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重回七七年 本书作者:松鼠醉鱼 本书简介: 1982年,姜敏死在一场火灾中,再一睁开眼,她回到了五年前,恢复高考的那年,她命运的转折点。 这一次,她不会在母亲的下跪哀求下,把大学录取通知书让给心如毒蝎的表姐。 更不会去当一个痴情的未婚妻,守着男人读完大学,毕业前夕,他后面站着另一个女人,一脸愧疚两难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他的母亲和姐姐用一种讥嘲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订婚了又怎么样,真以为能嫁进咱家的门?” * 去宋家退完婚,离开时,姜敏看见了角落里被皮带抽得浑身是伤的倔强少年。 他像是一头跌入陷阱的狂乱野兽,无差别攻击所有试图劝慰他的人,旁人都不敢上前。 想起两人的遭遇,姜敏动了恻隐之心,冒着挨打的风险给他递了药。 从此沾上了一块狗皮膏药。 而姜敏这辈子不想再跟他们这样的子弟有任何牵扯。 她要考大学,远离这些烂人,奔向新人生! * 罗琼玉长得漂亮,她却有个更加漂亮的表妹,即便下乡当了两年知青,也能钓个高大俊朗的“金龟婿”回城。 呵,她知道宋家瞧不上姜敏,所谓的金龟婿实则是个妈宝男,化身温柔知心姐姐,怂恿姜敏往上贴,看她受尽宋家折辱。 退婚了,果然退婚了! 还没来得及看姜敏笑话,她身边却出现了个嚣张少年,放狠话:谁敢欺负敏敏,我就上谁家掀桌子!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主角视角:姜敏,张骁 一句话简介:狗皮膏药太粘人。 立意:坚守本心,奔向新人生。
第1章 1977年春三月,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京市一处四进四合院宅子,一共住着九户人家,分割成横七竖八的大杂院,前院一户人家,主院三户,后两院五户。 最好的主院,北房正屋三间,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其中三间阔气正屋和两间耳房,都属于姜家。 浅浅的日光穿过垂花门,屋檐下一棵石榴树,三个男人围着个铁锅,院内肉香四溢,几人温酒吃菜。 不见一丝春寒料峭。 “敏敏,去给我打碗饭来。” 姜敏再一次睁开眼睛,见到的便是屋前的石榴树,穿堂而过的风带着寒凉,午后的日光照在身上,带来隐隐灼烧之感,仿佛未燃尽的火。 她逃出来了? 怎么变成了白天? “敏敏。”见她站着不动,中年男人蹙起眉头,说话三分酒气七分不满:“你们这姐弟俩今天怎么回事,去,动作快点,给我打碗饭来。” 姜敏看向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穿着中山装,头发中间稀疏,露出一块光亮的头皮,却比她记忆中头发更多些。 这是她的二舅,罗嘉实。 边上的两个男人她也认得,四年前伙同她二舅骗吃骗喝的骗子,说有门路给她弟弟姜诚平安排工作,让她们家好生招待——撒谎! 这俩就是她二舅罗嘉实新认识的狐朋狗友,一个老鳏夫,一个赌狗张四,有个屁的门路。 1981年,赌狗张四私底下赌博被抓,姜家人才知道他的真实底细,原来当年是场骗吃骗喝,只是那会儿已过去几年,再找二舅追究也无济于事,被其含糊打哈哈过去。 “敏敏,你弟耳朵听不见,他不为自己的事着急,你这个当姐姐的,还能不为他操心?” 说罢,罗嘉实把瓷碗摔在木桌上,右手在桌面如同惊堂木般拍了下,自认极有威仪,好似戏曲中的官威大老爷。 “哟——”这时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浅笑出声,笑容爽朗,大大方方跟男人们打了招呼,主动添上热酒,笑意盈盈看向姜敏:“敏敏,你还愣着干嘛,做事呀。” 姜敏见到女人年轻的俏脸,浑身上下的血液冲向头顶,后背心升起冰凉寒意,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再紧接着,便是一股旺盛的恨意在胸腔里燃烧。 是她,罗琼玉,她的表姐,二舅的小女儿,两人同龄,罗琼玉只比姜敏大了几个月。 ——是她放火烧死了我! 哪怕不是她,这场火也跟她脱不了关系,烧死她,烧毁所有的文件材料,即将大学毕业的罗琼玉是最大受益人。 不会再有人发现她冒名顶替读大学的事。 被迷晕的姜敏被绊手绊脚在火海中醒来,周围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外面是沸反盈天的救火声,她被堵着嘴,发不出任何声响,求救无门,只能静静等死。 临死前姜敏万念俱灰,火烟熏红了她的眼睛,她满脸眼泪,心中是后悔,是无力,是愤恨,她恨佛口蛇心的恶毒表姐,她恨偏心胞弟跪下来求她把录取通知书让给表姐的母亲…… 她们、她们一个个的,怎么能欺她至此! 到最后的最后,姜敏更恨自己,恨软弱无能的自己,恨那个任人揉捏的自己,恨自己没有主见,没有坚持,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最终落到了如此下场。 三月的春光照在她姣好的眉眼上,端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灼灼的暖意使得她回过神。 这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回到了七七年,即将恢复高考的那一年。 死亡的瞬间是那么真实,重新活着的这一刻,又是如此热烈。 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她要做一个刚强的、有主见的、不任人摆布的女人。 她那个如同菟丝花一样的母亲罗小薇,从小教她柔和温顺——“你要听话,这样才能被男人喜欢,才能嫁个好丈夫,才能有一辈子的幸福生活。” “女人要是嫁错了男人,一辈子就毁了。” “读不读书不重要,一个女孩子,考不考大学更不重要,就像你表姐多聪明,要挑个好男人,狠狠地把男人攥在手心里。” …… 呵,去特么的柔和温顺听话,男人靠不住,亲妈靠不住,谁都靠不住,死之前姜敏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能靠自己,要自己主动去“争”,去抗争,去战斗! 哪怕要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窝囊。 房子是她死去的爸爸姜玉白留给她们娘几个的,二舅家说是借住,从七零年开始,这一住就是十几年,真把自t己当主人了,对她和弟弟颐指气使,这父女俩有什么脸啊! 说不好听的,他们才是寄人篱下。 姜敏看向桌子上的瓷碗,上面一层油污,还沾着零散的米粒子,远看就有几分恶心,她心头冷笑,把她当使唤丫头使呢。 母亲罗小薇总劝说她忍让,不能计较,都是亲戚,娘亲舅大,要尊重舅舅,姜敏听话了,纵容了,才让这家人越来越猖狂。 母亲靠不住,她这个做大姐的立不住,弟弟又聋又哑,妹妹年纪小,才让这父女鸠占鹊巢,发号施令,耀武扬威。 姜敏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表姐,你站那干嘛,你去给你爸添饭啊。” 罗琼玉愣了一瞬,那个温良好欺负的表妹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罗嘉实脸上挂不住了:“你们不把我当舅老爷了是不是?让你们做点事还推推拖拖。” 罗琼玉连忙道:“我去我去,小姑娘脸皮薄生气了,我这个小表妹啊,虽然是家里的大姑娘,从小却被她爸宠坏了,我那个姨夫还在啊,要把她当命根子一样疼。” 若是曾经单纯无知的姜敏,听到这些关于父亲疼她的话,还会暗自窃喜,而二十五岁,死过一回的姜敏,此时听出了不对味。 她这个表姐,对外总是这样,把她塑造成不成熟,喜欢耍小性子的形象,而自己则是个照顾弟妹的管家好大姐。 果不其然,就听边上男人道: “老罗,还是你家这个懂事点,子女教得好,当姐姐就得是这样。” 听了这话,二舅罗嘉实得意道:“哪里哪里,敏敏啊,你姐起了带头作用,你过来给我们倒杯酒,这些叔叔都是长辈。” 姜敏面无表情走过去,其中一个男人见她过来,赶紧一口闷了手里的酒,口干舌燥地舔舔唇,哎呦这妞的脸蛋,这胸,这腰,这屁股……要是他亲外甥女,真想搂在怀里疼一疼。 这姓罗的艳福不浅,亲闺女生得出挑,没想到这个外甥女更是貌美动人,这双我见犹怜水盈盈的眼睛,试问哪个男人憋得住? 待会儿趁机摸摸小手,比得上旧社会下一趟窑子。 姜敏扫过男人恶心垂涎的笑脸,也不躲避,反而直直地瞪了过去,她提起犹带温热的酒壶,掀开壶盖,向那些污秽的眼睛泼了过去。 “啊!”中年男人尖叫出声。 罗嘉实同样挨泼了一脸,刚打好饭的罗琼玉,惊得没端住手里的碗,“砰”的响声过后,瓷碗摔得四分五裂。 二舅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大怒:“敏敏你个女娃娃疯了!你弟的工作还要靠他俩,哪怕再耍小性子,也得为你弟弟想想啊,可怜我那唯一的外甥啊,从小又聋又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姜敏掀翻了锅子,抄起了屋檐下的竹扫把,朝着三人打过来,竹扫把,又硬又长,这么挥过来,几个没做心理准备的大男人都不曾反应过来,冷不丁挨了两下,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有一把子力气! 姜敏也感到身轻如燕,此时十九岁的她,刚经过两年上山下乡的身体磨炼,比起后来当了几年贤惠未婚妻的身体,强悍了不知多少倍。 “我是你舅啊!” “还有脸说,我没你这个舅,你个骗子,还有这个烂赌鬼,什么下三滥的玩意,你们去死吧!” 三个中年男人悚然一惊,罗嘉实这才知道外甥女突然发作是因为什么,他讪讪揩了下脸,这回真下不了台,下一秒却又被外甥女一扫把打中右脸,打得他心头火起。 “你个小娘们够了啊!”罗嘉实去抢姜敏的扫把,发狠心要给这小娘们一个教训,要不然他长辈的威严何在? 他伸手抓住扫把尖,细碎的竹枝刺得他手掌生疼,可他还没夺走“利器”,就已经“节外生枝”,此刻另一只手揪住一撮竹扫把,继而夺了过去,紧接着,那人抓住细竹枝那一头,挥手向前,另一边的扫把如同棍棒一般重重打在罗嘉实的脸上,登时红肿起来。 一个清瘦少年咬着牙挡在姜敏身前,姜敏看着年少的亲弟弟,不由得红了眼睛。 太好了,她弟弟的双腿还在,还没有残疾,哪怕是又聋又哑,也没有关系,从小到大也这么过来了。 不能说话,他也能考大学,才不听他们的,说他读书没有用,又不能跟人交流,未婚夫家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反而害得他失去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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