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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对方很狡猾。” “可惜我不是那个时韵,你想要的信息我不知道，抱歉。”时韵很有些惋惜地说道。 如果她能拥有原主的记忆就好了，现在就可以直接告诉许攸，不用他再猜来猜去,说不定可以直捣黄龙。 又或者去找白秋衡问清楚,可白秋衡明显也只是整个体系的一环,冒然问他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如果有同领域的学者和她一起穿越就好了,这样就可以配合她自我催眠，看看能不能从这个脑袋里再榨出来什么信息。 手把手教一个新手可是个大工程,操作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着实不划算。 时韵还在琢磨其他技术手段的时候，许攸轻笑：“无妨。一枚棋子想要挣脱棋盘，棋手必然有所反应。” 他看向她，意有所指：“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轻易告诉我你的底细，不是吗？” 被点破时韵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大方承认：“被你看出来了。” “你的出现让一切变得简单许多，否则说不得我还得亏上几个项目才能撬动幕后的势力。不需要你做什么，一群人已经为你而动，主动跳出来。张谧、于洋……还有今天的白秋衡，或许还会有更多，他们会串成一条线，织成一张网，指向控制着整张网络的人。”许攸笑了笑。 说起亏钱的时候，许攸眼睛眨也不眨，毫无心理压力。 时韵：“……” 得。原来这位太子爷还没亏够。 或者说，夏安集团就是为了查清幕后之人才成立的。 所以许攸才能一边心安理得地亏钱，一边勤俭持家不放过每一分能赚到的钱。 亲情会让人付出至此吗？ 时韵不懂，但无法否认它的美好。 美好得让她忍不住想要成全这份心意。 她好喜欢这种毫无压力砸钱的感觉，不用费心写报告申请经费，想要做什么只需要自己砸！ 现在她也有一家公司了，只要运作得好就能源源不断给她赚钱…… 想到这里，时韵从包里拿出U盘放在表盘上。 “这是黑色电脑里的数据，我都拷贝到这个U盘里了。拿去吧。” 许攸拿起黑色的U盘攥在手里，U盘坚硬的金属外壳冰凉，心中的某一块却越发柔软滚烫。 “谢谢。” 最后他说，虽然这两个字无法表达心中情绪万一，却又是现在他唯一能说出口的。 “你似乎并不惊讶。” 许攸将U盘贴身放好，稳了稳情绪许攸才说：“一个能够轻易为难顶级黑客的人，不会忘记给数据备份。” “也对。” 时韵无法反驳。 其实除了给许攸的，时韵那里还有备份。 “我只是以为你不会把数据给我，上次提起的时候你没有反应。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许攸问，试图更了解她一些。 时韵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就当是为情绪价值付费吧。” 一开始时韵的确没有将数据交出去的打算，那些数据或许能追查到幕后之人的踪迹，但更多的是原主转移资产的罪证。 许攸完全可以用那些数据把她送进监狱里，十年起步。 不过考虑到许攸那儿原本就有一堆原主的黑料，似乎也没差，说不定还能给她捞个合作伙伴给她赚钱。 时韵实在不喜欢天天计算房租水电的生活，某个人对此却乐此不疲。 这么一想，付出点诚意似乎也可以？ “我不会把这些数据泄露出去。”许攸说。 时韵能想到的事情，许攸也想到了。 “嗯。”时韵应了一声，忽然回头，玩笑似的说，“我查过相关法律，这个时代经济犯罪没有死刑。像我这种人才只需要申请一两个专利就能立功减刑，说不定还能监外执行过正常的生活。其实只要有实验室，我在哪都没所谓。” 沉默片刻，许攸轻声说：“但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时韵心中一动。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窗外飘落，映在清浅的眼瞳里飘飘摇摇，将她的情绪掩在一片雪舞之中。 能自由自在的活着，谁愿意被束缚呢？ 许攸说的没错，棋子想要挣脱棋盘又怎么会没有代价？ 穿越过来没多久时韵就明白自己岌岌可危的处境。 如果时韵能远走他乡，找个小地方缩着也就罢了，可时韵不愿意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闪闪的，她有想做的事，她要活就活得堂堂正正，活得鲜活恣意。 把她放在前台的人必然看不得她如此嚣张。 按时交出成果，不去遮掩自己与原身的矛盾之处，是时韵向许攸展现诚意的方式。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韵，需要借助许攸的力量跟隐在幕后的手周旋，也需要许攸的力量增加自己的声望和资本。 他们有相同的敌人，只要有基本信任就是天然的盟友。 更何况，她还得按时把D1蛋白推向市场，没有人比时韵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是比推广唾液检测仪更加庞大的工程，她需要一个合作伙伴。 许攸看起来就很不错，至少在唾液检测仪这个项目上，他们合作得很愉快。 “有什么想要问吗？”时韵问。 “宋泽是谁？” 许攸犹豫一瞬，问出这个让他一直很在意的名字。 宋泽是谁？ 听到许攸的问题，时韵笑了。 这个问题太好了。 即使许攸不问，过段时间时韵也会主动提及。 许攸还是那么及时雨，那么善解人意。 “宋泽是我的偶像，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他是D1蛋白的发明者。”提到宋泽，时韵仍免不了唏嘘，但她已经接受这个世界没有宋泽的现实。 “D1蛋白是什么？”许攸又问。 好奇什么样的人会被时韵称之为偶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知道这是时韵故意抛出的话题。 许攸只是有意跟着时韵的节奏。 果然，时韵为他解答：“D1蛋白……如果宋泽还在，按照后世的历史，这项技术会在年底出现，将人类的平均寿命提升至150岁。” 许攸微怔：“那可……真是不得了。” “是吧。”时韵仿佛自己得到表扬了一样，自豪地挺直腰杆，“他可是我的偶像呀！后世公认的千年内对人类贡献最大的科学家之一。” “那林曦呢？”许攸又问。 “宋泽的夫人，两个人青梅竹马，是一对神仙眷侣。” 谈及自己的偶像，时韵眼睛亮了，纯粹的喜悦让车内的气氛轻快起来，许攸的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有时候我想，命运让我穿越过来，或许就是为了让我将他的成果公布出来，否则我不敢想象熟知的历史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一定会按时将他的成果公布出来。”她低声说，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许攸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几次暗示，时韵却坚持发布会结束才告诉自己她是从哪来的。 因为她要将宋泽的成功按时公布出来。 时韵认为仅靠穿越千年的来历还不够，她还需要一个成功的案例给自己背书，这样才能说服他，让他将资源投进去。 ……哪怕他不赞同，在唾液检测仪成功后，时韵也可以去找其他人，有这样的成功案例在前，没有人能拒绝主动飞来的金凤凰。 时韵已经变得炙手可热。 如果不是他挡着，多得是资本想要跟时韵合作。 他只是她最心仪的合作伙伴。 许攸闭了闭眼。 倒也……正常。
第36章 车里,许攸看了时韵一眼。 如果真如时韵所言，人类的平均寿命将从80岁提升至150岁,将会改变许多许多人的命运轨迹。 如果说唾液检测项目的出现将使迦世成为业界翘楚，那么D1蛋白的问世将会让迦世的未来远远超越夏安集团，变成一个庞然巨物。 古有仗剑行商，今天没有足够的实力不管在哪依然寸步难行，骤然增加的财富若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便如三岁小儿抱重金于乱世。 更何况，时韵本身就是他人的棋子,在解决掉幕后黑手之前贸然公布重大成果未必明智。 而时韵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 D1蛋白对于来自1000年后的时韵只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时韵明白D1蛋白的历史价值，却无法想象它的出现会是怎样一场风暴，如何搅乱原本利益分配的格局。 就像现代的人明白纺织机的价值,却无法想象这东西的出现之后掀起了怎么的巨浪。 多少人因此发家,又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时韵仿佛没有察觉，又或者，她察觉到了也选择了忽略。因为此刻的她显然将复刻宋泽的成果当做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许攸叹了口气。 罢了，这些就让他来操心吧。 许攸只是有点嫉妒那个叫宋泽的家伙，即使时韵从未见过宋泽。 在她看中的专业上,许攸和时韵不可能有共同话题，即使就在她身边，绝大多数时候许攸也不明白时韵在做什么。 黑色轿车穿行在林荫路间，昏暗的路灯和枝桠的暗影在时韵白皙的皮肤上穿梭,打下层层暗影,就像层层缠绕在她身上的谜团。她恍若未觉,只是抱着手机,大约又进入了工作模式。 许攸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进入工作状态的时韵，他将车开回自家地下停车场。 车安稳地停下,没有意外的，坐在副驾里的人没有察觉到已经到了，时韵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清浅眼睛扑闪扑闪的，像碎光沉浮的水面，红润的唇含笑，说不出的情深。 时韵长得好，这副表情足以诱惑任何一个男人，然而时韵的媚眼向来只抛给工作看。 时韵这人，古怪得可爱。 不知过了多久，时韵关上手机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也就是车里条件只能做些文案功夫，但凡给时韵个实验室，天亮了时韵也未必能停得下来。 “1000年后的人都这样吗？” “啊？” 突兀的声音打断时韵的思绪，还在思考应该购入什么实验器材的某人只是本能地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许攸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她，许是在休息，或者睡着了又醒。 也不知道这个动作许攸保持了多久，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俊逸的脸上压出几道带着菱形图案的红痕，和他身下的方向盘纹路如出一辙。 有点可爱。 “我说，1000年后的人都这样吗？这么……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许攸一说话，脸上压出的红痕格外显眼，西装革履的精英味儿疏淡了些，莫名多了些少年感。 时韵忍笑说道：“不，只是我的选育者特别强化了我的专注基因，或许是习惯了，哪怕换了身体，长久养成的行为习惯也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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