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渊心里不安,让柳善联系眼线,继续加大力度寻找孟长吉。 然而孟长吉没找到,麻烦倒是到了。 锦衣卫离都一天一夜后,柳善带来了一封信。 信从幽城来,信上说有人已经和太子搭上线了,卫九渊两下一联想,忽然明白了楚无恨此行的目的。 柳善觑着卫九渊的脸色,低声问:“殿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要派人在半路截杀他吗?” “不,现在还太早了。”卫九渊起身,神色冰冷,负手而立,“楚无恨才刚上路,要是被截杀,很快就可以从金都五色营调人支援,成功的机会不大。” “而且——”他扯了下唇,眼神狠辣,盯着柳善道:“幽城那边的蠢货也得死,一个小小的县令都看不住,让人把信送到了太子手里,若是被他们抓到证据,本宫也会受到牵连,那些言官不会放过这个攻击本宫的机会,届时,本宫不得不褪一层皮。” 柳善一想也是,皱眉抱怨:“这事还是得怪原平侯,那幽城城主乃是他的妻弟,但凡他多看着点,也不会闹成这样。” 原平侯早早就投靠了卫九渊,官至兵部右侍郎,这么重要的位置,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就等着抓住他的小辫子,一把将他拉下来,让自己的人顶上。 结果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陛下震怒,原平侯势必要受到牵连,他们好不容易安插的棋子就要保不住了。 卫九渊烦得很,闭了闭眼道:“去联系幽城的人,让他们早做准备,先除了幽城城主刘一同,把证据都毁掉。” 柳善拱手:“是。” “再去找二百个杀手,埋伏在楚无恨回来的必经之路,找机会杀了他,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卫九渊重重一拂袖,杀意外露。 柳善心里一惊:“那幽城咱们安插的人……” 卫九渊目光冰冷,沉声道:“没用的人,该死。” …… 离了金都的范围,先行一步的锦衣卫已经汇合了,等楚无恨的马车一到,众人即刻上路。 中间有一日忽然赶上大雨,下的外面都起了雾,没法赶路,楚无恨就让人在附近的小镇上暂歇一晚,雨停再走。 如此耽搁了半日,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天。 眼前的场景逐渐开阔,青山远去,隐隐可见城池矗立其中。 谢霜歌坐在玉佩里,看着高大的城墙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余晖下,忍不住眯了眯眼,“终于要到了吗?” 楚无恨摇摇头:“还早。” “嗯?可已经能看到城楼了啊,一个时辰应该能到了吧?” “公主可曾听过一句话?” 谢霜歌不解:“什么话?” “望山跑死马。”楚无恨端起茶盏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就是说看起来离山很近了,仿佛触手可及,但实际上真的要走过去,还有很远很远,我们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他放下茶盏笑道:“别说一个时辰,天黑前能到就很快了。” 谢霜歌熄火了,双手托着腮打了个哈欠。 楚无恨听到,低声问:“困了?” 谢霜歌含含糊糊的说:“有点。” “那就睡,反正没什么事,到了臣再叫你。” “成,那我先睡一会儿,进城之前喊我啊,我想看看幽城里面是什么样子。” “嗯。” 楚无恨应了一声,谢霜歌便顺势躺平,双手交握着放在腹部,摆出了一个非常安详的姿势,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然而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马车猛地晃了一下,楚无恨连忙握紧玉佩,剑眉蹙起,没等他开口询问,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大喝:“呔——来者何人?” 楚无恨:“……” 谢霜歌:“……” 这熟悉的开场,话本子里常见的山匪拦路情节不会要发生在她身上了吧? 马车经过那一下猛烈的摇晃后停了下来,受到惊吓的马长鸣一声,在原地躁动不安的踏了两步,伪装成车夫的锦衣卫一边安抚马一边看向说话的人。 楚无恨也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了过去。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官道也坑坑洼洼的,两处树木掩映,确实适合藏人,方才这些劫匪应该就是藏在树丛里,见到来人了,这才跳出来。 他粗略一扫,对方约有二十来人,而自己这边只有十个锦衣卫,虽然都是以一敌五的好手,但他们现在伪装身份,不宜打草惊蛇。 其余人早在进入幽城范围前就分散开了,楚无恨让他们从其他路进城,一部分埋伏在城外,一部分进城接应。 他们这一支走官道光明正大的入城,只是没想到,这边居然会有山匪。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拦住我们的去路是想做什么?”车夫扬声喊道。 他看着对面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壮汉,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 “做什么?你这小白脸看不出来吗?老子是来打劫的,让你们车上的人下来,识趣点把财宝都留下,老子还能留你们小命,若是抵死不从——哼哼。”大汉哼笑一声,“那就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说着,他把手里的大刀举起来挥了两下,旁边的山匪跟着起哄,吱哇乱叫。 谢霜歌一言难尽的问楚无恨:“这要怎么处理?直接把他们剿灭吗?” 楚无恨正欲开口,眸光落在后走出来的劫匪脸上倏地一凝,呼吸都停滞了片刻,随即周身的气场控制不住的沉了下来,杀气四溢。 这人脸上——有道疤! 那疤应该有很长的年头了,颜色有些深,从他的左嘴角起直接横贯整张脸,堪堪停在他的右眼尾。 他的眼球还完好无损,简直是个奇迹。 见他出来,原本还十分嚣张的山匪忽然向着两边退去,姿态十分恭敬。 楚无恨紧紧攥着帘子,一不小心“刺啦”一声,帘子被扯断了。 谢霜歌;“……” 不对劲,楚无恨这个状态很不对劲啊! “车上的人不会是聋了吧?哥几个在这儿吆喝半天了,都不下来,怎么,是嫌我们分量不够,请不起这尊大佛?” 锦衣卫眉心一跳,这人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几人隔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杀意。 他们悄悄的摸上自己腰间的佩刀,只待一声令下,就能大开杀戒。 刀疤脸说完见他们还是不动,耐心告罄,笑意一收,抬手再落下,“来人,把车上的人给我请下来!我瞧瞧是男是女。”
第95章 楚无恨是柔弱小白脸 山匪们闻声而动,不怀好意的笑着围上来,“听到了吗?我们大哥说要见见车上的贵人,还不赶紧请下来!” “好嘞!” 山匪们一拥而上,锦衣卫缓缓拔刀出鞘,就在气氛紧张到顶点时,马车的车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紧接着穿着玉白色锦袍,长身玉立的俊秀公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那头乌发丝缎般垂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站在那儿,和远处的天云相接,浑然一体,如一副上好的水墨丹青。 山匪们陡然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这位贵人。 为首的刀疤脸眸光闪动,露出了几分惊艳之色。 “原来是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啊。” 刀疤脸语气黏腻,像一条盯上了猎物的蛇。 楚无恨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一改往日的狠厉模样,眼神带着几分畏惧的看着他,似乎在强撑着,“你们是山匪?” 刀疤脸轻笑:“是啊,所以小公子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跟我们走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会儿要是被打伤了,那就太可惜了。” 谢霜歌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那张黝黑的脸,忍不住小声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啊?他看你的眼神好奇怪……” 楚无恨自然也察觉到了,他压下心里翻涌的杀意和恶心,耐着性子和他们周旋,他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 “你们不是劫财吗?为什么让我们和你走?我只是带着弟弟来探亲,身上没带多少银两的。” 后面的辛止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楚无恨回头看他一眼,视线交汇的短暂瞬间里,楚无恨眸光沉沉,不着痕迹的给他比了个手势。 辛止会意,立刻装作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你们要钱,我们给就是了,放我们过去吧!” “呦,还有一个。”刀疤脸玩味的打量辛止两眼,“你这弟弟和你长得不太像啊。” 辛止缩了缩肩膀,小声道:“我长得像爹,大哥像娘。” “原来如此。”刀疤脸点点头:“还是你大哥好看一点。” 辛止:“……” 操蛋的玩意,你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怕死啊! “哼,我告诉你们,到了我们龙虎寨的地盘,就得听我的,我说带你们走,谁敢说一个‘不’字?你们这几个瘦猴似的侍卫都是花架子,在我手上走不过三个回合,你们现在乖乖跟我们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疤脸反手拔出插在后背的大刀,刀上还有三个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楚无恨看着这把刀,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成了拳,果然是他。 “前面就是幽城,你们怎么敢在这里行凶?就不怕官府围剿你们吗?” 楚无恨似乎是怕了,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刀疤脸大笑起来:“官府?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当然是官府默许的。” 谢霜歌愕然:“竟然是官匪勾结?难怪他们这么嚣张,什么龙虎寨,里面怕是抢了不少良民吧?” 楚无恨当机立断,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们立刻拔刀冲过来,“想带走公子,先问我们同不同意!公子,快走!” 车夫一拉缰绳就想冲出去,刀疤脸嗤笑一声,“不自量力,上!活捉那两个公子,其他人死活不论!” “是!” 眨眼的功夫侍卫就山匪打在了一起,楚无恨坐在马车上,眼看着山匪快追不上了,低声道:“慢点。” 车夫听话的放慢速度,后面的侍卫们见状佯装不敌,喊道:“不行,他们的功夫太好了,我们打不过。” “算了,跑吧!反正钱已经结了,遇到山匪我们也没办法,我们的命也是命啊!” “跑!” 侍卫们边战边退,从怀中摸出了迷烟扔在地上,烟雾瞬间随风起,遮住了山匪的视线。 刀疤脸喝道:“算了,别管他们了,去把那两辆马车拦下!” 很快,山匪追上来,硬生生把马车逼停了。 楚无恨和辛止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公子外加两个车夫,就这么被掳上了龙虎寨。
第96章 楚大人做压寨夫人? 龙虎寨在山上,山路难行,还设置了不少机关,所以马车被扔在了山下,上面金银细软被山匪们抢掠一空,连拉车的马都没放过,解了缰绳跟着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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