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这你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已经筹集了足够的粮草、棉衣和碳火。而且,这次来除了带了弓弩,还带了一样东西,是阿赤容烟绝对想不到的,足够打乱她的阵脚!” 他刚说完,蓼城知州就匆匆来敲门。 裴霁连忙起身去开门,蓼城知州递过来一封信,朝李衍道:“这信是方才羌北猎鹰送来的,信封上有羌北王的玉印。” 李衍接过,信封上除了有羌北王的玉印,还有几个大字‘李十一亲启’。 李衍打开信,陆小宁微微偏头,看向他手里的信。 信里面的内容简单直接,大意就是让李衍明日辰时出城一见。 这是想和谈的意思? 裴霁一看到那信的内容后就用力一拍桌面道:“诡诈之人,又想耍什么把戏!”他想了一圈,随即双目圆瞪:“难道是在城外设了埋伏,想截杀我们圣上?” 李衍把信直接丢到旁边的炉火里烧了, 火苗一下子窜了上来,很快便化作了灰烬。他淡声道:“那倒不至于……”他有系统,但凡有人靠近他,他都能知晓。 更何况阿赤容烟知道他身边有很多高手,他自己又极擅长用毒。 “她当知道,就算打下去,她也灭不了大楚,只能两败俱伤,想求些好处罢了。” 裴霁立刻道:“她想得倒美,还想要好处!不将她打回天山喝西北风,老子就不信裴!” 他嗓门出奇的大,震得陆小宁和李衍的耳膜都难受。两人齐齐都往旁边靠了靠。然后陆小宁才开口问:“你要去赴约吗?” 李衍点头:“去,怎么不去,她阿赤容烟敢单刀赴会,大楚的皇帝又岂是孬种!” 他来北疆的路上已经接到了十哥信,大炮已经改良好了,炮弹也已经装车一起往这赶了。 他们再拖延几天时间,就能不损一兵一卒将阿赤容烟连同羌北军一同弄死。 他眼神变冷:“正好,朕还有个问题要问她!” “什么问题?”裴霁不明所以。 李衍自然不可能告之他,起身朝他道:“裴副将也累了,都先下去休息吧。陆将军,你先带朕去瞧瞧赵左都尉。” 陆小宁跟着他起身,开门带着他出去了,屋子内只剩下裴霁一人,他喊了两声,然后挠挠头,也赶紧起身走了。 说是陆小宁带路,其实是李衍在前面走。等李衍停下,陆小宁才发现他没去赵左都尉那,而是到了她平日休息的卧房。 陆小宁对于他的本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好像天生就能感知方位和准确的找到想找的东西或物件。 李衍推开门,朝她道:“你先去睡一觉吧,今日阿赤容烟是不会来犯了。接下来的事我来部署,等你醒来,我再同你细说。” 陆小宁的双眼都是红血丝,整个人也瘦了许多,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怎么睡的。 李衍的到来一下子让她松懈下来,尽管世人都说新帝病弱,但她就是安心。 陆小宁点点头:“嗯,你也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李衍点头,看着她合上房门,才转身去了赵左都尉的屋子。 赵左都尉躺在榻上,一条左腿从膝盖以下全没了,被包扎的地方全是血迹。人还昏睡着,额头在发着热,这样还活 着还真是个奇迹。 一旁照顾的大夫神色凝重道:“小的实在已经尽力了,赵左都尉的伤还是反反复复的……” 李衍坐到塌边,伸手去拆包扎的伤口。 大夫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阻止:“皇上,不可……” 李衍摆手,示意他禁声。 大夫立刻闭嘴,然后眼睁睁看着李衍解开了赵左都尉包扎的伤口。那伤口化脓边缘已经腐烂,一看就是感染了。 他若不来,恐怕这命是保不住了。 李衍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一管麻醉剂想给赵左都尉用上,但看了看边上紧张的大夫,又把麻醉剂放了回去。然后调出系统里的‘痛觉转移卡’,写上了赵左都尉和阿赤容烟的名字。 之后他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刀,消毒后,开始给赵左都尉去掉腿部的腐肉。 他手看上去瘦,但动作又稳又利落。 场面太过血腥,大夫看着都忍不住心颤。但平日里连换药都能痛醒的赵左都尉,此刻一点反应也无。 就像睡着了。 若不是眼皮在动,大夫都要以为人已经死了。 待李衍给他止了血,用了抗感染的药,再重新包扎后,赵左都尉依旧一点反应也无。 大夫很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李衍起身,又从袖子里掏出自制的金疮药和抗感染的药递给大夫,交代道:“每日给他换药的时候用,伤口不要碰水。” 大夫连连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去。 李衍整个人也很疲惫,看着自己系统面板上不断-1、-1、-1的血条,揉揉眉心,去了知州事先准备好的屋子休息。 与此同时,远在宣城,正在和部下复盘今日战事的阿赤容烟突然感觉自己左膝盖骨一阵剧痛。好似有人在拿刀一点一点剜着她的肉,疼得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她不想部下看出自己的异常,咬牙挥退了所有人,然后喊来了巫医。 巫医进来时,她整个人蜷缩在榻上,后背额头都已经大汗淋淋,摆在床头的枕头都叫她咬破了。 巫医大骇,替她把了脉后,确定没有中毒,才问:“王哪里不舒服?” 阿赤容烟牙关打着颤,指了指自己的左膝盖骨:“有人在挖本王这里的肉,疼!” 她 闭了闭眼,疼得已经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巫医仔仔细细替她检查了一遍膝盖骨,膝盖处完好无损,没有磕碰也没有受伤,没有任何异样…… 但瞧自家王上的模样,又是真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巫医只能开了点止疼的药给阿赤容烟敷上,但一点用处也没有。 待那阵剜肉的疼过去后,阿赤容烟只觉得自己腿还在一阵阵的疼。 巫医小声的问:“莫不是王体内的蛊虫在作祟?” “不可能!”阿赤容烟不耐的挥手让巫医出去,然后闭眼缩在榻上熬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日清晨,那疼才消失得无隐无踪,好似她的错觉。 阿赤容烟一夜没睡,李衍倒是一夜香甜。待醒来时,陆小宁已经在他屋子里了。 他起身,揉揉总算不那么困倦的眼睛后才问:“你怎么不喊我?” 陆小宁走到他身边,见他已经穿好了外裳,很自然的拿起搭在架子上的绒毛斗篷给他披上,温声道:“皇上是瞒着朝臣过来的吧?那帮老臣若是知道您来,定会气得半死!” 李衍唇角翘起:“总归气不死。” 两人坐到桌边,桌上已经摆上早点了。陆小宁递过筷子给他,李衍目光却落在她双手的手腕上。 那双手旧疤未消又添新伤,一道一道的,虽都不重,但纵横交错。 李衍从袖口里掏出药膏,拉过她的手给她一点点的抹上。冰凉的触感让陆小宁忍不住缩了缩手,她有些局促道:“无碍的……” “什么无碍!”李衍抬头看她:“你自己没有抹药吧?” 陆小宁抿唇:“没时间……” 李衍:“你没时间我有,以后你受伤就到我这里来,我替你上药。” 陆小宁胸口的跳动蓦的加快,她生怕李衍察觉出异样,赶忙把手收了回来,又捡起筷子递到他手上:“你用膳吧,药我自己抹就行。” 两人一个在抹药,一个在用膳。 待李衍用完膳,就开始同她说起午后去见阿赤容烟的计划。 一谈起正事,陆小宁就恢复了以往冷肃的神情,显得极其认真。 她是不太赞同李衍去赴阿赤容烟的约。 “阿赤容烟狡诈,我恐她会 伏击你。” 李衍温声道:“先前在羌北,左庭王和右庭王伏击我们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方位。若是我想,没人能伏击我,我能知道方圆几里内所有靠近我的人。” 陆小宁对于他这个能力也很好奇,但从未问过他。 今日见李衍主动提起,她就多问了一句:“连多少人都知道?” 李衍点头:“知道,我从未来过蓼城,但我知道蓼城的所有部署。” 陆小宁没继续深究,转而问:“昨日你说有事要问阿赤容烟,是什么事?” 李衍眸色幽远冷淡:“问问皇姐事,皇姐一直昏迷不醒,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怀疑阿赤容烟对皇姐做了什么手脚。” 陆小宁:“她估计不会告诉你。” 李衍:“问一句也不吃亏,而且,我想拖延开战的时间,我在等十哥。” 陆小宁:“十皇子?你等他做什么?” 李衍解释:“我让十哥做了另一批武器送到北疆,有了那样东西,战争就能尽快结束!” 陆小宁好奇:“什么东西?” 李衍:“□□和大炮。” 没见识到这东西,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于是道:“明日你同我去见阿赤容烟便是,同时安抚住裴霁他们,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陆小宁自然是信任李衍的,她从李衍的住处出来后,就找到裴霁和几个心腹大将,商讨了接下来的几日战争计划。 主旨就一个字——拖! 这一讨论就直接到了午后。 陆小宁让裴霁镇守蓼城,自己亲自带队同十五等人把李衍送出了城。 一出城,李衍就拉开了北疆的地图,然后标记阿赤容烟的位置。 他细细观察了一遍,阿赤容烟周围并未有埋伏,但在他们头顶有好几只鹰隼在徘徊,似乎在观察他们。 李衍抬头看了一会儿,陆小宁肃声道:“这是羌北人养的鹰隼,用来传递消息和监视我们的。阿赤容烟大概也怕我们有埋伏,才放它们出来巡逻。” 这东西,飞得又高又远,寻常箭矢根本射不到它们,可比哨兵好用一百倍。 李衍冷声道:“射不到,就用毒。” 陆小宁拧眉:“它们压根不下来,如何用 毒?”先前有好几次伏击,都是因为这鹰隼透漏了他们的位子才失败的。 她简直恨透这玩意了! “把毒带上天啊。”李衍朝十五耳语了几句,十五立刻招来一个暗卫说了两句。 暗卫得令,调转马头就走。 一行人继续朝五里坡前进,很快便瞧见空旷、覆满白雪的矮坡上搭建了一个临时的草棚,草棚内除了围炉煮茶的阿赤容烟、巫医和她的四个勇士,别无他人。 李衍下了马车,陆小宁翻身下马,两人连同十五还有六个个暗卫一同走到草棚内。 草棚内水汽氤氲,清冽的茶香从茶壶里面飘出。 阿赤容烟学着大楚人的礼仪,替李衍和陆小宁各斟了一杯茶后才道:“李十一,这是你们大楚上好的碧螺春,用天山的雪煮出来的,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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