叹息一声,掩面道:“舅舅,我对不起你啊~” 楚无恨努力憋笑,也叹了口气,语气悲戚道:“嘉宁公主也是孝顺,知道陛下辛苦,太后身体不好,怕打扰你们,所以给微臣托了梦,是以微臣不能辜负公主所望,务必要阻止卢神医。” 皇帝顿住脚步,动容道:“是啊,嘉宁是个孝顺孩子。” 谢霜歌越发羞愧,直接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够了,楚无恨别说了。” 楚无恨挑了下眉,听话的闭上了嘴。 沉默片刻,皇帝终于是妥协了,“朕就信你这次,暂且让卢神医在金都住下,若是嘉宁过了九月还没醒,就让卢神医一试。” “谢陛下!” 楚无恨行礼退出去。 谢霜歌松了口气,又有点懊恼,“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要是没醒还得挨扎,怎么感觉躲不过呢?” 楚无恨走到僻静处低声道:“那公主就努努力。” 他想到什么,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花纹,若有所思道:“再给公主吸点阳气,会不会有效果?” 谢霜歌呆愣片刻,脸色绯红咬牙道:“你给我闭嘴!吸什么吸?我说了是血雾,血雾!” 楚无恨含笑挑眉:“哦?”
第59章 我要荷包 楚无恨笑声清润:“好,血雾。” 随即他稍稍正色问:“如果真的有效果,要不要试一下?”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片薄薄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指腹上。 谢霜歌连忙拒绝:“不要!” 她拒绝的太果断干脆,楚无恨愣了一下:“为何?” “不为什么,我又不是妖精,吸你的血干什么?上次我没说清楚,其实玉佩是可以吸收日月精华变成白雾储存的,我吸收白雾也可以让魂魄凝实,不需要你的血。” 谢霜歌比划了一下,“吸收白雾效果可能没血雾那么好,但慢慢来也是一样的,我不需要你的血。” “原来如此。” 楚无恨把薄刃收回去,若无其事的往回走:“既如此公主就好好修炼吧,臣等着公主回来。” 谢霜歌小声嘀咕,“等我做什么……” “对了,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楚无恨脚步一顿,含笑问:“公主很急?” 谢霜歌:“???”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说不说?不说就算了,过期不候。” 谢霜歌傲娇的哼了一声。 楚无恨沉吟片刻说:“你之前不是给沈含誉绣了个荷包?能给臣绣一个吗?” 他其实之前想的不是这个,但思来想去,他还是最在乎这个。 可不提还好,一提谢霜歌就炸毛了。 “你还有脸说?荷包呢?你收哪儿去了?” 谢霜歌站起来叉腰道:“回去立刻给我烧掉!不许留着!” 楚无恨果断拒绝:“不行。” “凭什么不行,那是我的荷包!”谢霜歌不服。 “可现在荷包在臣手里,就是臣的,而且这是公主的心血,臣舍不得。” 楚无恨说的一本正经,谢霜歌又被说的不好意思了。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沈含誉了,这个东西留着多膈应啊。” “哦?不喜欢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都这么算计我了,我还喜欢他?我是多贱啊?我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好吧?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他骗我坑我欺负我,我还得捧着他?”谢霜歌小嘴叭叭的贼利索。 楚无恨听着她这些话,脑中自动浮现出她气得跳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手指抵在唇边,“公主英明。” “少拍马屁糊弄我,回去就把荷包扔了,听到没?”谢霜歌已经不是那个轻易会被岔开话题的小傻子了。 楚无恨挑了下眉,“不。” “你——”谢霜歌气到语塞。 楚无恨慢悠悠道:“公主若是给臣绣荷包,臣就不戴那个了,公主若是不肯,臣也就只能委屈一下,捡别人剩下的。” 谢霜歌:“???” “二选一,公主觉得臣戴哪一个好?” 谢霜歌恶狠狠的咬着手指,含糊道:“我觉得打你一顿最好。” 楚无恨便又笑了起来。 沉默许久,谢霜歌想起楚无恨的执拗性子,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妥协了,答应帮楚无恨绣荷包。 然而她没发现,楚无恨还是没答应把之前的荷包烧掉,反而赚了一个。 只能说公主殿下虽然脑子灵光了一些,但还是不如活了二十年的楚无恨心机深沉。 …… 卫九渊和卢神医出宫后,对坐在马车里,卢神医担忧的问:“殿下,我怎么瞧着陛下好像不太愿意让我去给嘉宁公主治病?” 卫九渊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姿态优雅从容,淡声道:“意料之中。” “啊?”卢神医不解的看着他。 “嘉宁是父皇和太后的掌心宝,不可能随便找个人自称神医就让他治的。”卫九渊理了理宽大的袖口说:“所以本宫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 卢神医皱眉,缓了一下问:“那咱们的计划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嘉宁若是一直不醒,还怕没你用武之地吗?”卫九渊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放心吧,迟早的事。” 卢神医还想再说什么,马车忽然慢了下来,外面的侍卫喝问:“前方何人?二殿下出行,闲人避让。” 卢神医好奇的掀开车帘看过去,卫九渊也跟着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心里一动,他朗声道:“停下!” 马车停下,他掀开车帘走出去,站在马车上看着对面的轿子,对面的轿子也停了下来,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掀开帘子,露出半张白玉面具。 卫九渊眸色微沉,他拱手道:“原来是安王,好久不见。” 公孙野下轿站定,刚张开嘴就偏过头咳了两声,随后对卫九渊作揖:“二殿下。” 卫九渊关切的问:“安王可是身体不适?” 公孙野微微笑道:“老毛病了,殿下无须担忧,方才不知道马车上的是殿下,冲撞了车架,本王这就让人退开。” 说着他就要招呼轿夫挪开,卫九渊忙道:“不必如此,本宫不急,安王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宫今日寻了一位神医,安王若是有需要,大可来寻本宫。” 他给了公孙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折身进了马车,随后道:“让路。” “是。” 侍卫和车夫把马车赶到另一侧,公孙野眯了下眸子,回到轿子里,在轿子和马车擦肩而过之际,他掀开窗口的帘子想说些什么,安王从小窗看着他,忽然道:“安王三思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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