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宁点头:“是三皇子,但他好像失忆了。而且现在和阿鱼姑娘是夫妻。” “失忆了?还成亲了?”李衍惊讶,“他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 陆小宁猜测:“大概是掉进横河撞到脑袋了吧,或者脑袋进水了?” 李衍:这也太狗血了吧。 三哥因为失忆,换了姓名,所以系统标记的时候,才找不到人? 陆小宁:“三皇子现在好像挺排斥我们的,方才还和十五在外头打了一架。你若直接同他说身世,他恐也不会信。但他就算失忆了,对你的关心也是本能,反正我们会在这住几日,你好好同他说。” 李衍拧眉。 很快,三皇子端着温水进来了,他亲自喂到李衍嘴边。 李衍道了声谢,然后急促的喝了两口,又呛咳起来。 三皇子连忙给他顺背:“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他态度称得上亲切了。 端着早膳进来的阿鱼瞧着这一幕,微微抿唇:夫君向来粗心,都从未这样关心过她。 她把早膳放到了塌边的桌上,喂完水的三皇子回头,朝她道:“阿鱼,把我的早膳也端过来吧,我瞧着这位兄弟面善,同他一起用些。” 阿鱼为难:“夫君,这位公子病重,要不你还是不要打扰他吧。” 她话落,李衍温声道:“无碍的,我也想同三哥好好说说话。” 阿鱼拧眉,终于又去取了早膳。 三皇子拧眉:“怎么又喊我三哥?” “因为你就是我三哥。”李衍瞧着他:“难道你没觉得我眼熟,和我相处太过熟稔吗?” 三皇子:“熟稔是一回事,我自小就生活在这山里,真不可能是你三哥?” 李衍不慌不忙的问:“你说你自小就生活在这山里,有谁能证明吗?” “这还要怎么证明?”三皇子不理解:“阿鱼就能证明啊,你们可以去问阿鱼。” 李衍:“那除了阿鱼姑娘呢?这山里就你们一户人家,三哥能保证阿鱼姑娘说得就是真的吗?” 三皇子拧眉:这山下确实只有他和阿鱼,他总觉得李衍的话有漏洞,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阿鱼把早膳端来,三皇子就同李衍在屋子里用起早膳来。 三皇子发现,自己对李衍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而李衍对他的一些小习惯也很清楚。 不仅不嫌弃李衍碰他东西,连李衍在榻上用饭,他也没有一句屁话。还生怕粥太烫了,时不时就提醒他用慢一些。 细心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诡异。 说他和李衍没有关系,他都有些不信。 待早膳用完后,李衍就躺下休息了。他替李衍掖了被子,就收拾碗筷出去了。 阿鱼见他出来,连忙接了碗筷放到灶房的热水里,开始清洗。 三皇子在边上帮忙收拾灶台。 阿鱼瞥了他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先前不是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要将他们赶走,怎么又没动静了?” 三皇子随口道:“瞧那许公子病得挺重,就让他们住吧。” 阿鱼:“……” 三皇子又继续道:“对了,他畏寒,待会再把家里的那床新被子给他送去,别让他冻着了。” 阿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被子是给你的……” 三皇子浑不在意:“我体热,去年冬日不也没用上吗?你先给他用,我不碍事。” 阿鱼抿唇:“你不是不喜别人碰你的东西?” 三皇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洁癖,但很快又开玩笑道:“他又不是别人,都喊我三哥了,我虽不是他哥,也该照顾一二。”提起这个,他 又问:“对了,阿鱼,这山下怎么就住了我们一户人家?我父母是怎么亡故的?我好像记不太清了。”他好像只记得自己和阿鱼是邻居,两人出生变定了娃娃亲,父母都是早亡。 他们年前成了婚。 阿鱼眸色幽暗,继而嗔怪道:“周叔周婶不是去山上捡野蘑掉下山崖没的吗?你怎得忘了。” “是吗?”三皇子恍然:“恐日子久了,忘了。我们当去祭拜他们的,你父母也是。对了,他们的墓在哪?” 阿鱼神色略僵。 三皇子疑惑:“你也忘了?” 阿鱼连连摇头:“怎么会,待他们走了,我便带你去。”她生怕对方再问,于是道:“你去捉只□□,他们给了我些银子,说要杀只鸡给许公子补补。” 三皇子一听是要给李衍补身体,立马就去了。 很快便把鸡拔毛处理干净,然后提到厨房交给阿鱼。还特意嘱咐道:“他有心疾,吃不得太油腻的,鸡油就别放进去了。” 阿鱼哦了一声,开始炖汤。 三皇子在院子里劈着柴,春寒料峭的,他只着了一件单衣。挥动双手的时候,后背后、双臂的肌肉遒劲扎实。额头鬓角因为劳作沁出了细汗。 阿鱼拿了帕子走过去要替他擦汗,三皇子本能的后退两步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接过帕子问:“鸡汤熬好了吗?我闻着味了。” 阿鱼点头,三皇子擦完汗后交代道:“少放些盐,弄清淡些。” 阿鱼小声道:“我留了一小碗给你,待会你进去喝了吧。” 三皇子摇头:“不用了,全端给许公子吧,我瞧着他太虚,得好好补补。” 阿鱼眸子微暗: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心软,将那两人放进来了。 她把鸡汤端到李衍的屋子,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外走。 陆小宁追了出来,温声道:“阿鱼姑娘,你这里可有汤婆子?我夫君体寒,夜里没有这个恐睡不暖。” 阿鱼摇头,很是排斥她:“乡野山涧,哪有那等娇贵的东西。许公子若是睡不暖,明日便走吧。”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 陆小宁看着她的背影拧眉:这个阿鱼,对他们的敌意很大。 入了夜,阿鱼抱了被子去了西厢房,回来后又开始整理自己 的床铺。 三皇子开门进来,从柜子里拿了被子就往地上铺。 阿鱼抿唇,瞧着他道:“夫君,地上凉,你还是上来睡吧。” 三皇子摇头:“无碍的,我皮厚。” 阿鱼提醒他:“我们是夫妻,同睡一起是应该的。” 三皇子瞧了她一眼,她目光灼灼的瞧着他。 尽管他有些别扭,还是又把被子塞回到柜子里去了。然后走到塌边,脱了鞋子正要上榻,门就被敲响了。 阿鱼走过去开了门,就见陆小宁站在门口。她拧眉,问:“怎么了?” 陆小宁探头往里看了看,瞧见三皇子后,有些不好意思道:“三哥,十一怕冷,你体热,今夜能不能麻烦你去陪他睡,我同阿鱼姑娘睡?” 阿鱼觉得莫名其妙,还没开口阻止,三皇子已经套了鞋子起身了,边披衣边往外走:“不麻烦,我这就过去。” 他经过房门口时,阿鱼轻轻拉住他的袖口,眼里满是委屈。 三皇子拍拍她的手,嘱咐道:“你早些睡。”说完,他很快去了西厢房。 陆小宁走了进来,朝阿鱼笑笑,然后随手带上了门。 阿鱼没搭理她,先翻身上了床,背对着她闭眼。 陆小宁脱了鞋袜,睡在了外侧,朝她后背看了一眼,看到她脖颈处似乎有东西,于是伸手往她脖子探去。 背对着她的阿鱼突然转身,单手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几乎将她的手骨捏碎,冷声问:“你想做什么?” 陆小宁扯了一下嘴角:“阿鱼姑娘力气挺大,虎口处还有薄茧,你以前练过功夫?” 阿鱼立刻松开了她,随口道:“乡野村妇,哪里会什么功夫,不过是常年拿刀杀鱼宰鸡留下的老茧罢了。” 陆小宁轻笑:“阿鱼姑娘为何要骗人?” 阿鱼拧眉,压低眉眼:“我骗什么了?我确实不会功夫!” 陆小宁:“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阿鱼姑娘为何要骗你夫君。你当初在横河捡到他时,就早该想到他的家人会找过来。” 阿鱼坐了起来,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夫君同我青梅竹马,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陆小宁看着她:“是吗?这话你信吗?” 阿鱼怒瞪 着她,然后起身,从柜子里抱了被子出来丢到地上。 陆小宁没有丝毫意见的睡了上去。 一夜睡到天亮,第二日,陆小宁一睁眼,就瞧见枕头上放了几粒银子。阿鱼坐在她对面,语气冰冷道:“今日你们就走吧,我们家庙小,容不下想拐带我夫君的人。银子我也不要了,就当昨日白招待你们了。”说完,她就起身往外走。 待走到门外,三皇子也已经起来了。正背着竹筐往外走,阿鱼连忙迎了上去,问:“大清早的,你去哪?” 三皇子理所当然道:“去山上找找有没有野山参,给许公子补补气。” 阿鱼连忙拉住他:“你还是别去了,方才陆姑娘说他们今日要走。” “阿?”三皇子疑惑问:“可昨夜许公子说,他们要在这多住几日。” 阿鱼:“许是他们改了主意。” 三皇子拉开她的手:“那你先做早饭给他们吃,让他们等我片刻,我挖到野山参就回……”说着背着竹篓赶紧出门了。 “夫君!”阿鱼站在原地,眉头拧得死紧。 身后突然有风声袭来,阿鱼本能的侧身躲避,一粒银子掉在了脚边。 她阴沉着脸转身,就瞧见陆小宁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捏着两粒银子。 “陆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宁收了银子,拍拍手道:“阿鱼姑娘好身手,能躲过本将军偷袭的人不多。” 阿鱼眉头一秒松开:“陆姑娘说笑了,都说了我不会功夫,我不过是恰好动了一下……” 陆小宁冷笑:“羌北的死士怎么可能不会功夫?” 阿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脖颈下方纹的寒枝花怎么说?”陆小宁一步步逼近:“我曾在羌北为质,见过阿赤容烟身边的死士,他们身上都会纹羌北特意的寒枝花。” 阿鱼手覆上自己的脖颈,温和懵懂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你昨晚偷看了?” 陆小宁没接话。 阿鱼声音冷涩:“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你们为何要苦苦相逼?” 陆小宁:“苦苦相逼的不是我们,你告诉我,三皇子是怎么失忆的?是你故意让他失忆的?” 阿鱼没回答她的话,抬手就朝她脆弱的脖颈攻去 。 陆小宁动也没动,任由她掐住了脖梗。 她觉得不对劲,拧眉看着陆小宁。见陆小宁盯着她背后瞧,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跟着回头看去。 就瞧见背着竹篓的三皇子站在院门口,他身边是十五。 阿鱼一下子慌了,松开掐住陆小宁的手,结巴问:“夫君,你,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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