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渊扯了扯唇,“就算她真的把楚无恨勾得神魂颠倒,父皇那关怕是也不好过,他现在更属意让楚无恨娶嘉宁,更别说,上面还有太后压着呢。” 梅贵妃眸光一凝,手上的动作一顿,花瓣被她无意识的掐出指印,“呵——太后那个老东西,这么多年苟延残喘就是不肯死,若非她百般阻挠,中宫之位早就是我的了,你也名正言顺成了嫡子,何至于处处受制于人?” 卫九渊闻言低声劝道:“母妃慎言。” 梅贵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把凤尾菊的花瓣都揪了下来,纷纷扬扬的撒到了花盆里,“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嘉宁自己反悔,太后又能说什么?”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卫九渊一眼,卫九渊瞬间会意,沉默片刻后拱手道:“儿臣明白了。” “嗯,去吧,咱们先韬光养晦一阵,反正皇帝是不会发兵的,南疆那边马上就能成了。等有了消息,咱们立刻动手!” “是。” 卫九渊躬身退下,出门之际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眸色如渊。 …… 谢霜歌回去的时候还留心看了看街上的人,没看到沈含誉松了口气。 下轿撵的时候她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心情颇好的提着裙摆进了府。 走到正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好奇的拐个弯,就见一人背对着她,手里拎着个鸟笼,正对着鸟笼说话。 “说了多少次,不能骂主子。” “禽兽,小畜生!” “……说人话!” “呸呸呸!” “噗——”扶着谢霜歌的青兰和青桃对视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霜歌也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 此起彼伏的笑声吸引了那人的注意,他连忙转过身来,见到谢霜歌愣了愣。 “把这破鸟拿走,不然我拔了它的毛炖着吃。” 辛无不耐烦的从西厢房出来,见谢霜歌站在拐角,顿了顿,瞪了眼愣在那儿的辛路,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公主?” 辛路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谢霜歌行礼,“属下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这话提醒了笼子里的绿毛鹦鹉,它黑溜溜的小眼睛一转,忽然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横杆上,冲着谢霜歌的方向张开嘴叫道:“公主万福,岁岁嘉宁!” “公主万福,岁岁嘉宁!” 这两句喊出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不由得看向谢霜歌。 谢霜歌脸一热,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楚无恨那缱绻低沉的声音。 “这鸟倒是有眼色,竟然知道向公主问好,也太通人性了吧?” 不知道内情的青兰赞叹一声,青桃附和的点点头:“是呢,它长得还很好看,那一身毛油光水滑的,瞧着就讨人喜欢。” 越说谢霜歌脸越热,她打断两人,“我有点饿了,青桃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点心,没有就让人做点端来,青兰你去看看药房的药煎好没有。” “是。”两人毫不知情的被支开,谢霜歌这才上前,“免礼,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辛路想着谢霜歌不知道这鸟的来历,连忙介绍了一遍:“回公主,这是陛下赏赐给主子的鹦鹉,叫常言,属下想着主子病中无聊,就把它带来了,想给主子解解闷。” 说着他看了谢霜歌一眼,有些心虚,他试探着问:“公主可喜欢?若是不喜欢,属下这就把它拎走。” 辛无瞥他一眼,心知肚明却没打算给他解释。 谢霜歌轻轻摇头:“不必,这鹦鹉我瞧着挺活泼的,就……留下吧。” 她深深的看了常言一眼,伸手在它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许乱叫。” 辛路见她把手伸进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绿毛臭鸟脾气大得很,只有面对楚无恨的时候才老实点,但楚无恨走远了,它还是敢张嘴就骂的。 其他人要是敢碰它的头,它就盯着那人的手啄,凶悍的很。 这要是把公主啄伤了,主子可能真的会拔了它的毛把它炖了喂狗。 辛路紧张的盯着谢霜歌的手,打算常言一有动作,他就立刻把谢霜歌的手推开。 然而没等他看几眼,眼前忽然就黑了。 辛路:“???” 天塌了也没黑这么快的吧? 他正要有所动作,耳边传来了淡淡的热意,冷淡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意味的声音响起,“别乱看。” 辛路身子猛地一僵,一动都不敢动。 辛无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 他嘴唇蠕动,“公……” “常言很喜欢公主呢,难得见它这么温顺。” 辛无边说边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眼前恢复光明,辛路不信邪的看过去,就见那个对他们龇牙咧嘴翘屁股的臭鸟,正贴着谢霜歌的手指挨挨蹭蹭,一脸享受。 辛无:“……” 鸟也看人下菜碟的吗?
第137章 公主再坐一会儿吧(四更) 长得不好看的不配被温柔以待是吧? 你瞅瞅你那狗腿的样,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只鸟了? 辛路心里打翻了醋缸,酸的要死。 明明是他每天给常言喂食换水,可这小畜生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那个时候没有比较,他以为常言对谁都这样,今儿一看,好嘛,这就是嫌他丑! 辛路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碎成了八瓣。 辛无在旁边嗤笑一声,立刻被辛路瞪了一眼。 辛无趁着谢霜歌没注意这边,偏过头在辛路耳边低声道:“放心,你不丑,只是这鸟的眼光比较高,人看的话,你还是好看的。” 辛路惊恐的看着辛无:“!!!” 这家伙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霜歌摸够了,收回手,“常言,挺可爱的,送进去吧。” 能给楚无恨添添堵就更好了。 谢霜歌心情愉快的提着裙摆上了台阶。 辛无无声的笑了下,“公主真是……” 辛路眯了眯眸子,“真是什么?” 辛无瞥他一眼,“真是你不能理解的有趣。” 辛路:“……” …… “楚无恨,你醒着吗?”谢霜歌脚步轻轻的走到屏风边,探头往里看。 楚无恨正闭着眼假寐,听到谢霜歌唤他,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醒着。” “那我进来了。” “嗯。” 谢霜歌这才走进去。 楚无恨转过头看她,见她打扮的这么端庄美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今天没遇到什么不长眼的拦路?” 谢霜歌挑了下眉,打趣的看着他:“你猜?” 就是一句玩笑话,楚无恨竟然真的垂眸沉思起来,片刻后笃定道:“没有。” 他这么说谢霜歌反而好奇了,她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不解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楚无恨抬眸,眼里蕴着笑意,“若是遇到那些糟心的,公主回来的脚步不会这么轻快。” 谢霜歌诧异,“我脚步声的区别你都能听出来?” 这男人好可怕。 楚无恨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长发披散着从肩头垂落在胸前,衬着宽松的白色里衣,看起来清瘦无害。 他轻轻的笑道:“分辨脚步声不难,只看上不上心。” 谢霜歌呼吸一窒,所以他是想说自己很上心吗? 不等谢霜歌开口,楚无恨就岔开了话题,“除此之外,臣托公主带的话,公主应该已经带到了?” “是啊,舅舅已经派丛上云去查了,另外,还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楚无恨配合的眨眨眼:“要。” 谢霜歌狡黠的笑了起来,“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楚无恨:“……公主学坏了。” “怪谁啊?”谢霜歌抬手抚了抚垂在耳侧的流苏,“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我没有强迫你哦,不过这事确实和你息息相关。” 楚无恨无奈的低笑一声,“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臣要是反悔便是不给公主面子,公主不妨说说是什么条件。” “嗯……”这一下倒是把谢霜歌问住了,条件什么的是她一时兴起顺口那么一说,但具体要什么,她还真没想好。 沉默片刻,她抬眸盯着楚无恨,“我暂时没想好,先欠着。” “好,等公主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臣。” 楚无恨爽快的答应,谢霜歌却反而觉得自己掉进了陷阱里,这人前科累累,她还真是没法轻易相信。 楚无恨见她面露犹豫之色,故作惊讶;“难不成公主想反悔?堂堂公主,金口玉言,出尔反尔,岂不让人笑话?” “没有,你少在那胡说八道!”谢霜歌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二十弱冠,你没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吗?” 楚无恨闻言认真思量片刻,恍然大悟:“缺个夫人?” 谢霜歌:“……” “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是表字啊!” 楚无恨一愣,难得有些窘迫,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是臣想歪了。” 谢霜歌睨他一眼,“我让舅舅给你取了个表字,叫怀恕,你觉得如何?” 她问的随意,然而那双美眸紧紧的盯着楚无恨,仿佛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就能当场表演个翻脸。 楚无恨扬了扬眉,“怀恕?常怀宽恕之心吗?” “恕人恕己,推己及人,舅舅大概是希望你胸襟宽广,不被恩怨情仇束缚。”谢霜歌低低的叹息一声,“舅舅对你,堪比表兄们了。” 楚无恨一怔,心头微颤,难言的情绪从心底漫上来,把他原本戏谑的心思都冲淡了,留下一片酸苦。 是啊,陛下对他恩重如山。 是陛下力排众议提拔他入锦衣卫,给他权力给他地位。 甚至有些东西他自己想不到,陛下想到了也会赏他一份,比如常言,比如楚府。 如今还给取了这样一个表字…… 这是他从义父死后就没感受过的来自长辈的爱和关怀。 沉重到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是好。 谢霜歌说完发现楚无恨没吭声,疑惑的看他,见他半垂着头,面色郁郁,吓了一跳,“你怎么了?难受吗?不会是又头晕吧?还是——” 她小声问:“你不喜欢这个表字?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悄悄让舅舅改了便是,反正除了我们三个没有第四人知道。” “没有,臣很喜欢,臣只是头晕,劳烦公主改日入宫的时候替臣向陛下谢恩。” 谢霜歌走到床边扶着他躺下,“头晕你就老老实实躺着,总这么折腾你不晕谁晕?” 楚无恨听着她嗔怪的话,乖顺的躺回了被子里,在谢霜歌准备起身的时候,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他巴巴的看着谢霜歌,声音又低又轻,听起来像是在恳求,“再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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