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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自责，”许攸认真地看着时韵说，“错也在我，应该把状况跟你说清楚。” 时韵微怔。 “一般而言股价平稳后即使偶有跌停也不会弄出这么大风波，更何况过几天就是发布会了。各方面已经开始宣传，即使不看新闻论坛里讨论发布会的人也不少，普通人要发难也会观望一下。” “况且，这段时间陈聪在论坛发了不少贴带动舆论方向，等发布会的结果出来以后再做决定才符合股民的利益。那些股民却在公司即将召开发布会的节点上被组织起来，这本身就很蹊跷。幕后的人不是为了确认唾液检测仪究竟存不存在，也不是为了找迦世的管理层要说法，是为了……” 说到这儿，许攸顿了下，看向时韵。 时韵想到那个被摁在地上还恶狠狠盯着她的男人。 “……是为了我？对吗？” 时韵开口，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许攸点头：“你身上应该有……某些信息，那些信息关系到一些人的安危，他们不想泄露出去，可是这些天你一直被我24小时看着无法接触外人，电话几乎被打爆了却无法接通，他们联络不到你，没法确认那些信息是否被透露出去，或许起了斩草除根的心思。” 时韵垂眸，想到了黑色笔记本里过于详细的账目。 如果有专业的人将那些资金往来分析一下，时韵背后的人将无所遁形。 的确，比起费力气判断她有没有泄密，除掉她更快，更加简单。 在普通人眼里，原主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或许还是万恶的资本家。 然而对于某些人而言，原主也只是个不好用就处理掉的赚钱工具，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而已。 “这些事我本该告诉你的，但是昨天你想要留下的态度十分坚决，我不想争吵，总之……是我托大了。”许攸垂头，肩膀塌下去，看上去十分失落。 昨天许攸没提那些细节或许有试探，又或者还有其他考量。 时韵扪心自问，如果许攸昨天告诉她有危险，她就会离开实验室躲去其他地方吗？ 不会的。 那时的她绝对不会想到许攸会这样保护她，她觉得自己可以为自己决定负责，许攸没道理干涉她的决定。 她得保证机器的安全，这样她的计划才能按照进度推进。 她可以是骗子，也可以进监狱，但必须在D1蛋白发布之后。 许攸或许看出了她的坚持，因而改变了计划。 时韵皱了皱眉，不确定合作伙伴是否会做到这种地步。
第26章 许攸看了眼沉思中的时韵,开口说道：“关于那些秘密我有一些猜测……” 时韵来了些兴致，示意许攸继续说下去。 “幕后的人想要的信息应该在你留在公寓的那部黑色笔记本里。”许攸开门见山地说道,他顿了下，不再隐瞒，“其实我早就查过你放在公寓里的那台电脑，只是那台电脑的防护太过精妙，专业的黑客也打不开。” 时韵微怔，没有想到许攸竟然会承认他动过那台电脑。 这么坦诚……真的好吗？ 时韵明知故问：“你想要那台电脑里的资料？” 既然拿不到就当面提,许攸是打算走坦诚路线了吗？ 许攸没有回答，转而道：“那台电脑我已经让人弄坏了。” 时韵：？？？？？ 时韵瞳孔巨震，她不懂许大公子的路数，难道他喜欢玩得不到就毁掉的戏码吗？ “那个黑客跟我有些交情,前几天他告诉我,在我之后又有人拿着你的电脑找到他，希望他黑了电脑里的资料……他是一流的黑客，我们都明白……”许攸看着时韵意有所指，“你设置的程序不应该难倒专业的黑客，所以我让他把电脑弄坏了。” 时韵：…… 许攸是打算摊牌？可是时韵还没准备好。 现在她真的有足够的筹码吗？ 时韵十分怀疑。 所以她只能一脸诚恳地道谢：“你考虑得很周到。谢谢。” 至于拿走电脑的人,除了于洋时韵想不到其他人。于洋刚刚住进公寓的时候就对她的电脑动过心思，现在她人不在家，于洋随时都可以撬开她的卧室门拿到那个电脑。 时韵把电脑留在公寓里原本就是钓鱼用的，而面前的许攸是一条难得的坦诚鱼…… 许攸目露无奈,拿装傻充愣的某人没办法。 两人沉默下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正当许攸想要开口调节气氛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两下。 许攸打开手机看了眼,站起来说：“刚才的事情我得处理一下,我先过去。” “哦。” 时韵应了一声有些莫名奇妙，其实许攸完全不需要跟她说这些。 “那我回实验室。” 她也干巴巴的说了声算是回敬。 既然许攸有事,时韵也没必要待在办公室里，只要没人打扰今天下午她就能把唾液检测仪弄出来。 “晚餐的时候我叫你。” “好。” “时韵。”许攸叫住正实验室走的某人。 “？” 时韵转身。 许攸指了指时韵的衬衣，神情微妙：“你的后背上染了些血。” 时韵反射性地摸向后背，柔软的丝质面料上有一大片突兀的硬块，是血在衣料上凝结后的触感。 是许攸的血。 按理说这么多血黏在身上她应该注意到才对，但先是惊吓，之后她的心思又全在给许攸包扎伤口上，时韵居然一直没有察觉。 恐怕她不止要换衣服，后背上这么大一片，她身上应该也会沾上一些。 这样一想，时韵不自在起来，她快步走出办公室，边走边说：“我先去换件衣服。” 办公室距离时韵新改出来的卧室也就几步路的功夫，时韵很快打开卧室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韵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时韵奇怪地往后看了一眼，只看见许攸走进办公室的背影。 脱下衬衫，白色的衣料上果然有一片血迹，那片血迹足有两个巴掌大，红褐色的血迹已经干涸，时韵摸了摸后背，原本光滑的皮肤现在摸起来的手感有些涩。 她看不见后背却可以想象血液凝在皮肤上的样子。 走进不久前才装修好的浴室，时韵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过肌肤，时韵弄了些沐浴露在浴球上揉出白色的泡沫在后背上来回揉搓。 泡沫顺着水流之下，拂过时韵的脚面，汇聚成一片暗淡的红色。 时韵闭上眼睛，不知为何脑中竟闪过许攸的脸，脊背的皮肤也火辣辣的。 啧。 吊桥效应真是烦人。 直到地上泡沫重新变得洁白，时韵才关掉花洒。 她换了身衣服，直接回了实验室。 熟悉的器材和试剂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让她平静下来，快步来到即将完工的机器前，时韵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丢在脑后。 戴上口罩的那刻她又是那个眼中只有工作心无旁骛的时韵了。 …… 时韵换衣服的时候，许攸已经走到隔壁。 陈成走上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许攸点点头，“把重点放在股票群的组织者身上，把田家秉交给警察，已经有人报警了总拖着那边也难办，至于笔录……” 许攸看了手表：“办公场所也可以做笔录，今天四点半在公司做吧，你去协调一下时间。” “好。”陈成应了一声。 警察来的时候陈成用许攸受伤了需要包扎为理由挡了挡，在这段时间里陈成带着人将袭击时韵的人看管起来。 藏在闹事的人群里袭击时韵的人名叫田家秉，来历不难查——一个身上背着几十万债务已经被纳入失信名单的赌徒。 一个连股票账户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是迦世的股东？ 只是上了些手段田家秉就把知道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有人用20万的价格雇佣田家秉让他对时韵动手。 雇主也没觉得田家秉会守口如瓶，跟田家秉的所有交易都是用的现金，除了根据田家秉口述画出的人像外，他们没有别的收获。 况且，即使找到画像里的人，对方也未必知道更多信息，与其将调查重点放在田家秉身上，不如去将精力放在做空迦世的筹码上。 找到那些筹码，也就找到了幕后的人。 许攸深知对方组织严密，那些筹码多数也是代持，这些年，每当他以为终于要抓住线索的时候却总会忽然断掉。 原本时韵是许攸接触过的最接近幕后操控者的人，可是现在的时韵已经不一样了，他之前的那些布置也就不能再用。 无所谓可惜不可惜，现在的时韵很好。 许攸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发现陈成还在。 “还有事吗？”许攸问。 陈成连忙递上一张纸给许攸看：“是杨卫东那小子，这是他写的检讨。” 守在迦世的人总共有二十三个，因为今天情况特殊大家都在，其中杨卫东身手最好负责保护时韵。 按照杨卫东的说法，以他的身手当时是可以护住时韵的，但没想到少爷忽然自己上了，少爷的行动轨迹完全将杨卫东挡住，事发的时候杨卫东只能干瞪眼。 少爷冲过去的时候陈成就站在对面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确不是杨卫东的错，不过杨卫东那小子倒是机灵，委屈是委屈却还是写了检讨表明态度。 “不是杨卫东的问题，当时事发突然……”许攸顿了顿说，“你去安抚一下。” 说罢，许攸翻出手机给杨卫东发了个红包。 “好。”陈成松了口气。 陈成不清楚许攸为什么忽然冒着风险去保护时韵，不过少爷那么做总有少爷的道理，他只需要听令行事就好了。 陈成抓抓头，有些苦恼地走了。 陈成还不知道其实杨卫东根本不用他安慰，隔壁的某人正抱着手机看着大红包傻笑呢。 陈成离开后，许攸的手覆上受伤的右臂。 麻药的药效快退了，伤口开始有些麻麻痒痒的痛感，许攸温和的眼中露出几分迷茫，其实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下意识地将她护住了。 因为他就在她身边，因为那刻他没有时间确认杨卫东的行动。 许攸垂眸。 原来他不只是觉得时韵有趣而已。
第27章 许攸到实验室的时候才四点20分,比时韵预想的早了些，他到的时候时韵刚调完仪器,唾液检测仪已经大功告成。 看着自己手搓出来的家伙，时韵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东西比星际时代大了一圈，可她又没用星际时代的集成件，全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攒出来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唾液检测仪吗？”许攸摸了摸新鲜出炉的机器，这东西跟冰柜差不多大,比许攸想象得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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