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四一指何明月:“说的就是你,还傻站着干啥,过来给阿花姑娘看看。” 阿花果然来了兴趣,见何明月身材高挑,体态健美,她满意地点点头,问道:“她可靠吗?” 吴四咧嘴大笑:“阿花姑娘放心吧,这里是大漠,她一个汉女,哪怕有武功也插翅难飞,这想不可靠也不行啊,你说是吧?” 阿花哼了一声,指着何明月和另外七八个女子:“你们几个跟我来。” 吴四忙问:“其他这些呢?” 阿花没好气地说道:“我只要这几个,其他人你们看着办吧。” 话音一落,四周的士兵们便眉开眼笑,什么叫看着办,当然是做营伎了。 他们长蛇营离得太远,那些被抓来的女子,还没到这里就被其他营地瓜分了。 正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我要带一个人,如果不行,那我也不去了。”
第442章 行刺 阿花和吴四齐齐望过去,说话的人竟然是那个会武功的女子。 看到他们都在看自己,何明月指着不知所措的小明明,大声说道:“我要和她在一起。” 原来她要带的是那个小丫头。 吴四看向阿花,他是无所谓,这个小丫头年纪太小,当个小丫鬟还能派个用场,若是做营伎,怕是活不过今晚,倒也不是他心善,而是他觉得太浪费,大漠里很难才能找到齐齐整整的汉人女子,稍不留神给弄死了岂不浪费? “阿花姑娘,你看呢?这丫头年纪虽小,做点粗活倒还行。” 阿花嗯了一声,便向前走去,只要不是那些个看上去就不正经的女人就行。 何明月冲着小明明招招手,小丫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何明月笑道:“就是你,快点跟上。” 小明明开心地咧开嘴巴笑了,像个小尾巴似地跟在众人后面,一起走进营寨。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何明月不但没有见到武驹,她连萧皇后也没有见到。 天黑以后,她和其他女子,连同小明明一起,洗得干干净净,阿花还让她们在手上抹上厚厚的油脂,用来滋养她们那在风沙中干裂的皮肤。 还让她们用泡了茉莉花瓣和薄荷叶的水漱口,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口气芬芳。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天,阿花挨个检查,皮肤虽然还没有完全改善,但是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毕竟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女,有了充足的食物和清水,她们便焕发出青春的光彩。 阿花很满意,让她们换个丝绸的衣裳和绣花的鞋子,姑娘们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那并不柔嫩的手指会让衣裳抽丝。 小明明惊喜地伸出自己的脚丫,对何明月说道:“月月姐,你快看,这鞋子上绣着花呢。” 鞋子都是现成的,没有小孩子的尺寸,小明明的鞋子里塞了一团棉花,可是她还是很开心,这是几年来,她穿过的最舒服的鞋子。 阿花终于要带她们去见萧皇后了,当然,现在已经没有萧皇后,只有萧夫人。 萧夫人正值花信之年,秀发如云,皮肤是如玉石般晶莹,美得不像真人。 何明月暗暗吃惊,眼前的萧夫人和她想象得完全不同。 萧夫人是萧文远的女儿,长于西北,那定然是从小骑马,时常出入军营,英姿飒飒。 可眼前的萧夫人却像是精雕细刻出来的玉人儿,更令何明月惊诧的是,她竟然是个瞎子! 萧夫人脸上唯一的缺陷便是双目无神,没有眼波流动,也没有眸光闪闪,让何明月想起那些没有画好后却没有点睛的人偶。 何明月可以确定,萧夫人嫁去鞑虏时还不是瞎子,而从鞑虏传回的情报里也没有提及过她的眼睛,也就是说,如果她的眼睛真是在鞑虏时瞎的,那么这在鞑虏就是一个秘密,被鞑虏王室瞒下的秘密。 何明月立刻想到了鞑虏那位实际掌权者满太后。 满太后和萧夫人虽然是婆媳,可两人也只相差几岁。 她们一个是小皇帝的母亲,一个是小皇帝的妻子,她们都能操控小皇帝的言行,一山难容二虎,鞑虏王庭只能有一个掌本台记者人,所以满太后便将儿媳妇的眼睛弄瞎了。 眼睛瞎了,便不能临朝听政,不能批阅奏折,她甚至不能四处走动,彻底失去自由。 听说这几个丫鬟当中有一个会武功的,萧夫人微笑:“好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何明月忙道:“奴婢听令。” 萧夫人失笑:“什么令不令的,这里又不是军营。” 她又问:“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西北人。” 何明月说道:“奴婢是豫地人,奴婢的爹是行商,奴婢从小没娘,跟着我爹四处经商,家乡话倒是不会说了,反而学了一口官话。” 萧夫人微笑:“官话可不好学呢,你讲得就很好。” 从这一天开始,何明月便留在萧夫人身边,小明明则和其他几个女子一起做些端茶倒水,打扫屋子的活计。 转眼过了三天,何明月仍然没有见到武驹。 她从其他人的谈话中得知,武驹就在营地,没有出去。 奇怪的是,武驹却一连三天没来看望萧夫人,更没有留在这里过夜。 他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而且武驹冲冠一怒,为了萧夫人差点打到陇西郡,谁不知道他与萧夫人的爱情感天动地? 何明月未曾经历过男女情爱,但是戏文里和话本子里全都有,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那肯定是恨不能捆在一起,岂会像这样同住一起却三天不见面呢。 第四天第五天,武驹仍然没有来见萧夫人,但是何明月却见到了他。 那天傍晚,何明月趁着去厨房的机会悄悄探索营地,却意外地在河边看到了武驹。 有一年春节,武驹代替武骥来京城送礼,身为锦衣卫镇抚,何明月在没被武驹察觉的情况下,见过他几面。 虽然一别经年,时过境迁,但是何明月还是一眼认出,那个坐在河边满脸风霜的男人就是武驹。 何明月虽然还能认出他来,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武驹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倔强少年判若两人。 环境和经历对人的影响太大了,也不过几年光阴,昔日的少年郎就已一身沧桑。 武驹应该顶多二十八九岁,可现在看上去,说他年过四旬也不为过。 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神情也如那块在沙漠中风化严重的石头一样。 何明月隐藏了身形,没有靠近,武驹身边没有亲随,只有他一个人。 也是,这是他的营地,四周都是他的士兵,在这里,他绝对安全。 正在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风摆杨柳般走到他的身边,沙漠里有风沙也有刺眼的阳光,即使是在这绿洲里,只要走出营帐,无论男女,都会穿得严严实实,就连阿花那么爱美的人,也会用丝绸做的披巾包住她的秀发和白皙的脖子。偶尔还会把脸也包住。 而眼前的这个人,不但没有戴着披巾,甚至还穿了一件单薄的衫子,不但露出了脖子,就连胸前也露出一片雪白。 虽然只是背影,可是何明月还是认出来了,这是喜鹊。 她听人说了,喜鹊和画眉正和几位长官打得火热,因为她们曾经服侍过黑魔王,因此,几乎每个男人都想一亲芳泽。 这时,喜鹊已经走到武驹身边,武驹察觉到有人靠近,看到是她,声音里多了几分厌烦:“你来这里做甚?” 喜鹊媚笑:“早就听闻长蛇营的武营主年轻英俊,人中龙凤,如今如家终于到了长蛇营,以为可以伺候武营主了,可是奴家夜夜盼君来,武营主却让奴家夜夜空等。” 武驹冷哼一声:“滚!” 喜鹊非但没滚,反而伸出纤纤玉手,去摸武驹的脸。 电光火石间,何明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一声“不好”,武驹正要把喜鹊推开,就见喜鹊那宽大的袍袖里忽然飞出一支短箭,朝着武驹的咽喉射去。 距离太近了,武驹根本无法躲避,喜鹊脸上的媚笑瞬间变冷,眼看那支短箭就要射入武驹的咽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物,正打在那支短箭上,只听当的一声,短箭和那物同时落在地上。 喜鹊看清楚了,那是一颗石子。 而就在此时,武驹也缓过神来,朝着喜鹊扑了上来:“贱人,竟敢行刺!” 眼见一击未中,喜鹊转身便跑,可是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人,喜鹊一怔,这人竟是那个月月! 她竟然不知道,月月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显然,刚刚那颗石子也是她扔的。 何明月会武功并非秘密,同来的女子全都知道,她是因为会武功才被选来的,喜鹊初时也对何明月有所戒备,但是吴四在床上得意洋洋告诉她,月月就是花拳绣腿,和吴四过招,只不过十几招便被打得倒地不起。 因此,喜鹊根本没把何明月放在眼里,而且自从何明月被阿花挑走之后,便每日陪在萧夫人身边,喜鹊没有再见过她。 没想到,两人再见,竟然是眼前这种局面。 前有何明月,后有武驹,喜鹊被两人夹在中间。 她的武功不错,若论单打独斗,何明月也堪堪只能和她打个平手,但是加上一个武驹,情况便完全不同了。 喜鹊很快就败下阵来,何明月眼急手快,一把摘下了她的下巴。 武驹一怔,他以为何明月会把喜鹊制住后再用绳子捆起来,没想到竟是先摘下巴。 见他愣怔,何明月说道:“这样可以防止她咬舌自尽,而且她嘴里可能还有毒丸。” 说着,何明月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喜鹊的手脚反剪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捆了起来,还熟门熟路地检查了喜鹊的口腔。 武驹忙问:“有毒丸吗?” 何明月看他一眼,说道:“有匕首吗?” 武驹忙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何明月一看就笑了,她没有犹豫,就把刚从靴子里抽出来的匕首伸进了喜鹊的嘴里。 喜鹊大怒,可是她动弹不得,就连嘴巴都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心如死灰地任由何明月用匕首撬下她的一颗牙齿。 “你看,这颗牙齿是用木头做的,里面是空芯的。” 说着,她把那颗木齿拿给武驹看,木齿是空芯的,里面赫然有一颗带蜡膜的药丸。 “只要用舌头一舔,药丸就能从木齿里出来,用力咬一下,就能中毒一死了之。若是我没猜错,这药丸多半是砒霜,死得特别快。” 何明月如数家珍,就好像这颗药丸是她给放到喜鹊嘴里一样。 喜鹊不可置信,可惜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何明月那双穿着绣花鞋了的脚,可是即使看不到何明月的脸,喜鹊也能想象得出,此时此刻,那张脸一定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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