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想通这一节,觉得自己务必要抓住这个机会,如果果脯卖给了别人,那可就算不上独家货品了。 所以他露出商谈的笑容,“咱们都是头一次交易,讲究个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样,你们先把这两斤果脯留下,看看客人喜不喜欢这个口味。” “价格嘛,就一百文一斤好了。” 沈知汝差点露出崩坏的表情,一百文?一斤?! 这可比她预想的多了一倍!她张了张嘴,正要脱口而出,又被弟弟拉住了袖子。 沈知澜露出不甚满意的样子,淡淡的说:“行,先这样吧。” 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只是把包装好的果脯交给了伙计。 一炷香后,两姐弟拿着荷包,站在店铺的门口。 沈知汝掂着荷包的重量,露出梦幻般的表情。 沈知澜怕姐姐露怯,拉着她一直走到角落里,沈知汝这才回过神来,扯开荷包的抽带,捏了捏铜板。 乖乖,真的有二百个铜板! 来的真够快的。 沈知汝高兴地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一个劲的摇晃着弟弟。 沈知澜被她摇的七歪八倒,赶紧让自己站好,“姐,姐,回家再高兴!” “对,对,我们先回去再说。”沈知汝收起自己的兴奋,准备找个马车搭着回去。 走在大街上,她总觉得人人都在盯着她的荷包,似乎知道里面装满了铜板。 为了安全,还是搭马车更放心。 很快他们就到了家门口。 沈知汝跳下马车,又掂了掂荷包,正打算迈步回家,突然想起了什么:“弟弟,咱们家的杏子树,还能结多少果子?” “不清楚,应该还有个几十斤上百斤?”沈知澜随意猜着。 一百斤听着多,如果换成果脯,顶多也就只有二十来斤。 那可不行,沈知汝还打算靠这个大赚一笔呢!她连忙说:“等等,我先去市场上打听打听,杏子多少斤。” 沈知澜点头,差点忘了这茬,如果他们想一直卖果脯,打听原材料价格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让姐姐先去家附近的菜市场打探行情,自己先带着钱回家。
第7章 沈知汝穿过几条小巷,很快就到家附近的一个菜市场,这里是居民区,住的都是殷实人家,所以过来卖菜的小贩都会精挑细选过的,瓜果品质不错。 她连着对比了好几家卖的杏子,从果香,颜色和大小来判断,质量都还算是不错的。小果三文一斤,大果五文一斤,那种只有指头大的杏子,一文钱两斤。 肯定得选品质最好的,沈知汝想,而且就算买品质最好的大果,对他们来说,赚头也非常大。 利润至少有一半。 哈,一想到这个价格,沈知汝美的能上天。 她哼着小调正要转身回家,突然有人遥遥喊了自己的名字,“汝姐儿,这儿!” 她回头一瞧,发现是个熟人,不,熟亲戚。 堂兄沈潭的父亲,斌叔叔。 既然被堂叔喊了,自然该去问好。她顺着走到店铺里面,一股熏人的酒气先扑面而来。 是座酒楼,一楼卖酒,二楼兼卖各种小菜卤味,常常有人打了酒,就在酒楼里吃上喝上。 沈知汝不易察觉的皱着眉头,面上恭敬,“斌叔叔安好,是有事要吩咐侄女吗?” 沈斌睁开迷蒙的眼睛,卷着舌头说:“帮,帮叔叔一个忙,去跟潭哥儿说一声,让他把我放在桌子上的荷包带过来。” 他刚说完,跟沈斌坐同一桌的男客就赶忙说:“不用不用,沈斌兄既然忘了带荷包,就由我来付这顿的酒钱,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沈斌却反手拉着对方:“那,那不行,你是客人我是主人,怎么能让你来付钱?该让我来尽地主之谊。” “还是算了……” “不让我付钱,就是不给我面子!也是不给王爷面子,这点钱,我沈斌难道付不起吗?”沈斌继续大着舌头说话,“等着,等着,我这就叫我侄女回去拿钱袋去……” 男客只好顺着沈斌的话头说,“行,继续喝着!再来两个小菜!” 沈知汝退了两步,“好的斌叔叔,你等等我,我这就回去叫堂兄。” 不等沈斌反应,她走的飞快,生怕沈斌又把她喊住。 她小跑一阵,就到了沈潭家门口,她过去时,沈潭正帮着自家母亲打水,听到她传的话后一怔,第一反应就是上下摸索找自己的荷包。 等掂到荷包里的重量后,沈潭勉强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了,谢谢汝妹妹跑这一趟,你先回家吧。” 沈知汝咬着下唇,“没问题吗?斌叔叔好像喝醉了。” “没事,我力气大,扛的起人,实在不行我会叫人的,一会儿的功夫。”沈潭两手在帕子上擦干净,淡淡的说。 沈知汝点头,看着沈潭回屋换了衣裳,朝着酒楼去了。 她一步三回头,总觉得潭堂兄的表情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这种苦涩,到底是什么呢? 一直走到家门口,她也没想通。 “我回……”她推开大门,无精打采的喊了一声。 一阵劲风扑到她面上,还带起一阵滚滚烟尘,一个比猴还灵活的影子从她身边窜了过去,噔噔噔跑开了。 她眨眨眼,又发现爹爹沈齐怒气冲冲的从屋内钻出来,大声喝道: “兔崽子,有种你别跑!” 沈知澜宛如一阵风刮过,窜的比兔子快,* 还有空回嘴:“我是兔崽子,爹你是什么?” 这直接把仇恨值拉满,沈齐怒气值up up,把手里的藤条挥的啪啪响,狞笑着:“好啊,今天不打你,你还要上房揭瓦了,是吧?” 回应他的,是沈知澜借着梯子,蹭一下上了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 “兔崽子,你给我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 两父子站在院里对着喊。 喊了一阵沈知澜一屁股坐下来,声音委屈极了:“爹,你就不能听我说完话吗?” “好啊,你说啊你说啊!”沈齐叉腰,朝着上面喊。 这会儿临近傍晚,家家户户都回了家燃起炊烟,人最齐。 自从他们闹出动静来,就有亲戚隐隐探出头,或推开窗户,津津有味听着这头的热闹。 就差来一把瓜子,啃两口甜瓜了。 他要是喊出来,以屋顶的位置,基本等于这附近的人全听见了,他哪儿敢开口呢? 悄悄出去卖果脯,就是为了闷声发大财还行。大声嚷嚷,是嫌弃自己日子过的太平了?! 杜珍娘站在院子里,急的像热锅的蚂蚁,“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两父子闹什么呢?” 她一边看着气的不行的丈夫,一边看着爬上屋顶的儿子,两边都担心,又怕他气坏身体,又怕孩子不小心摔下来。 正着急时,看到女儿回来了,如蒙大赦的叫她:“快,把你弟弟劝下来!这屋顶这么高!” 沈知澜看到姐姐回来,如同看到就行:“姐,姐,你快跟爹说,我们今天干了什么!” “爹,你不信我,总要信姐吧!” 沈齐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来,“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两能编出什么瞎话!把这事糊弄的过去!” 他一抬手,一个眼熟的荷包被甩到地上。 沈知汝讶然,捡起荷包,这不是他们今天刚从蜜食斋掌柜手里拿到的荷包吗? 她就晚回家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 姐姐跟爹进内屋说话,沈知澜慢吞吞从梯子上爬了下来。他就算下来了,还是气鼓鼓的。 什么破爹!连听他解释都不肯! 杜珍娘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本来想拍他一巴掌,害自己担心受怕,又觉得孩子受了惊吓,只好化作一声长叹。 “有事不能好好跟你爹说吗?” 沈知澜都快气炸了,里头还带着三分伤心,“我都跟爹说了,这是有原因的,等姐姐回来,慢慢说给他听,他扭头就找了藤条过来……” 要不是他跑的快,今天这藤条可就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了。 都怪那个倒霉荷包,他刚一进门,绳子就断了掉在地上,让沈齐捡个正着,一解开一看,脸色就变了。 杜珍娘沉默,刚才她在后院没听全,只见到丈夫拿着荷包,质问孩子钱从哪儿来。 平时给孩子的铜板都是有数的,平白多了二百文,的确可疑,只是她打算慢慢问,引导孩子说出来而已。 “好了,先进屋吧,有事咱们慢慢说,没什么是解不开的。”杜珍娘抚着儿子的肩膀,让他先进屋。 屋内,沈知汝快速把二百文的来源说了出来,另外,还有蜜食斋掌柜写的纸条,包括他们自己鼓捣果脯的篮子筐子,怯生生等着沈齐的宣判。 沈齐拿着这些东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该什么说好。 孩子努力挣钱养家,反而被他误会干了偷鸡摸狗的事……怪不得澜哥儿气的那样。 “哼!”沈知澜跨进门槛,又冷哼一声。 知道错了,还不过来道歉? 沈齐虽然知道错怪了儿子,却拉不下那个脸道歉,再说了,哪儿有当爹的给儿子道歉的?天下就没这个道理!以后他再想管教孩子,就没了父亲的威严和威慑。 他板着脸:“就算这样,你们也该提前告知爹娘,才为孝道。” 沈知汝窥着亲爹的脸色,小心补充:“是啊是啊,但是我们干着玩的,也没想过能赚到钱,所以……本来也是打算,一回家就告诉爹娘的。” 她就在路上多耽误了一会儿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误会。 杜珍娘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孩子费心费力的挣银子,就为了这个家好,别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只会傻吃傻玩呢!有这么懂事还厉害的孩子,我打心眼里高兴。” 她转过来对着沈知汝说:“上次你跟我说,给我买首饰,就是说的这桩事吧?” “是啊!”沈知汝看着亲娘含笑望着自己,立刻补充:“给娘买最好最好的首饰!娘不需要卖自个的首饰!”她话音刚落,突然反应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嘴。 在娘鼓励的目光下,沈知汝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听到娘要卖首饰换钱的事情说了,还欲盖弥彰的说:“我没有偷听,就是刚巧碰到了……” 杜珍娘看着女儿怯怯的样子,眼眶子一泛酸,热流涌了上来。 屋内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沉默。 最后还是沈齐开了口,涩声道:“家里的银钱是否够用,该大人操心的。如果要你们两个小不点担心,我还当什么爹呢?趁早拉倒算了!” 沈知汝点点头,沈知澜把脑袋一偏。 沈齐捏着那个荷包,终于问出口,“你们这一趟,赚了多少?” “杏子没花钱,材料花了六十文,最后拿到二百文。”这些数据沈知汝都记在心里,马上乖乖报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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