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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家庭金雀花

作者:华泱   状态:完结   时间:2024-09-23 06:10:02

  不,您会活到八十四岁,您的十个子女中有八个都先您而去。 “好的,妈妈,对上帝发誓,若他允许,我绝不会伤害自己,我会活得比您更久。”当着埃莉诺的面,他仍然保证道,埃莉诺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靠在母亲的怀里,威廉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平静和安宁,在他们的家庭分崩离析后,这样的安宁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了,为了这样的安宁,他应该做些什么,“但无论如何,这个我冒着生命危险争取到的机会都是不能浪费的,亲爱的妈妈,您觉得,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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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亨利二世和路易七世仍然在持续不断地以骚扰亚历山大三世的形式隔空对骂,但双方至少就对托马斯·贝克特的处置方式达成了一致意见,亨利二世可以审判他,而路易七世不会干涉,因此亨利二世正式褫夺了他坎特伯雷大主教的身份,以阿宾登的埃德蒙取而代之,并以叛国罪和谋杀罪宣判其死刑。

  这个结果对托马斯·贝克特而言不算意外,从回到英格兰时,他便已经怀抱求死之心,只是这个死亡方式不像他此前想象得那么光彩。一切都回到了开始,他漠然地想,八年前,他为了躲避被亨利二世罗织罪名处死的命运逃到巴黎,八年后,他仍被罗织罪名处死,只是构陷他的人除了国王,还有王储。

  没有人相信王储会冒着生命危险陷害他,他自己也不相信,他现在只好奇威廉有没有真正死去,而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你居然还会过来。”当看清来人的脸后,托马斯·贝克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复而平静,他面前,威廉的神色也很平静,“你离开英格兰前,我曾经祈祷过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再度相见我们一定会成为仇敌,权力使人性异化,卷入这一漩涡,我们本就很难守住我们想要守住的东西。”

  “所以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对抗你的仇敌,以获得世人的怜悯,我小看了你,你比你父亲更加狡猾,并且你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不会将身边的人一个个推开。”托马斯·贝克特冷冷道,“而你父亲应该庆幸,你竟是一个忠诚的儿子。”

  “世人经常怜悯并不十分值得怜悯的人,如果死的是你,你也是这样一个人。”威廉说,他直视着托马斯·贝克特的眼睛,“好了,现在告诉你我的目的吧,你是我的老师,我并不想伤害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死囚,他会代替你被处死,我还准备好了船,你可以到爱尔兰去。”

  “你又准备了一条船。”托马斯·贝克特嘲讽道,他坐直了身体,睨视着他,“好了,威廉,不要再对罪犯施舍无谓的仁慈了,我受够了逃亡的日子,如果上帝为我安排的结局是死于刽子手之手,我也接受这个结局,我注定不会成为圣徒。”

  “即便你如愿成为了圣徒,也并不代表你可以永远被尊敬和供奉,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尤其是针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古典时代的人们歌颂着亚历山大和图拉真的功业,可以教义判定,他们是信奉多神的异端,他们还是同性恋者,他们应该下地狱。”威廉说,就像狮心王理查,他骑士国王的威名震慑欧亚,在千年间俱是传奇英雄的标杆,但民族主义兴起后,他一样因对英格兰的漠视风评坍塌,十字军东征的战功也被二度诠释为穷兵黜武;而他的对手腓力二世纵然奠定了卡佩王朝的强盛之基,甚至以“奥古斯都”自称,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一样将他和他的先祖后代全部打成人/民/公/敌,甚至连坟墓都被摧毁,集体曝尸于荒野间。

  至于托马斯·贝克特本人,稍稍对历史有所了解和研究的人就会明白他本质是一个投机者,而非殉难的圣徒,而亨利八世也早早对他重新评价和审判,落在亨利二世身上的鞭子终究也落到了托马斯·贝克特身上。用曹丕的话说,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沽名钓誉并无意义,没有真正千秋万代的王朝,他们所能改变的只有短期内的秩序。

  “你不应该成为主教,你应该是一个法官,作为法官时,你曾获得过人们的尊敬,那现在就请修正那个主教任命的错误,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中吧。”他最后道, “'托马斯·贝克特'是一个名字,而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克莱尔的理查已经成为了伦斯特公爵,他会帮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并保守这个秘密。”

  “这是你给我安排的结局吗?”托马斯·贝克特问,而威廉微微垂下眼睛,“这是我希望的结局。我父亲曾经要求我爱你,将你当成第二个父亲,他当年那个任性的结局摧毁了他的愿望,而我希望一切回到原点。”

  “ ......我也希望一切回到原点。”托马斯·贝克特静了静,轻声道,他站起身,抚摸着威廉的肩膀,他已经比他还有高挑了,“好的,我接受你的安排,我会为爱尔兰带来公正和法制,像我曾经的期望一样通过勤勉的工作和超人的才华赢得人们的尊敬。”他拥抱了威廉,这个时候,他的声音才流露出一丝沙哑和哽咽,“再见,威廉,你将我当成第二个父亲,我也像爱我的儿子一样爱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威廉说,他回应了这个拥抱,希冀着一瞬间能够更漫长:他们都清楚,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38章

  在执行了“托马斯·贝克特”的死刑并任命阿宾登的埃德蒙为新任坎特伯雷大主教后,亨利二世便开始筹划威廉的加冕礼,事实上,从去年冬天开始他就在筹备这件事,由于对儿子的愧疚,这位专横的国王要求给他儿子加冕的礼仪“只能比我加冕时更加盛大” ,而针对威廉加冕后的一切仪仗和用物都按照真正的国王的标准, “和我所用的一模一样”。

  父爱如山,就是不知道保质期能有多久。威廉全程没有参与他加冕礼的谋划,一方面是他家人的疑神疑鬼,认为劳累会促使他旧伤复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需要对外维持他重伤初愈的形象,对外,这一反差令外界困惑不解,路易七世曾经问他的王后“是否是因为他的儿子即将去世他才这样着急地想要他享受国王的尊荣” ,王后的回答则不为人知。

  在“养伤”期间,威廉觉得他还有必要跟小亨利谈一谈,他不确定小亨利有没有察觉出这一出大戏背后的古怪, 但他毕竟被动地卷入了这个阴谋中,关于托马斯·贝克特, 他确实也需要向小亨利解释一下。

  当小亨利来到他房间中时, 他看到威廉虽然脸色苍白, 但看上去还算精神不错,反而是他分外憔悴伤神,宝石般的蓝色眼睛突兀地嵌在脸上, 不像昔日般璀璨耀眼。见到威廉, 他坐在他床边,低下头:“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其实我一直想见你,只是妈妈不让我这么做。”真正拦着他不让他见小亨利的其实是理查,不过为了不再次激化弟弟们的矛盾,他决定还是让妈妈背一下锅,他知道妈妈是一定不会在意的,“好的,亨利,我知道你没有参与这件事,事实上,托马斯也没有,他应该跟你辩解过。”

  小亨利的眼睛猛然瞪大,他瞪着威廉,感觉他从没有认识过他哥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喃喃道,“他,他是无辜的,可他死了......”

  “他没有死,而且,他并不无辜。”威廉静静道,“从他成为大主教开始,'托马斯·贝克特'就注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结束这一切的方式只有杀死他,或者终结这个身份,和他相比,我更应该对你感到愧疚,我需要给路易七世创设一个动机,这个动机是你。”

  如果你对我有愧疚,那就始终像现在一样爱我,心甘情愿地被我利用,被我驱使,我安排你做什么,你就按照我的安排行动......直到现在,小亨利才真正明白威廉的话的意思,他的嘴唇开始颤抖:“你利用了我,从我娶了玛格丽特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因为路易七世是我们的敌人,或者说,法兰克国王是我们的敌人。”威廉说,“哪怕是我娶了玛格丽特,我也不会对她的父亲和弟弟有丝毫手软,所以我真的没有因为玛格丽特的事责怪你,相反,是我应该愧对你,我让你背负了这份压力和带毒的礼物。”

  “诺曼底,玛格丽特,托马斯,他们本来都是你的。”良久,他才缓缓道,“可你把他们都给了我,而我只是付出了小小的名誉损伤,而这点嫌疑是可以被慢慢洗刷掉的,威廉,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

  “可我总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而非理所应当地认为你应该承受。”威廉深深吸了口气,“亨利,我害怕你恨我。”

  就像对你,我不是次子,所以我不理解你的苦恼,我没有采取正确的方式对待我们的兄弟关系,然后,你恨我......小亨利感到自己的脑海在激荡,同时又慢慢地渗出酸涩的庆幸,他猛然抓着他的手:“你可以使用我,驱使我,只要你爱我。”他急迫道,“哥哥,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一直都爱你。”威廉说,而小亨利也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看着他弟弟,威廉觉得他在处理家庭关系上或许也没有那么差劲,至少他的感情和态度对他的家人而言是重要的,他不介意他面对的情感关系有多么复杂,只要他被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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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2年6月11日,亨利二世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正式加冕他的长子为英格兰国王,并命令他在英格兰、威尔士和爱尔兰所有的封臣对他们的新王威廉三世效忠。

  尽管自去年的刺杀风波后王储一直深居简出,但从加冕礼上的表现看,他显然已经从重伤中恢复,亨利二世的种种隆恩也并非是给病危儿子的安慰奖,而是真情实意地想要和儿子分享权力。王室中,这样的父爱实属罕见,尤其是出现在亨利二世这样专断的国王身上。

  和他光彩四射的弟弟们相比,威廉三世显得清秀沉静许多,而在接受封臣效忠的过程中,他的一应表现也无可挑剔,编年史作家们赞叹他“具有国王应有的风度和宽宏”,在英格兰国王的封臣眼里他们的少王显然是一个值得爱戴和信任的君主。

  在英格兰国王的加冕礼结束后,埃莉诺又提出要将威廉立为阿基坦的共治公爵,还处于对儿子父爱上头中的亨利二世也同意了这个决定,但涉及到阿基坦的归属,路易七世就有话要说了:“新任阿基坦公爵应向国王效忠。”在阿基坦开始准备册立公爵的仪式后,巴黎方面写信国王,“这是例行的管理,国王当然尊重封臣的权利,但封臣也应恪守对国王的誓言。”

  在路易七世的算盘里,他显然是希望借此消弭他涉嫌谋杀威廉的嫌疑,对上帝发誓,他真的对此毫不知情,他已经后悔庇护流亡的托马斯·贝克特以致招惹现下的祸事了。

  然后令路易七世措手不及的是,威廉拒绝了这一要求。 “我为什么要效忠一位想要谋杀我的国王?”威廉说,“长期以来,他挑唆我们的家庭,庇护我们的敌人,他无权对我继承母亲的领地大放厥词,更无权要求我的忠诚,他是时候承认我们家族领地的独立了,如果他不承认,那就等着我们家族的军队来到巴黎的王宫中'恳请'他承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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