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结果他才刚跑进一条小巷,迎面就是一刀,劲风扑到他面上,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沈知澜连忙格挡,结果对方力大无穷,用的明明就是最普通的木棍,硬生生压的他腾不开手。 好大的力道,在他生平认识的人中,连朗哥都比不过。 沈知澜拼不过腕力,就打算拼脚力,抬脚就踹,对方挨了他全力一脚居然只是微微晃动,可见下盘会有多稳。 青花教还有这样的高手么? 沈知澜耳里,听到对方挨了一脚后的闷哼,声调极其熟悉,沈知澜连忙出声,“朗哥,是你么?” 力道一松,对方撤走木棍,拿来火把照明,火光映照下,赫然就是周朗。 这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呢,他和朗哥打了一架。 “我们也在啊!”沈葵和沈谭次第出面,摘下面巾,还穿着护甲,英武不凡。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沈知澜新奇的看来看去,这样子他还没见过呢。 沈葵回答,前几日他们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到了今夜,更是有军士路的脚步声,整整齐齐,规模庞大,只要不傻,都会发现京城有兵变。 他们也想躲在家里避祸,又想到兵变必有劫掠,而许多旁支手无缚鸡之力,于是就主动站了出来,组织清装巡逻,护卫安全。 真别说,还真遇到几伙盗匪,估计是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氏宗亲家里总有几个积蓄,于是来抢劫,反而被崩了牙口。 周朗岂是好相予的?如果不留手,没人能撑住他的一棍,打的对方落花流水,鬼哭狼嚎。 沈葵双眼发亮,兴致勃勃描述周朗力拔山河气盖世的模样。 盗匪有几个漏网之鱼,他们就带人追了出来,又遇到先前沈知澜在追的那伙子人,又是一个全军覆没。 沈知澜冒头时机太巧,周朗以为又是同伙,就没留手。 “好大的力气!怪不得呢,差点把我胳膊打折了。”沈知澜假模假样的哭,“朗哥力气又变大了。” 周朗却紧张了,“没伤到你吧?”坚持要检查伤处。 “别别别,我说着玩的。” 两人正打闹着,远远的,听到一串急促的马步声。 深夜纵马,也要有点胆气才行。 沈知澜跟周朗对视,默契的退到道路两边,观察来人。 如果是官兵,那就无事发生,如果是匪徒,那就干他丫的。 目标越来越近,沈知澜已经隐隐看见他们没拆下来的旗帜,还有服饰,往侧面一看,眼睛一转,扬手就捡起地上的绳子,甩到对面周朗面前。 周朗接过绳子,故作狞笑,把绳子松松的放到地上。 近了,又近了,几乎能看到对方衣服上的纹路,更能辨认他们的面容。 老熟人了,胖高个。他跑的一头是汗,形容狼狈,火急火燎的。 这不得报复一下? 沈知澜觑着他们越来越近,越发密集,给对面周朗打个信号,两人一起抬手,唰!麻绳绷直,立刻就绊倒马腿。 后面的人没想到会急刹车,再想拉缰绳也来不及了,哗啦啦,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前赴后继的倒了。 周朗看着惊讶,他们不过是拿着一根麻神,居然一口气绊倒这么多人! “愣着干嘛,快捆人啊!”沈知澜催他,“手脚都要捆上。” 周朗手忙脚乱的开始捆人,可是他们出来的急,根本没带多少麻绳,能捆住着一百多号人么? 沈知澜给出了个馊主意,“拿他们的裤腰带捆手,裤子脱下来,捆脚!” 好毒,但是他喜欢!周朗手脚颇快,连忙把人捆上。 人群里响起哀求声,“公子,当初你被绑了,我们哥俩可没有折辱你,至少,至少对我高抬贵手吧!” 沈知澜一看,原来竟是胖高个,此刻狼狈不堪,低声哀求。 胖高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此刻他才是阶下囚,怎么好提别人不想被知晓的事呢。谁愿意狼狈被宣扬。 “你说的有理,当初你俩确实还行。”沈知澜听了这话,反而思考起来,二人确实没有故意折磨。 底下人连忙送来一副手枷,“用这个,这个好。” 专物专用么! 胖高个心满意足了,只要不扯腰带就行。 他们被穿成一串,挨个挨个的押送,突然,胖高个挨了一脚,摔个狗吃屎。 他身后,周朗若无其事的收回脚,掸掸灰,望天,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 这些人也不知道该押送到哪儿去,只能暂时送回宗令府,等天亮后再做决策。 沈岩亲自出门来接应他们,看到一长串的俘虏,简直合不拢嘴。乖乖,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厉害了。 他挨个检查俘虏,在队伍的末尾停下脚步,神色复杂。他低头,对方抬头,同时看清彼此面容。 堂堂亲王,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如何不让人唏嘘呢? 褚郡王靠在墙上,气若游丝,还有点破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更差嘛!?也别挣扎了。 “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伤口,止血。”沈知澜的声音突然响起,沈岩猛一回头,见沈知澜冲他颔首,就明白他早认出褚郡王了。 只是给褚郡王保留最后的一点体面而已。 沈岩突然想,澜哥儿宽容柔和,该紧的紧,该放的放,年纪轻轻挤明白这些,也难怪父王看重他。 * 天光大亮后,看着街面上没有动静,沈岩这才准备上朝,一夜混乱,人心惶惶,正是需要安抚的时刻。 他赶到宗人府时,宗令还在大发雷霆,“怎么会找不到人?找不到是几个意思?城门口说没见到人,你们又说没追到人,难道人长了翅膀,从空中飞走了?” “还是这都是你们无能的托词?” “现在,立刻,出去找人!” 宗令化身喷火暴龙,暴戾十足,连沈岩这亲子都不敢搭话,唯有唯唯诺诺,不停点头。 “你先别说话,我先把事情吩咐完。”宗令见到沈岩,也是头也没抬。 沈岩乖乖等着,毕竟父王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忙。 宗令一口气忙了半个时辰,把所有问题都理顺,才有时间歇口气,喝点水,同时询问沈岩的来意。 沈岩老实说,昨晚还有青花教残部作乱,意图纵火,危害百姓,都被他们拿下了。 “干的不错,原来这事是你们做的。”宗令难得听到个好消息,露出笑脸。“等着吧,等事情忙完了,给你们论功行赏。” 赏不赏的,都是后来的事,再说吧,沈岩凑近了,小声说,“另外,这些残部里还有褚郡王,也被我们拿下了。” 噗,沈岩被亲爹喷了一脸的茶水。 咋了,现在不能叫郡王,要叫庶人么?沈岩一呆。 宗令连连咳嗽,好不容易喘过气,连忙让他从头到尾,老实交代。 听到就这么凭着一根绳子,绊倒几十个人,还绊倒最要紧的目标后,宗令叹气,“你啊,傻人有傻福!” 人在家中,功劳天降,这运气,找谁说理去?! * 青花教一举成擒,捉拿余部,肃清叛乱,都是需要时间来处理的事,而这些都暂时跟沈知澜无关。 他只需要安静呆在家里,享受亲人的嘘寒问暖,美食佳肴。 要么别人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到家看着熟悉的东西景色,浑身舒畅,再快乐不过。 而且还不用上学!嘿嘿。这不是作为学生,最大的快乐? 街面上,还是混乱过几日的,老百姓关紧家门,生怕当了被殃及的池鱼。只是还需要吃喝,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幸好路行止反应快,及时找人维持秩序,才免得生乱。 现在,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也有商家开始恢复营业。 风波过去,总要回归生活的。 沈知澜馋了,想吃一家酒楼的咸豆黄,沈齐如今对自家孩子一呼百应,别管想吃什么,买买买。 沈知澜品着咸豆黄,哎呀就是这口,咸香酥脆,口味上佳。他正吃的开心,就见过迈步进酒楼的沈与钰,还搀扶着一位老人。 两人一别,之后还碰面诉说过彼此到底情况,但也是三日前,沈知澜当真是想他了。 二人这些日子形影不离共患难,感情早已升华。
第239章 沈与钰同样想念,两人一见面,先狠狠地拥抱一个,才各自说起最近的经历。 其实也就是平淡的日常,但两人都很珍惜现在的平静。 沈与钰说了两句才想起什么,“差点忘了,这是我外祖父,还没给你介绍过吧?” 他侧身着外祖父笑道,“这是沈知澜,之前外祖父您也知道的,他还练过您的字帖。” 沈与钰的外祖父,也就是那个,竹筠斋主人?沈知澜恍然大悟。 那可是有名的大儒,儒林的领袖人物、 他本觉得,第一次见面,会觉得陌生,没想到沈知澜越看,越是觉得熟悉,这眉目这气质,像是汇聚了千百个读书人的气质,再糅合到一起似的,文气流转,儒雅大气。莫不如是。 沈知澜对这种温和包容的长辈气质毫无抵抗力,嘴也跟着瓢了起来,“外,外祖父!” 对方,也就是祝文和笑了起来,灿如朝阳,故意说:“这个辈分没搞错吧?” 沈知澜不好意思的认错,“祝爷爷,是我舌头不管用了,叫错了。” “跟着钰哥儿叫,也不能算错嘛,还能显的亲近。”祝文和没计较,让小辈跟着落座。 沈知澜忙把点心摆好,拿起小银刀,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送到对方面前。 祝文和尝了半口,“还是当年的味道,没怎么变过。” 当年? “对,当年,我入京赶考,就投宿在这家酒楼,当时跟同科一起谈笑,谈古论今,又囊中羞涩,只能点最便宜的茶水,对这道招牌的咸豆黄馋了许久。等后来中举,一口气买了两盘,全吃了!” 祝文和笑着说起自己的往昔。 “真厉害啊!”沈知澜真心实意的说,“能够忍下口腹之欲,都是做大事。我就做不了,我娘要是买一碟点心,半夜我都要爬起来尝两口。我娘说我这是香油不能放过夜。” 祝文和哈哈笑着,笑的不停,沈与钰也忍不住笑,“澜哥儿你啊……真是……” “小时候馋么,长大就好了,拥有之后,就不会再挂念。”沈知澜不觉得哪儿不对,还是以前家里不宽裕才导致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我当时连着吃了十来天,再也不馋这口了。”祝文和点头。 执念这东西,就是求而不得产生的。 三人闲聊一会儿,沈与钰悄声说,“听说了么,外祖父接到了聘请,过些日子就要去书院任教了,教论语。” 啊?这话说来,犹如晴天霹雳,把沈知澜都打懵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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